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开始不一样了。
“好了，你们两个，不就是分开几天吗，不用这么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吧。”
“妈……”
程瀚扬听到路妈妈的话，立即收回视线开始埋头吃饭，再没有说一句话。
路尧看到程瀚扬被染红的耳朵，勾起嘴角笑了。
或许，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第九章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在这座城市附近，有一座十分适合晨运的山脉，一到早上就会有不少人前往，尤其是在周末
的时候，登山运动的人就更多些了。
树林里人工铺设着一条水泥路，攀登起来并不难，这样的登山方式适合所有非专业的人士。
恰逢周末，几个年轻学生背着背包，一路走走停停说说笑笑。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要到山顶的草地去野催，周围经
过的路人看着他们也露出微笑，禁不住要感叹一声“年轻真好。”
“你们等我一下，我三急。”队伍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突然对同伴们说。
同伴们一边打趣他一边停下脚步，看着他走向旁边的树林深处。
“啊……”
10秒后，树林深处传来一阵尖叫声，几个学生对视了一眼，脸色惨白，那里是刚才男生去的方向。
几个胆子大些的人一起往里找过去，一边祈祷不要遇到什么危险。
他们找到了男生，只见他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眼睛里似乎包含着泪水。
“你怎么了。”同伴们担心的问。
“那……那里……”
“什么？”
“那边草丛里……有一具……尸体，还穿着……警服……”
待到程瀚扬他们接到报案并且赶到现场，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几个学生正在接受警察的询问，不过看样子他们也吓坏了，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由于路尧请假，这次跟随出勤的是一位姓李的老法医。程瀚扬看到他的一瞬间，有些恍惚，似乎觉得那里站着的还
是路尧。
“程组长，你没事吧？”
“哦，没事，李医生，尸体怎么样？”
“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也就是三月二十五号晚九点到十二点，和前两个一样，也是由利器导致的心肠破裂。”
“有其他的伤痕吗？”
“目前看来没有，具体情况解剖以后才能知道。”
“谢谢你了李医生。”
等到李医生走远，薛子轩皱眉轻声说：“老大，第一次发现死者的地方是北郊，第二次是城南，这次是城东，你觉
得是巧合还是……”
“他是个聪明人。”程瀚扬点点头说道
“这样我们完全没办法追踪他藏匿的地点。”
“子轩，”程瀚扬突然严肃起来，口气也显得有些强硬，“通知所有人回警局待命，今天，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
薛子轩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老大的意思。
既然这名死者的死亡时间也是昨天，那么按照惯例，今天下午……
“闲话我不多说，所有人带上装备出发，重点搜查城北的所有可疑区域，王局派来支援，你们每人带一队人搜查，
但是对外一致说例行的安全检查，注意解释口径，不要引起恐慌。”程瀚扬一边穿上外套一边向外走去。
“是！”
刚刚和薛子轩、林杰、古铭峰坐上车，程瀚扬的电话响了。
“瀚扬，是我。”
“恩，怎么了？”
“是不是……又出事了。”
“你……”
话筒另一边的人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难道你们真的想让我躲到整个警局的人死光为止。”
程瀚扬下车示意薛子轩坐到驾驶座，他自己则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说：“路尧，你说过，相信
我的。”
“可是……”
“路尧，为什么你会知道已经封锁的消息。”
“你太小看我老爸的情报网了。”
“伯父会告诉你这个？”程瀚扬有些不太相信，他认为路爸爸和路妈妈现在应该是想尽办法让路尧远离这些才对。
“这个嘛……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程瀚扬想：还能是什么，不是偷听就是窃听呗。
“我们现在准备行动，等我……过几天再告诉你详细情况好吗？”总之要先安抚下这个人。
“你……小心。”路尧没有再问更多的话。
“知道了。”
挂断电话，程瀚扬有点不安，他认识的路尧，绝对不是一个会乖乖听话的人，他现在越是“正常”，在程瀚扬看来
就越是反常，他有些担心，路尧会不会作出什么危险的事，可现在的他只能尽力去抓到那个罪魁祸首，只希望KEN能
够看得住路尧。
