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腐女』老妈——猫叔
猫叔  发于:2012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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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老妈说:“我就说我儿子是‘弯腰树——直不起来’吧,死老头子还不肯接受现实!”

老妈又说:“对付我儿子就得‘老牛拉车——慢慢磨’,

不逼他他就不会明白自己究竟喜欢谁!”

总之这就是一个渣贱兼备的迟钝攻觉醒的狗血故事。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川,宫钺 ┃ 配角:川妈 ┃ 其它:春晓,陈妍,TeddyMiller

第一章

我叫秦川,二十七岁,在一家小贸易公司做主管。税后月薪四千六,有社保和住房补贴,还有双休,这样的待遇在C城这种小城市还算不错。我是挺知足,可我妈不甚满意,她说我还差了一个漂亮女朋友。

我懂我妈的意思,但无可奈何人缘一直很淡漠,异性朋友屈指可数,更别谈从中发展男女朋友了。所以老妈特别积极地给我安排各种形式的相亲,但无一例外的不了了之了。

我有点乏味了,毕竟感情宁缺毋滥,随便凑合来的,不如不谈。而且这让我沧桑地发现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男人了。可老妈越挫越勇,相亲越发频繁了,说是一定要找一个优秀的好儿媳妇来配她的宝贝儿子。

前段时间公司有一单出口货物因程序上出了点问题,被海关扣压了,结果耽误了发货时间,公司为了理赔的事情忙前忙后,我们也不得不加班加点奋力工作,也就没能顾得上老妈的相亲活动了。

我没时间老妈居然亲自上阵,吓跑了好几个姑娘,老妈很受打击,抱着镜子恨不能看穿了,说一看就是亲妈的笑脸啊,怎么就让人怕了呢。

老妈的事迹在她们那个小圈子里传得很快,开始还有一两个碍于面子的姑娘由自家妈妈陪着来与我相亲,渐渐地一听说对象是我就没人愿意来了。

我倒无所谓,终于解放了我宝贵的周末,乐得清闲。老妈为此消沉了好长时间,也没再张罗相亲的事了。

可前天老妈突然神秘兮兮地拉着我去逛国际广场,拿我的工资卡刷了一套阿玛尼蓝黑色竖纹单钮西装,我一看标签,五位数四个零,好一阵心疼。

老妈小心冀冀收好发票,看了看袋子里销售公关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笑容都裂到耳后根了,在我脑袋上点了点,说:“你懂什么,这也是你的老婆本,我儿子就得配名牌!”

说完又拉我去刷了条杜嘉班纳粉色细花领带,得,又是一千五没了。

回了家老妈特兴奋地逼我穿给老爸看,老爸酸溜溜地说:“你妈这辈子都没给我买过一件名牌呢。”

我心说,那是,她买单我掏钱。

老妈就不乐意了,拧着老爸的耳朵假怒道:“死相!怎么没给你买了!你那柜子里的七匹狼九牧王雅戈尔培罗蒙不是名牌啊!”

老爸撇撇嘴:“那都是中国名牌,还是打折处理的。你给儿子买的是世界名牌……”

“我儿子穿这个是为了讨老婆,你掺和什么。再说了,你一把年纪了,还穿什么名牌啊!说,是不是想着老牛吃嫩草啊?”手下用力,拧得老爸直叫唤,大呼不敢不敢,老妈这才满意地松手了。

我穿好了,对着镜子打领结,这不管什么牌子什么面料多少钱的领带,打起来都一样费事,老妈叹着气帮我,说:“好好把握,以后就让你老婆给你系领带。”

老爸乐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也不用这么急吧。”

老妈说:“怎么不急,我认识你的时候十八都不到,我儿子这都二十七了,连个初恋都没有,能不急嘛!”(川妈十九岁生川儿,好年轻^_^)

老爸不以为然:“相不相得中还没准呢,别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又不是我们那个年代,哪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你就安了心让儿子自己找吧。”

