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铁面人——狄恩恩
狄恩恩  发于:2013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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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少叙,大军晓行夜宿,很快就走到了珠城,阎铁来到暮雪马车旁,特意跟暮雪解释:“此地乃是南北交界之处两国商人都在此地交易,是以特别热闹,商品种类也特别齐全,你可以好好看看,若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就是。”

暮雪闻言透过车窗观瞧,果然见街市两旁熙来攘往,各种货品俱全,居民穿戴也是风格各异,兼具南北两国的特色,颇与北蓟国都不同,看了片刻,暮雪把恒德叫到跟前指着个卖风车的说了几句。

恒德便去跟阎铁请示可不可以给主子买个风车。

阎铁闻言一挥手,行进中的队伍戛然而止,丝毫不乱。暮雪隔着车窗望见这一幕不由对阎铁多了几分佩服。一路行来,暮雪早注意到阎铁所带的队伍纪律严明,训练有素,沿途虽然数次经城过镇可始终秋毫无犯,和这样强大的对手作战也难怪己方会连连败北。

阎铁停了队伍,亲自策马来到恒德刚才所指的小贩处挑了个色彩艳丽的风车,想了想,又把其中唯一一个白色的风车也挑出来,毕竟暮雪喜欢白色,虽然阎铁自己觉得那个白色的风车有够难看,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白色的也买了。

远远看见阎铁拿了那个白色风车,暮雪的嘴角不由弯了起来。

阎铁付了钱,把风车交给暮雪,暮雪礼貌地道谢,看着阎铁走远,放下车帘,立即拆开了那个白色的风车,果然风车的叶片是双层的,中间夹着张纸条。暮雪把拆开的风车交给恒德,恒德立即手忙脚乱地进行复原,暮雪展开纸条一看,上面用淡墨写着一行字:忍着,一定接你回来。后面署名是两个字:坏蛋。

暮雪看了会儿,将纸条卷了起来,恒德指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吃下去。暮雪摇摇头,把纸卷塞进了自己靴筒,晚上点灯时烧掉就是,何必荼毒恒德的胃肠。

竟然是司空耀然传递的消息,暮雪纳闷地想着,自己又瞧错了人,本以为最不待见自己的就是他,想不到最后不肯放弃自己的也是他。但是这张纸条前世是不曾有过的,莫非,暮雪纳闷的想,难道那次他把画弄坏时自己求情感动了他,当时也没什么表现啊?算了,等他接自己回朝还不知哪辈子,姑且保留着一丝希望忍耐吧。

10.成亲

如是这般南楚的国都夏口终于到了。阎铁把暮雪带来的闲杂人等都安置好,便带暮雪上殿覆旨。

南楚国主令狐傲然时年四十六岁,身高八尺,体格健硕,单看外表到也堪称是一个美男子,想当年暮雪第一眼看到他时对他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如今自是不同。跟在阎铁身后上殿,暮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对周遭所有探究的,鄙夷的,同情的,好奇的,嫉妒的目光一概视而不见。

令狐傲人端详了暮雪片刻,捋着胡子问道:“久闻北蓟雪公子诗画双绝,可否当殿做首诗来听听?”

又来?暮雪几乎失笑。这是令狐傲然给他的第一个下马威,一句话否定了暮雪的皇子身份,从他对暮雪的第一个称呼开始,暮雪再也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皇子。并且他让暮雪为他吟诗作画的语气和态度,基本上就和对待一个戏子差不多少,本身已经是对暮雪极大的侮辱,上辈子的暮雪刚来就被他气得说不出话。说也奇怪,同样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一遍,暮雪便不再生气只觉得很好笑。并且暮雪知道等下将有更惊人的事情会发生,比起来令狐傲然实在不算什么。

