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下+番外——懒猫99
懒猫99  发于:2012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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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请小猫吃了饭,他一直说自己的事,讲为什么被人打断了手,等他回过神来,才觉得把对前几个男友的恨这么明确地讲出来真是太蠢了。

可小猫听得很专心,担忧地望着他,不怎么插嘴。

灰灰抓抓脑袋,假装若无其事地问:“你之前难道没男朋友么?”

“没有。”

“不可能吧。”

小猫害羞地笑:“真的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同志啊。”

“我喜欢过别人,但对方很讨厌我。”

“暗恋啊。那不是很傻么。”

小猫略微低头,说:“是啊。傻。”

吃了饭之后,灰灰说,走走吧,小猫跟着他走进那条小路。

他不说话,回想小猫今天做的事,到底是不是意味着喜欢自己。

他停下,转身看看小猫,小猫走到他旁边,“怎么?”

灰灰坏坏地笑,突然抓住小猫的手,没被拒绝,就像个孩子似的,拽着小猫往前走。

那只手细长,凉凉的,软软的。

灰灰想找个男朋友,跟以前那些任性的人完全相反最好。

他越来越认清了,自己是个急躁的家伙,没耐心一直压着火,要找个“贤妻良母”型的受。

小猫到了宿舍,灰灰发短信问他:到了么?

嗯,刚进门。

周六一早过来找我吧。

好。

灰灰看了之后,心里还在琢磨,他对我,到底什么意思啊?

灰灰害怕在感情上吃苦头,怕自己对一个琢磨不定的人一股脑投入太多。

他把小猫带到自己的朋友中间,草草介绍一下就拿着相机开始忙了。

一个上午,小猫只有两次过来拿矿泉水给他,其他时候都在旁边待着,即使这样,第二次灰灰还是生气了,说他给自己捣乱。

小猫赶紧躲开了,也不辩解。

灰灰又拍了几张,心里想,他该不会被我气走吧。

回头看,小猫还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对视的时候,有点茫然,站起来。

灰灰摆了摆手,笑了笑,小猫也笑,确认没什么事,才又坐下。

中午吃饭,讨论到刚才不顺利的地方,灰灰和其他两个人吵吵起来,互不相让。

他气得把自己的饭盒往地下一摔,拔腿就走,小猫跟着他,但又不太靠近。

灰灰想发火,“别管我”三个字都到嘴边了,转身看到小猫手里拿着新的饭盒和筷子,听他低声说:“先把饭吃了吧。有话好好说。”气莫名地消了一半。

那天下午,灰灰每次想冲别人发火,就看看小猫,对方总是露出关心的神情,他有点儿烦又有点儿得意有点儿舒服。

晚上他把小猫送到车站,临上车前,他在小猫耳边说:我想亲你。

小猫愣了一下,没回答,匆匆上车了,冲他挥挥手。

“我想亲你。”小猫在车上想着这句话,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本来这一整天过得挺好的,如果没这句。

下次见面怎么办?

他想起老师说的:“要不是为了上你,谁会理你。”

到了宿舍,灰灰的短信追来,让小猫看邮箱,里面是封信,一个动画的玫瑰,打开之后是句话:“当我男朋友吧?”

“看到了么?”灰灰打电话过来。

“看到了。”

“回答呢?”

“好。”小猫发出能让对方听见的嘿嘿的笑声。

找个男友的想法,是姐姐提的,她温柔地摸着小猫的头发,“找一个吧,男的女的都行。恋爱的时候,想着另外一个人,心里满满的。”

“我不行。”

“听我的没错。高中的时候不是变好了么?现在跟同学处得也不错吧?

