事情发展到这,有些细节需要解释。那就是小泗为什么出现在这。说来也很简单,殷子离的工作是小泗托了关系介绍的,而两人的公司正好在一栋办公大楼里。至于杨影和小泗为什么认识,这就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小泗和朴兮言是哥们,而他们同样也是大学同窗,换句话说,杨影和小泗也算是关系不怎么近,也不怎么远的大学同学。当然,不要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个极大的巧合。
我们再把事情推回原来的地方,当杨影笑着和小泗打完招呼后,本是顺理成章地想带走殷子离的,可偏偏小泗却抓住了殷子离的另一只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不过是兮言有让我好好照顾他的宝贝而已。”
在听到朴兮言名字的那一瞬间,杨影的表情有过一瞬的僵硬,但那一瞬却短暂到让人难以捕捉。他说:“哦,是吗,我也没要怎么样,我只不过想请兮言的宝贝去喝个茶,聊个天而已。”在提及“兮言”这里两个字的刹那,杨影的心重重地一颤,有多久了,十年了吧,没有用自己的声音去唤过那个名字。
“原来是喝茶,聊天啊,那我能不能一起去呢,就当老朋友叙叙旧,怎么样?”说着小泗进一步地走到了殷子离身边,侧身半挡在他面前。
杨影的脸色明显地越来越难看,他也不想再和小泗做过多的纠缠,便没再搭理小泗的话,转头看向殷子离,问道:“你怎么想?
要小泗一起去吗?“
“……”
殷子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一定要和杨影走,不然……
想起杨影刚才的威胁,殷子离就出了一身冷汗。小泗在能改变什么吗,小泗能阻止得了杨影吗?不,不可能的,杨影要做的事是没人能阻止的,那么……不能连累小泗。
“小泗,你就先回家吧,你家离这里挺远的。我跟杨影去聊一会儿就回家,你让兮言不要担心。”说完,殷子离就毅然地甩开了小泗的手,和杨影离开了。
此时此刻,当殷子离被一切突如其来的事给弄得晕晕乎乎时,不停转动的思考着的脑袋却漏掉了一个最关键的信息,那便是杨影认识朴兮言。
看着殷子离就这么和杨影离开,小泗在原地愣了很久才给朴兮言拨了电话。而他只来得急对朴兮言说了句,殷子离被杨影带走了,这样的话,电话就被朴兮言挂断了。
小泗根本不知道这个电话所带来的会是十年间对朴兮言和杨影来说最可怕的东西——再相遇。
当然小泗也不知道这一年多殷子离的改变起初是因为朴兮言而后却是因为杨影,他也不知道殷子离和杨影怎么会相识,又有怎么样的纠葛,他所知道的只有杨影和朴兮言的过去。可是此刻他别无选择,那是他们三个人的舞台,而他只是这戏台上演员的朋友,他最多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至于情节的发展,他不能插手,也无从插手。
这个电话就像是命运中那条无法避免的线,就那么被连通了。
Chapter13
“童明修……”
“朴兮言……”
几乎是同时,两个声音在空中交汇,蕴含的不仅仅是阔别十年,故人重逢之情,更多的是用言语无法描绘的情感复杂,交错地缠绕在一起。
“你果然还是来了。”今天,在杨影把殷子离带来的那一刻,童明修就预料到了今天会是不同的一天,然后,他想,朴兮言回来,一定回来,十年后朴兮言和杨影的再次相逢就将定格在今天。连童明修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只是一种强烈的感觉,没有任何的依据,但是,朴兮言就在此刻站在了他的面前。
“让开。”朴兮言对童明修的语气还算是客气的,至少他们之间是没有什么过节的。
凝视了朴兮言足足有半分钟,童明修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笑了。随即微微地侧身,让出了那条通往杨影和殷子离的路。“他们在那个地下室。”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勾起了朴兮言心底深藏的记忆,那些美好的,浓烈的,痛苦的,甜蜜的。也许只是下意识的,朴兮言顿住了脚步,身体也微微地颤抖起来。但犹豫只在一瞬便烟消云散。终于,他还是走进了这家店。
距朴兮言上一次踏进这家店已经足足有十年了。十年前,当他们还在同一所大学里时,童明修就在杨影家的资金帮助下开了这家店。十年来,这里的装潢变了不少,格局似乎也经过了调整,但朴兮言却隐隐觉得还留有当年的味道。只是不知道这是他的错觉,还是他对这里其实还留有一份复杂的怀念。
“子离,呐,告诉我,兮言是不是也是这样进入你的?”蛊惑人的空气,带着别样诱惑的沙哑,“嗯,哭了啊,你和他H的时候也会像这样流泪吗?呐,告诉我,是他让你更舒服,还是我让你更舒服呢~”残忍的笑意在杨影的嘴角漾开,那姑且可以称为由虐待他人而产生快感的欢愉笑容,却无法灿烂地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唔……唔……啊……啊……不要……我……已经……已经……啊……”
已经不远了,殷子离的叫声已经能清晰地冲击着朴兮言的耳膜了,那种伴随着快感与痛苦,期望与绝望的叫声,让朴兮言本已紧握的双手又是一紧,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那种声音中包含的情感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因为,他曾亲身体验过啊。原以为十年一切都会成为模糊不清的点,却又怎能料想到,那些记忆中的片段竟历历在目,恍若昨天。