老妈握拳,神秘一笑:“这次不一样,我有预感能成。”想了想,又说:“不管怎么样,得先让儿子试试,再不行我就不插手了,谈婚论嫁全看儿子的。”

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想着这种煎熬终于要到头了。老爸被老妈勾起兴趣,追着老妈想知道这次相亲对象的情况,谁知老妈一反常态,口风严密打算坚持到底,老爸也只好继续研究他的股票去了。

刚刚系好了领带,又催着我脱了,老妈宝贝似的把衣服放进她的衣柜里挂好,说过几天要穿的时候再拿给我,末了又不放心地叮嘱老爸:“死老头子别动儿子的衣服啊,弄坏了我饶不了你!”

老爸配合老妈,很认真地做了保证,老妈这才心满意足地去准备晚饭。

我摸着口袋哀叹,原本还打算置办一个5000左右的单反相机,家里那台老骨董21寸彩色电视机也该换换了,老爸常常抱怨说画面太小了,他老花了看不清,想买个42英寸高清液晶电视,正好也能配我的PS3玩玩,这下只好等到过年发了年终奖金再做考虑了。

第二章

相亲这天,老妈异常激动,竟然还租了一辆银色的马自达MX——5。

老爸很兴奋,说这辈子还没开过敞篷车呢,把顶蓬收了就想载着老妈出去兜兜风,被老妈训了一顿:“糟老头子开什么敞篷,想拉风早些年干什么去了?”

老爸不依不舍:“这不是想过过年轻时没过过的瘾嘛。”

我有些头疼:“妈,您这太夸张了吧!”

老妈仔细擦着车头,说:“我未来的儿媳妇儿今天回国,你想穿着阿玛尼坐出租去接人家么。本来想租大红甲壳虫的,但那车衬不出你的稳重,不好。你啊,要是多挣点钱,就给你租辆保时捷,哎呀,你不知道,那辆保时捷,叫波什么特诶斯(老妈想说的是保时捷Boxster S),八成新都没有,租金还敢收那么贵!”

我说:“不管什么车,没有就是没有,我不觉得穿阿玛尼坐出租有什么不好。”

老爸抓住的重点显然与我不同:“老婆,咱儿媳还是个海归啊?”

老妈得意:“那当然了,臭小子你就别磨蹭了,别让人家等你,好好表现啊!”说着就把我往驾驶室赶。

我无语。海龟就了不起了?还没忍者神龟强呢!

老妈继续念经:“先去机场把人接了,人刚下飞机肯定够累的,你载人家去兜兜风,让人家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然后找个高档点的餐厅请人家吃顿饭,记住,千万别让人家掏钱啊!还有,晚上送人回家了再回来,听到没有!”

老爸接茬:“别忘了要电话号码啊!”

老妈:“对对对,差点忘了。快走吧,天不黑透了就别回来!”

我默默地翻了翻白眼,在二老兴奋期待的热切目光下驶出小区,滑入街上的车水马龙中。

今天周末,街上车子有点多,在市中心的中山大道堵了半个多小时,四月初春的正午,太阳还是颇显毒辣,我坐在敞开的车里,身上裹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堵在立交天桥上暴晒,衬衣湿了一大片,贴在背上特别不舒服。

我看了看腕表,一点五十六分了,飞机两点半到港,这下非得迟到不可。突然想起老妈只说了航班班次和到港时间,对方衣着相貌提都没提,甚至连个名字都没说,这怎么找呢?

正犯难呢,老妈的追踪电话就来了:“儿子啊,到机场了吧?你直接去3号航站楼C出口等着就是。”

“妈,她叫什么啊,没留手机号么?”我有意忽略堵车的事实,问她。

“你青梅竹马,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春晓?”她是我小学同学,以前楼下的邻居,关系特铁,后来搬走了。可我没听说她出国啊,上个月还在街上看到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呢。不会吧!

“不是!你这孩子真够迟钝的,你快去,见了就知道!不说了啊,我去你宫阿姨家等你。好好把握啊儿子,妈等你好消息!”