大三了,谈谈恋爱。你这么温柔,那个人一定会很爱你、对你很好。”

小猫像接了相亲的命令,也劝自己,说不定真的会很不错呢。

被人爱。

没两天,灰灰给小猫发短信,叫他去家里玩。

灰灰的父母都是艺术家,具体是画什么还是做什么有点儿模糊,但挺有名也挺有钱。

房子很大。

之前通电话提到做饭,小猫说自己会做饭,灰灰不信,“要不亲眼看,我才不信。”

小猫在路上买了些食材,拎着两个白塑料袋仰头看着三层高的客厅屋顶。

整栋房子只有他们俩,说话都能有轻微的回声。

把东西放下之后,灰灰带着小猫参观,这里像复杂的宫殿,地下室还有品酒室和视听室。

灰灰留意着小猫的反应,看他并没有特别兴奋,也没有不屑,一直都很平静。

小猫做饭的时候,灰灰凑过去搂着他的腰,吓了他一跳,灰灰闻见了他头发里的香味:“你……特意洗澡了么?不会是想……”

“没有,上午有体育课,我……”小猫脸红了。

灰灰没听他回答,亲了他的脸,抓着他的下巴吻了他的嘴。

他察觉到小猫有点抗拒,不太高兴地说:“你可是我的人了。”

“我是怕你烫着。”小猫举了下锅铲。

四菜一汤、半锅米饭,大部分都被灰灰吃了,尤其是小猫做的鸡翅,即使没时间腌,也特别入味。

灰灰还在抹嘴,小猫就把碗筷收拾了去洗,他在后面说着:“放那儿吧,小时工会洗的。”

“没关系,反正也不多。”

灰灰把他拽到自己楼上卧室,小猫手还是湿的。

见面三次就足够决定是不是要上床了,即使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爱。

这么听话,也没拒绝自己,总是对自己有好感吧。灰灰有这样的自信。

亲吻很自然,可是,当灰灰脱掉小猫的衣服、抚摸他的时候,小猫却突然变得主动,拉开灰灰的皮带和拉链,把他放倒在床上,俯下身为他口交。

很舒服,比之前所有人为自己做的都舒服,他一边享受又一边想:“做得这么熟练,为什么骗我没有过男人?”气得不成,

要是灰灰问小猫是不是跟男人上过床,小猫可能就承认了。

他没想说谎,但在心里没法当老师是男朋友。

他也想不到,那个回答会在灰灰心里留下那么硬的疙瘩。

灰灰不想问,问了好像自己特小气,他只是把小猫推倒了,咬他。

他用了很大力气,小猫却一声不吭,他直起上身,小猫也撑起身子,给他套上安全套。

连这都很熟练。

灰灰在心里想,果然是骗人的贱货啊!你跟那些混蛋也没什么区别。

他把人推倒,没怎么润滑就强行顶进去。

他看见小猫抓紧了床单,却没听到他呻吟。

第3章:钟克

钟克感到最生气的一点是,这么努力这么优秀,仍然得不到他父亲的认可,即使父亲对任何事的看法都很负面,也至少应该夸夸我吧。

他越这么想,就越得不到。

有时候,他看人打小猫,恍惚是在家里看他爸打他妈,他妈总是轻声求饶,翻来覆去说着车轱辘话道歉,但从来都做不好也改不好,明明不工作只在家里,却每天披头散发像个鬼,不会做家务,做的东西难吃极了。

他更讨厌她半夜悄悄到他房间,哭着对他说,妈妈只有你了。

他被抱着,不得已醒过来,生着起床气,厌烦得要死。

你之所以搞成这样还不是活该么。

钟克听他姑姑说了,说他妈妈结婚前跟别人好过,对方是女人,她在银行工作时的师傅。这事没人告诉钟克的父亲,直到结婚那天,他看到妻子跪在一个女人面前哭着不肯放手。

他不在乎娶的人是不是爱自己,他耳边都是别人的笑声,响了十几年。

熬吧,不是熬死你,就是熬死我。

他觉得在这场婚姻里,连钟克都是错误,但他不能接受离婚的结果,凭什么我成了失败者?

