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Q?分手后? 上——唐筱声
唐筱声  发于:2012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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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秋在厨房切橙子,发出“嘚嘚”的清脆声响,褚博睿在客厅,回头笑看了厨房一眼,挑了张碟。

芮秋端了橙汁出来,客厅里已流淌出轻缓的曲子。

褚博睿接过他手中的橙汁放在一边,手臂穿过芮秋的后腰将人拉近,“陪我跳支舞?”

芮秋低笑摇头,“不想跳。”

“来吧。”褚博睿拉住他。

芮秋看了他一眼,无奈笑了下,伸手环上他的背。

呢喃的泰语缓缓诉说着古老的情愫,低沉轻婉,像是老式留声机的唱针在唱盘上缓慢旋转,淌出的带着古老而颤动的音乐。

只是简单地抱在一起,却让人有种今生的依靠就在对方肩膀上的错觉。

芮秋枕着褚博睿的肩膀,闭着眼睛,耳边是褚博睿带着淡淡酒味的气息,仔细辨别,还有一丝烟草味,这样的味道似乎渗进了对方笔挺的西服,芮秋只需微微低头就能嗅到。

皮革和草木混合的气味,吸入肺中,莫名地令人安心。

褚博睿微有些干的嘴唇擦过他的耳尖,爱怜一般,然后有力的双臂将他搂得更紧。

“他说他想要儿子。”芮秋忽然开口,声音透着无力,“我帮他留住了……那孩子还那么小。”

最后一句几不可觉,若不是褚博睿离他这样近,根本不会听到。

对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随后陷入长久的沉默。

褚博睿厚实的手掌在他的肩头拍了拍,无声地安慰,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芮秋,搬到我那儿吧。”

芮秋埋在他肩膀上的头摇了摇。

“放你一个人你就会胡思乱想,不如把你绑在我身边,我得看你大口吃饭才安心。”褚博睿闷声笑了笑,在他背上腰上捏了捏,“肉都不知道吃哪儿了。”

芮秋没有说话,鼻子往他脖子里凑了凑,半天才说:“博睿,晚上留下吧。”

褚博睿笑了,“你就不怕?我可是会……”他贴在芮秋耳朵上低声说了几个字。

芮秋安静了,褚博睿以为他真怕了,就拍了拍他的背,笑了笑,并没当真。

“……可以。”

第 16 章

陈朗正在翻着手里的存折本,嘴里叼着烟,烟灰掉下来落在存折上,他伸手掸了掸,然后突然放下敲在台子上的两只脚,“我操,我这本儿怎么只剩27块65了?!”

他又把桌上其他几个存折翻了翻,越翻越抓头,扭头就把本子砸在初晓茜身上,“你TM到底吞了我多少钱?”

初晓茜正抱着被子剥开心果,抬脚把存折本踢下床,“我什么时候吞你钱啦?都是你给我的好吧?”

“我……得得得。”陈朗懒得跟她说了,抽了口烟,仔细看着上边的存取数额,然后叹气,“这钱花得TM就跟淌水似的,现在我们可得省着点儿用,小兔崽子还没出来呢,就花了这么多,以后拿什么养他?让他抱咱俩脚趾头啃?”

“你能不能别抽了,想呛死我怎么着?”初晓茜狠斜了他一眼,抓了把壳砸他。

“你给我老实点,小心我抽你!”陈朗站起来拿枕头塞了她一下,“等会把我那裤子洗了。”

初晓茜翻他一眼,扁扁嘴。

陈朗啧了一声,抬脚把地上那盆塞满脏衣服的盆往一边踢踢,开始翻箱倒柜找自个儿手机,“我手机呢?你有空张着屁眼儿吃东西,就不能把屋里收拾一下?你瞧这都乱成什么样儿了?!”

陈朗把地上乱丢的内衣拾起来丢在初晓茜脑门上,“这都什么?这都什么?!没见过你这么邋遢的女人,TM就跟垃圾桶里长大似的!”

