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公子 卷三、四+番外——Carols
Carols  发于:2012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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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可以”霎时让欧阳久瞪大了眼睛:“小玉儿?”

玉天机投给欧阳久一个无声的眼神,轻轻地摇摇头。

苏晚张口结舌地眨眨眼,伸手掏了一下耳朵,摇晃了一下头才道:“我没听错吧?”但见玉天机脸上立即蒙了一层寒霜,忙道:“嘿嘿,你们正道不是讲道义吗?看小美人你的性情也不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来。既然交易达成,大爷我也不怕你们把我怎么样,我就先把她救回来,她本人说没事了你再把落霜给我也不迟。”

“看来这个右使只是来执行任务,追叶姐姐的死活他倒是并不放在心上。”把苏晚和洛烨留在帐内,玉天机同欧阳久走出帐外站在阴影里交谈着。

欧阳久眉头紧锁,显然对玉天机的决定不满居多:“且不说这个,你这决定的也太草率了……算了,他既然找上门来,也摆明了天魔教对我们显然正在有所盘算。只不过落霜纵然是稀世神兵,从你手里抢走它固然也能令天机阁颜面扫地。但苏晚武功不济,单身一人深入我方阵营,难道就不怕我们不顾追叶的死活把他扣下吗?”

玉天机捧着落霜,此时方露出了不舍的眼神:“追叶姐姐舍命去家里救我,现在她有难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唉……”欧阳久无奈地叹道,揽过玉天机拍了拍他的头:“他们就是吃准了你心软。不过,你也不可能就乖乖让他们得逞吧?有什么计划吗?”

“爹留给我的东西怎么能这么轻易拱手送人?”玉天机闷声道,双臂紧紧环住欧阳久,“九哥,我有点害怕。”

“嗯?”

“如果是……算了没什么。”

玉天机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欧阳久甚是不满,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给拉了过来:“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我就那么不可靠吗?”

“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更何况我也不是很确定……”

一句话说得让欧阳久更赌气了,却又不敢跟玉天机说重话,只得放软声音道:“说出来,让我也参谋一下好不好?”

玉天机抿着嘴犹豫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道:“我们身边有天魔教的人,你有没有发觉?”

欧阳久一怔,道:“这个我确实有怀疑过……但实在是没有任何能指认出身份的证据来,所以我也不想跟你说来着,想不到这层窗户纸倒是你先捅破了。”

“分明是你非要我说的……”玉天机小声嘟囔了一句,又道:“九哥你对人戒心太低了,根本没有去多想。实际上把情况认真分析一下的话,有嫌疑的人并不难排除出来的。”

欧阳久脸一红,不由得想起百晓生的劝诫来,讪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这几次遭袭或者被落套,时机巧合的几乎是不合理的,只能说明这内鬼与我们的关系很近,能掌握到我们的行踪和很多秘密,但……”

玉天机一把捂住了欧阳久的嘴,摇头道:“别说出来,我还拿不定主意……不想做出后悔的事情。”

自从两人掌管了天机阁,人际关系也复杂了许多,至少玉天机身边可不再只有欧阳久一人。从司青,锦绣到现在的追叶,几人都与天魔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使在武林大会上挫了天魔教的威风,灭掉飘渺宫,反挖天魔教的老巢取得这几件意义重大的成果,却仍然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丝毫没有成功的感觉。

“这个右使被派来,他的目的绝对不止是拿走落霜,让我们颜面扫地这么简单。论势力我现在与他旗鼓相当,已经达到了他当初在武林大会上所说的期望,但几次交锋下来我依然看不透那个人的想法,他又不肯光明正大地跟我们交手,所以我有点害怕……”

欧阳久拥紧了怀里微微颤抖的身子:“怕什么,九哥在这,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别人动你一根手指头。咱们可不能连气势也输给他,我的小玉儿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玉天机把脸埋在欧阳久的怀里。

怕的,只是他有朝一日会对你出手,毕竟我无论如何都放不开的,只剩下你……

“青哥不要我了,我不想你去拼命。”

叹息了一声,从怀里摸出司青丢弃的那枚白玉环,却不小心带出来了别的东西落到了石板地上。欧阳久面色略略一僵,还是不动声色地将那东西拾了起来,就着月色仔细一看,不禁奇怪道:“这不是洛大哥的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因为跟青哥的玉落在了一起,”玉天机接过那条红绳,道:“我就拾起来了,之后我脑子里太乱,就一直忘了还给他了。出门前打理行装的时候才发现的,本来想这次还给他,不料又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

“别动!”欧阳久突然喊了这么一声吓了玉天机一跳,紧接着本来平摊着的手掌就被欧阳久的大手给抓住了手指,而另一手就着那么个巴掌地把那条红绳上的碎玉块拨弄了几下……

虽然由于岁月流逝而将破碎的尖角处已磨损成圆,但依然能看出这块白玉曾经的形状,还有上面刻着的,早就模糊不清的几道细细痕迹。

两人都瞪大了眼睛。玉天机飞快地咬破了指尖往玉面上一抹,鲜红的血沉淀在左右两边的浅痕里,显出了两个虽然不清晰,但仍然可辨认出的字。

秋雪。

寒风拂过,带来了自下山以来的第一片雪花。

番外二:生辰·定情信物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将至,天机阁忙活的很。不过既不是因为过节,也不是生意,而是小阁主玉天机要过十七岁大……寿了。

