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殿下是做大事的人,将来若是三妻四妾恐怕也是难免。”梅少伦摇摇扇子,不以为意的说道。
霍霍和魏子溪听后也符合着点点头,他们都出身于大家族,这种利益交换的事情并不少见。
三人小打小闹地往回走,为不久后要见的那个重要人物——他们未来的主母,做着心里准备。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女子,能得到殿下的心……
第三十二章:补偿
魔法学院学生会
“你会恨爵吗?
金隽言突然插了一句,夜蕖幽轻笑了一声,双眼只是看着桌面,并没有做出回答。对于这个问题即使是连曜隐这个小白都很好奇。被那样子对待,无论是谁都会恨吧,听说眼前这个少年一直都被关起来呢,后来出来以后直接面对的就是自己哥哥的算计然后死亡。
想到自己从金隽言那儿得知的关于夜蕖幽的事情,连曜隐双眼眨了眨隐隐能看到一些泪珠,他是个感性的小白。
时间慢慢过去,金隽言从原来耐心到微微皱眉,终于忍不住再度开口:“你恨他吧?”
夜蕖幽抬眼,目光从连曜隐的脸上划过,然后看向了金隽言。
对上夜蕖幽那双黑暗无光的眼,金隽言觉得自己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他觉得他的问题好像是个不可饶恕的罪恶。夜蕖幽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多少情绪,却能让人感到隐约的凄凉,悲恸。那是一种感觉,对上那双目眸的时候,他会为自己的问题感到羞愧。眸子里没了妖媚的色彩,只是黑色,空洞的黑色……仿佛能通向彼岸的深渊。
“你、说、呢?”没有语调,一字一顿地开口,没有一丝生气的夜蕖幽,这是金隽言第一次见。曾经的夜蕖幽单纯执着,但是却有着严重的恋兄癖,那个自贱的夜蕖幽让他讨厌;后来的夜蕖幽魅惑狡猾,能让他欣赏;可是这样的夜蕖幽简直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听到夜蕖幽那三个字的反问,金隽言觉得自己身上完全僵硬了。尴尬,真的很尴尬。即使想勾起一抹掩饰的笑容都做不到,对方那根本不是在反问,而是尖锐的质问。
夜蕖幽看着金隽言有些抽搐的嘴角,呵呵地笑了,瞳孔里重新出现了紫色,深深的紫色,夜蕖幽不理会对方的窘迫,双眼里满是自嘲以及讽刺:“你知道蜕变要经历的痛苦吗?”
金隽言哪里知道蜕变之事,听到对方的问话以后脑袋空空如野,不知道如何回答。夜蕖幽敛了敛眼,仿佛是在说一个久远的故事:“那是皮肤一层一层地蜕去,血肉模糊,连生活都不能自理。那是我的血肉,我的皮肤!它们本是我的一部分,可是我就只能看着它们从我身上带着血液点点剥离。然后新的皮肤又再度出现,一直反复不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活着……”夜蕖幽说得很淡然,但是一旁的连曜隐已经瑟缩地躲到一边去了。而金隽言安抚地拍着他的被,对夜蕖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那……你是怎么熬过来的……?”问完这句以后,他明显看出了夜蕖幽眼神一凛,冷冷地开口道:“反正没死成就是了。”
夜蕖幽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后,脸上已经浮起了能够魅惑人心笑与方才根本判若两人“对我的哥哥,我没有恨。”夜蕖幽瞟了一眼连曜隐的方向,接着说道:“我已经将这儿的东西给葬了,它代替我死去,所以我才能活下来。不过我厌恶他!”最后几个字夜蕖幽咬得很重。
“如果现在他愿意补偿你呢?”金隽言皱了皱眉头,向前走了一步,挡在夜蕖幽面前。
“补偿?好啊,那是他歉的,他们父子歉我的。”夜蕖幽轻笑了一声,没有多余的动作。
“你想爵拿什么作为补偿?”
