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知罪(生子)中——枯目
枯目  发于:2012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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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岳无双开口道。

“我是来找他的。”阿飞瞪了岳无双一眼,看向封孝侯,一脸哀怨道:“小猴,你别生我气了。我不是故意放跑了马的……”说着,眼睛里慢慢盈满了亮晶晶的眼泪,可怜兮兮的模样。

封孝侯瞥了他一眼,有些厌烦的模样。阿飞噙着的眼泪生生挂住,不敢往下掉。

封孝侯突然转向古木,沉声道:“既然各位是去京城,不如同行。”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古木却已经想也未想,答道:“好。”

古逸和岳无双都是一愣,古木已经开口应了,自然不好有什么意见。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封孝侯又问。这句话自然是问古木的,其他三人都各有心思,默默看着二人。

“姓古名木,叫我古木便可。”

“此次进京可是有什么要事?”

“这又与封少侠有什么关系?”古逸却是一翻白眼,反问回去。

封孝侯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是淡淡道:“若说京城,没人比我熟。况且据我所知,三位应该是上京面圣的。”

古木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不错,确实是上京面圣。”

“那我也可以告诉各位,现在进京是见不到皇上的。不过,有一件事情几位应该也很清楚。”

众人默默听着,只等着少年说下去。

“慕容天泽的身份,几位应该都清楚。知道他们下落的,恐怕没有几个人,只怕这一行,或许会有人对几位不利。”

“何以见得?”古木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放在眼里。

封孝侯冷笑一声,未答。

“与我们同行,你又能怎样?”

“起码可以把你们安全带到那人面前。”封孝侯神色中透着内敛沉稳,着实不像十几岁的少年。

古木笑了笑,“那有劳了。”说完起身拿出包袱递给古逸。

“不会吧?在这种鬼地方过夜,睡哪里?”古逸哀号一声,竟是对之前二人的谈话丝毫没有反应。

阿飞身上衣服也差不多干了,凑过去抱着封孝侯的胳膊道:“你身上还有伤,还是休息休息吧。”

封孝侯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闭上眼睛打坐。

古木转过面来,岳无双正拿出斗篷铺在地上,挨着古逸的皮裘斗篷躺下,见古木看着他,笑了笑道:“我累了。”

古木点点头,转身坐在火堆边,靠着破庙里的那尊大佛闭上眼睛。

这一行五人,其中阿飞和古逸二人骄纵脾气,走不了一会儿便要歇息,走得实在不算是快。

封孝侯倒是管得住阿飞,可是古逸却真正成了一尊大佛。

“走什么走?我可不答应骑马!”古逸坐在路边捶腿,死也不肯在动一下。

岳无双气的鼻子冒烟,“说要骑马的也是你,现在死也不肯骑马的也是你,你这不是存心找茬儿?”

古逸自知理亏,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逞强道:“你管我?我愿意骑马就骑马,不愿意骑马,谁也别来逼我。”

毕竟是没练过功夫的,原本看着古木骑起马来多么英俊潇洒,气概不凡,指着上马过一会儿瘾,谁知上来了才知道,这骑马还真是累人,虽然坐在古木后面搂着他的腰,可是两条腿夹着马肚子,磨得破了皮,疼得要命。

白白让岳无双扔了无数白眼。古逸哼了一声,对古木道:“木头,咱们今天就算了吧,找家客栈休息休息再上路好不好?”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封孝侯和阿飞,阿飞已经在马肚子上打起了盹,封孝侯无奈,只得一手搂着他,一手握着缰绳。

“这附近哪里有落脚的地方?”这句话显然是问岳无双的。

“不知道!”岳无双没好气的一抖缰绳,骑着马往前跑去。

古木伸手一把将古逸拉到马上,跟着向北去。

说着人几人到了城里,此时还是下午。古木见岳无双闷着不说话,便率先道:“既然不急,就找家客栈歇一歇,这城里倒是热闹。”

此话一出口,惹得四双眼睛都惊讶的看着他。封孝侯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将阿飞抱下马,怀里的人睡得正香甜。

封孝侯也不看众人,直抱了人往客栈里面去了。

见那少年忽然阴郁的脸,古木微微一笑。岳无双越发不高兴,跟着也进了客栈。

饭桌上现在只有古逸和古木二人,气氛有些奇怪。古木似乎半分也不在乎,古逸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说着说着就都憋气去了?

古木放下筷子,对古逸道:“既然来了,也该采买些夏季的薄衫换洗。”

“那好,记得带些糕点回来,路上吃。”古逸点点头。

“你要出去?”这声音是岳无双的,虽是问的古木,却是看着古逸,眼神有些恨铁不成钢。

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起身往外走。岳无双顿了顿,跟上去道:“我也去。”

走出了客栈,岳无双还是不说话,只心事重重瞧着脚下。古木侧过头来,看着并肩而行的人,淡淡道:“你想问什么?”

