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曲菡音+番外——上月暖
上月暖  发于:2012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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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惊雷乍现

我咬了咬嘴唇,狠狠地踩他一脚“萧霁你学坏了!”学会拐弯抹角,故作可怜了。

他闷笑着连连躲闪“一看到这片梅林,我就想起第一天见你,那天你美的就像只妖精,可是眼睛里却满是浓浓的忧伤。菡音,我多希望你真的是只小狐精,那样我就可以抱着你,心疼你,绝不让他们看你一眼……”

他似乎叹息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慎之又慎的拿出一幅画,交到我手上“这是我亲手画的,也许入不了你的眼~我一直随身带着,没敢给你看……”

我好奇的打开来,看到里面是一个披着红衣坐着的人,那人长发垂散上面红色的丝带蜷曲出好看的曲线,乌黑的头发下面是一张美人脸,那人两眉修长,双目含情,眉目中间还有点点金莲璀璨,朱唇点点似嗔似怨,脸上的表情是有些精灵古怪又有些幽怨寂寞的……整幅画面都是淡淡的颜色,只有这人身上浓墨重彩,竟好像要从画里凸出来,这是我,可是却被他画的太过美好……

心里有被什么忽然填满的感觉,我该拿什么报答你的情意,萧霁……

“我很喜欢……只是太干净了,反倒有些不像我!”我忍下心里的悸动,手指沾了点点梅花的汁液,在那人眼角淡淡涂上“我没有那么轻灵神圣,我更妖冶!”

“你个倔强的小狐精,虽然你总是故意拒人千里之外但是却是我见过最纯澈的人,不过你不承认也就罢了,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哦……看来萧御史中毒已深,无药可救了~”

“甘之如饴!”他从树上摘下一片梅瓣,轻轻印在我的额头,然后轻轻吻上“答应我以后不许怀疑我好不好?我,真的会伤心。”

我被他略带忧伤的语气蛊惑,默默地点了头“那么萧霁,你会骗我吗?”

他闭上眼睛,把我死死的抱进怀里“我最不愿的,就是看到你伤心,你放心,如果我做对不起你的事,就自己走得远远的再自裁谢罪,决不让你伤心难过!”

我狠狠的给他一拳,他也不抵挡“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伤心了,我告诉你,如果你做错了事,就给我好好地活着,我要你每天自责一直到死,那才是最好的惩罚!”

他吃吃的笑起来,挂了我的鼻子“果真是小狐精!”

我钻进他的大氅,大氅不够两个人一起,他就解开领口包裹住我,我紧紧抱着他的腰,一起闭着眼睛听雪落的声音“萧霁,我第一次,觉得下雪的声音好听,萧霁,我想跟你一辈子。”

“好的,我的小狐精,好的。”

他说好的,他说好,真好,真好……

他还想说什么,忽然几声凄厉的鸟叫在耳边响起,与此同时,军营方向传来尖锐的警报声,出事了。

我和萧霁惊讶的对视,然后立刻动身往军营赶去,萧霁没有的轻功好,被我落在后面,梅林离军营没有多远的距离,可以远远听到厮杀声,我飞身掠去,远远地就看到好多人已经杀进了园子,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破我的天门阵,不,不对,天门阵没有破,他们似乎知道生门在那里,全部都有条不紊的进出没有触动阵法。

值得庆幸的是,阵法没破,冲进去的人并不多,大多数的匪寇都被士兵用弓箭挡在战阵外,更何况还有何意以及白鹭城的将领压阵,所以情况还是乐观的。

但是反观园外的形势就不容乐观了,苏瑾他们一定是在回去的路上被拦截下来的,园子里面的人出不来,所以无法营救,一小队人马现在只剩了苏瑾和洪田,大群蒙着面的匪徒围着他们满脸仇恨刀刀狠戾,二人身上已经满是血迹。

我闪身进入战局,抵挡住冲苏瑾砍下来的刀,霎时间一大群人把我围住,可能是知道我剑法的厉害,他们只远攻不近身,一时间我也进退不得,洪田和苏瑾那里厮杀的更激烈了,我心里着急,可是这群人似乎不想和我硬拼,更多的采取的是拖字诀。

那边的厮杀更加激烈了,我没有时间耽搁了,我咬紧牙,正要硬冲过去,远处传来一声清亮的龙吟剑鸣,是萧霁赶了来。四个人的力量和在一起,压力立刻小了很多,我侧身躲过迎面而来的长剑,正好赶到苏瑾身边,刚刚站稳就感觉到身侧有刀风压下,我勉强侧身躲开冲我砍来的长刀,苏瑾的剑立刻为我挡住,利落狠戾的再斜划一剑,那人立刻鲜血喷溅栽倒在地,他为此露出背后空门,我下意识的守住,恍惚间我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战场……回到那时候,我们默契十足心心相印,两人相携无敌不克的时候……