“妈!等一下……”嘟嘟……嘟,老妈已经挂断了。

我无奈,脑袋里跳过几个人的名字,思前想后都觉得不太可能。莫非这个人太多年没见了,被我忘记了?

到机场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我半天才找到停车场,以前来都是打的直接送到大厅,进机场就给绕晕了,哪还记得观察地形查看停车场位置啊。

我刚把车倒进车位,还没停稳,就有个人过来拍我的肩膀。

那人戴了一顶黑色金字大LOGO的棒球帽,脖子上还框着森海塞尔PX100头戴式耳机,是我没能买到的白色款。他穿着一条很抢眼的酒红色韩版休闲背带裤,和我在杜嘉班纳看到那条很像,里面配了一件男色长T,身后拖着一个迷你旅行箱,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大吃一惊,这不是宫钺这个小子么!

我跳起来就给了他一拳,不重,我们以前经常这样“互殴”,宫钺还说打得越重就越亲,每次都对我下狠手。刚他拍我那一巴掌的力度我就知道是这坏小子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他。

“你小子怎么在这儿,不是在澳洲留学么?”

宫钺笑:“这不是回来了么。”

我想到这次来机场是有任务的,不方便在这儿叙旧,忙解释道:“今天太不巧了,我妈给我安排任务呢,派我来接个人,要不你等我把人接到了再好好叙叙旧?咱哥们儿可有五年没见了吧!”

宫钺绕到副驾驶室,拉开车门坐了进来,看了看表盘又看了看我,点点头说:“马自达MX——5,Emporio Armani和Dolce & Gabbana,伯母眼光不错。”

第三章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宫钺假嗔地瞪我:“你这家伙,还是这么爱迟到。”

我哀嚎:“不是吧!”

宫钺乐:“怎么不是?你都让我等你半小时了!”

我大叹:“靠啊,原来我妈说的青梅竹马是你啊,难怪我怎么想都想不到!你早就知道了?”

宫钺点头:“周一就知道了,我妈一天一通越洋电话,报告你的情况。身上有烟吧?给我一支。”

我摸出半包中华,给他点上。宫钺深吸一口,问:“你妈什么都没说?”

我哭丧着脸:“她要早说清楚我就打的来接你了,也不会听我妈折腾什么阿玛尼杜嘉班纳啊。”这次被老妈整太惨了,真是血本无归。

宫钺笑了笑,没说话。

我打趣他:“你小子怎么变了这么多?加副大墨镜就跟韩国明星一样了。”

宫钺从裤兜里掏出太阳镜戴上,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墨镜没有,太阳镜倒刚好有一副。还像韩国明星不?”

我笑:“像,太像了!特别像那个张东健!”说着就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扑上去要拍照。

宫钺笑着推开我,“你就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帅!”又吸了两口烟就将烟头按灭在车上的烟灰缸里,“不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在行李箱里,看看合不合意吧,顺便帮我把行李箱搬上来。”

我丢给他一记眼刀就乖乖去搬行李箱,这小子留洋回来恶习一点都没改,又跟小时候一样驾轻就熟地使唤我了。

“等等,先别往后备箱里塞!你把侧面那个拉链拉开,把里面的纸袋子拿给我。”

“……”臭小子屁事倒多!

幸好那箱子够小,不然还放不下。

我坐回驾驶室,宫钺又将纸袋丢给我。“给你的。”

我打开一看,是两只精致的礼盒,GUCCI Pour Homme Ⅱ男士淡香水和Zippo珍藏版Silver Rose纯银玫瑰。两样东西加起来可不便宜啊,这小子也太破费了吧。我把香水还给他:“香水我用不上,打火机就收下了。你丫发洋财啦?这么破费!”

宫钺拆开香水的包装合,拿出来对着我就喷了两下,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清香扑鼻而来。

宫钺盖好盖子又塞回给我:“阿玛尼都买了还不弄瓶香水来陪衬陪衬?呐,你用过了,再还给我不好吧!”

