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逢对手 中+番外——殷无射
殷无射  发于:2013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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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我的。”

“是吗?能不能让我看看?”

殷朝暮抬头看她,淡淡道:“还是不必了吧。只是个小玩意儿,不值钱,只怕入不了姚小姐的眼。”

姚恩林也将望着窗外的眼移回来,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你误会了,我没有其他意思……只不过前几天顾疏也丢了个戒指,他那个戒指我没有见过,但是他跟我说……”

“你没见过?不是婚戒吗?”

语气中暗藏着小小的诧异,姚恩林自然听出来,颇怅然地笑了笑:“怎么会这样想?”说完她又摇摇头:“哦,我知道了,都是外界乱传的……”

殷朝暮点头,他其实很想听听关于“订婚”的内部消息,但姚恩林却没再说这件事,反而描述道:“顾疏说,他那枚银戒上有一圈钻,指环很细,不是很漂亮……不知道你的戒指,是什么样子?”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不给看就太矫情了。殷朝暮只能抽出手,将自己戴了四年的项链递过去。白金链子下端,正吊着一枚细细的银戒。

银戒上镶着一圈儿钻石,造型别致,也看得出主人家保存很用心。

殷朝暮有点局促,似乎姚恩林审视项链的眼带着穿透器,能透过这一枚小小的银戒,看到后面那些曾经说不清楚的纠葛。

看了好一会儿,殷朝暮都要以为这位天后呆住了,姚恩林才抬头凄然一笑,曼声道:“原来。”说完她眼角又轻轻软软地勾出个极有深意的弧度,似乎很随意地说:“你这枚戒指,倒和顾疏口中描述的有些相似。”说完就把项链递还给他。

殷朝暮心一跳,已然明白这一句“有些相似”说白了,就是质问他怎么两个戒指一模一样。

他终于明白,原来顾疏在介休丢了的那一枚,是他这一枚的对戒。

虽然分别了四年,但当他已经放手的时候,知道顾疏在这四年中,并没有把那一枚戒指扔掉,他就忍不住微笑。

这说明当年顾疏对他确实很用心,哪怕现在已经找到了真正要共度一生的人,但当年的初恋,两人都投入过、尝试过。那一段经历对于两人,并不是毫无意义。

至少他也曾怀念、也曾想起过自己。

“你笑什么?”

“没有,只是想到一些事。”殷朝暮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之前你说的订婚……姚小姐可不可以告诉我,是在什么时候?”

姚恩林说:“顾疏没跟你说吗?”

她诧异的语气,让殷朝暮噎了下。

“没有。”

“是吗?我以为他至少会通知你。你知道的,他并没有多少朋友。”

“……嗯。”

“其实事情虽然还没有定下来……但是,老师的意思,是明年情人节找几个朋友摆上一桌儿。你可能还不知道,顾疏他家里没有长辈了……”

“……我知道他母亲已经去世了。”

“是,他说想拿过奖再谈订婚的事,但我并不在意。奖什么的,他有上进心就很好了,再说老师也比较急。”

“……老师?是孙老师吗?”

姚恩林看了他一眼,难得一代天后笑得像个小女人一样幸福:“是啊,我忘了,你曾经也是老师的弟子。不好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他都已经被明确地逐出门墙了,还有什么可介意的。

“所以,虽然顾疏可能有其他想法……嗯,但是我希望你到时候能来祝福我们俩。可以吗?”

其他想法,殷朝暮心中苦笑,猜也猜得到,顾疏现在这么恨他,肯定不想邀请他去。而他自己虽然无所谓,但恐怕孙金如看见他就不会高兴。那位老师可是性烈如火、气壮如牛。

“这个,要看情况。”

“也好。”姚恩林表情惋惜,接着她手机铃声就响了。她打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接起电话:“喂?”

“……”

精致的脸上瞬间升起喜色,“是吗?什么时候能到?要我去接吗?”

“……”

对方又不知说了些什么,雨越下越大,殷朝暮攥着那根项链,手心一片冰凉。

“好,到时候联系。你让他注意不要太累。尤其右手别总是使力,下雨天再不当心,往后可有他受的。”虽然话不客气,但殷朝暮听得出那里面藏着的关心。

是一种小夫妻独有的埋怨。

那边似乎说了句什么“我哪管得了他”这样的话,然后姚恩林瞟一眼殷朝暮,发觉并不适合讲私人电话,于是几句后匆匆挂断。接过电话的人,脸颊因兴奋与难以抑制的激动稍稍透出红润,竟好似小姑娘一样,平添几分天真烂漫的魅力。

一个女人在外面再如何温婉大方,心上人的问讯还是会让她重返天真。这样像是一本书、怎么翻都有全新一面的女人,哪个男人能抵挡她的温柔?遑论这个女人还默默守在身后近四年,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人。

日日耳鬓厮磨、贴身照料。

顾疏怎么可能不动心?