岳无双眼神有些哀怨,憋了憋嘴,“我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觉得你不在意失去的那段记忆,有时候又觉得你在可以寻找过去。”

“何以见得?”

“我不傻,看得清清楚楚。封孝侯的事也是,慕容天泽的事难道你还想瞒着我?”岳无双有些激动了,眼神中多少有些受伤。

古木轻叹一声,摇摇头道:“我并没有刻意隐瞒慕容天泽的事,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对于过去,我确实没什么感觉,包括对你。”

岳无双犹如晴天里被天雷狠狠劈开,心痛难抑。他咬了咬牙没做声,直直看着古木的眼。

“可是那日,那少年一声师父却着实叫我有些触动。”古木顿了顿,淡淡道,“一切顺其自然,让老天来安排吧。”

岳无双许久没有做声,咬了咬下唇,点头道:“好,让老天来安排。”

永安县城里,此时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默默行走着的二人却都有各自的心思。

走了一会儿,古木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西巷的一座楼阁。

“那是什么地方?”

岳无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小楼上挂着五彩的灯饰,装饰得也是精致华丽。门楼高耸,匾额上书“芳踪楼”。这地方岳无双倒是知道。

看了看古木神色,也不知他为何会问及这个,他清澈眼神,没带异常的神色。岳无双多少有些私心,便随口道:“那是有钱的公子哥喝酒赌钱的地方。”

古木转过身来看着他,皱眉道:“我们来过?”

岳无双愕然,连忙道:“没有没有!”也不知他心虚什么,只是看着古木神色,心中有些动荡的不安。

古木没有理会他,径自朝前面走。岳无双见他直朝芳踪阁去,一时慌了神,追上前劝道:“你不是说要采买的吗?时候不早了,还是去做正事要紧。”

那人依旧没有理会,就像没有听见一般,不徐不缓朝那烟花之地而去。

岳无双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古木此时对这里是熟识的,看到这招牌的第一眼,他胸中便有一种别样的情绪慢慢涌动,心微微扯痛,几乎不能自已。

无奈之下,只能忧心忡忡跟上前去的岳无双后悔非常。

一见到二人进来,老鸨热情相迎,带来一身的脂粉味道。这二位看着眼生,几个姑娘在一旁看着,低声耳语调笑,倒是没有过来。

古木没有在意身边的人所说的话,而是缓缓抬头看着二楼围栏上的轻纱,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紫衣的姑娘,只觉得美,看不清样子。

见他二人进来,也不讲话,一个姑娘上前笑道:“二位公子,不如过来喝杯水酒?玉娘来……”

那姑娘话还未说完,古木忽然开口道:“我找人?”

听见这句话,老鸨连忙笑道:“来我们这儿的,都是来找人的。公子想找那位姑娘?郁芳还是玉兰?”

岳无双愕然看着古木,惊诧万分。

只听古木沉吟片刻,开口道:“一个紫衣的姑娘,长得很美……”

“紫衣姑娘?有有有!快去吧今天穿了紫衣的姑娘都叫过来!”老鸨连忙眉开眼笑拉他二人坐下。

若说这两人进来,看着面相说是英俊倒是不如那些常来的公子,可是要说气度,却是少有的,否则,那些姑娘也不会一开始远远看着。

不一会儿,十几个紫衣的姑娘出来,面上神情各不相同,都在打量着古木。古木一见到这些人,就大大的失望了。

他摇摇头,转身看着岳无双,“你认识哪一个?”

岳无双大惊,连忙摇头道:“不、不认识!”

沉默片刻,古木闭了闭眼,冷声道:“那人是谁?”

“谁?”岳无双越发惊愕。只是不待他多加思考,身边的人已经直直倒下来。

岳无双慌忙接住,不知是不是当日种下的那蛊的后遗症。抱着人便往客栈而去。

第六十三章:重逢

不知睡了多久,他是渴醒的。睁开眼睛扫视了一眼四周,应该是客栈里。身体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抬头看了一眼屋里,古逸背对着他在桌边坐着,似乎在发呆。抓了衣服披上,对方听见声响转过头来,一阵欢喜溢于言表。

“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古逸起身到了他身边。

“没有。只是口渴。”

古逸端了茶过来,喝到嘴里还是温热的。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还记不记得当时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头疼。我以为就要回复记忆了,可是醒来却什么也都不记得。”

“唔,”古逸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其实要让你恢复也不是不行……”

古木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没有吭声。

“你知不知道,我当初把你从河里救起来的时候,你身上还有些没有退去的疤痕,应该是被用刑所致,后腰还有烙痕。我当时看得心惊,想也没有多想,就把你带回来。若说你的内伤,应该是没得救了,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你也知道,对于有挑战的事,我可是非常有兴趣的。