其实这事不是玉天机自己提出来的,被“揭发”实属无意之中引出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前不久,正式入阁的医仙追叶某一天揪住了看见她就想跑的副阁主欧阳久,笑得不怀好意:“榆木疙瘩,问你点事。”

啥……?欧阳久用眼神无声的控诉着某只“妖女”的罪恶行径。

“那个,我是说洛大总头啦,他生辰是什么时候?”

欧阳久愣了一下,没好气道:“我上哪知道?我在这才待了半年多。”

“不知道就不知道,废话那么多。”追叶白了欧阳久一眼,转身就要走,忽然又站住不动扭头盯着欧阳久,看的他心里是吊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真不怪他,这女人死里逃生以后,抽风的性子不但一点没改,反而更有变本加厉的趁势。他本来就拿女人没辙,更何况现在人家又是好友兼总管的老婆,哪敢动一根手指头啊!

“别跟我说……你连小玉儿的生辰都不知道?”

欧阳久彻底语塞。

所谓的阴天阴时阴刻根本是每年都不同的,再说这也不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这么一说,欧阳久真的不知道玉天机是哪天的生辰。

女人似乎对这种没实际意义的东西天生就很感兴趣。于是在追叶的“威逼胁迫”之下,欧阳久顶着发麻的脑袋去问玉天机。

“生辰?”大三九天的,玉天机还是仅着一件单衣在院里,正在练习新弄来的链子,听到欧阳久忽然问出来这么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深感奇怪地停了下来。

“嗯……”欧阳久有点支支吾吾的。

玉天机用宽袖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汗珠,瞟了一眼浑身不自在的欧阳久,道:“正月十五,怎么了?”

“啊!十一月十五?!那都没几天了!”追叶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一嗓子喊得几乎整个天机阁都听见了,“榆木疙瘩啊你就是块榆木疙瘩,骂你一点都没错!”

欧阳久没应声,心里也很堵得慌。一想到这三年在这合家团圆的日子玉天机只能孤单一人(自动无视司青)度过自己的生辰,就感到很愧疚。

于是在某人的张罗之下大家都开始为此事忙活,而当事人却不怎么明白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依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欧阳久很苦恼。

小玉儿这种无欲无求的人,要送给他什么才好呢?

他喜欢萧,送过了。

落霜是没了,但就凭他的本事这么短时间内,弄来一个能与之媲美的武器根本无异于天方夜谭。

他喜欢吃……免了免了送吃的算怎么回事?

所以一连数日,欧阳久都在为此事发愁中度过。

终于看不下去的某人,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他身边提醒了一句道:“洛大总头,你还没送过我定情信物呢。”

一席话惊醒梦中人!追叶看着闷骚了这些天忽然间双眼发亮的欧阳久飞奔而去,不由得会心笑了,丝毫不管这种状态已经转移到了一旁的洛烨身上。

欧阳久如同疾风一般在京兆城的房顶上飞驰,不消一会儿就落在了玉轩门前。本家掌柜又怎能不识得副阁主,连忙迎了出来:“副阁主怎么想起来小店看看?”

“阁主十五要过生辰,我来看看给他……买点东西。”欧阳久温和地笑了笑,险些没把“定情信物”四个字说出来,闹的心里一阵打鼓。

掌柜的一听,忙不迭的将最好的货都拿了出来。玉轩的上等货色都是动则上千两的名贵之物,但欧阳久是不需要担心钱的,因为他本身就是全天下玉轩的头头,谁敢管他要钱?

可看来看去,就是没有中意的。看着欧阳久皱起的眉头,掌柜的大冷天也沁出一层冷汗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副阁主想要什么样的,不妨跟老夫说说看。”

欧阳久思付了一下,脸红道:“可有成对的玉器?”

掌柜的这一听就明白了,忍住心中笑意取来了一个盒子放在台上打开来,道:“此物名为太极双玉,乃是浑然天成,黑玉为阳,白玉为阴,正巧是一对,副阁主可中意?”

只见这太极双玉乃是两枚勾玉所成,一枚纯黑一枚半透明的白,触手处黑玉微热而白玉微凉,两枚在头处都各有一个空心系着精银链而成两套颈饰。尽管造型朴素至极,却当真是无价的稀世珍宝。

欧阳久觉得挺满意,随口抛出来了一句:“东家,多少钱?”