初晓茜对他这张臭嘴早免疫了,死腔死调地开口,“你怎么不张大你的屁眼瞧瞧杂物盒里的是什么?”

“嘿,你TM……”陈朗叉腰,转头瞧见自个手机,拿了手机把烟头掐在烟灰缸里转身出去了,“回头再收拾你。”

陈朗站在阳台上,抬手在阳台的窗台抹了一下,一根手指就跟抹了碳一样,“这死女人。”

手机那头一直响着却没人应答,陈朗看了眼手机,的确打通了,可就是没人接。“搞什么?人跑哪儿去了?”

手机那头的房间里,空气正烧得滚热。

褚博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芮秋身体里冲撞,两具汗湿的肉体陷在宽大的双人床里,激烈地撞击。空气中飘散着酒气、烟味、汗水、精液混合在一块的浓郁气息。芮秋赤身裸体伏在白色的床单上,急剧地喘息,身上的褚博睿像一辆重型卡车碾过他的身体,让他险些透不过气。

芮秋一次一次被撞得皱了眉,细白的双手骨节分明,不止一次推拒在褚博睿强健有力的小腹上,可永远阻止不了褚博睿近乎狂暴地进攻。

被丢在一边的手机孤零零地响着铃声,发出阵阵蜂鸣。

“唔!!”芮秋刚喘了一口气,那边褚博睿沉重的身体已经狠狠撞了过来。

“芮秋……”褚博睿粗重的气息喷在芮秋的颈子里,下身的动作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要不要,呼……要不要再用力点?”

“不,不行……”芮秋拼命摇头,两道漂亮修长的眉毛紧紧蹙起,眼角不自主地滑下一行眼泪。

手机的铃声终于识趣地停止了,空气中的激烈的拍打和压抑的呻吟愈发清晰起来。

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透进晨曦的微光,凌乱不堪的双人床边是白色的浴袍和黑色的西装。

褚博睿一条手臂露在被子外边,单手撑着头,侧身看着被子下边还睡着的男子,开始反省昨晚自己的动作是否太过粗暴弄疼对方了。

他笑了笑,自己是真忍太久了。

昨晚那场恶战透支了芮秋的体力,这让他没能如往日那样早起。

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身体的酸痛让他连翻个身都难,无意识地呻吟了几声,身上立刻多出一双手替他揉捏,力道不轻不重。

芮秋眼皮动了动,缓缓转醒,他睁开眼睛,正对上褚博睿的视线,“怎么样,好些没?”

芮秋摇摇头,推开他的手,“别碰,酸。”

“呵呵,酸才得捏捏。”褚博睿只穿了西装裤和衬衫,衬衫的衣领敞着,领带挂在上边没有来得及打,他单膝跪在床上,两手握着芮秋的腰,压着力度替他按捏。

芮秋趴在床上,上身的肌肤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空气中,肌肤的颜色在清晨柔和的光线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细薄莹润,几乎掐指可破。细致的蝴蝶骨微微耸着,背部细致的皮肤下依稀可见并不明显的肌肉线条,枕在头下的光裸手臂和细窄的腰身形成一道流畅纤长的曲线,不似女人的凹凸有致,却多了一分男性的力量美。

粗糙掌心下的腰肢,褚博睿两手就能掐过来,而这腰身超乎常人的柔韧性,褚博睿更是在昨晚亲身感受了。

白色的被子半遮半掩描绘着腰身下挺翘的双丘,某些部位的线条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一旦没了衣料的遮掩,会发现竟是那样赏心悦目。

褚博睿简直有些看醉了。

芮秋在褚博睿的按摩下睡了一觉,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窗帘没有拉开,但是已经能清楚地感觉到窗外光线的强度。褚博睿并不在床边,芮秋支起身,身上已经没那么酸软了,显然褚博睿替他按摩了不少时间。芮秋没瞧见褚博睿的衣服,以为他已经走了,于是裹着被子在床上捏着腰又趴了会。

他的体力实在透支了,身后某个地方更是火燎燎地疼,让他翻身都费劲。

卧室的房门咔地开了,褚博睿端着一杯牛奶进来,“醒了?”

