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断脉奇侠(女变男)上——炎佳玉
炎佳玉  发于:2013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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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闻言便是一怒,冷笑道:“我与月妹妹之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插足!”

修武听他语带双关,自也不去理他,只是笑道:“连大哥,说一句有点冒犯的话,月姐姐蕙质兰心,实是不可多得的佳偶。要是她尚未婚配,而我又对她心生恋慕,也必然要站出来,勇敢追求于她。而且我一定会心怀坦荡、手段光明,绝不至于横生怯意,或暗自猜疑。——但我今日前来,却是想说一声,其实我在来兰溪谷的路上,已经遇到令我心仪的女子了,我如今只牵挂她一人而已。——我言尽于此,至于你爱信不信,还请自便。”修武冷冷言罢,也不屑去看连千山脸上复杂的表情,快步走回自己院中去了。

第二十四章:泪落人别

自修武十五岁那年意外打通任督二脉,匆匆又是两载过去。

这两年他个子长得极快,已比苗若新高出大半个头了,身材也日渐英武精壮,开始散发一股迫人的男性魅力。

他二脉通达之后,自是气息充盈通畅,感官精准敏锐,不仅武功一日千里,就是再学其它任何东西,也是过目不忘,过手即熟,比从前快了百倍,把苗若新看得喜不自禁。更奇的是,修武深知她喜好音律,却因郁郁寡欢而搁置多年,便极快地学会了音律乐理及吹笛技法,随后竟如无师自通一般,没几日便自奏新曲,请她聆听品评,每每让她耳目一新。

这日,苗若新见他又在案前执笔作画,便笑道:“武儿,你嗜好丹青人物,连二师兄都说你早已青出于蓝。况且这两年间,你已是将谷中年轻女子悉数画过一遍,连我也被你画过十次八次了,如今却又要画谁?”说着探身一看,却见画上只有半张侧影,乃是一位身着冬装的白衣少女,身量未足,约莫只有豆蔻年华。

苗若新疑惑问道:“这是星漫么?看气质沉静温婉,却又不像……”

修武笑道:“娘莫要猜了。这是我们从前见过的谷霜来谷大小姐。”

苗若新恍然大悟道:“噢,是她呀!你一说我才想起,还是那年冬日来兰溪谷的路上,不经意间见过一次呢。——总就那么一次,你竟然还在念念不忘?”

修武呵呵一声,笑而不答,搁笔道:“娘,您先休息,我做饭去了。”

苗若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案上的画,心中却有了几分惆怅。

少顷,修武端了食托回来,一一捧出几碟精美小菜,乃是鲜虾芦笋、百花竹荪、杏仁百合,并一大碗香菜鱼丸汤和若干米饭,摆在一起真是色彩明艳,勾人食欲。

苗若新嗔笑道:“武儿,自从有了你这个好厨子,我已是增重许多了。”

修武笑道:“娘从前过于清瘦,如今却是正好。”

苗若新笑道:“说来也怪,你一个大男人家,偏生爱在厨房里混着,日日掌勺切菜……”

修武笑道:“我做得高兴,娘吃得高兴,何乐不为?”

一时吃罢,苗若新道:“对了,我听二师兄说,他近日忙着研究所谓的‘食疗养生之法’,这可又是你的主意?”

修武笑道:“这回却不是。那日星妹妹过来,说是想吃我做的菜,我被她缠不过了,便给了她几瓶调料,让她找家里人做去。她却说‘家里人只会做药,哪会做菜’,我随口便说,‘做菜和做药原是一体两面,本就是一理’……之后便突然想到‘食疗’上去了。”

苗若新道:“原来你的灵感是这么来的。其实食疗之法,古已有之,只是从未有人深入研究罢了。如今二师兄有心整理,日后必然又是一段佳话。”修武点头称是。

苗若新复又笑道:“武儿,你如今不论是剑法、轻功、暗器,还是丹青、音律、书法,甚至医药、厨艺,都已炉火纯青,每日却只能在这谷里,与我们几个老的少的一块处着……除了能见到几个病患来来去去,也别无新鲜有趣之事,必是无聊得紧吧?”