钟克知道自己的耐心是装的,讲题的过程中,他很想骂乔小毛,笨蛋,怎么还不懂,耽误我的时间。

但乔小毛抬起头,他又故作认真地说:“有什么地方不会么?”

对方看着他,摇摇头说:“没有,我会做了,你有事不用管我,先走吧。”

钟克在心里冷笑,我就是装好人的高手,你在我面前还不是班门弄斧么?

明明就是不会做。

这些想法像被乔小毛看出来了,起先直直地跟自己对视,突然向下斜望着他的嘴唇。

真讨厌。这个人真讨厌。

“那我先走了。”钟克站起来。

钟克在楼道里看了半张报纸,又回到教室门口,往里看,果然乔小毛抓着头发盯着本子没写字。

自作聪明,自讨苦吃,活该。

这时,乔小毛忽然抬头看着他,钟克皱了眉,不得不进去,坐在他旁边,给他讲了两遍。

“我真笨。谢谢你。”

“没什么。开窍了就好了。”钟克露出笑,那种笑容他对着镜子练过几次,万无一失地得体。

乔小毛也笑了。

那天晚上,钟克莫名其妙地想起乔小毛,觉得竟然无意间做了件真正意义上的好事,可是,帮他,他不会变聪明,成绩不会提高,自己不能因此得到更多赞赏,顶多是乔小毛觉得“钟克,你真是个好人”,一个大家都不在乎的人认为我是好人,就跟什么都没得到一样。

不值。

第二天,钟克跟他的同桌说,乔小毛长得像海上泡发了的浮尸,那些雀斑就是尸斑。

“浮尸”这个外号被叫起来了,他们围着他,扒开他捂着脸的手指,要看他的雀斑。

那些人里,没人见过真的尸体,除了乔小毛自己。

更没人见过尸斑,除了乔小毛自己。

在爸爸和姐姐赶来之前,妈妈就死了。

小猫看着尸体,总觉得她还能醒过来。

之前好几次,痰堵住了气管,她都在剧烈地咳嗽之后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但都突然之间又咳起来。

他摸着那只冰凉僵硬的手,别死啊,别真的死。

医院是让小猫感到自己有用的地方,也是唯一能得到别人夸奖的地方。

妈妈偶尔都会说:“好歹有你。”他在心里把这当作好话。

当打开那块白布,姐姐吓得叫出声,躺在那儿的已经和她一个月前见到的人完全两样了。

所以,爸爸来的时候,乔小毛对他说:“别看了。”他把妈妈的手塞回去,按紧了白布。

钟克听见乔小毛说我爱你,他也听见别人的笑声。

他回头瞪了一眼,那人耸耸肩。

那个声音很轻,足够让钟克感到不舒服,被恶心的难看的愚蠢的人求爱,即使是游戏也不能接受。

这不是同情心的问题,而是受辱。

他知道乔小毛说的不是游戏的台词。

“你对我就很好。”在钟克劝他不要在乎那个外号之后,乔小毛说。

那种专注而感激的眼神,立刻让钟克本来的愧疚烟消云散了。

“我那是……”他没说完。

乔小毛似乎又看透了他,慌张地摆摆手,“我没别的意思。”马上找借口跑了。

钟克误解了,乔小毛没有机灵到能看懂他的心思,他只是早习惯了察言观色,一旦对方露出最微弱的不快,他就条件反射般地后退、躲开、逃走。

所以,玩游戏那天,他是准备立刻下去的,但笑不出来,走到边上又被同组的人推回去,“还没结束呢,继续啊!”

第4章:赵老师

赵竞新醒过来,浑身疼,毕竟是蜷在墙角一夜。

灯亮了,有个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这屋里,他打了个激灵,旁边多了两把面对面的椅子,那人指指椅子。

赵竞新揉着脖子站起来,懒懒赖赖地坐下:

“我都交代完了,要杀要剐由你们,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认识乔小毛吗?”