红色的鞭痕一条条地在殷子离身上嚣张地张牙舞爪着,那上面深深浅浅地叠加着许多过分啮咬的痕迹,惨不忍睹。殷子离那可爱而精致的脸上,豆大的汗水混着澄澈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流,硬挺的欲望被紧紧地舒服住得不到一刻的宣泄与纾解,殷子离被痛苦与欢愉交互折磨着,已经到了精神承受得临界点。什么他自己是不是还能承受下去,是不是就快要死了,这样的问题他都已经无力思考了,这个世界在他的眼中已是一片恍然。只是站在他身前的人却似乎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神经,仿佛非常欢愉地一次又一次狠狠地往那更深处挺进,只是此刻没有人注意得到已经不再和殷子离说话的杨影在狠狠地对待着殷子离的同时,却仿佛失去了所有感情般,脸部毫无表情地望着早已接近疯狂的殷子离,似乎他只是一次又一次,机械地做着类似俯卧撑般的运动。
而这一切,正是朴兮言到达这间地下室后所看到的一切。瞬间,朴兮言只觉得血液倒流,恨不得去杀了那个进入殷子离的人,但是当怒火冲顶即将爆发之际,他却在瞬间浑身冰冷,连心也跟着降温,直到零下。
此时的三人仿佛谁都不曾注意到谁,各自现在各自的异次元空间中,即使在现实中他们间如此接近。
直到杨影在殷子离体内宣泄完那不知带着何种情绪的欲望,退出殷子离体内时,三人仿佛都在同一时间悄然地回到了现实。
只是,比缓过神更快的是,杨影再一次狰狞着那张英俊的脸,欲再一次将自己的昂扬埋入殷子离体内。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朴兮言却以旁人难以想象得速度瞬间挡在了杨影与殷子离之间。看着殷子离的朴兮言真的不敢相信,自己那么心疼的孩子,居然被折磨到眼神都已经涣散了的地步。他轻轻地解开了束缚着殷子离昂扬的绳子。那可怜的欲望已在不断地膨胀与紧窒的束缚下变得青紫,即使解开了绳子,白浊的液体也只是一点一点地喷射出来,并伴随着殷子离撕心裂肺地喊叫。
疼,朴兮言知道殷子离是真的疼,就好像他现在的心一样,疼得一抽一抽的,却无法安抚。轻轻地抱住殷子离,朴兮言那柔声细语带着轻微的颤音:“小狐狸,乖,没事了,没事了。我带你回家。”说着轻轻地抚摩了他凌乱的头发。
小心翼翼地解开绑住殷子离四肢的皮绳,朴兮言把虚弱的殷子离抱在了怀中,转头看向了一直未发一言的杨影。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悲伤,心疼,无奈,脆弱……
毕竟十年未见了,不敢见,不想见或是其它什么原因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刻,他们再一次相见了。阔别了十年的相见,隐藏了十年的爱恨情仇。
杨影颤抖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好抿了抿干涩的双唇。他看见朴兮言的双唇微微地动了动,以为他要开口说什么,却在下一刻,看见了晶莹的泪水从那个阔别了十年的男人眼中猝然地滑落,只是一瞬间,便揪紧了杨影的心。
“影……你这是为了什么啊?”朴兮言的声音依然颤抖着,甚至比方才带上了更厉害的颤音,“你有什么恨,什么怨,都冲我来啊,和他,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说完又不免心痛地看了怀中的殷子离一眼,怀中的人儿依然是一副失神的状态,完全没有焦点的双眼,根本感知不到自己已经进入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杨影沉默着,给不出任何回答。为了什么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在这一刻,似乎连杨影自己都想不明白。
Chapter14
“影,十年了,还记得我那天说的话吗?”看杨影神色苍白地沉默了许久,朴兮言先开了口。泪还在流,只是少了初见杨影时的那种复杂,只是安静地在流着泪罢了,不是哭,只是流泪,仿佛要将属于杨影的眼泪在这一刻流尽。
抱起仍是失神状态的殷子离,朴兮言默然地向门口走去,他想快点离开,离开这个在十年前给自己伤害,十年后又给予殷子离伤害的地方,可是双脚就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让他举步为艰。
“你以为我会放你走!”朴兮言的手臂在与杨影擦身而过的时候被牢牢地抓住了,朴兮言转头,看见杨影的脸,和十年前一样又好像不一样,他听见杨影的话只是无奈。
朴兮言在那一刻笑了,他说:“为什么不?”看了看不知何时进来的童明修,道:“能不能借件衣服?”殷子离的衣服已经被撕破到了不能再穿的地步,此刻安静地躺在地下室的一角。
“两个只能走一个,你自己选。”杨影抓着朴兮言的手臂紧了紧,他到底是为什么在今天这个关口把殷子离抓了过来,为了见见朴兮言,为了有一个将他重新抓回手里的筹码?如果今天不是小泗出现,他应该也会找人告诉朴兮言,殷子离在他这的,可是现在他又为什么要让朴兮言做这样的选择呢。
“只有一个答案,影,我会和子离一起离开。”
朴兮言感到握着他的手臂的手有一瞬的僵硬,但他仍一脸冷漠地保持着平静,直到杨影轻笑起来,朴兮言才再度开口:“影,你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你不会放我们走,你是这么想的吧。你还想利用你的势力,以现在的情况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从你手中逃离,所以只有遵循你的话,好好地做那个你出的选择题吧。可是,影,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十年前的那一天的那件事在今天再次发生。”