修武笑道:“娘说哪里话,您是我的至亲,兰溪谷是我第二个家,我又岂会身在福中而不自知。”

苗若新笑道:“你如此说话,我自然十分宽慰。但你毕竟已经长大成人,也是时候出去看一看、闯一闯了。——其实我也年轻过,年轻人青春萌动,憧憬外面的世界,这种心情,我只会理解,不会阻拦。”

修武急道:“娘,其实我没有那个意思。”

苗若新笑道:“你无需着慌,听我把话说完。这些年来,我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其实你小的时候,我对你防心很重,甚至对你用毒。你十岁那年,为引我注意,假装逃跑,几乎溺水身亡,醒来后便哭着唤我娘亲,且又一年年懂事有出息,我并非铁石心肠,焉能不为所动?然而即便如此,我仍是未主动为你解毒。此事你想必已经知晓。”

修武只得应道:“我也是二脉贯通之时,才发觉自己体内有毒,那时便猜想大概是您以前下的。”

苗若新点头道:“正是。你小时候性情古怪,我那时为了牢牢掌控于你,不免用了些手段。直到你任督二脉一通,其毒自解,我又留心观察许久。你明明武功日进,若想离谷,实是轻而易举,但你却仍无半分不安之状,一如既往在我膝下承欢,煎药、做饭、奏曲、解忧。饶是我多疑成性,却也不得不信,你确实是一心待我如母。”

修武垂头道:“其实我小的时候性子乖戾,屡屡触犯娘,娘您却能留我一命,已是不杀之恩。这么多年来,供我吃穿用度,教我文字武功,又有养育之恩。前年我重伤濒死,娘不仅未弃我而去,反而衣不解带,把水把汤为我续命,更是再造之恩。有此三恩而不图报,我修武愧为人身。我如今稀稀松松学了不少东西,却也未敢恃才傲物,不知轻重。我的志向仍跟以前一样,学好本领,帮娘报仇,为娘争光。而后若还侥幸留得性命,再论其它。”

一席话说得苗若新泪如雨下,哽咽道:“好孩子,你的心意我都领了。这些年来,娘早已不愿把你当做复仇的棋子,只要你心中认得我这个娘,我那仇,便已是彻彻底底的报了。你如今也大了,我只愿你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每一日都过得快活自在就好。”

修武这一刻已是真正将她看做此生唯一的亲娘,当下一把抱住她,痛哭道:“娘——”

娘儿俩相拥泣了许久,修武道:“娘,其实你毒伤未愈,万一仇家对你不利,那可怎生是好?所以我理应留在身边保护你才对,要是离开的话,实在难以放心。”

苗若新摇头笑道:“这些问题我都想过。其实我那仇家要想动手,应该早就有所行动了。之所以迟迟未动,竟是在等我先出手。所以我想等两三年后,毒伤完全好了,再与你一同前去寻仇。这之前,我绝对不会有事,你也正可趁机出谷历练一番。”修武听了,终于展颜点头。

修武想着还有些话要对月寒说,便去了一趟兰府,在月寒的厢房前遇到了大丫头冬儿。冬儿笑道:“修公子好久没来了,这一向可好?”

修武点头笑道:“多谢冬儿姐姐记挂。我因想着月姐姐必是在忙着准备婚嫁用品,是以不敢打扰。”说着便进到屋里,却见月寒正捧着一件大红嫁衣,衣摆上的一只金凤栩栩如生,只差几处便要绣完了。

修武笑道:“月姐姐近来可真是忙坏了!”又道:“咦,星妹妹不在么?”