熟悉的感觉一下子袭上心头,瞬间心痛的模糊。还不等我回过神来,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我抬眼望去,却是萧霁被砍伤了左臂,大片的血迹瞬间涌出来,他急速躲避可是几个利剑围着他步步紧逼,洪田离他最近,见状立刻冲过去救他,却不知从哪里伸出一把长刀,霍的砍在洪田的背上,力道之大砍得洪田顿时仰面栽倒在地,萧霁拼命喊他的名字,可是迎来的却是几把无情的刀剑插进洪田身体的声音。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我们都忘了反应。

“洪田……”

不知谁凄厉的喊起来,我的血瞬间都凝固了。

头发散了,我看不清周围人,我的眼前只有洪田血红的鲜血,一大滩鲜红的血从洪田的身上流下来,那么多,融化了积雪,融化了所有。我振起长剑,我已经不知道砍倒了多少人,只是感觉到等我奔到洪田身边的时候,那群匪寇除了倒下的几乎都四散逃走了,我经过的一路上都是尸首和血迹,我周围的人都像看到鬼一样的看我。

萧霁抱着洪田,脸上身上都是泪水和血水。我接过他的身体,血流过我的手,烫的我难以忍受。

我跪到地上,颤抖着把内力输给他,可是无论多少都好像化作了虚无。把身上带的灵药塞给他,可是也已经没有作用。

“哥……哥……”

我听见他这样对我说,他的手还是温的,眼前都是黑的,我使劲的擦了眼睛,努力看清他的样子,他还像平时一样笑着,脸上也是红润的,一点死气都没有。

“洪田,你挺住,你不会死的,你挺住……”

“哥……别哭啊,哥,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你不快活,却不能安慰你,现在又害你伤心,对不起啊,我真的很没用,哥,哥,如果有来生……”

“我不要来生,没有来生,你们一个个都丢下我,南风要我等来生,你也要我等来生,你们都好残忍,洪田,你不要死……”

洪田虚弱的笑了下“哥,哥你真好,哥……”

他的手滑下去了,我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明白了他已经走了,举起手合上他的眼睛“洪田,你放心的走吧,来生我们再来做兄弟!你要等我!”

有人从后面扶住我,我推开了他,擦干脸上的眼泪“下令三军,设置灵堂,送洪将军!”

耳边顿时都是哭声,士兵们的哭声没有多么凄惨,可是却都是发自肺腑,那种呜咽像最好的祷告,替我送洪田干净澄澈的灵魂……

我站起来,感觉天地都在旋转,回过头看到洪田干净的脸“洪田,你的仇,哥一定会给你报,你安息吧……”

第三十一章:狂风怖雨

灵堂里燃着白烛,我来到灵堂的时候,萧霁已经在那里,跪在地上,一张一张燃着纸钱,原本还带着温柔的脸上,现在都是苍白。

我坐在蒲团上,看他烧纸。灵堂里静静地,只有蜡烛偶尔的爆出灯花的声音,让我想起了那个夜晚洪田说‘那时候我就想,我要是也有那样的哥哥该有多好。’想起那个年轻的干净的带着哭音的那声‘哥……’,想起他现在躺在棺材里面,冰冷冷的再也不会笑了。

“他是替我死的,该死的是我……”萧霁的声音很轻,却有我从未听过的脆弱。

我摇头,抱着双腿下巴抵在上面,这样的姿势能让我感觉到安心“如果你死了,我会更伤心,洪田是因为知道这个,才拼死救你的吧……这是他的心意,对我的心意……”

“菡音,我对不起你!”他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像是道歉,更像是判决。

“不要再说这些了,洪田听见了会笑话你的!”

萧霁慢慢走过来,在我面前跪下伸手把我抱在怀里,我靠在他身上“萧霁,洪田死了,南风死了,我再也不想看见谁受伤害了,所以你要好好的!”

“我多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从没想过洪田死,从没有,我是畜生,我说过不要你伤心的,可是……菡音,我对不起你。”

他的双目失神,隐隐竟然有绝望的色彩,他再没有看我一眼,脚步虚浮的离开了灵堂。

把纸钱元宝等等一些东西慢慢的扔进盆里,看它们一点点消融“洪田,这些东西你真的能收到吗?其实说这些东西是给你的我就觉得好可笑,你是那么洒脱干净的一个人,我都想象不到你该在什么地方,其实你走了也好啊,这种纷乱的尘世不适合你,现在的你年轻纯澈,还不知道什么是忧愁,就这样去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洪田,你见到我的哥哥了没有,这回你如愿了吧,我哥哥也一定很喜欢你,他也一定会待你好的。呵呵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我的父母亲呢,他们好不好,记得帮我带话给他们说我很想他们,哦对了还有南风,要记得告诉他,生儿很乖,很懂事,我会把他抚养长大,以后我会把他送到我师父那里去,等他长大了也可以做像他父亲一样的人……”

说着说着,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出来的,都不能表达我的心情,不能挽回任何东西,现在这种时候,言语是最苍白的,也是最虚伪的。

静静地闭上眼睛,好累了,真的好累了,好像静静的睡一觉。想想如果今天躺在那里的是我,也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何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站在我的背后没有做声,他的肩头也受了伤,隔着衣服可以看到染着血的绷带。

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菡音,跟我走,我带你走。”

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他的声音急切的就好像再多呆一会,我就会死在这里。

“何意,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跟我走,菡音,跟我走吧,我们离开,离开这肮脏的地方,我不想你再受伤害。他们都在利用你,都在骗你,你感觉不到吗?”