这句话的震撼力对杨影来说似乎真的很大,朴兮言感觉到那只禁锢着自己手臂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很久很久,直到无力垂下。
朴兮言没有再看杨影,而是往童明修走去。
“休息室在老地方,你要衣服的话去那里拿就好。”童明修很平常地回答着朴兮言方才的问题,他和朴兮言的想法是一样的,虽然他们之间有杨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情敌,但是童明修并不觉得和朴兮言就有什么仇,非得恨到不能像普通人那样交流,可是,此刻看着仍驻足在他面前看着他的朴兮言,他渐渐地摸不着头脑了。直到朴兮言在他耳边用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对他说,好好照顾影。他才略微地点了下头。
世人往往觉得爱越是深刻就是越好的,越是执着便是越好的,期待着所谓的刻骨铭心,所以才最耐不得平淡。可是,童明修十年前就明白了,爱得深和深刻不同,专一和执着也有着些微的区别,爱得刻骨铭心的,有几人能白头到老。最终只是应了那句“越爱越互相伤害。”
休息室里,朴兮言没找着适合给殷子离蔽体的衣物,就随手拿了条毯子,把殷子离裹得严严实实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回到家后,朴兮言帮殷子离洗净了身体,帮他穿上他钟爱的睡衣,温柔地将他放在柔软的床上。朴兮言正打算去厨房给殷子离煮些小米粥,却意外地被人拉住了手。回头的时候,方才那还神智涣散的殷子离正用一双蓄满泪水的丹凤眼望着他,那只小手越拽越紧,让朴兮言感到了生生的疼痛。
“不要走。”
“……”
满眶的泪水在那一瞬间夺眶而出,朴兮言皱了皱眉在床沿坐下:“小狐狸,不哭,我不走,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别哭……”
不过离开一年多,不过也就五百多日的隔洋远望……
紧紧地把殷子离拥入怀中,却听见怀中人儿压抑的抽气声。“怎么,弄痛你了?”
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胸前摇了摇,朴兮言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仍是紧紧地抱着殷子离,却细心地让自己的手臂与他的身体保持是细微的距离。
昨夜被朴兮言拥在怀中哭了一夜的殷子离,今天精神好了点,还和正在看某不良网站的朴兮言开起了玩笑:“喂,你不会吧,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消停,又打算用什么道具折磨我?!”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朴兮言不知道殷子离看起来恢复得那么快是好还是坏,但他还是轻笑着把殷子离抱到了自己大腿上坐着:“谁说我是要折腾你了?!你不知道吧,有个国家法律上允许丈夫在自己妻子不便时外出寻妓。而你现在不是不方便嘛,所以我呢……”略有深意地笑笑,朴兮言刮了刮殷子离小巧的鼻子。
“!”殷子离拼命睁大他那不算大的眼睛,瞪着眼前笑容灿烂欠扁的男人。
朴兮言也不说话,越笑越贱。好像非要遭一顿打才开心似的。
“哼!你和那个杨影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以前也凑不成一对,奸夫淫妇!”
看着说完就撇过头去不看他的殷子离,朴兮言突然起了玩心,捏了一把置于自己腿上的翘臀。看着由于方才自己的一捏,此刻又怒视着自己的殷子离,朴兮言露出了颇有深意的笑容:“小狐狸,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叫‘奸夫淫妇’啊,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
真是该死,你这小崽子不过在杨影那人身下浪了一年,怎么这嘴巴也变得这么不知羞耻又恶毒呢,看来我要用余下来的人生好好把你调教回正途了。“
“谁说你余下来的人生,我都会在你身边的,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五个字被朴兮言的吻硬生生地堵在了口中。朴兮言的吻对殷子离来说有一种难言的熟悉与陌生,心头莫名地涌上一股热流,滚烫的泪水在顷刻间便泛滥成灾,源源不断地沿着光滑的脸庞流进两人交缠的唇齿间。咸涩却幸福的味道。
“小狐狸,不想知道我和杨影的过去吗。”一吻过后,朴兮言的表情凝重而苦涩,淡淡问道。
摇了摇头,殷子离擅自地发了会儿呆。直到朴兮言以为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却又听到殷子离喃喃道:“那是你们的过去,与我无关。虽然,十年后的今天我被牵扯了进去,但是,十年前的事是只属于你们的回忆。无论痛苦还是欢愉,我都无需牵扯进去。况且……”殷子离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道,“如果你早想告诉我,又怎么会等到如今我被扯进乱麻中才来问我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不愿说或难以开口的过去,不一定非要和每个后来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