我无奈,这小子又来强买强卖这一套。我收好东西问他:“去兜风吗?”

宫钺点头:“嗯,去太阳城看看吧。”

太阳城是一个商业中心,那儿以前是一片老居民楼,我家和宫钺家都住在那里,还有春晓那丫头。宫钺家就在我家对门,春晓家在我家楼下。那一片的同龄小孩特别多,我们常在一起玩,大家都认识。所有小孩中就属我、宫钺和春晓关系最好了,他俩总是一口一个“小川哥”地叫我。我们还有一个外号,叫铁三角。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春晓家搬到城东新兴的高档小区去了,铁三角变成了二人帮,宫钺还为此哭过鼻子呢。

后来中学毕业那年暑假,我们这片老区被划入了商业圈,政府出面给了一笔补贴就开始拆迁,我家搬到了市一中所在的城北,宫钺家在拆迁前一年就已经在城南买了一套房子,原本打算装修好了再搬,没想次年才装修完毕就赶上了拆迁,正好搬走。

宫钺中考的时候发烧,结果发挥失常,没能考上市一中。宫钺复读了一年,才进一中成了我的学弟。

我一直很愧疚,他那次发烧我有责任。那时正初夏,天特别热,考前最后一个下午,看书也没什么意义,我热到了极限,家里就一台小风扇,吹出来的还全是热风。那天不是周末,家长都去上班了不在家,被太阳炙烤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人,于是我怂恿宫钺出来冲凉。

院子里那口古井据说是清末就有的,很深,用粗麻绳子绑着铝皮桶沉下井,转动搭在井上方的圆木实心轴就能打出水来。井水特别凉,冰冰地浇在身上直打激灵,马上就压下了全身的燥热,再回屋吃块雪糕和冻西瓜,真是爽得不得了。

我要知道宫钺本来就在感冒,打死也不会拉他冲凉啊。当天晚上宫钺就开始发热闹肚子,在街道小诊所里挂了两瓶盐水才好了一些,但体温却没降下来。好在不是高烧,能勉强坚持进了考场。宫钺一直没有把我们那天下午干的事情说出来,他是怕我妈知道了肯定得揍我。

我至今都还记得他对着我笑得一脸惨白的样子,那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在弥留之际才有的表情,我仿佛觉得他苍白无血色的脸会一不留神就消失不见。

第四章

其实宫钺这小子也是个祸害,我腿上有块骇人的大疤,就是和宫钺在铁道工地上玩的时候,被他从大半个人高的水泥板上推下来摔进钢筋碎石堆里弄的。

那次伤得很吓人,有一根细铁丝戳穿了我的右小腿,偏上一点的地方被钢筋划开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身上也大大小小的都是碎石的擦伤。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宫钺就先哭了。他跳下来抱着我,不知所措。我咬着牙把铁丝拔出来,疼得直冒冷汗。宫钺看着我动作,哭得声嘶力竭,就好像那铁丝是从他的肉里拔出来的一样,看他撕心裂肺的样子我都以为痛在了他身上,我一点都不疼似的。

我其实很怕痛的,平时削铅笔手上开个小口子都要叫唤半天呢,可那次就痛了拔铁丝那一下子就麻木了,只是觉得伤口像胃里吞了辣椒样的灼热。

宫钺比我矮一个头,从小就瘦得跟个猴子样,他边哭边抽地蹲在我跟前想背我回去。我看他都哭岔了气,真让他背我搞不好会把他压到断气。于是半个身子摊在他身上,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我从来不知道这小子这么能哭,到医院了还抽个不停,豆大的泪珠像冰雹一样砸下来,泣不成声。两家人都不知道事情真相,以为宫钺是被吓得不轻。

好在我的伤口只是看起来骇人,并没全伤到神经,肌肉损伤也不太严重,完全可以自我修复回来的。钢筋划开的口子止了血缝了几针就完了,然后开了五针破伤风和一堆伤药。处理完毕我就被宫钺的爸爸背回了家,我爸去外省出差了还不知道我受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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