“没想到,你的内力竟然慢慢恢复,而且附带着自行调理了身子,我下了猛药,没想到竟能把你救醒。我说这些,只是觉得,若是以前的事不必忆起,那么忘了也好。现在这样,过的也逍遥快活。岳无双不希望你忆起,应该也是这个道理。”

古木放下茶杯,面色却不太好。“我昏倒之前,是想起了一个人。”

古逸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心里却是为他忧心。

“那紫衣的姑娘,我似乎认识。可是到底长相如何,却是记不清了。”

古逸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还是好好想一想,我也不多说了,不过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帮你的。”

当日过古木醒来,就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岳无双忧心忡忡问了些当时的事,古木只说是不记得。

封孝侯看着手中信函,一时皱眉不语。片刻之后,将信函撕毁,转身出了客栈。

在湖心亭外,封孝侯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人还是老样子,手拿一把玉骨折扇,一身白衣似雪,笑得问问儒雅,俊美无双。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封孝侯面色不太好,口气也带着不屑。

沐潇叹了口气,温和道:“我是来告诉你,你的玲珑姐姐说,你好久没有回京城了,家总是要回的。”

“我哪里还有家?就算有家,我也是回封家。本来我没名没姓,就是跟着师父姓的,那里可不是我家。”

“可是栽培你的人是他,这三年来……”

“哼!要不是他,我师父怎么可能惨死,而且身首异处?我这辈子都不会承认他!”

“有些事,你还小,自然不懂。他不解释,谁又知道事情的真相?”

封孝侯已经红了眼睛,满眼都是盛怒和痛苦。

“你不想回去就算了。奉天让我带一句话,他说,混出了名堂是你的本事,混丢了命,却是丢的陌飞云的脸。”沐潇依旧笑得柔和。

“不劳费心。”封孝侯转身便走,心里如同刀绞一般。

“他在江南。”

封孝侯顿了顿脚步,启步走远。

苏州城外小道上,一个墨红衣色的男子缓缓独行,这人面颊白皙俊秀,倒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可是这年轻男子一身气势惊人,双眉冷峻,倒是满面狂傲之气,即使收敛,也叫人下意识不敢接近。

他一人独自缓缓而行,不多时已到了城门口。他停下脚步,微微抬头看向前方。那里已经有三个人候着了。

“公子。”见到男子过来,那三人连忙迎了上来。

这华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微服到了江南的奉天。贺莲身边站着的竟是英吉和施辉琅。英吉老远对着奉天露出八颗大牙,用力挥手。

“皇兄!可找到你了,竟然留下一句微服私访就悄悄带着沐潇消失了!害得我好找!”英吉的表情没有担心,道是一脸的兴奋。

“我是有正事要办,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奉天叹息一声。

“可是你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沐潇出来,也着实叫人不放心。”施辉琅皱了皱眉,也是不赞同。

贺莲在一旁笑着,抱着胳膊添油加醋,“那兔子不吃不喝,谁劝也没用,只好也顺便带过来了。”

也不管其余几人的聒噪,奉天不疾不徐往城内走。

奉天这一趟确实不想声张。他一直在查探司徒南山的行踪。关于他的身世问题,必须由他亲自去查证。

当日他带着昏迷的陌飞云,跟着神神秘秘的司徒南山躲进寒潭另一边的竹林。这一次,奉天独自去了,那里却已经荒置了许久,破了不堪。

加之司徒南山行踪诡秘难寻,前几日得到确切消息,司徒南山回到江南,在苏州城出没。奉天亲自过来,也是不想节外生枝,再加上他的身手,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半月之前,江湖上出现了当年天玄门残余的势力,五个苗疆用毒高手重现江湖,引起轩然大波。却没曾想,这边陌飞雨还未动手,封孝侯竟然只身与其相斗。他有几斤几两重,奉天最是清楚,此行也算是为他而来。若说当年,陌飞云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呢。

四人悠闲得就像出来春游,要说洪舍英吉如今刚满十九,少年心性,又是初次来到江南,一时对着水巷拱桥都是满面好奇欢喜。

此时的苏州城还是与往日一般,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街道上商贩不少。

奉天却是没有什么游玩的兴致,见其余几人玩性正浓,摆了摆手道:“你们趁这机会好好玩玩也无妨,我还有些事要办,先回驿馆。”

“那好,我陪公子回去好了。反正江南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贺莲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苏州的生意苏和打理得不错,这边的事也都是交给沐潇在打理,可是难得出来一趟,也就顺便看一看。

不多时,贺莲抱着一只灰毛大兔子过来,奉天放下账册,看了一眼,道:“去拿些新鲜菜叶子过来。”

贺莲去了。不过片刻,手上拿了些莴笋叶子和胡萝卜。只见奉天将兔子拎到桌上,将叶子用手帕一片片擦干净喂给那只体重超标的灰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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