薛子轩看着程瀚扬的脸色，心里微微沉了一下，难道老大真的和路尧……靠，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关怎么样，程
瀚扬还是程瀚扬！想到这里，薛子轩又平静了，开着车疾驰在路上。
“老大，到了。我们打算从这里开始。”
“好的，带上你们的人，往指定的区域搜查，记得，千万不能引起恐慌。”
“明白！”
看着其他人都四散离开，程瀚扬朝自己身后的人点点头，带着他们也引起加入了搜查的队伍。
程瀚扬前往的是一栋看起来有些老式大楼，大楼里5层以上都是办公区域，一至四楼都是商场，他便将带来的警员分
成两人一组，按楼层进行搜查。
“暂时别上办公区，先搜商场。”
“知道了。”
程瀚扬观察过办公区进门的地方和商场是分开的。
按照前两次沈云清的习惯，他似乎更喜欢在商业区放炸弹。
程瀚扬和另一名警员负责搜索的是二楼，这一层主要是各种美食的店铺。出示警官证并且向店主说明来意，几乎没
有人怀疑，因为程瀚扬只是对他们说，需要对安全设施进行一些检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向能够吃苦耐劳的程瀚扬都觉得自己脚步开始变重的时候，对讲机突然响了。
只听薛子轩压低声音说道：“老大，快到民丰大楼来，三楼，发现了。”
挂断电话，程瀚扬调换频道用对讲机召集所有人赶到薛子轩所在的地方。
待到所有人都集中的时候，薛子轩已经和其他人联合起来将楼里的人疏散了。还好，这只是一栋五层建筑，而且不
是周末，楼里人不多。
程瀚扬上前问：“子轩，怎么样？”
“炸弹是在三楼一间电玩厅里找到的，还好有爆破组的探查器，否则，在这么吵闹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听到计时器的
声音。”
“拆弹专家到了吗？”
“说预计5分钟就可以赶到。”
“好的，蒋彦，你带所有支援的兄弟撤退到楼下，封锁现场不准任何人出入。”
“是。”
人全部撤离以后，留在现场的便只剩下重案C组和B组的两位。
“看过炸弹爆炸的时间吗？”
“恩，还有40多分钟，拆弹专家说要看到炸弹才能知道情况，实在不行的话，时间也足够选择地点引爆。”
程瀚扬想了想，说：“手套。”
“老大，你要干什么？”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拆炸弹。”
虽然薛子轩有些担心，但还是递上了手套。
程瀚扬跟随他走到放炸弹的地方，那是电玩城角落里一台废旧并且已经损坏的游戏机，在游戏机背后极小的缝隙里
放着一个类似于盒子一样的东西。只是和一般的盒子不同，这个盒子上不但有时间在跳动，而且一不留神还会要人
命。
示意薛子轩和其他几人一起将游戏机搬开，炸弹盒便暴露在了程瀚扬面前，炸弹外观做得并不算精细，所有的线和
仪表都裸露在外面，一本警员证躺在电线缠绕着的中心位置。
程瀚扬本意是想先拿出警员证，可是这样看来想把它拿出来又不碰到炸弹是不可能的，程瀚扬对炸弹并不算精通，
如果不小心引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程瀚扬站起来，还是等专家来处理吧，他不能拿兄弟们的性命来开玩笑。
随后不久，拆弹专家出现在现场，只见他仔细查看了炸弹以后微微一笑：“程组长，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
“你请说。”程瀚扬注意到其他几人都和自己一样想揍眼前的拆弹专家。
“好消息是这种炸弹我曾经在几年前在英国成功拆除过。”
“那坏消息呢。”
“上次拆掉完全是靠运气的。”
“……”
拆弹专家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自顾自的说：“前面的线是没什么问题，关键在最后两条蓝线和红线，上一次我剪
的是蓝线，真是靠运气的，本来已经做好殉职的准备了。后来我研究过那个炸弹，最后的两条线，一条线是可以停
止计时器，另一条是会让时间跳动速度变成十倍，也就是说，剪哪一条都不会立即爆炸，这样的话拆除的风险就小
了很多，只是……那种被人耍着玩的感觉可不好受，尤其是看到数字在眼前飞速跳转最后归零，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时。”
“如果换个空旷的地方引爆呢？”
“上次那颗还行，这次这颗加过料。”
“什么？”
“加了水银装置，只要移动的幅度稍微过大，就会引爆。而且，这一颗的威力比起前几天的那颗，又大了一倍。”
沈云清这是算好了一切，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不知道为什么，程瀚扬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似乎比起杀人来，沈云清更喜欢看着别人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拆弹专家解释完后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说：“程组长，你的手下动作很快，大楼人群已经疏散了，不过，请你们