“学长,你是否会觉得你这话很可笑?什么叫做我想?呵……”夜蕖幽挑眉“难道这就是他的诚意?看来也不过尔尔,那么就麻烦你传话,让他什么也别管,无论我做什么。”说完夜蕖幽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你自己听到了……”金隽言对着连曜隐背后的那面墙有些担心地说道。
原本没有一丝缝隙的墙面在他说完话以后轰地一声抽开,里头是个隔间,夜澐爵正襟坐在桌旁,依旧是那张冷峻的脸,只不过此时染上了悔恨和绝望。
“爵……算了吧……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你觉得还可能吗?”金隽言不忍好友如此,便出言劝道。
夜澐爵右手握拳,手指紧紧地掐进了手心,鲜血淋漓。血滴滴落到地毯上,慢慢被吸收,留下了红色的印记。从来夜澐爵都是狂傲的,但是不能否认在处理夜蕖幽的事情上他错得离谱,夜蕖幽没有说错,自己确实歉了他……
夜澐爵沉吟了片刻,终于敛了情绪,道:“他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不能离开煌羽太久,你们在这里多帮衬着些吧,别让那孩子再受什么苦了。”
金隽言螓首,夜澐爵是他的好友更是的国君,君王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不过……“爵,下学期我和连就能够领毕业任务了。到那时候……”那个时候他们必定是要把财务部和会长的职位交出去的,原本夜蕖幽会是最好的接替人选,但是……如今的夜蕖幽对煌羽却未必会忠诚。
夜澐爵眼神一暗,随后恹恹地挥手道:“如果他有能力,而且主动要求要接替的话就给了吧,只是多培养些我们能信得过的人,我想不会有问题的,幽从小就心善的很。”
“是。”
“我等着你们来煌羽……”说完夜澐爵消失在了原地。金隽言眼里没有一丝惊诧,这是夜澐爵的异能——瞬移。
金隽言看了看那空了的暗室,心中暗叹了一声,从他近日的观察来看,如今的夜蕖幽已经不能用当年的标准来衡量了,也许是经历了太多所以……藏得深了,连他都未必能看透那个少年。但是这话即使跟夜澐爵说了恐怕也没有多大用处,如今他的好友在夜蕖幽面前就是一个亏欠良多只想弥补的兄长,心里眼里都被愧疚填满,看不到其他。
夜蕖幽连曜隐的会长室出来之后嘴上就挂起了窃笑,原本他打算给金隽言留下一个好印象的,只不过在暗室里的那个人让他改变了想法。那种灵魂的颤抖他是不会感觉错的!所以他完全能肯定夜澐爵就在那里面,听着他们的对话,所以当机立断,话锋一转。想必听了那些话以后,夜澐爵只会更纵容自己。所有亏欠,他都会一并讨回,包括夜澐爵欠了原来的那个夜蕖幽的那一份!
夜蕖幽脸上露出了狠厉的表情,随后勾唇一笑,今天实在是个不错的日子,一切如此如意。夜蕖幽心中感叹,剩下的就是将昨日剩下的东西般到新住处去,他再也不想去澡堂洗澡了,只不过……不知道他那只小猫准备好了没。
宿舍楼
风诚和李悠草两人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寝室,具体是怎么回来的两人不清楚了,他们得到的消息实在有些震撼。
李悠草算是给贵族,不过家族距离上级过远,有些重要的情报他们都不太肯能知道。虽然在埃里克出现皇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如果这个皇族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身边,同吃同住,“称兄道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喂……”李悠草捅了捅坐在他身侧的风诚,呆呆地问道:“你说会不会是连学长弄错了,小幽虽然长得很好,可是皇族……”他说不下去了,再度被震惊,他居然时不时地去调戏皇族。在这个等级制度明显的世界里,即使在埃里克学院这些等级会因为能力等问题相对弱化,但是它们依旧存在,根深蒂固。
埃里克学院是在培养人才的地方,不仅仅是那些慕名而来的,具有天赋的普通人,还有各国各个家族要培养的青年俊杰,也会纷纷地往这里送。只要能进入埃里克以后的前途在一定程度上都是能得到保证的。皇族在埃里克起到的作用更是像一个小核心,它会聚拢一些拥有野心的人。为自己将来的势力打下基础。所以如果身边出现了皇族,周围的人便会积极地攀附。当然也不能排除一些心高气傲的个别存在。即使并不是自己国家的皇族,他们这些拥有魔法异能的人也能够去投靠。只不过可能在活得对方信任方面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代价。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其实他们很清楚,这么大的事儿一个学生会的会长怎么会弄错,而且夜蕖幽方才也承认了不是吗?