殷朝暮理了理跑远的思绪,看到姚恩林一脸歉疚:“真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有个访谈在明天。但是刚刚……嗯,顾疏说他明天就回来了,我想把访谈挪到今天晚上,这样就能把明天空出来……能不能麻烦你先陪我去一趟朝阳区?我办点事再送你回丰娱,可以吗?”

有礼又为难的口气,让殷朝暮瞬间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不用麻烦,你把我放下好了。反正离丰娱也不远,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姚恩林一口否定:“这怎么行,外面还下着雨。我约人很快的,四十分钟就回来。”

“还是算了,路上出租车很多,姚小姐把我放下就好。”

姚恩林拗不过他,只能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放下了殷朝暮。

“多谢姚小姐让我搭车,辛苦了。”

姚恩林隔着窗户一直比手势,大概是想让他先去街边店面避雨,殷朝暮点头应允,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

天地间被不大不小的雨水笼罩,一片雾蒙蒙的景象,他手中攥着项链,竟不知下一步要干什么。招手拦了几回出租车,但雨天车辆本就少,还都载了客,哪里能给他拦到?无奈只能一步步顺着着街边店铺下的屋檐避雨,一面往丰娱方向走。

他已忘了是什么时候。

只记得曾经有个眼神清澈的少年骑着车,带他一路飞驰而过林立店铺。

那个人黑白分明的眼中还噙了笑意,对他说:会对他很温柔,不会让他讨厌,不会让他烦。

雨中风又起。

那个人现在要订婚了。

“嘀嘀——”

殷朝暮在碎裂一地的雨珠中回神,透过重重雨幕,看见了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911。

车门打开,一个高挑的男人几步走过来拉住他,线条砥砺的脸上两道眉狠狠蹙起:“殷朝暮,你干嘛?哪根筋又不对了大雨天你乱晃!”

殷朝暮看着顾禺少见的狼狈,失笑:“你怎么来了?”

他眼睛就像被雨水洗刷过一样清凉、透彻,看到好友出现时,还流露出一点点的小安心。顾禺胸膛里满满的愤怒就“扑呲”一声全熄了。对着这样的殷朝暮,他什么指责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了?”顾禺扯着他的胳膊就要回车里,殷朝暮摇摇头:“没什么。阿禺,陪我走走吧,其实淋不到雨。”

“乱说,你一个人是淋不到。我和你一起走,屋檐这么短,全是哥给你挡了好吧!”

殷朝暮笑出声,顾禺发牢骚的样子其实很可爱。他知道顾禺特地这样说,只是想陪他聊聊天,转移心情。“阿禺,你看,我比你高了!”

殷朝暮站在一家商铺的第一层台阶上,用手比了比自己头顶。他和顾禺小时候总是背挨着背比个子,两人争争抢抢,直到上了高中顾禺才露出明显的优势。

“嗯,是嘛~”顾禺也配合地点点头,然后一把将他从台阶上拉下来:“来,你顾爷接着,下来吧!”

殷朝暮被他一扯,整个人扑过去,正好被顾禺抱了个满怀。毛茸茸的头从他脖颈处扑腾着探出来,露出殷朝暮玩闹中喜滋滋的小脸。眉眼弯弯,被雨洗过,更是唇红齿白、五官尤其分明!

顾禺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两人中谁受了委屈跑来,另一个人就学着父母那样,轻轻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

温热的唇碰触到在风雨中沁得冰凉的额头,交错的吐息一触即分。

殷朝暮有些不知所措地退后一步,看到顾禺隔着一层雨幕认真的眼:“受委屈了?”

殷朝暮摇头。

顾禺拉过他的手,把那条项链套过他的头,帮他重新戴在了脖子上。

“真的没有受委屈?”

殷朝暮低头看着项链,很坚定地再次摇头:“没有。”

“那好,要是在谁那里受了委屈,就回来和我说。”顾禺说这话时,两人已经坐在了车里,殷朝暮正拿着毛巾擦湿头发。顾禺停了停,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凶巴巴开口:“哥帮你打回去。”

说罢,还做了个鬼脸儿。

两人都笑了。小时候这句话最常说起,就是因为两人结成了“恶势力”、一方有难,另一方拉帮结伙地支援,才发展成港岛有名的纨绔党代表。如今两人都已成人,话一出口,他们就都因为话里的幼稚而失笑。

可浅浅的暖意也随即流过四肢百骸,方才雨中的寒意被一点点驱散。

******

夜已深。

顾疏坐在床头,没有开灯。阴天本没有月亮,但这一晚竟模模糊糊能看到些月色星光。细细的指环上,那一道暗色的油漆就好像丑陋的疤,横亘其上,霸占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戒身。

七月夜里,并不太冷,风很小,吹得廉价的窗纱轻轻飘起。受过伤的手指因为长时间集中用力,控制不住地发抖。再擦下去也没有意义,他擦了这么久,心里已经明白,那一道痕迹是留在上面了。

之前韩之安曾进来过一次,看他一直不出声擦戒指,也不敢多问,只说订好了明天的机票。

就着熹微的光,顾疏擦了一整晚戒指。

第二天上了飞机,韩之安迟疑地说:“要不要拿去修一修。”