芮秋抬头瞧了他一眼,“我以为你走了。”

“这么希望我丢下你一走了之?”褚博睿呵呵笑着,坐过来把热牛奶递给他。

“我还没洗漱。”

褚博睿凑近闻了闻,笑道:“味道很清新。”

芮秋笑着把他推开,这一动牵扯了使用过度的某处,疼得他针扎似的皱了下眉,“你出去下,我换衣服。”

“还疼?”

“有点,你先出去吧。”

褚博睿把牛奶放到一边,伸手拿了芮秋的衣服过来,起身走到卧室门口,他回头,“我叫了外卖,待会就不出去吃了,可以么?”

“嗯。”等褚博睿走了之后,芮秋下床拿了衣服。

和褚博睿一起吃了饭,褚博睿在客厅给秘书打电话询问今天的日程,芮秋进卧室拿起一边的手机,昨晚三个未接来电,一条短信,皆来自同一个人。

短信的内容并没有任何可读性:我那天多打了一千,抽空给打我账户上。——陈朗

芮秋拇指移到“选项”,按了“删除”。

陈朗给芮秋发短信之后过了整整一个礼拜才得到回信,他的账户里除了那一千,还整整多了一万,陈朗有些傻眼。

在他以为那一万是他爸妈给他打的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他点开,短信的内容很简单:你结婚的时候我不去了,那一万给未出世的孩子的,以后别联系了。

陈朗看着短信发了一会呆,最后扯了个不自然的笑,“真逗。”

一条彩信接着短信而来,陈朗打开,伴随着一首只有音乐没有歌词的曲子,一副副照片幻灯片一样缓慢滑过,老电影一样的黑白边框带着怀念色彩,彩色的照片却又那样生动,这些照片无一例外全是他的。

陈朗这回连“真逗”都说不出来了,彩信的进度条已经到了最后,屏幕上一行字安静地闪着:再见,陈朗。

永别一样的话语让陈朗半天回不过神。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The number you dialed……”

第 17 章

芮秋一声不吭地从陈朗的生活中退出去了,低调地上场,又悄无声息地退场,在陈朗身边陪了他三年,最后留下的只是手机那头无止境的空号。

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有芮秋,陈朗的生活照样绕着固有的轨迹转,不会因为少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脱轨。

陈朗是这样想的,心底却多少有些失落。

有些人的存在就是如此,安静,无声无息,即便是每天站在你身边,你也轻易察觉不了,然而当某一天他不在了,你会发觉,他的存在那么让你留恋。以前陈朗是不会干这样的事的,手机里芮秋的号码存在了三个三百六十五天,他也没特别留意过,现在那个号码成了空号,他却开始对着它发起呆来,原来他号码的末尾三位是520。

事情过了一个月,陈朗无意间在房屋中介所门前的白板上看见了“水洺小区6栋302”。

这事在陈朗心里像一根钉子,隔几天就鬼使神差地跑去看,几乎都成了习惯,直到那行字某一天终于被擦去了,陈朗待不住了,像只被动了奶酪的耗子。

陈朗是个不会说话的,一张嘴跟机关枪一样,出来的尽是火炮子儿,还没张口就是满嘴呛人的火药味。明明只是要个号码的简单事儿,他弄得跟打劫一样,结果被对方招来几个人连轰带赶撵了出来。

芮秋的房子果然卖了,现在住进一家三口,陈朗从楼下看,上边白色边框的窗子被漆成了绿色,阳台窗户上原先悬着的那盆吊兰也不见了踪影,不知是被原主人带走了还是被新房主丢了。

陈朗丢下烟头,开车走了。

初晓茜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身材本来就娇小,现在挺着一个肚子,行动更是不便,连上个厕所都得陈朗扶着。