当下暮雪躬身从容对曰:“启禀陛下,所谓诗词歌赋,不过闲暇时候的消遣而已,不值一提。暮雪此番前来,带来了北边的手艺匠人以及我们北地最盛产的农作物的种子,区区薄礼,作为对陛下息刀兵,罢干戈的感谢,陛下一念之仁,天下苍生之幸。”暮雪之所以要带工匠和种子,等的就是这刻。这是暮雪深思熟虑过的。令狐傲然为什么会在胜利果实近在眼前的时候止步,以前暮雪不明白,再世为人,暮雪终于想通了这件事。令狐傲然之所以止步不前,表面原因是因为阎铁的求情,实质则是因为他缺少一个理由。诚然战争的本质都是利益的争夺,但即便如此,表面文章也是很重要的,令狐傲然麾下十万铁蹄固然勇猛却不是屠夫。能令得他们抛妻弃子去前方浴血奋战,那必须有一个可以说的过去的,令人信服的理由。彼时南楚的文明程度相当之高,蛮夷的一套完全行不通,如果令狐傲然打起大旗招呼儿郎们跟我去抢钱抢粮抢美女,那很可能不等打到北蓟边境,朝中就已经内讧起来了。此次战争的原因是两国的商人在双边贸易时发生了矛盾,但这个理由绝对不足以支持令狐傲然打到最后,所以战争进行到中途他停了,开始故作姿态——我主动提出和谈你看这够有诚意吧,然后我要个人作为和谈的信物这不过分吧,但把人要回来做客,这绝不是令狐傲然的目的,他的目的就是要惹毛暮雪,就是要为他即将发动的战争准备好充足的借口。所以暮雪必须忍辱负重,让他找不到借口。暮雪的反应关乎着整个国家的命运。想通了这些,暮雪从第一份礼物开始就做了充分的准备,你看,我是真心诚意来的,真心诚意和你们交朋友,我们的技术,我们的种子,我都没有保留,都给你拿来了,我把诚意摆在你面前了,如果你们再挑事那是你们理亏,反正我对得起你了,另外从礼物本身来说,这些身怀绝技的北国匠人和农作物种子,正是令狐傲然所需要的,而后面那句马屁也算拍得恰到好处,既赞颂了令狐傲然又不自失身份。可以说这次一开头暮雪就打了个漂亮仗,令令狐傲然刮目相看。

令狐傲然重又端详了暮雪片刻,点了点头,道:“雪公子一路辛苦,那便先回驿馆休息吧。”

“启禀陛下。”阎铁恰在此时排众而出:“臣有一事,求陛下恩准。”

“讲来。”令狐傲然十分倚重阎铁,对他一向礼让三分,阎铁却很少提出什么要求,此时他开口说有所求,令狐傲然便认真听着。

“臣想请陛下赐婚,将雪公子许配给臣为妻。”

一石激起千层浪,当即是满堂哗然。

有两个人尚算镇静,一个是令狐傲然,表面不动声色,不失天子之仪。另一个就是暮雪,因为他早就知道阎铁会迫不及待地提出这个要求,他也知道令狐傲然最后一定会准奏。上一世若干年的相处,暮雪已经足够了解令狐傲然和阎铁的关系,阎铁或许不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但是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军事家,令狐傲然志在四方,他就离不开阎铁,阎铁是他的剑,是他开疆拓土的利器,令狐傲然的政治抱负,需要通过阎铁来帮他实现,所以莫说是娶男妻,只要不是分疆裂土,令狐傲然都会答应阎铁。

但是此刻,在朝堂之上,令狐傲然并没有立即答应阎铁,甚至暮雪觉得他考虑的时间比上次还要久,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道:“阎将军且请回,待朕考虑之后再做答复。”

你当大臣的问了,我做皇上的说我想想,这已经是给足阎铁面子,阎铁再是战功赫赫,气势雄雄也不可能当堂再逼问下去,只得谢恩退下。虽然如此,暮雪知道赐婚的旨意三日后就会颁下,整个过程中没人问自己意见,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随便让人切的份,暮雪干脆就静观其变了。

毕竟娶男子为妻太过惊世骇俗,何况对方身份背景如此复杂,虽然令狐傲然没有当朝准婚,朝臣对阎铁还是议论纷纷,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阎铁也没有遵照令狐傲然的旨意让暮雪住驿馆,而是直接把他带回了自己府上。

熟悉的地方,暮雪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暗下决心这次绝对不砸东西了,换个地方住还不如住在阎铁这,横竖现在自己是进了狼窝,被一头狼欺负还比被群狼欺负好些。

阎铁早就命人拾掇好了一间上房,亲自引着暮雪过去,路上将自己的心腹管家刘福介绍给暮雪,暮雪知道刘福是从小将阎铁带大的老仆,再忠心没有的,阎铁不在时全权掌管府内事物,上辈子他就待暮雪不错,所以这次暮雪特意冲他点下了头。这也就是他最大的客气了。