我推开他要抱我的动作,眩晕的感觉轻了些“何意,你什么意思?”

何意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好像下了好大的决心“菡音,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你跟我走,我会给你幸福,比现在你以为的还幸福。”

“何意,不要说了,我不需要。”

“可是如果他们都是在骗你呢,你以为爱你的,都是在骗你呢?那个欧阳苏瑾勾结砺剑山的匪徒,先是害死了生儿的父亲,现在又害死了洪田,还有那个萧霁……你就那么信任他没有背叛你吗?天门阵没有破,如果他没有背叛你,那么,阵图的生门是谁透漏出去的?你也知道,生门的位置,除了你我洪田,就只有他知道。”

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了上来,我冷笑“那么你呢,何意,他有嫌疑,那么你呢,你也洗脱不了嫌疑不对吗?如此说来,我也想问一问,何意,你有没有利用欺骗过我呢?”

我的话一出,何意的脸色立刻惨白一片,我站起身准备离开,却看到乐老爷子沉着脸拄着拐进来“你们两个跟我来。”

第三十二章:石破天惊

跟着乐老爷子回到他的房间,我坐在椅子上,脑袋有些混乱,其实,何意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虽然天门阵并不是太难解的阵法,但是每个人设的天门阵都是不同的,生门死门阵眼等等也都是千奇百怪,所以就算是我师父来了,要想找到生门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生门冲进园子,原因只可能是——有内鬼,可是,知道生门的只有我,萧霁,何意以及洪田,我和洪田自然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便只有何意和萧霁,其中萧霁的嫌疑不小。

可是,一定不是他,绝对不是他,刚刚他才说过,绝不会负我,我答应过不怀疑他,我信他……

我抬眼望了望老爷子,他在慢慢的吹着茶叶,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对于他长时间的静默,我虽然心浮气躁但是却并没有转身离开,因为我想我应该信任他。

他自始至终并没有参与天门阵的任何事,所以是内鬼的几率很小,还有他是户部的元老,我不相信有什么比他安然退休更重要,如果我们的丢了军饷,那么他和我都没有好处,他想安度晚年的愿望就会落空,他最宝贝的孙子也会因此获罪,我想他不至于舍本逐末。而且说起来他喜欢洪田,那天匪徒明显就不是冲银子去的,那么几个人是劫不走银车的,他们主要目标是杀人,我想凭他对洪田的喜爱,如果他是内应的话,我想死的绝不会是洪田!

我拿起茶喝了一口,什么味道也喝不出来,屋子里的沉寂让我有些不安,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何意站在一旁望着外面,冷冷的,看他的背影僵硬的很,我想起他刚刚跟我说的话,到底……他知道些什么。

老爷子终于放下了茶杯“菡音,你信我吗?”

我恍然发觉老爷子身上散发出来很强的气势,即使我这个杀人无数,历经沙场的人见了也不由得感觉到压力。

“是的,我想我是信你的!”其实也可以说,除了他,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既然你相信我”老爷子说“既然你相信我,那么我保一个人!”

“谁?”我有些诧异他这样说。

“何意。您一直不知道吧,他是我们的自己人。他是皇上身边的暗探,一直负责保护你的安全的。”

何意?暗探?保护安全?我诧异的看了何意,可是他却一直没有转过身来。

我闭眼冷笑,酸楚的滋味蔓延出来,是监视才更贴切吧。原来,何意竟是……难怪皇上放心起复我,原来是有何意在这里……

老爷子看了看何意,又再次看我“菡音,欧阳苏瑾勾结砺剑山匪徒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你师兄也早就告诉了你他们的计划了吧。”

我慢慢站起来,忽然觉得浑身冰冷“老爷子,你……”

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慢慢地叹气“莲儿,我是你父亲的老朋友,我本来要告老了,如果不是为了保住你,我也不会来淌这趟浑水的,你要信我才是……我和许郡王商量好,一切由我处理,你只要负责接手白鹭城就好,莲儿,白鹭城是楚家的基业,你不能妇人之仁。”

我僵在了原地,莲儿,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小名,小的时候母亲特别想要女孩,又因为我长得像她所以为我取了这样的小名。这个曾经被我深恶痛绝的名字,今天在他的口中叫出来,像一把钢刀立在我面前,让我不知所措。

“你和我师兄商量好了?这么说……难道师兄他真的打算……。”

老爷子不赞同的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许青芷难道是傻瓜?你了解他,就凭他的聪明才智再加上小王爷的地位,若真的想夺位犯得上弄这么大动静?而且这名不正言不顺,岂不是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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