赵竞新本要深吸口气,又赶紧加以掩饰减小了动作幅度:“怎么?我学生。”

“你对他干过什么?”

对方完全没有表情,难以捉摸。

“我没干过什么,能干什么?上课、教学。倒是你跟他什么关系?”

赵竞新不能确定自己采用的这种挑衅的态度是否合适,对方没回答。

“我虽然做过些事,但并不是对每个小孩都出手。别想什么都栽赃到我头上。”

“不说?”

“没什么……”他还没反应过来被从椅子上踢到地上,那人把他拽起来,咬着牙低吼着:“对他做的事,你心里很清楚。”

赵竞新摸着头,摸出一手血,吓了一跳:“那他妈都是他乐意的!”

脱口而出的话让他后悔,这不就等于承认了么,不该承认,还不知道对方的深浅。

很快就不能思考了,脸上挨的拳头密集得数不过来,他开始还踢打,试图还手,但根本不是对手。

不知什么人把他们拉开,重新把赵竞新扔回椅子上。

他的眼睛肿了,眉骨说不定都碎了,那周围木木的,鼻子和嘴里都在不停流血。

他听见有人小声说:“齐哥,你不能把他打死……”

模糊地看见那个打他的人也重新坐在椅子上。

“说吧。”

“……我……”赵竞新把血吐在地上,“我没逼他。”

对方的椅子划过水泥地面,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

“是他没反抗,从来……不反抗……”

拿着体育器材室的钥匙,是因为之前体育馆后面的杂物堆着火,没烧到屋里,但学校照例在教师大会上批评了体育教研组,强调防火责任,一共三个40岁以下的体育老师,都拿着钥匙,出事的话都要到。

赵竞新的老婆觉得自己一个女人,也救不了火,老公晚上又常在学校的办公室里,给他也配了一套。

之前,有学生听见小鸟在体育馆里扑腾来央求他去找女体育老师开门放鸟。

赵竞新直接用那套钥匙开了,爬梯子推开两个窗户,看着鸟飞走。

钟克跑来对他说,听见器材室有声,可能是猫进去了。

他听了之后,继续看书,说:它们那么灵活,能出来。

他看钟克迟疑不动,猜到事情大概没那么简单。

钟克跟着他走到半路上没影了,赵竞新知道了屋里是谁。

赵竞新教两个高一班的语文和高三的文科班。

他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前排的乔小毛了,接着也看到了钟克,暗笑着想,真是孽缘啊。

除去那些不正常的念头,压抑住扭曲的性y欲的时候,赵竞新是个负责的语文老师,他确实喜欢孩子们写的东西,那些他们眼里的世界总有点儿特别,也喜欢看他们装装大人,说些傻话,什么中国要有航母就去灭了日本、收复了台湾之类的。

唯独对钟克完全不能接受,每周看到钟克的语文周记,赵竞新都恶心得要吐,那些空洞的字没一个能打动人,全是在拼命地显示自己见识多广博、知识多丰富、对父母多孝顺,诸如此类的。

他从来不在钟克的周记上写批注,更绝对不会当堂读。

为这事,钟克在周记里抗议过,赵竞新没理会,看出他已经过早地变成了一个混蛋,跟校园外面、老师圈里的那些相比一点儿不差。

可是,这个世界不会惩罚混蛋,总让他们得到想要的。

他走进器材室,听到声音,打开灯,看见乔小毛光着身子躺在绿色的体操垫上。

邪念并没来的那么快,他之前很享受那种控制对方、诱导对方的过程,而这次却感到失控了,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到乔小毛身上,却又只是抚摸而已。

那身体很白、很光滑,耻毛很稀疏,雀雀很乖,赵竞新盯着他看,没把他当成一个活着的人,更像对着一件雕塑,并不是说眼前的东西在美学上达到了某个程度,而是那种静止的让人痴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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