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遥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时候也没了亲热的心情,起了身就说:“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我们到现在为止所遇到的人都是涉案人。”
司徒一怔,追问:“你是说所有人?”
“对!霍亮、钟佳楠、舒雅、习东平、甚至何雯都是涉案人,还有至今没露面的梁家夫妇。他们都是与梁雪有关系的人,他们为了给梁雪报仇策划了一起重大谋杀案。他们商量好每一个步骤,如何锁定被害人、如何安排杀人时间。之后,何雯负责随便抓一个人跟着她一起发现尸体,然后由习东平做手脚,把我们的目光引到梁雪的车祸上。随后,出场的就是霍亮和钟佳楠,他们向我们透露了梁雪还有另外一个男友的事,接着就是舒雅,舒雅向我们透露了13号四名死者与辩论会有关的事。这些事单独拿出来分析,看似很自然,但是如果你把这些线索都串联起来的话,就会发现,这些线索都太紧凑了,就像你说的,太多的巧合就是阴谋。”
司徒紧锁眉头沉思,林遥的说的这种可能性像是把正在渐渐愈合的伤口硬生生撕开,把里面的脓血拼命的挤出来。如果他的这种推论是真实的,那么,13号谋杀案就是史无前例的一起惨案。
19
但是,不能因为过于残酷的事实就产生了畏惧,既然这种可能性存在着,就要一查到底!想罢,司徒就说:“这样的话,那么舒雅和钟佳楠他们闭口不提梁家夫妇的事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因为他们是同伙人。”
林遥深深吸了一口气,当他意识到这问题的严重性时,身上就像是通了电,所有的汗毛孔走炸开了,冷汗几乎浸透了他的衣衫。一起车祸,到底有怎样的内幕?才能引发如此可怕的结果出来?林遥希望自己的这种推论是错的,可如果想要证明自己是错的,就要认真调查所有的问题。首先,他的疑问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习东平为什么要跳楼?如果他是涉案人,负责引起我们的注意,那么为什么不选择其他方法?四楼啊,万一摔成植物人怎么办?”
司徒摇摇头,说:“你别忘了,他们在策划这一切之前并没有料到‘我’会出现。事实上,习东平也算了解我一些,他也许是明白,我介入了这案子就等于他们的失败。而已经参与了谋杀的他是绝对没有退路可走,与其等着被我抓住,还不如生死一搏。事实上,四楼跳下去摔死人的几率很小,这不同于失足掉下去。况且你发现没有,习东平手臂骨折很严重,双腿也有重伤,但是他的脑子也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很明显,他在跳楼的时候护住了头部。据我说知,在他被绑架以后,习荣就安排公司里的人教习东平一些防身术,他懂得在高处落下的时候如何保护自己。所以,习东平跳楼的举动绝对不是畏罪自杀。”
林遥一头顶到了司徒的胸膛上,闷闷地说:“你说组长要是听完这些话,会怎么样?”
司徒搂着他的腰,笑着说:“八成会疯。”
林遥苦笑着坐了起来,靠在沙发上继续分析道:“S大的案子是凶手要为梁雪报仇,13号死者中的四人都参加过辩论会,现在于波与梁雪之间的联系也有了眉目。那封信上写到过梁雪曾经昏倒过一次,是校医于波带着她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怎么样,似乎没有人知道。现在想想,钟佳楠早就向我们透露过于波和梁雪之间的问题。她说,于波在某一段时间被对梁雪特别热情,而梁雪似乎一直回避她。我在习荣那里得知,去年的十一月份,梁雪父母来本市探望过梁雪,也是最后一次见她。信上第一句就是,‘妈妈回到家就给你写这封信’,我们可不可以推论,这封信就是写于十一月份?那么,很有可能,于波就知道了梁雪的某个秘密。”
“于波是医生,带着梁雪去医院的话,梁雪的秘密就很有可能暴露了。”
“我也有这种想法,但是,于波在13号凶案里到底是什么角色?她对梁雪是友善的,甚至是关心的。如果凶手的杀人动机是复仇,于波不该死。”
“宝贝,你别忘了,所谓的关心、友善,这些事都是钟佳楠给你的暗示。”
林遥眨眨眼睛,看着司徒神采奕奕的样子,心里有点发痒。不过,时间很晚了,他更想让他睡上几个小时。于是,就说:“天快亮了,你睡一会吧。”
司徒邪肆的一笑,把林遥一把抱住就摸到了人家的小屁屁,低声说:“这还睡什么啊。”
他想要的意图明显,林遥有点脸红的时候教训自己这个不知道节制的男人说:“混蛋,你不是说吃饱了吗?”
“吃你就没够。来吧宝贝,哥哥爽飞你。”
在林遥的骂声被亲吻淹没的时候,他那手也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司徒的脖子,激烈的回应着对方的热情。
第二天一大早,司徒就去廖江雨家堵门口了。
廖江雨连损带骂就是不肯帮他做事,一旁的翟子希解下围裙,邀请司徒一同吃早餐。看着自家的律师推着司徒往外面赶,翟子希走过去,轻声道:“江雨哥,那些被害的人我也认识,这几天好多人都在找我打听当天的事,连老师都找我问过,学校里人心惶惶的。你要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帮帮司徒大哥吧。”
廖江雨看着恋人温和的笑脸,说:“子希,你愿意自己一个人睡空床是不是?”