立即离开这里。”然后他吩咐自己带过来的人：“沙包，防爆衣，准备好以后，你们也都离开。”
“您要自己来？”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建议。”
第十章
撤退到大楼外的程瀚扬面色凝重的盯着三楼的方向，此刻他能做的事情只有祈祷，虽然一贯不相信这些，但是他明
白，如果这颗炸弹也爆炸了，那么路尧一定会按奈不住。
程瀚扬还是不够了解路尧，事实上，他已经按耐不住了。
坐在大宅房间的床上，路尧把玩着手机，终于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十分钟后，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窗口落下，消失在后园的花草中。
镜头转回爆炸现场。
拆弹专家看着自己的下属们退出安全线外，走到炸弹前，微微一笑后动手拆卸。
他的动作很快，几乎不需要做什么考虑一般。
看着炸弹上很快只剩下最后两条线，拆弹专家拿出手机，飞快编写了一条短信，成功发出后，毫不犹豫的剪掉蓝色
的线。
四周一片寂静。
五分钟后，当他安然无恙的从大楼里走出来时，所有人都激动的大叫起来。
拆弹专家脱下沉重的防爆服，坐上警局的车子扬长而去，低调的一如他前来的时候。只是没人看到的地方，他看了
看手机，露出一个微笑。
手机屏幕上，只有五个字：“我爱你，小心。”
程瀚扬看着远去的车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暂时放下心里的大石后，便开始了扫尾和向周围群众解释的工作。
只是，这暂时的平静又能持续多久？
两天后的早上，刚刚到警局的程瀚扬正在办公室里将案件的资料全部拿出来重组，希望能从中发现些什么，外面突
然传来一阵骚动。
“子轩，怎么回事。”
“老大……这个。”薛子轩有些吞吞吐吐的说，“要不，你来看看这个吧。”
程瀚扬不明所以的走过去。薛子轩办公桌上躺着一个盒子，程瀚扬看了薛子轩一眼，伸手揭开了盖子。
盒子里躺着一个玩偶，准确的说是一个穿着警服的玩偶，心脏位置插着一把刀，身上染满了红色的东西。程瀚扬伸
手摸了一下红色物质，放到鼻子边闻了闻，只见他眉头一皱：“子轩，打个电话让发证过来采证。”
“是。”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人血。
盒子里还躺着一张纸片，不需要拿起来就能看到上面写着四个字：“我生气了。”
程瀚扬看着这像撒娇一般的语气，不禁有些好笑。
送盒子来的应该是沈云清吧，生气？生什么气？
前两天被成功拆除的炸弹
那么接下来，他打算做什么？这个人偶，是警告？还是恐吓？
“大家好。”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程瀚扬心头一动，转头一看，果然是他。
“你怎么来了？”程瀚扬一边问，一边盖上盒子的盖子。
“听口气，你好像很不想看到我嘛，程组长。”路尧虽然在笑，但是眼睛里泛着冷光，敢说是的话你就死定了！
“呃……不是，KEN呢？”
“不知道。”
程瀚扬眉头一皱：“路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停止。这是我在街口那家蛋糕店买的，算是慰劳你们，这次辛苦了。”
众人全都一愣，不是吧，这不是他们认识的路尧啊，路尧医生怎么会……这么温柔？温柔得有些反常。
不过这些话，他们还是不敢说出来的，只得前呼后拥的抢蛋糕吃，几乎都没有吃早饭就来警局了。这一吃，别说，
味道还真是不错。
法证小张过来的时候，就正好碰到这样的场面，只是蛋糕刚刚被分完。
“你们这些祸害，让我跑了几栋楼过来看你们吃蛋糕？”
“哈哈，不是不是，小张，这边这边。”薛子轩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毕竟是他打的电话，这样的场景好像不太
厚道。
小张当然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介意这种事，走到薛子轩身边，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些试管
和药水鼓捣了一下。
小张低声对薛子轩说：“没错，是人血。东西我带回去了，需要化验一下才能知道具体的东西。”
“好的，辛苦你了。”
薛子轩将小张送出了门。
程瀚扬一直在留意路尧的表情，谁知除了今天异常温柔外，好像并没有其他的问题。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在他们有
意的遮挡下，应该也没有看到才对。
又停留了一会，路尧便起身告辞，程瀚扬本来打算送他回去，没想到被路尧坚决的……拒绝了。
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程瀚扬必须承认路尧说得有道理。当前最紧要的，是要抓紧时间找到沈云清。
一脸笑意的路尧慢慢的走到警局门口，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