“小城,你会不会觉得小幽,额……不,那个幽殿下是在愚弄我们?”李悠草再度开口,打破沉默。知道夜蕖幽的身份以后就不能够再直呼其名了。
风诚虽然对夜蕖幽的隐瞒心中不舒服,但是在心里他依旧还是想着对方的,“你刚刚不是也听到烈迪的话了么,他的哥哥对他并不好的。显然煌羽的皇帝陛下才刚刚发现了自己的弟弟在埃里克,肯能幽……幽殿下根本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在哪里!”风诚越说越肯定,到最后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所想。
李悠草也点头,随后又眉头一紧,担忧地问道“那他现在被发现了,可怎么办?会被带回去吗?”
“他曾经说自己一直都住在黑屋子里头……你想想小幽的魔法属性,那个煌羽的皇帝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如今他又私自来埃里克学习,恐怕回去了会更惨的,不行……不能让小幽被带走……”风诚激动地一锤脚,做了决定,自己说过要当他的哥哥的,当哥哥的哪里能看到自己的弟弟要被欺负了而不闻不问?
“可是皇族的事情我们根本不可能插手的。”李悠草在一旁泄气,他也很想就美人呀,但是做人要务实。
“皇族……也许那个人会愿意帮忙的!”风诚双眼一亮,跑了出去。留下李悠草一个人对着空空的寝室,“怎么都跑光了,就留我一个,你们有没有意气的啊?!
李悠草气闷地坐在椅子上往嘴里灌茶水,夜蕖幽好茶,所以他们寝室的茶叶都是夜蕖幽买的,他不缺钱所以买的自然都是上等的茶叶,此时让李悠草来解气,简直如同牛嚼牡丹。
正当他不爽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李悠草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的室友,便嘴里念叨着去开门,只不过看到的却是一个意外的客人。
李悠草脑瓜子一愣,只听对方道:“我是来收拾东西的。”
新年番外:婚嫁
戈海国的连家,历代一直承蒙先祖庇佑,福泽绵长,从来衣食无忧,家仆数百,是个行商的世家贵族。生意虽然在整个初苓大陆上比不得水家,但也算是小有名气。
今任的连家家主已经七十多岁,这样的年纪在初苓大陆上并不算老,但是也算是老大不小了。家族在他的掌管下也颇为兴旺。府邸建筑得虽然古朴却也处处透着大气,很有一种积淀起来的韵味儿。家主连柏也算是个有福之人,在自己年轻的时候就娶了一个贤内助,帮助操持着整个家,在连夫人的打理下,家中和谐美好,一切仅仅有条。
有道是钱财皆是身外物,一家子平乐安康才是最最重要的。拼搏三十余载,连家的生意也一直稳当,财源广进。不过也许老天偶也也会公平上一两回,他们的生活好了,便想着要一个孩子,不过结婚二十多个年头,连夫人的肚子就是不见半点动静。如果不是他们夫妇伉俪情深,恐怕这连夫人早就要独守空闺了。尽管连柏一直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连老妇人,也就是连柏的老母亲可是不乐意了,有钱人家想啥,不就想着能赚更多钱,然后自己家中人丁也能像那钱一样越来越多么。
连家一直以来都是九代单传,子嗣显得尤为重要。老夫人等着抱乖孙等得头发都白了,却一直未能如愿,心中那个急呀。每次见到自己的儿媳妇,都忍不住拿眼睛往人家肚子上瞧,瞧完以后便独子叹气。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叫了儿媳过来“联络联络感情”。