翟子希笑笑,挺自然地说:“我更喜欢看你工作。”
“妈的,司徒,你算准了子希会帮你说情才找来的是不是?”
司徒嘿嘿一笑,搭着廖江雨的肩膀就往人家的餐厅走,一边走还一边偷偷地在身后朝着翟子希竖起大拇指。
司徒没让廖江雨做太多事,把S大张校长和海天集团的董事长交给他调查,就够忙的了。随后,司徒塞了一肚子翟子希的美食,便匆匆离开了廖家。
离开了廖江雨的家司徒接到了林遥的电话,自家亲亲刚刚醒过来还趴在被窝里,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能麻酥人的骨头。
“小遥,多睡一会吧。中午我们在S大门口见面。”司徒那声音柔的能拧出水来,被旁人听见的话肯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淫贼,昨晚你爽够了?”
“怎么说话呢,你不舒服吗?”
“我现在腰疼。”
“所以才让你多休息嘛,我要去见见东明,有些事得跟他商量商量。”
和葛东明见面的时候,司徒发现这位似乎很久没有休息过了,挂着黑眼圈不怀好意地瞪着司徒。问:“你昨晚跟谭宁说的那故事,到底什么意思?”
司徒哼哼的笑起来,就知道谭宁肯定会告诉葛东明,看来这位也是没琢磨明白。于是,他就说:“那故事就是说着玩玩,别当回事。我是想问问你,在现场厕所发现的那张纸巾上,验出唇纹或者是唾液了吗?”
“没有。不过倒是有指纹,是死者王丽丽的。另外,我们已经查到王丽丽当晚的行踪了。她在12晚上十点左右去了一家叫什么快乐天堂的迪吧跳舞,经过查证,她是一个人去的,什么时候离开的没人知道。”
说到这里,林遥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司徒也不觉得惊讶,就知道他在家呆不住,过来一起听听结果也好。
林遥坐下以后,就直接问:“很有可能王丽丽就在离开迪吧后就直接去了案发现场,组长,你安排人去调查那家迪吧附近的计程车了吧?看看组里还能不能抽出人手去调查于波那个银行卡的事。”
“那件事已经有结果了。于波这张银行卡里有二十万元的存款,去年十一月二十六号存入十万,今年二月三号存入十万,都没有被提取过。然后,我查了其他四名死者的经济情况,发现他们都在一个银行有私密账号,都是在今年二月三号同一天存入相同的数目十万元。我们只能查到存款的是海天集团的一个账号,具体情况还是无法调查。就是这样,上头已经有人警告过了,说海天集团不可以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就随便调查”
这时候,司徒突然说道:“于波在去年十一月末有十万元存入,我可不认为她中了什么彩票。梁雪父母来探望她是十一月,于波有大笔存款是十一月,这中间要是没牵连我去见鬼!。”
“组长,其实你和我们的看法一样。我们从死者于波的问题上入手,就会发现更多与案件有关的线索。梁雪母亲的信上提到过梁雪曾经昏迷一次,是于波带着她去了医院,也许于波发现了梁雪身上的秘密,但是这个校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亲切,她肯定是勒索了梁雪或者是她那个神秘的男友。而从存款方来看,梁雪的神秘男友就在海天集团里。算算吧,五名死者五十万,加上于波去年十一月份的十万,就是六十万。谁能有这么雄厚的财力?”
听完林遥的这番话,葛东明就算不想承认也很难了。他也知道海天集团有嫌疑,可是对他们的调查处处碰壁,不是说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作为重案组的组长,他好歹也算是个小小芝麻官,言行上也要有点信用是不是?万一说了大话,结果连人家屁股都没摸着,那不是糗大了!所以,对于海天集团的调查,葛东明始终没有吐口,就希望能从其他方面找到更为有力的证据。
看着葛东明纠结的样子,司徒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得了得了,看你那样像得了便秘,海天集团的事我来查吧,等你们上头有点行动,这破案子说不定有成什么局面了。”
葛东明闷着头不吭声,看上去相当不情愿。一旁的林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别客气,该使唤他的时候千万别客气。”
葛东明哑然失笑,看着司徒郑重其事地说:“司徒,我代表重案组……”
“停!我也是为了向习荣交差,顺便帮着小遥而已,你可千万别扯上官家的事,我受不起。”
林遥也跟着点头又,告诉葛东明:“你要是真想感谢他,结案以后好好请我们吃一顿吧。”
“那是肯定要的,庆功宴嘛,不能少。”
葛东明的话音未落,谭宁不敲门就走了进来,说:“案子还没见亮你们就想着庆功宴,早了早了。”
“你打击谁呢?”葛东明不乐意地问。
谭宁嘿嘿笑着,说:“不是打击,是有好事。外面有个人说见过马涛,你们要不要……”话还没说完的谭宁站在原地眨眨眼睛,有点不相信刚才那三个人带着强劲地风在眨眼间就跑了出去。
会议室里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据介绍,这个女人在城南闹市街道上有一个报亭,她在半个多月前见到了马涛。
根据女人的回忆似乎已经无法说出确切的时间,她只记得,当时马涛买她的报纸,还没等离开就被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拉住,两个人很快就发生了争执。她记得一些当时的对话。
男人:求求你了,只要你肯说实话,那个畜生一定能被判刑。
马涛: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你知道,你知道,有人告诉我你知道,我求求你,我女儿死的冤啊。
马涛: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再这样我报警了!
