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腐女』老妈——猫叔
猫叔  发于:2012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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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休息,上了药的小腿肚子一阵阵地疼。缝针时打的麻药渐渐过了药性,伤口也一跳一跳的,又痛又烧。

宫钺已经不哭了,抱了一堆零食和水果坐在我床前不吭声,眼睛红红的,肿成了两个大核桃。我憋着没敢笑出来,怕又惹他哭。

那堆零食里有很一大包喜之郎,是宫钺最喜欢吃的果冻。我知道他在自责,拆开果冻让他吃。

宫钺坐着不动,我强拉了他的手给他塞果冻。这一看才知道他手心里全是一道道的血口子,我想起他从水泥板上跳下来的时候,是用手着地缓冲身体的,地上满是钢筋碎石的,能不受伤吗!

我生气地质问他还有没有哪弄伤了,他嘴一瘪,又要哭的样子。我掀了他的裤腿才找到膝盖上快要结痂了的伤口,他哑着声音,带着哭腔艰难地说不要紧他不疼。

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这小子不是不想说话,是哭哑了嗓子说不出来啊!我拿碘酒给他消毒伤口,可能有些刺痛,虽然他忍着没把腿缩回去,还是略微地抽动了两下。那天给我买的创口贴有一半用在了他身上,我有些气他在医院的时候隐瞒伤势,万一发炎了非染破伤风不可。

他手上涂了碘酒不能碰,我剥了几个果冻,一口一口地喂他吃。他就默默地流着泪,任由果冻和着眼泪一起吞进肚子里,劝都劝不住。

后来我才知道那次受伤给宫钺的内心造成了很深的创伤,他克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总是梦到我满身是血的样子,他就不停地哭。

这毛病一直没有改过来,他有些轻微地恐惧流血。我高三吃太补了流过一次鼻血,流得很凶,把我穿的白色班尼路的T恤都染坏了。宫钺手忙脚乱的帮我拍后脑勺敷冷毛巾,最后我的鼻血倒是止住了,宫钺的眼泪却断了线。

那次受伤其实也给我留下了阴影,我从那以后就特别怕宫钺哭,他一哭我就慌了。我拿果冻哄他,怎么又哭了,不是说了我皮厚肉多耐疼的嘛,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不哭了啊。

宫钺红着眼,特委屈,我才没哭,是眼泪不受控制啊……

直到我把染坏了的T恤丢掉了,宫钺才没再流眼泪。

宫钺这小子除了碰到我流太多血会哭外,也是很爷们儿的。

宫钺初三复读了一年也考上了市一中,我们一中宿舍紧张,得周边乡镇的学生才能住,城区的学生一律走读。宫钺家在城南,上下学得二小时,那还是不堵车的情况下。所以宫钺高中三年大部分时间是住我家的,我妈特宝贝这小子,对我就实施不公平待遇。特别是宫钺高三的时候,我考上本市的一所重点大学后就从一中毕业了,我妈非把我赶到学校住宿舍,周末才让我回家,结果还是什么都是宫钺优先。

宫钺来我家借住的第一年犯了盲肠炎。他发病前其实是有征兆的,他没当回事,我们也没发现,后来去学校上体育课的时候暴发了,学校没联系到家长(宫钺爸妈去香港玩了,我爸妈在上班),让我陪着去了医院动手术。这小子不知发哪门子疯,说什么都不肯用麻药,医生没办法直接动的刀,所幸只是小手术,但没麻醉痛起来还是很要命的。宫钺痛晕过去了也没哭一声掉一滴眼泪,我心疼得要死又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医生都被他折服了。等我妈知道后对着我就是一顿揍,边骂边掉眼泪:“他任性你也犯浑吗?他不打麻药你不会强迫他打吗?都痛晕了你不心疼啊?!死孩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怎么对得起你宫叔叔宫阿姨!”