“燕儿呀,你嫁入我们连家好些年了……为了我们连家辛苦,为娘看着真是心疼呀。”曹燕儿刚往炕上一坐,连老夫人便握住她的双手,很是感动地说道。
曹燕儿性子温顺,侍奉婆婆也很周到,如今见婆婆如此说话,心中也有了些感触,回握婆婆的手,道:“娘,燕儿不苦的,燕儿只是尽了为人妻子的本分。”曹燕儿当初嫁入连家便是因为与连柏两情相悦,为了自己的家庭美满,她累点并不算什么。
“也是……为人妻子的就当如此呀!如今柏儿也不小了,生意也做得很好,就是这柏儿一出门谈生意家中总是有些冷清。”
话说到这里没有谁会不明白……自己二十多年一无所出的事儿在连府里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笑话。曹燕儿眼神暗了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是万万不能让老爷背上这等不孝的骂名的,曹燕儿坚定了想法,笑了笑回话道:“是呀,家中是冷清了些,而且儿媳这些年也着实有些累了,如果能有几个姐妹能帮衬着就好了。”话说得完满,但是其中的苦味同作为女人的连老夫人岂会不知?也亏得这个儿媳明理……
老夫人满意得点点头,随后又宽慰了曹燕儿几句,曹燕儿嘴上不说,但是心中也不痛快,于是早早地就起身告退。情绪低落的她刚刚走了几步便觉得头有些晕眩,急急得让丫鬟扶住,却还是抵不过身体不适,双眼一番,在门栏外昏了过去。
“夫人……”底下的人一阵惊呼,急忙过来搭把手,老夫人在屋内看到自己的儿媳昏过去,也惊了一下,连忙指挥人把人搬进屋内,然后命人去请大夫。自己儿子喜欢这个女人,如果知道儿媳是被自己刺激过度昏过去了,这可怎么是好。老夫人在屋内焦急地等着,看那个大夫正在替曹燕儿把脉。
大夫顺了顺那把稀疏的山羊胡,微微点头,随后方向了曹燕儿的手。曹燕儿已然清醒,不过这是恹恹地靠在床头,并不做声。
山羊胡在老夫人跟前作了个揖,笑呵呵地说道:“恭喜老夫人,恭喜夫人,这是喜脉呀。”
曹燕儿的手指轻轻一颤,激动地直起身子,问道:“大夫,您可确定了……喜脉!?”老夫人也一脸期盼地盯着那大夫。大夫笃定的点了点头,曹燕儿则喜极而泣起来。
老夫人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口里直念叨着太好了,随后打赏了那大夫,便急急地让人去通知连柏。
自此曹燕儿有孕在身,老夫人便再也不提那纳妾的事儿,对曹燕儿疼到了天上去,一家子都围着这个正在被孕育着的生命忙碌。而曹燕儿更是将这孩子看作了自己的福星、救星!这个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了,他挽救了曹燕儿的婚姻和家庭。
自从有了这孩子,连家诸事顺利,一个个每天都笑呵呵的,后来这个孩子降生以后,这分福气也一直充盈在连家。所以家中老老少少对这个连家少爷连曜隐都是宠溺有加,呵护备至。于是这也养成了连曜隐遇事不爱思考,思考了也是白搭的小白形象。
连曜隐从小就比不得那些机灵的孩子,他走路比别人迟,说话也比别人晚,做什么都落在别人后头,这一点让连柏很是焦急,自己的孩子他当让希望他能有出息的。连柏看着十五岁了还在花坑前逗蚯蚓的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与曹燕儿就养育了这么一个儿子,母亲过世许久也没有人再要他纳妾,所以他将燕儿都将这个孩子当作了宝。可不是宝么,有了这个儿子以后他家里做什么什么顺利,但是如果要这孩子将来继承家业的话……恐怕会被人骗了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