接下来,男人纠缠着马涛一同离开。因为他们吵的很激烈,所以女人记得非常清楚。
听完了这些话,司徒深深吸了口气,问:“你是开报亭的,每天都要接触最新最快的报纸,我们的寻人启示已经发出好几天了,为什么你今天才来?”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结婚了。我是二婚,不想太招摇,就和丈夫去外地旅行结婚,前天才回来的。”
20
葛东明安排人送走了女人以后,返回来和林遥几个人一同讨论马涛的事情。
林遥直接就说:“我想,那个年纪大的男人就应该是梁雪的父亲,而马涛很有可能知道某些事,才被梁父找到。从他们争执的话题来看,马涛拒绝帮助梁父,如果按照这个推论想下去的话,马涛的失踪就不简单了。”
林遥的这些话大家都明白,但是,司徒却想到了另外一些问题,他说:“梁父口中提到梁雪死的冤枉,想来他知道了梁雪另一个男友的事,也知道了某些我们还没有掌握的事实。那么,问题就出来了,根据户籍调查,梁家夫妇都是很普通的工人。就算他们想要查清女儿的死因,怕是也没那么容易。要知道,这案子里面大多就是有钱有权的人,抢救梁雪的医生在年初送出国,护士也在同时期下放。我就纳闷了,梁家父母是怎么打听到女儿真正的死因?是谁说的?13号死者的其中一个吗?如果他们中间有人说了实话,为什么还会被杀?还是说,知情者另有其人?一些连我们都查不到的事,梁家夫妇是怎么知道的?
我总觉得,学校、死者、梁家父母,在这三方之后,还有另外一个人。还有……昨天晚上,我和小遥发现一些新的问题,也许很严重,你们听听吧。“
看着司徒那随意的表情和林遥有些凝重的脸,葛东明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了。
离开了重案组以后,司徒和林遥又赶忙去S大。路上,林遥始终在无奈地摇头,专属司机看了一会,就安慰他说:“别琢磨了,东明不是同意了你的计划吗,虽然他反应有点激烈,结果还是好的。”
“有点激烈?他把手里的杯子都捏碎了,还算是有点激烈?”
“你别小看他,那也是一只狐狸,绝对不比你们那老狐狸乖巧。弄不好,他早就料到这些问题了,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一直没说。你以为能坐镇重案组的人会这点能力都没有?现在不是你担心他的时候,是他担心你的时候。我们也别管东明和你的那些同事要怎么做,我们必须把死者王丽丽的问题弄明白。王丽丽在12号晚上去了迪吧跳舞,还是一个人去的。为什么没有和她的男友程涛一起去?”
司徒这么一说,林遥也开始仔细分析起来。
当晚,没人看到王丽丽是什么时候离开了迪吧,假设她离开迪吧后直接去了案发现场的小楼。但是,她的手机记录上从12号子夜开始到案发时间,就没有过出入电话,剩下的那些经过排查也都没有任何可疑,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凶手事先跟她预定好了时间,以面对面的方式。如果是舒雅或者是钟佳楠把她约过去的,既不用电话也不用短信,面对面商量一下就可以。但是,她们用了什么理由,能把几个被害人在深夜约出去呢?
在女生厕所发现的张纸巾上沾有死者王丽丽的指纹和唇膏,真有可能死者到了案发现场以后进行过很简单的卸妆。她为什么要卸妆?为什么用来卸妆的纸巾只有一张?
仔细地推算一下,王丽丽的死亡时间是凌晨的04:00算上喝下安眠药昏迷时间,就是说,她至少是在03:30就到了现场。可03:30正是程涛的死亡时间,怎么回事?凶手究竟是如何安排杀人时间的?所有掌握的线索中是缺少了什么,还是多出了什么?
听完了林遥这些绕来绕去的疑问,司徒也说道:“现在我们不知道的事还很多。首先,我们必须明白,王丽丽为什么在很晚的时候还要一个人在外面玩?程涛又是如何去了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根据你的推论来说,王丽丽和凶手事先做了约定,那么程涛也是如此呢?还是说,他是为了寻找或者是跟踪王丽丽去的呢?”
“不,不可能是跟踪。我想,凶手早就预定好了想要杀谁,程涛早就在凶手的黑名单上。让我觉得困惑的是,王丽丽为什么要把脸上的妆擦掉。”
这个问题林遥想不出答案,司徒也无法给他。
下午一点左右,司徒把车停在了S大学校的门口。
司徒拨打了霍亮的电话,本以为对当会关机或者是拒接,没想到霍亮很干脆的就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