后来宫钺耍帅说不打麻药是怕伤脑子。我服了他,又不是在你脑袋上打麻药,伤不到脑神经的。他笑我,你这么笨,肯定就是那次缝腿上那口子打麻药害的。

宫钺高考成绩很好,他想上科大(我上的那所),宫叔叔考虑再三还是送他出国了。头两年他寒暑假还会回来,渐渐地连过年都不回来了,一晃就是七年,期间我们竟然有五年完全没有联系。

我从后视镜中偷偷打量宫钺,他已经完全长大长开了,变得更阳光更帅气。五年时间我的变化也很大,但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感觉就好像回到了过去。他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微笑,一如从前。我情不自禁地笑了,我知道宫钺没变,他又回来了。

第五章

太阳城后面就是老护城河,河水没被污染,到现在还这么清澈,我们小时候就经常在里面打水仗。宫钺最缺德了,打不过我和春晓就脱裤子,我倒不怕,他有的我全有,就是春晓脸皮薄,一撩拨就哭,还得我来哄。

宫钺看我一个人看着河水傻笑,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我说:“你还记得咱小的时候打水仗么?你把春晓弄哭了的那次。”

宫钺脸红了,“还好意思说!你跟春晓合起来欺负我!”

我笑:“难不成我和你一起欺负春晓么?你舍得?”宫钺那时候很护着春晓,常拿零食哄春晓开心,让她不要跟着我疯,说是怕她受伤。

宫钺冷哼:“都是你要拉春晓下水的,我本来是想尿你的,一下忘了春晓是女孩子……”

“春晓就跟个假小子似的,不然也不会有铁三角了,她可是咱铁三角的重心啊。说起来她五年级搬走后联系就少了,小学毕业了初中又没在一个学校,我一年都见不到她两回。上个月我在街上看到她跟个男的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谈了朋友。”

宫钺淡淡地说:“是吗。”

我有些诧异:“你不吃醋?你不是很喜欢她么?”

宫钺白了我一眼:“你知道个屁!谁喜欢那死丫头啊!”

我当他害羞,也没再说这事了。

我们在坐在河边闲聊,四月的微风温柔地拂过脸颊,十分惬意,我往后一仰躺倒在人工修剪的草坪上,透过青绿的柳条看天上漂浮的云。

别看宫钺现在是海归,这小子以前很白痴的。非说云就是棉花糖变的,还缠着我要钱买棉花糖吃,我一天两块钱的零花全让他买棉花糖了。好了咧,他长驻牙一疼就踢我,跟个冤家似的。

我问他:“想吃棉花糖不?”

宫钺在我身边躺下,也望着天上厚厚的云,笑了:“这叫浓积云,才不是什么棉花糖呢,白痴。”

“你小时候不是很爱吃棉花糖么?”

“谁爱吃那种甜兮兮的东西啊!你也就买这个大方,叫你给我买个飞机模型你都舍不得。”

“那玩意儿最便宜的都得百来块,我一小学生哪有钱买,你要还惦记着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一堆,颜色款式不带重样儿的!”

“切,得了你,我看中的就怕你给不起。”

我好奇了,“别说你看中福克斯GLEX啊?那还真给不起。”

宫钺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没理我。

“不是吧,你真想要啊?”

宫钺摇头:“放心吧,我要有那闲钱,还不如买辆莲花爱丽丝开开。”

我点头表示赞同,想到老妈给我租的马自达,“还是我妈眼光犀利,我就适合开平民跑车,高档的准掉价。”

宫钺笑:“嗯,你确实很有私车司机的范儿。伯母英明。”

我捶他:“我妈白疼你了,这么糟蹋她儿子。”

宫钺爬起来拍拍裤子,把我也拉起来,“走吧,挪地儿。”

我问:“去哪啊?”