月寒无奈笑道:“她近日竟不大见我,说是怕一见我便要落泪。”

修武“哦”了一声,坐下来打眼看她。其实她原本就生得雪肤明眸、丹唇贝齿,是极标致的一个美人,这两年因为常在知命堂打理医务,兼又心事寥落,反而更添了几分韵致。

修武笑道:“月姐姐的婚期就在下个月初,不知送嫁之人可已选定了么?”

月寒面上一红,轻轻“嗯”了一声,道:“爹已点了几位弟子。”

修武温言道:“我也想为月姐姐送嫁,不知道可以么?”

月寒蓦然一惊,一双大眼渐渐浮起一片水雾,好半天才笑道:“多谢你的美意。还是不必了吧……”语声微微有些低哑。

修武见了不忍,低头告罪道:“是修武唐突了……修武行将离谷,所以想为月姐姐做点事情。”

月寒呆了半晌,终于道:“怎么,你要走么?”

修武点点头。月寒又道:“去哪里呢?”

修武道:“东州吧。”

月寒笑道:“也好。东州虽然不是国都,却也甚是繁华。”修武轻笑点头。

二人怔了半刻,月寒便又低下头去,一针一针地绣着那只凤凰,修武则默默看她。月寒忽地停了针线,抬头淡淡道:“你想为我做点事情么?——那便为我吹个曲子吧。我喜爱梅花,你便吹那曲《梅花三弄》可好?”

修武喉头微动,轻声道:“好。”便从身后取出一管竹笛,轻捻六孔,横到嘴边,将一段袅袅笛音吹奏出来。

月寒微笑着轻声唱和:“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扑鼻香。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

她一边笑着,一边却有一滴珠泪从左眼慢慢滑出,跌落到大红嫁衣之上。

修武自与月寒话别之后,在兰溪谷再无牵挂,顷刻便定了离谷之期,着手收拾行李。

到了离别这日,修武穿着苗若新精心缝制的一身衣服鞋袜,与众人一起慢慢走到谷口。兰若朋道:“武儿,你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也不等着喝月寒一杯喜酒。”

修武打趣笑道:“我还在生连大哥的气呢,等气消了再去找他们喝酒。”

兰若朋还待说些什么,一旁的苗若新却已微微哭出声来。

修武顿时双膝跪倒在地,含泪对苗若新道:“娘,孩儿不孝,这几年不能在您身边侍奉,还请您务必保重身体。”说着便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苗若新更是哭得喉间一哽,完全说不出话来。

修武复又向兰若朋道:“二师伯,还要劳烦您多多看顾我娘,侄儿这厢先谢过了。”说着也是重重三拜。

兰若朋一一受了,扶起他道:“这是自然。武儿不必多礼。”说着眼眶也略有些微红。

星漫拉着修武的手,难过道:“修武哥哥,你走了之后,可就没人陪我练剑了。”

修武宠爱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星妹妹如今剑法很是不赖,我看逸风那小子不一定能打得过你。”说得星漫脸上一红。

冬儿等几个丫头围在一边,此时也嗫嚅道:“修公子,你帮我们姐妹作过画,我们都裱起来了,还没来得及谢你呢,你却就要走了。”

修武笑道:“各位姐姐肯让我画,便是很给我面子了,我该谢谢你们才是。”

眼见日头高了,苗若新便忍着别情,催促修武启程。众人依依不舍,纷纷拿出物品相赠。苗若新拿了满满的一袋干粮。兰若朋最是实际,赠了一百两白银和一匹幼齿良驹。月寒送了一枚流苏笛穗,一看便是亲手做的。星漫给了一把上好的长剑,实用又不惹眼。几个丫头送的是荷包袖箭等零星物件,修武正巧也缺。顿时种种物事,足足挂了那马匹一身。苗若新又一再叮嘱路上千万要小心等语,才终于放他去了。

修武翻身上马,含泪上路。那马先是缓缓而行,他回过头去,望着那青山绿水的医谷和那翘首相送的众人,只是不住地挥手。

走了一箭之地,那马便撒开蹄子狂奔,修武拉紧马辔,心中叹道:“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马儿呀马儿,你可懂么?”

