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重案组以后,林遥和司徒约在了咖啡店见面。
咖啡店里,林遥把谭宁调查到的关于吧医院方面的线索一一说给司徒,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才听他说:“看来我们的对手实力雄厚啊,不但可以篡改车祸资料,甚至还能让医院方面做出相应措施。我可不想在被打得措手不及了,我得离开几天。小遥,那个目击证人你代我去问问,还有,现在时机差不多了,你去跟海天集团的人过过招吧。”
“你怀疑海天集团?”
司徒点点头,说道:“你可以想一下,出国进修的医生,被调去支援贫困地区医疗队的护士,还有失踪的孙强。谁能有这么的财力势力做到?”
“不对。医院方面的情况是我刚才告诉你的,而你调查海天集团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司徒,你到底因为什么怀疑海天集团?”
司徒无奈地笑了,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张校长的情况吗?我说过,他的办公室里有一种非常高级的雪茄味,那时候起,我就在怀疑海天集团里有人涉案。”
“只凭一种烟味?”
“小遥,一次巧合我们可以忽略,两次巧合我们可以称为奇迹,三次巧合那就是阴谋了。首先,海天集团举办了辩论会,把五名死者中的四名都牵扯在内,这就是第一个巧合;然后,习东平跳楼,我们查到梁雪车祸案,发现她也在辩论会里,这就是第二次巧合;最后,13号S大惨案发生,没过几天,某位富裕人士拜访S大校长,我坚信那个人绝对是海天集团的人,这就是第三次巧合;现在,谭宁查到为梁雪急救的医生出国,护士下放,你说说看,我怀疑海天集团有没有道理?”
司徒的一番话让林遥除了点头别无他法,这样看来,海天集团的确可疑,可是,顶多也就是个可疑,不管是司徒还是重案组对海天集团都没有发现任何涉案的迹象。
林遥是非常了解司徒的,他办起案子来不会像自己这样循规蹈矩,从天马行空的推论到不按常理出牌的顺序,在这个人没有正式宣布结案之前,不可以确定任何事。因此,如果想要让司徒这块金子发光,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他,让他随意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好吧,你就专心调查梁雪案海天集团。”
“不行,我要去外地几天,海天集团怕是要你们去查了。我就是担心东明顾虑太多,放不开手脚做事。”
林遥苦笑,只好说:“放心吧,有我在呢,不管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我想把它搅浑了,它就别想能清澈。”
某人笑了:“知道知道,你是光明磊落,我是阴险卑鄙。宝贝,尽情撒野吧,有变态老公给你撑腰呢。”
林遥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摸了一把司徒的脸,还温柔的叮嘱:“小心”。
16
尽管很想和司徒绑定,但是毕竟案子要紧。林遥叮嘱他一个人在外多注意身体,不管到了那里都要向组织汇报等等以后,才起身离开咖啡店。
林遥根据小纸条上面的地址很快就到了S大附近的一片住宅小区里,找到相应的门牌号以后礼貌地敲门。
不多时,林遥得到了很热情的招待。房间内,老人放下了手中的书,回答林遥的第一个问题,说:“你也看出来了,我的家距离S大学很近,每天都会在那附近晨跑。那天早上我也是五点钟出了家门,跑了一圈以后在返回家的路上,方向应该是南。就在那时候,我看见那辆车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当时的车速有点快。早上嘛,人少车少,司机开得快点也是正常的。后来我顺着大墙往西边跑,眼看着快到拐角的时候,就听见刺耳的刹车声。我还没想是撞着人了,就以为那车撞到什么东西上了。我没在意继续慢跑,过了能有一两分钟左右吧,我就听见有人喊‘来人啊,出车祸了,快来人啊”,我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完老人家的讲述,林遥再次确认了从舒雅那里得来的线索,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问道:“您跑过去以后看见了几个人?”
“我想想,好像有那么三四个人吧。冬天啊,早上六点左右天还没亮呢。”
“您为什么没过去看看仔细?”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瞒你说,我这个人有点迷信,今年是我本历年,总觉得遇到车祸见了红不是好兆头,就转身走了。我看着那边也有三四个人,肯定不少帮忙的,我这个老头子过去反而添乱了。”
“事后呢?您为什么又被警方找到了?”
老人家叹了口气,说:“是我老伴她说出去的,她没事就爱跟老邻居唠唠嗑。一来二去这点事就传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谁闲着去看警察检查现场的工作,在一旁胡说八道的时候就让人家听见了,这不就找上我了。”
一切都合情合理,找不出有疑问的地方。但是……
“麻烦您仔细回忆一下,您在听见有人叫喊的时候,那个声音是男是女?”