“下馆子,我快饿死了。”

我想也是,聊得兴奋都忘了问他吃没吃饭。本想带他去吃法国菜,这小子还瞧不上,要吃科大食味巷的大排档。

食味巷太小车开不进去,只好停在兰馨园。兰馨园是科大的一幢男生宿舍楼,我在那儿住了四年。宫钺出国后我继续住宿舍没搬回家住,上下课方便得很又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宫钺他们暑假比我们长,我开学了他就来我们学校玩,住我宿舍里,大热天的两个大男生挤一块睡,别提多热了。

有一次宫钺跟着我一起上公开课,被马概老头点起来提问如何看待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关系和本质区别。

“通俗地说,我觉得它们就像情敌关系。”话一出口,大家都懵了,宫钺继续不慌不忙地解说:“二者对立统一,就像中国封建社会下的一夫多妻制,把劳动成果比作男主,资本主义就像凶悍的正室,主张私有占领劳动成果,而共产主义则是温婉的侧室,推崇消除不平等解放生产力以实现共同富裕,其实就是长期被正牌夫人压榨下的反动力,又要保持家庭和谐,只好委曲求全对立共存。”

200人的阶梯教室顿时炸开了锅,同学们哄堂大笑。马概老头板着脸不准我们笑自己却噗嗤一声笑了,还肯定地点点头,说一口的蹩脚普通话:“介位同学基本方向毛得错,就系不太深刻,但系,介个同学滴比喻虽然不雅,却从根本上看出了他们滴实质关系,而且这样滴视脚(方言读‘jó’应该是视角,老头念得像视脚‘jó’)也很新鲜,大家应该突破陈规发扬创新啊。”

为这个,宫钺一举成名,成了我们宿舍的镇舍之宝。一群柴狼还剥削了我一顿宵夜,说宫钺是我家弟弟,就该我请客。五个人叫了300串烧烤和两箱青岛,喝得烂醉,死宫钺他娘的还吐了我一身,像个八爪鱼一样巴着我不放。

宫钺点了几个菜后就问服务员有什么酒。我一听就连连摆手:“别听他的,我们不喝酒。”那次的惨痛教训现在还记忆犹新啊,我可不想他呆会儿吐在我的阿玛尼上。

宫钺正想说什么,我就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挽着一个清瘦的男生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小川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第六章

靠!居然是春晓那丫头!

春晓很快就发现了宫钺,像个小麻雀一样一惊一乍:“这不是宫钺吗?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联系我?”

“他下午才回来的,这不正替他接风么!”我汗,这丫头大大咧咧的一点没变。

春晓听了嗓门更大了:“那你就带他来这儿吃饭啊,你怎么还是这么小气?”

我一记爆栗敲在她脑门上:“不就是没给你买那娃娃么,你至于记恨到现在吗!”再说了,那钱都让宫钺这小子买棉花糖吃了,能怪我嘛。

春晓捂着脑袋对宫钺撒娇:“宫钺你看小川哥真坏,一见面就动手!”

可能是太久没见面还不习惯,宫钺的反应有点冷淡。

春晓叽叽喳喳地还想继续说下去,被我打断了。我加了几道菜让春晓还有和她一起的那个男生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

春晓尽给我添乱,非嚷着不醉不归。我争了半天,她怎么也不肯听我的,恼得我眉毛都打结了:“你听话,女孩子喝什么酒!”

春晓撅着嘴:“不要!我跟宫钺好不容易聚一聚,不喝酒怎么够意思!”

“你就让她喝吧。”哪知一直没说话的宫钺突然开口了,还是向着春晓的。

这下春晓气焰更是高涨,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了。

“哼,小川哥这么多年一点没变啊,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和春晓一起来的那个男生轻轻地拉她,我想我的脸色肯定不好看,果然我就听到他细声说:“晓晓,别说了……”春晓捏了捏他的手表示没关系。

宫钺哈哈地笑了:“你才知道他不解风情啊!秦川越长大就越没意思了。”

春晓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

他们俩联手我只有吃亏的份,我转移话题:“不介绍一下你朋友?”

春晓挽起那个男生的手,笑得很甜:“刘卿,我男朋友。”又指指我和宫钺,对刘卿说:“这个阳光帅哥叫宫钺,那个穿得很禁欲的是秦川小川哥,都是我发小。”

“幸会。”我无视她用在我身上的措辞。

结果三个人都笑喷了,春晓最夸张。“又不是谈客户,你这么严肃干嘛?”