第二十五章:东州创富

在齐国大地,若是你想致仕为官,自然要去国都中都找找门路,若是你想销金享乐,那么商埠东州才是你的不二之选。修武虽是一名见多识广的穿越人士,来自一个人口膨胀物质发达信息爆炸的时空,初到东州时,仍是被其满目繁华小小地震惊了一下。走在东州的大街上,只觉店肆林立,行人如织,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修武在城中转了一圈,终于发现:偌大一个东州,竟然是以贸易、旅游、博彩、娱乐为其支柱产业。原来齐国民风开放,民间多有倡馆红楼之所,官府屡禁不绝,便转而奉行“堵不如疏,疏不如导”之策,竟正大光明地开设了几间官立妓馆,只是虑及伦理影响,不便置于中都,而是选在了东州。复又遍选妙龄女子以充馆员,令其以歌舞诗酒博人一笑,只是严令禁止那皮肉营生。因其声名清雅,不涉淫乐,便有不少达官贵人、名流雅士踏足其间,借风流宝地,于美人樽前,纵论时势,品评文章,渐渐引得齐国各地有心之人纷纷云集于此,附庸风雅,搏名出位。一时间东州之名响彻神州大地,竟比两国国都更为诱人。

修武走得腹中饥饿,便寻了一家中等档次的酒家走了进去,要了一张临窗的桌子,随意点了一壶小酒和几道招牌菜。那小二倒也机灵,唱了个喏下去,未几便将酒肴端了上来。

修武微笑谢过,夹起一筷子,才刚放到嘴里,便“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那小二尚未走远,闻声回过头来,诧异道:“这位客官,您这是——”

修武把筷子往桌上一掷,掏出手巾来擦了擦嘴,皱眉道:“小二,这就是贵店的招牌菜么?实在——不是人吃的东西。”

那小二原本笑得极为尽职,此时也不禁变了脸色,道:“客官,此话怎讲?”

修武摇着手指,叹了一声,指着那盘松鼠鲑鱼道:“先说这刀功吧,十处已有三处不均;再说这火候吧,分明是油温低了一成;就连这最基本的摆盘,也是丑得惨不忍睹啊!然而,可是,就算这些都忽略不计,你们至少也得用一点像样的调料啊!”

那小二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终于强笑道:“客官,我向您打个包票,本店用的一直都是上好的调料。”

修武呵呵一笑,道:“那可不一定。”

小二道:“客官定要如此论断,可是有何见教?”

修武笑道:“见教倒不敢说,只是……”

他话未说完,却见一个掌柜模样的胖子闻声赶了过来,便从怀里掏出一锭小银,在手里掂了两下,续道:“只是我既然进了贵店,就打算吃得称心如意一点。”

那掌柜的趋向前来,拱了拱手,笑道:“不知客官想怎么个称心如意法?”

修武笑道:“不愧是掌柜的,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这样吧,我看贵店眼下并不十分客满,不如就让我借贵宝厨一用,自己给自己做顿吃的好了。”

那掌柜的脸色微变,那小二已是挺身便欲冲出,喝道:“你这客官也太——”

那掌柜抬手把小二拦下,寒声道:“客官,您如果不是成心来踢馆的,那便是身怀高艺之人。既然如此,那就轻便——”说着真的让出路来,邀他入厨。

修武在厨中不过略施小技,便已将那掌柜的及小二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只见他选出几样食材在砧板上放好,右手掂了掂菜刀,似乎看也没看,刷刷刷地几下便把菜切好。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但那切出来的菜,却有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全是一模一样的大小厚薄。修武旋即架锅烧油,一手持勺,一手凭空推向灶下那火。那火也不知怎的,竟是随着他的手势灵活跳跃,该大则大,该小则小。如此神速之下,只得片刻,修武便已将好几道菜烧制完毕——菜品正与他自己先前点过的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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