他沉默地掏出戒指,上面掉了水钻的地方黑咕隆咚,还伴着那一道扭曲的疤,已经没法修了。

“坏就坏了,不用修。反正……也不重要。”本来就是不值钱的地摊货,他都想象得出别人的说法:有修戒指的钱,还不如再买一个呢,又不贵。

顾疏闭上眼,想起曾经他准备送出戒指的那天下午,一个人喝着酒,心情很不好。有个很倔很倔的少年推开包厢闯进来,眼睛大大的,脸颊因为奔波跑动,变得红红的。那个少年说:“我差一点,就喜欢上你了。”

他转向韩之安,问了个不搭界的问题:“有没有人跟你讲过什么动听的话?”

韩之安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疯子,不知道这又在闹什么新花样。

“动听啊……还没有,呃,徐总说要给我加薪,算不算?”韩之安开了个玩笑,然后没话找话:“难道哪位美女跟你说过什么,让你念念不忘?”

“不是。”

顾疏想,大概那一句就是他一生中听过的最动听的话。不管是从前贫瘠艰难的20多年,还是往后仍然未知的几十年。

“我差一点,就喜欢上你了。”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第六十一章:一举成名(一)

经过将近一个月紧锣密鼓地后期、送审等收尾工作,《重耳》赶上暑期档的末班车,抢在年轻人没返校前,来势汹汹席卷各大院线。

殷朝暮为这部电影“第一次”献声,给了里面一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配角——晋国国师。

这位国师一共出场不到四次,第一次在公子重耳降生时做出不吉预言,使重耳失去了父亲的喜爱。第二次在重耳流亡求助于卫国时,他派手下祭师送给卫文公一副卦辞,卫君将重耳拒之门外。第三次是重耳归国后同顽固派争权,查到国师是幕后操纵老臣的黑手。最后一次便是重耳成为春秋盟主前夕,下旨赐死国师,国师领命饮鸩酒那一幕。

历史上晋国并没有这样一位手握权柄的国师。但要表现重耳从出生到成为霸主这样横跨几十年的一生征伐,为使电影更圆转完整,也赋予电影更多可看性,苏瞬卿神来一笔加入了这么一个角色。

从头到尾,一面未露,却起着担纲全局、定生判死的作用。

这个角色没有演员饰演,每次出场也只有寥寥数语。一方面导演觉得幕后BOSS嘛,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的,就有沦落成小头目的嫌疑了。另一方面,也是苏瞬卿吃准这角色不讨好,根本就是个润滑剂,负责承接整个故事就成,哪有那么多心力放在一个反面角色上?

如此一来,少得可怜的台词、完全没有脸的角色,晋国国师这个形象,只能靠配音演员的声音撑起来。其性格、其可怜可恨之处,都要由殷朝暮的嗓音来描画。

干音出来后,苏瞬卿曾特地要过去听了听。他本意是,这么个性别不详、背景也不详的角色,为了突出神秘性,后期处理与合成是大头。程副导看他那眯着眼一脸不满的样子,心中暗骂,等殷朝暮出去后才听苏瞬卿慢悠悠哼唧了句:“还成,就这样吧。”

意思竟是不用后期音效师大力扭曲。

程副导不放心,多了句嘴:“我说老苏,你这啥情况?还要不要加个女音弄成不男不女了啊?”

苏瞬卿翻了个白眼儿:“这小子本身嗓子就软得没骨头,加什么女音?就用这个,稍微弄下直接放上去就成!”

于是影片出来制片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擦,哪个配的国师啊?好好一个反派BOSS,怎么……怎么反而让人看得那么心疼呢?!

当天首映式后,有幸抢到首播的观众们在影院里坐了2小时40分钟后,晕晕乎乎走出场,当即被守在外面的娱记们一盯一,抓过来一人一篇口头作文《观后感》。

苏瞬卿的大手笔大气魄,在意料之中;顾小哥儿演技精湛、姚天后气场强大,也都早有预料……让小娱记们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十个人里,有4个在“哪一幕你哭了”旁边填写“重耳放火烧山”,3个填了“介子推剜股献汤”,2个填了“国师领命自尽”,还有一个写着:一直没有哭。

那两个填了国师领命自尽的……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们又不是没有内部消息,苏大牌儿自己都提前说过:国师一死,重耳无人可挡,就如蛟龙入海该大展宏图了!尼玛这不是大快人心的一幕吗?你哭个毛线啊哭……

于是拿回报社,小编辑左思右想,决定自己也去看一遍。看完回来……呃……偷偷把那个写一直没哭的换成了自己。

好吧,第二天的娱乐版上,观众调查那里,“国师领命自尽”这一栏儿赫然同“介子推剜股献汤”并列,荣升第二催泪场景!

与此同时,网上总有一批人眼里不揉沙子、透过现象看本质、以最快速度找到掩埋在重重赘述之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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