来到了为暮雪准备的东厢房,实际上这房间已提前几天收拾齐整,一应物事俱全,就连寝具之类,一概按暮雪的喜好都是用上好的雪缎织就,上头还用银线刺绣着精致图案,既素雅又美观,其奢侈程度绝不在皇宫之下,虽是如此,恒德还是带着人一通整理,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主要是为了抬暮雪的身价,虽然说现在形势比人强,恒德等人也都很忐忑,但表面上还要装出皇子的气势来。

暮雪知道阎铁有话同自己说,便在窗前桌旁坐下等着,由得恒德他们折腾。

阎铁一路踌躇,直到进屋也不知如何开口,需知他千军万马面前也从未打怵,独独在暮雪面前唯恐说错了一句,惹他不开心。想来又想去,最后说道:“刚才在殿上我求圣上赐婚。”甫一开头就后悔的想抽自己一耳光,这不废话吗,暮雪刚就站在殿上,他又不是聋子,想到这里,阎铁看看暮雪,讪讪地又说了第二句:“你愿意吗?”话一出口又想抽自己,这不还是废话吗,怎么可能愿意,同为男子,暮雪定然也想娶妻生子的,又怎么会想嫁给自己,更遑论他贵为皇子,下嫁自己一个将军岂不是笑话,最最后,就算前面的两条都不计较,像自己这般丑人又哪里配得上暮雪了。

阎铁自在这里纠结,那边恒德和刘福都傻掉了,连假装都忘了,他们都是没资格上殿的,所以现在还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谁娶谁?没听错吧?

就在阎铁懊恼无比的时候,暮雪开口,清晰答道:“我愿意。”

恒德和刘福彻底被打击了,从进这屋起他们就一直在幻听吧。不光他们就连阎铁自己也怀疑自己听错了,暮雪有理由愿意?没有,怎么可能?!然而他确实说了,我愿意,三个字,没错。

阎铁心里默默数了两遍,确实是三个字,我愿意,突然一下子站起来,拔步就向外冲,丢下句:“我去筹备。”

“那我就不愿意了。”暮雪一句话止住了他的步伐。

阎铁惊愕回头看看暮雪,猛地醒悟过来,也对,下嫁已经是很委屈了,消息若是传出去,北蓟那边还不知道会怎样议论纷纷,人言鼎沸,暮雪又怎么会想要跟自己大肆铺张的办婚礼。

“那,我们就简单举行个仪式?”阎铁试探着问。

暮雪轻轻点点头,他本来就性子淡漠,话也少,必要的话说完了,便只剩点头摇头而已。

当晚阎铁自己灌了一斤女儿红,还是睡不着,爬到屋顶看着星星傻笑。一应需要操办的事都交给刘福,他自己只是反复回味着暮雪说的那三个字,我愿意,我愿意,啊,暮雪愿意啊。这怎么可能,可是他真的说了啊。

东厢房里,暮雪在凉席上躺着,南楚气候比北蓟炎热许多,他一时无法入睡,恒德在一旁给他摇着扇子,过了会问道:“主子真的要跟阎将军成亲啊?”恒德没敢用个嫁字,可是还是充分表达了他的质疑,若是从前,他绝不敢说,也绝不敢问,暮雪怎么决定他就怎么听,可是如今情势不同,恒德总觉得除了自己没人帮暮雪着想,说不得拼着被斥逾矩的危险也要过问。

“现在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暮雪苦笑,耐心跟恒德解释,这里除了阎铁是一心对自己好的,刘福听他的大约也不会害自己剩下的唯一可用可信的便只有恒德了,“此地到处是敌人,唯有在阎将军的庇护下我们才能生存。”

“可是,您到底是皇子啊。凉那南朝皇帝也不敢过分欺凌吧。”

“皇子?”暮雪笑得凄凉,“再莫提这两个字,这里又不是北蓟,谁认我这个皇子。倘若被人欺负了,别说父皇自顾不暇,便是想要关照我,远水也解不得近渴,以后你听我的,凡事阎铁说出来,我们顺着就是。”

恒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所以说他就是听话这点让暮雪格外喜欢,一路提拔他到如今贴身伺候,皆因为就是在不懂的情况下,恒德也不折不扣地执行暮雪的指示,完全不打折扣地照章办事。