“女的,还挺年轻。”
按照老人的话和舒雅说的情况来看,第一个发现梁雪被撞的人,就是王丽丽。
这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林遥打消了去海天集团的念头,回了家。
在家里,林遥洗过澡在书房整理线索资料。
首先,在案发现场的厕所里发现的纸巾,无法确认是谁的。只是知道是女人用过的东西,而这个女人并不是何雯。
凶手每隔半小时杀一个人,感觉上有点像守株待兔。
习东平很可能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他察觉到了什么?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什么?为什么要跳楼?
梁雪的车祸造成数人失踪死亡,在辩论会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与此同时,司徒并没有像林遥所预料的那样登上了飞机。他靠在一面墙上眼睛紧盯着不远处的花园式洋房。那洋房有四层高,只有一二层有灯光,那正是他的目标。他已经监视了有两个小时了,却还没有打算要离去的念头。
当他的手表发出零点滴滴声时,突然在身后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脑袋上。
司徒乖乖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危险。身后有人开始摸索他的衣服,像是在确认他的安全性。这上上下下都被摸遍了以后,就听一声音说:“进去。”
司徒笑笑,态度散漫地朝着洋房走过去。到了门口,大门不敲自开,走进里面以后就有两个表情严谨的男人打开了身后的最后一扇门。
进了主人客厅的司徒,调侃着说:“你一个保全公司的经理就这么大的阵势,真是吓死人呐。”
主人惊讶的看着司徒,惊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习大哥?”
当习荣意识到自己失误的时候,立刻冷了脸,问:“司徒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我家附近监视了一个多小时。”
“是两小时十七分钟。”
听闻司徒的话,习荣身边的那些男人为之一惊,不禁开始打量起这个表面帅气又有些无赖的男人。这时,司徒拿出一个小笔记本,打开后开始说:“十点零九分到十一点,坐北面南两点方向有两个人,携带的工具是高倍夜视仪望远镜。车牌号是SX123456,两个男人均在四十岁左右,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上下,从所选择的角度时间和方位来看,是经过初级寻训练的人员。”说完,司徒笑着问习荣:“习大哥,你得罪谁了?”
习荣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气呼呼的朝着身边的几个男人说:“废物,都出去。”
这些人纷纷离开了主屋,习荣招呼保姆出来给司徒倒了杯水,这才坐下来唉声叹气。许久之后,才说:“我要是知道得罪谁了,还用整天躲在家里?”
司徒点点头,也表示赞同。不过:“你在黑白两道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查不出对方的来历吗?”
“没用。我用了不少关系想知道谁在监视我,可一点头绪没有。昨天还想把人抓住审问审问,结果”
“那些人看上去没多少能耐,你手下有的是好手,还抓不住吗?”
习荣看似非常困扰地摇摇头,说:“不是这些问题。昨天我的人跟他们交手了,但是没抓。原因监视我的人是警卫团的。”
司徒一惊!警卫团,那是专门保护重要领导的一只武警部队,也就只有高层才有权限调动他们,这样的人怎么会来监视习荣?但是司徒转念一想,也觉得这不是没有可能。于是,便说:“我可能知道是谁在针对你,不过你不能问,我也不能说。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证明之前,我们谁都不要涉及这个话题。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不要怕。”
习荣本来有一肚子的疑问,可司徒已经把话说死,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总得问问司徒为什么来吧?
司徒拍了拍放在身边的包,说:“我要出门几天,临走前跟你说说案子的情况。另外,还有点事要问你。”
习荣点点头。
“习大哥,既然东平和梁雪的感情好,为什么辩论会东平没有参加?”
“啊,这事我听东平说过。他说那个什么辩论会根本就是胡闹,如果校方举办的是专业领域交流会他肯定会参加。还有,梁雪那孩子也不愿意参加。在还没有放假以前,我就决定让东平利用假期去梁雪的老家看看,过年的时候把梁雪的父母请过来,我们两家人见见面,孩子们的事就算定了。本来两个孩子都挺高兴的,可没想到,梁雪被指定参加辩论会,回她老家的事也泡汤了。”
“指定?为什么要指定梁雪?”
习荣皱着眉头想了想,就说:“辩论会有条件,每个系的前十名必须参加,梁雪的成绩好,她在十名之内。而东平因为一直在治疗尖端恐惧症耽误了很多学业,自然也就不在被指定的范围内。”
“就是说,梁雪的本意是想带着东平回老家,却因为辩论会而改变了计划。
听着司徒的自言自语,习荣频频点头。
司徒放下心中的疑惑,突然问:“习大哥,你没见过梁雪的父母吗?”
“去年快放假的时候,他们来过一次,本来已经约好了要见面的,可我临时要去外地接份工作,等我回来以后,他们已经走了。”
“你想想,那时候是几月份?”
“应该是……十一月中旬。”
“习大哥,东平见过梁雪的尸体吗?”