陈朗现在老实些了,喝酒抽烟都没以前那么厉害了,他是为孩子考虑,但是脾气却越来越暴躁。

以前初晓茜就懒,不能烧不能洗,现在怀了身子更是懒得生蛆,家里都盖了厚厚一层灰,别教她能动根手指。反倒是把陈朗练出了些收拾家的本事。

陈朗忍着火给她洗内衣,肥皂水里的手胡乱搓着,搓着搓着一把连盆带水给摔了个干净,甩门走了。

下楼之后,他才发觉自己根本没地儿去。

叼了根烟把车开得满城市跑,其实他有很多地方可以去,酒吧、KTV、酒城、演艺广场,娱乐会所……酒、女人、消遣,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你肯花钱。可陈朗不想去,他就想找个远离各种名利消费的地方,泡个热水澡吃口热饭,哪怕只是喝口水。

他不是舍不得花钱,只是有种感觉就是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在陈朗心里,就有那么个地方,平平淡淡,就有那么个人,安安静静,无端地叫人窝心。

在忙忙碌碌的人群中穿梭,陈朗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美的丑的,哭的笑的,忽然觉得身边的座位空得离谱。

车子轮胎在城市边缘饶了那么一圈,最终停在了某个小区的楼下。

陈朗开着车窗,烟气缭绕模糊了他的视线,烟灰慢慢变长,最后落在他的衣襟上,陈朗连掸的心思都没有了。他早该知道,在酒吧包房趴在初晓茜身上的时候,他和芮秋就完了,彻彻底底,没有一丝余地。

深夜回家,地板上早上那盆肥皂水已经干了一大半,只留下白色的肥皂渍,斑斑驳驳。

那一刻,陈朗觉得自己一直紧揣着的某样东西泄了个干净。

日子转眼进入了六月,城市各区差不多都入夏了,夏之伊始就连着下了五六天的雨,空气中漂浮着水汽的味道,湿湿润润。

这天倒是个好天气,拉开窗帘就见到了明媚的阳光,也许是前些天确实阴得厉害,今天的光线格外敞亮。

雪纺的窗帘垂在光洁的橡木地板上,轻风拂动,窗帘漾出细细的光晕,纤尘不染的卧室在细腻的光线包围下格外明朗。白底浅印花的墙纸让整个房间显得宽敞干净,卧室中央米白的真皮软床床头并排靠着两只枕头,蓬松柔软的被子勾着床体的曲线垂下来,轻轻触在地板上。

芮秋一身酒红色真丝睡袍,赤脚站在窗前,白净的脚趾上轻拂着雪白透薄的窗帘,简直像件艺术品。

细白修长的手握一个玻璃杯,杯子里的红茶茶色清透,泛着漂亮的光泽。

卧室的房门开了,褚博睿穿着灰宝蓝睡袍出现在门口,他笑着走近,伸手接过芮秋手上的红茶放在一边,两手环住芮秋的腰身,芮秋颈间的幽香令他忍不住埋头深吸了一口,“昨晚睡得好么?”

“嗯。”芮秋笑了笑。

褚博睿在他嘴上亲了下,意犹未尽,低头同他交吻。

一吻之后,芮秋捂着他的嘴推开,笑道:“一早就那么大的烟味。”

褚博睿呵呵呵笑,“刚抽了根,下次一定先漱口。”

餐桌上的清粥小菜和豆浆油条还都泛着热气,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格外挑逗人的胃。

“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东西找了搬家公司,昨天下午就全搬进去了。”芮秋说,“所以,我打算明天住进去。”

“那我怎么办?要不要考虑把我也搬进去?”褚博睿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笑。

芮秋夹了根油条递给他,笑说:“我可养不起你。”

“怎么会?”他接过油条,“我又会烧饭又会做家务,还能给你泡茶和做意大利面,只要你每晚对我掀开被子,呵呵,是不是很好养?”

芮秋被他逗笑了,轻轻摇了摇头。

褚博睿放下筷子握住他的手,“芮秋,小弈高考完,是不是该考虑把咱俩的事跟他说了?”

芮秋安静了会,“我会找机会的。”

“虽然不急,但总是不方便。先不说小弈过两天回来复习了,就说他高考完那三个多月,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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