和上一世一样,三天后,令狐傲然的旨意到,赐婚给暮雪和阎铁,旨意上还冠冕堂皇地写着些什么俩国永结友好之类充场面的话。

阎铁接了圣旨,连一天也等不得,当即宣布第二天就和暮雪成亲,因为暮雪要求低调,阎铁也没有大宴宾客,就只叫了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但是阎铁十分看重这门亲事,所以该有的仪式诸如拜天地之类的都有,三书六礼也都齐备。

11.洞房花烛

恒德那日听了暮雪的话后,就忠诚的执行了——把阎铁当做第二主人,只要不损害到暮雪利益的事一概照做。

当晚,“主子,那位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了。”恒德给暮雪递上一杯茶,顺带提醒到。

嗯?暮雪放下茶杯,走到窗边,只见阎铁手里拿着大红色的喜服,正在门口转圈。

阎铁也恨自己没出息,怎么就不敢跟暮雪开口,可是,谁都知道暮雪只穿白的,这大红色的喜服,他能穿吗?明天就是正日子,可阎铁高低不敢进屋跟暮雪商量这件事,进去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一直在门外转圈。

忽然门帘一挑,恒德出来道:“主子请您进去。”

阎铁轻呼出一口气,大踏步地走进了暮雪的房间。

“将军有事么?”暮雪看着阎铁问。

“哦,就是这个衣服。”阎铁举了举手中的红色喜服。

暮雪一看见那似血般的红色就发自内心的厌恶,不待阎铁说完就摇头:“我不穿。”

说完自己也有点后悔,不是下定决心要说的委婉点,讨阎铁欢心,怎么说出话来还是硬邦邦的,须知他做了一辈子的人上人,只有人哄他的,没有他哄人的,心里想的是好,真让他放下身段,哪会啊?

暮雪这么直统统地就回绝了阎铁,阎铁紧紧地捏着衣服更是说不出话来。恒德在一旁假装泡茶也不知该如何插嘴,倒急出一头的汗。

气氛就这么僵着,过了很久,阎铁才鼓起勇气说第二句话:“可是成亲之时,不能穿白的,要不就穿一小会儿,仪式之后便脱掉。”

“不穿。”暮雪这次回答得更生硬。

对话进行到这种程度,阎铁也不知如何接下去了,那件喜服在他手里揉来揉去,揉得不成样子,可是他却不知该如何继续劝说。

又过了很久,暮雪突然低声说道:“太红了。”

很突兀的三个字,却一下子挽救了深渊中的阎铁,他抬起头看看暮雪,心领神会:“我知道了,我这就叫人改。”

阎铁说完,即刻出去找最好的绣娘改制衣服。喜服连夜改出来,却是用了珍珠红的绸缎制成,外面又覆了层银纱,远看根本看不出红色来了,阎铁让步到这种程度足见对暮雪的宠爱,暮雪看着喜服忍不住回想起从前。

上一世的时候,暮雪也是不肯穿红,那却纯粹是意气用事,故意跟阎铁对着干了,因为暮雪根本就不想嫁给他。阎铁说破了嘴皮暮雪也是不肯穿,后来没办法,阎铁这爱妻如命的家伙就当真同意暮雪穿着白衣服跟自己拜堂。结果还没开始行礼,令狐傲然来了,看见暮雪穿着一身白衣登时勃然大怒,认为暮雪是有意侮辱整个南楚国,当即命人立即将暮雪的衣服剥下,换成红的,令狐傲然一声令下,马上有人上来动手,暮雪气得浑身发抖,拼命挣扎,后来还是阎铁及时将红色喜服套在他身上,这才没有血溅礼堂,亲事变丧事。这一次,暮雪衷心地希望令狐傲然不要再来了,他完全可以不那么亲民,自己也不想在婚礼上看见他。

婚礼当日,一大早恒德刘福俩人就围着暮雪忙活,沐浴更衣,净面上妆,虽说暮雪不是女人,阎铁也体谅他,免掉了好些繁文缛节,可毕竟是大喜的日子,脸上也要扫上些胭脂,头上也要冠带些珠宝,暮雪把心一横,就当自己死了,由得旁人摆弄,恒德是知道自家主子心意的,凡须接触暮雪身体的事项一概亲自动手,能免掉的全免,饶是如此还忙活了一早上才将暮雪打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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