一开口就是劲爆的问题,习荣面色一紧,使劲摇头:“我没让他看。”
“以东平对梁雪的感情他不可能答应。如果我深爱的人死了,他就是成了一滩肉泥我也要看最后一眼。可为什么东平却没有看梁雪的尸体,这一点我觉得非常奇怪。”
习荣咬咬牙,沉思了片刻,才说:“你啊,还像几年前一样的咄咄逼人。事实上,是我让人把东平绑上了。在我见过梁雪的尸体以后,我不能让他看。”
“因为什么?梁雪的尸体有什么问题?”
习荣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紧紧的闭着眼睛,好半天才说:“问题是没有什么,可你想啊,东平已经梁雪的死已经受了刺激,再让他看尸体,我怕……”
司徒理解习荣的忧虑,习东平对梁雪的感情很深。梁雪死后,习东平的尖端恐惧症复发,若是再看见尸体,估计后果就难以预料了。但是,司徒仍然谨慎地问了句:“习大哥,是你拿走了梁雪的死亡照片?”
习荣一愣,说:“没有啊。”
不是习荣?司徒心里打了一个问号,暂时放下疑惑,继续问道:“梁雪出事之前,她和东平见面的次数频繁吗?”
“不,那时候他们一周才见一次。我也告诉过你,梁雪要参加辩论会的决赛,所以想要专心准备,特意叮嘱东平不要去打扰她。”
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司徒起身告辞,临走前告诉习荣说:“你聘请我调查案子,又私底下放出暗花,习大哥,你这是暗度陈仓啊。”
习荣纳闷,这事他怎么知道?可现在人家都摊牌了,习东平脸上挂不住,一个劲的擦汗,忙着道歉,还说会撤掉暗花。
辞别了习荣,司徒在赶往机场的路上联系了国外的左坤。司徒一直觉得,有左坤这么好的损友,不利用就是暴殄天物。不理会电话一头左坤急吼吼的埋怨,司徒把抢救梁雪那个医生的基本资料给了他,要他无论如何尽快找到此人。
左坤骂人归骂人,在衣少安淡淡一句:“你现在也没事,帮帮他们。”之下,完全缴械投降了。
17
再说林遥这边,他们对海天集团的调查很艰难,去了几次只见到一个法律部的主管,人家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任谁都没办法反驳。这事,不只林遥生气,就连一向很沉稳的葛东明都炸毛了。亲自跑去老狐狸那里想要点特殊待遇,结果。
“除非你们有更加有力的证据说明海天集团有问题,否则,我也没办法。”
葛东明铩羽而归,整个重案组的气氛跌落最低点。
而林遥却没有放弃,他知道远在外地的司徒为了案子不停地奔波着,他不能因为点困难就此气馁,一条路不通还有另外的路。先去调查其他问题,至于海天集团,就让司徒去狠狠整他们一顿吧!
离开了重案组以后,林遥开始走访每一个死者的家。
前几位死者的住处都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注意的地方,从他们的家属口中也得知,死者在被害前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异常。就在林遥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在校医于波家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校医于波,现年35岁,独身独居。住的地方是八十平米左右的公寓,各个房间都很整洁干净。这里已经被同事们光顾过了,有点儿价值的东西早就被带走。林遥在屋子里随便的走来走去,最后进了于波的卧室。
卧室里的床头柜上放着一部无绳电话,林遥走过去看了看,发现电话的充电座是在另一边的床头柜上。这样的事他也做过,这边拿起了电话使用,然后随后放在了另一边。林遥拿起电话后拨了一下重复键,上面显示了一连串的号码。林遥知道,这是某家银行的查询号码。就是说,于波生前用座机打得最后一个电话是银行的查询号码。
想到这里,他联络了同事,问:“于波的遗物中有没有一张卡号95588XXXXXXXXX的卡片?”
“没有。我们可以确定。”
“在她家里也没有发现吗?”
“家里只有一张存折,余额不过才几百元,那是S大统一办理的薪水存折。怎么了?”
“这样,你记一下我刚才说的那个卡号,去银行查一下,有了消息我们再联络。”
走出了于波的家,林遥敲响了邻居的门。看在他容貌超级出色,证件绝对够格的份儿上,邻居还算是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林遥连续问了几家人,都在跟他们打听在两个月之前的日子里,有没有一个年纪五十多岁的男人来找过于波。
起先,林遥是毫无收获的,最后一位邻居给了他建议,让他去问问一楼负责打扫电梯卫生的大妈。
辗转几个来回,林遥总算在一个小房屋里找到了大妈,大妈听完林遥的问题后,想都没想,就说:“有。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男人啊不是这里的业主,来了三四趟,那时候吧,我们这个住宅楼还有一些业主刚刚入住,人员杂,我还以为他是谁家的装修工人。后来,有一次我看见他跟于小姐在电梯里吵吵闹闹的,这才知道他是来找于小姐的麻烦。后来我在楼外面见过那男人几次,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男人就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