掌柜连连摇头摆手道:“这怎么成?!副阁主光临小店已是小店的荣幸,怎么能管副阁主要钱?不成不成不成……”

真不怪掌柜这么说,虽然玉轩是天机阁的产业,但两位阁主就连家门口的这个都从没进来过(当然邓州的那次根本不算数)。如今总算大驾光临了一次,不孝敬一下怎么成?(这世道真悲哀,小九连二十还没到呢就得被孝敬了……)

但欧阳久可不愿意白拿东西,但又不好拂了人家好意,灵机一动把玉天机给推了出来:“不成,小玉儿,我是说阁主知道的话会生气的。”

敢情这副阁主还真“惧内”啊,你就说吧俩好好的男孩子非得……掌柜有些不厚道地想着,报了一个不高的价格算是敷衍了欧阳久,反正这钱怎么折腾都会回到人家手里,多要又有什么用……

欧阳久怀里揣着这对勾玉,一反来时的疾速慢腾腾地往回走去。这太极双玉本身真是无可挑剔的完美,但毕竟是自家产业的东西,根本就是手到擒来不费任何功夫。拿去当“定情信物”从意义上来讲还是很掉价,这心里就怎么着都有点别扭的感觉……

抱着尽力去找更好的想法,欧阳久直到十五的当天都还忙得团团转,但最后还是瞎忙活了一场,因为怎么都找不到比这太极双玉更好的东西,让他着实郁闷。

而且,他也想家人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身边将会没有亲人的去过年,心里的酸涩也是一言难尽的。

结果这生辰倒也没有很张罗,挑上正月十五这个日子是不可能邀请别人来祝寿的。更何况不少的弟兄都是有家室亲属的,当然要回家过年,所以最后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在阁内弄了个小酒席热闹热闹。

几个元老送的都“正常”得很:红包,差点没把一群人笑岔气。这明显是哄小孩玩嘛,玉天机都十七了哪里适合送红包?但别说,小阁主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除了似乎拔高了点个子以外,外表看着还是十四五的样。本人又根本没被外人送过礼更不懂红包是什么,只淡淡地道过谢,什么反应也没有。

接着,一个包着红纸,约两尺宽长的木盒子被追叶重重地放在玉天机面前的桌上,险些没把盘子给震下去:“本姑娘独家秘制的洗髓丹,普天下没第二份!”还把独家秘制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玉天机迟疑地看着这木盒子,道:“姐姐,这里面有多少?”

“俩,你一个榆木疙瘩一个。别嫌少啊,这可是我耗尽我所有的珍贵药材花了整整十天才炼出来的,就材料往少里算也得十万两打底呢,吃了包你修习武功内功都事半功倍……不对,怎么的也得有三倍吧……”

原来这女人也不是一般的有钱啊,怪不得有种自己去搞义诊。

“我不是这意思……”玉天机被这脱线的女人弄得有点尴尬,“我是说……为什么弄这么大的盒子?”

追叶笑得没心没肺:“显得礼重!”

虽然值十万两,但礼重不是这个意思!!!

郭沫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将一个红布包放在了盒子上道:“这是冰绡,虽然无论从任何方面都不能与落霜相提并论,但放眼江湖也是排的上号的链器,也属寒质,你用着应该能比较顺手。”

打开布包一看,一条相较落霜更细一圈,长上一截,环节也有些许不同的银链闪烁着寒光,静静地卧在红布上。鞭链本身就更适合女子使用,从外观上比落霜倒是精巧了许多,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玉天机拿起了冰绡,手感微凉,当然若是他人手持自然感受更甚许多,但阴寒程度实在比不得落霜那种遇水结冰之强。不过正如郭沫所说,只怕普天之下,除了落霜,也是不太可能找出来比这冰绡更厉害的链器了。

“沫哥哥,谢谢你,我很喜欢。姐姐,也谢谢你。”

郭沫的桃花眼笑的弯弯。

该送的人都把自己的礼物拿了出来,就剩下一个人了。欧阳久见好几双眼睛都在看着他,又有洗髓丹和冰绡这样的奇珍异宝被搬上了台面,更是对怀里的东西越发感到自卑。

追叶和郭沫都是心思玲珑之人,见欧阳久脸色不好心下都了然了两分。追叶眼珠一转便笑道:“敢情榆木疙瘩送的东西都不好拿出来给外人看哪,难道是……”

压低声音在几人耳边说了几个字,搞的全体都闹了个大红脸。“小雪!”洛烨气急败坏地吼了追叶一句。

让追叶这么一闹,僵硬的气氛又热闹了。眼见一群牛鬼蛇神又要开闹,郭沫无奈地开口道:“行了行了都别闹了,时候不早了,该站岗的该休息的都干自己的事情去。”

欧阳久从怀里摸出一把空白的纸扇递给了郭沫,两人相视笑笑却都没说话,这是两人自认识以来每年的例行。

绒毛一般的小雪洋洋洒洒地从阴郁的夜空飘洒下来,四周无人一片寂寥,两人一路无话的回到了阁主的小院。就在迈进院门之际,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或许是这深沉安心的静寂作祟,欧阳久将白玉摸了出来挂到了玉天机的脖颈上,又将黑的给自己戴上,闷声道:“这是一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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