“禁欲的男人都严肃。”宫钺推波助澜,春晓那厮笑得形象完无。

“够了啊,春晓你再乱说话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春晓吐吐舌头,乖乖闭了嘴,开了瓶五梁液就要给宫钺满上。我不让她倒:“宫钺酒量不行,喝啤的就好。”

“我没事,春晓别听他的。你还以为这是六年前啊?我跟人拼龙舌兰的时候你还在熬夜写论文呢。”

春晓又给我斟满,“酒量是练出来的,你越拦着他,他就越没长进。”

我把酒杯推给刘卿,“来,刘卿喝,多练练,别输给春晓了。”

春晓劝我们喝倒积极,到刘卿了就护着,又把杯子端回我面前,“刘卿明早一二堂有课,他喝啤酒!”

刘卿不好意思地笑笑,对春晓说:“小川哥说得没错,女孩子还是不要喝酒得好。”

春晓撒娇:“不嘛,宫钺都答应喝了,我要不喝就太不够意思了。”

刘卿很为难:“你明天不是要代我们班的课么?喝多了不好吧。”

春晓:“我陪你喝啤酒~那白酒就交给小川哥和宫钺了啊!”

我和宫钺:“……”

我:“我开车来的,不能喝。”

春晓:“怎么,你发达了还买了车?”

我说:“哪啊,我妈租的,让我接宫钺。”

宫钺搭腔:“春晓你只管放倒他,我们晚上坐的回去。这是他考车本以来第一次实践,我不放心他开夜车。”

春晓没能放倒我自己倒先倒了,这丫头只会嘴上功夫。刘卿倒还不错,陪我们喝到最后。

刘卿和我们聊了聊他跟春晓的事,听得我一脸震惊。敢情春晓还玩师生姐弟恋啊!

春晓这丫头大学是在外省念的,研究生毕业后才上的科大。现在读博,经常替她的教授代课,于是认识了刘卿,两人在一起快两年了。我上个月在街上看到的那个男的就是刘卿,我没注意脸也就没认出来。春晓虽然看起来挺小的,但也快二十六了啊,刘卿才研二呢。这太震撼了。(春晓的设定比秦川小将近两岁,宫钺比秦川小一岁,三人同时上学的,所以秦川是个名副其实的老男人。)

宫钺没怎么说话,主要是我和刘卿俩人聊得火热。机会难得,我把春晓这疯丫头小时候的糗事全抖了出来,逗得刘卿很开心,笑得满眼爱意。看得出这小子挺稀罕春晓的。刘卿性格大方,春晓眼光不错。

刘卿有门禁,我们十点不到就散伙了。

刘卿意犹未尽,留了号码给我们,说有机会再好好喝尽兴。

我和宫钺去兰馨园查看了一下车锁,确定没问题后在北门那里拦了的士。

第七章

上了车的哥问我们去哪。

宫钺说去君豪大酒店。

我不解,宫钺揉着太阳穴说他有点醉了,这样回去不好。

我也喝高了,头晕得不得了,估计送他回家自己得撂在他家门口。

到酒店的时候我已经晕头转向了,是宫钺开的房。他找了个客房服务生帮忙把我抬进房间,我一挨床几乎就失去意识了,很快就睡得不省人事。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的阿玛尼整齐的挂在衣袈上,我身上穿的是酒店的睡袍,看样子是宫钺昨晚帮我换的。

我下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去浴室看了看,没有看到宫钺。

我回到床边想打电话到总台,结果看到了宫钺留的条子:我先回家了,有空就把我的行李送到我家吧。PS:你的内裤我丢了,给你换了新的。

我撩开睡袍一看,CK平角内裤,还是X系列世界杯款荷兰队的,我也挺喜欢荷兰队,可惜在南非世界杯上0:1输给西班牙了。

我换好衣服到总台退了房,然后打的去了兰馨园开着那辆马自达回了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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