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那几年 下——江户川贝尔
江户川贝尔  发于:2013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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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文擦擦鼻涕抱着电脑屏幕就想亲一口,可惜灰尘太多,不能实施,只好化行动为笑脸,又大大的吹了个鼻涕泡:“你这是在跟我表白?”

“傻子,”董皓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正午的阳光从窗外直射入内,晒亮了他半边脸,这是一个英俊的,不太会说好话的,善妒的男人。

第47章

和董皓视频完之后又过了几天,天气暖和的像是入了夏,陆一文意外地没有见到丁杰,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他就跟人间蒸发似的跑没了边。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第一目标是宋裴,压着打,逼着问,才道出那天箫和是如何出卖他甚至诬陷他的真相。

隔天晚上他就在网上跟董皓汇报了箫和的种种恶行,然后希望对方能从严处理。

吹了个毛,求了个疵,董皓安慰说:“箫和的事情自然有人会收拾他,别气了,等五一劳动节回来和你劳动,乖。”

陆一文呆愣着点点头,“劳动好,是扫地还是擦黑板?”

董皓哈哈大笑:“你爱扫哪儿扫哪儿。”

陆一文呵呵应付两声,点了对话框右上角的红叉叉。

“去你妈的当我傻的吗?!”

董皓锲而不舍弹他语音,陆一文挂了三次,最后耐不住寂寞还是接了,只是这个时候手机也在闹腾,转过身翻书包,一看来电是个陌生号码,抱着怀疑的态度接了听,竟是许久未见的丁杰给他报信来的。

对方说:“你昨天从实验室回去的时候开发板上的电容是好的么?”

陆一文手肘撑着大腿想了会儿,“我昨天USB上的电,然后LED灯是全亮的。”

丁杰那边传来拍脑袋的“啪啪”声,“妈的今天怎么烧了?还有五天就比赛了这怎么办!”

陆一文有点发毛,“昨天我不是最后一个走的啊,你问问看居宁,他不是睡那儿的吗?”

“问了,他说他昨天陪人出去买东西了根本没住学校,真不是你烧得?”

“靠别怀疑我啊,我真没动过它,是不是芯片旁边那个电容啊?”陆一文也想拍脑袋了,这有理说不清,“你用电压表测下来好的坏的?别只是鼓起来就怀疑他烧了!”

“都黑了你说好的坏的?”丁杰心里一包火,本来他今天是做最后总结工作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更何况实验室就他一人,万一被老师或者同组的看到岂不是更冤了他。“你在家在学校啊?来趟实验室吧?”

陆一文踢了踢垂着线挂在椅凳上的耳机,瘪瘪嘴:“那你等我一个小时,我从家赶过来。”

挂了电话,重新戴上耳机,依依不舍得和董皓道个别。

董皓问他又怎么了。

陆一文没好气地回答电路板烧了。

董皓说:“现在七点多了你回去不都快九点了啊?实验室开着门?”

“开着开着,我有钥匙,啧,烦。”陆一文用脚把书包勾到身边,装了些吃的进去,“明天回来再跟你说,你几号回来?”

“六天之后,也有可能是五天后的晚上,到时候打电话给你。”

陆一文抱着书包,手指咯嗒咯嗒的打节拍,“五天后我比赛,你要是晚上回来正好能去接你,你爸知道这事儿吗?”

“不知道,”董皓很现实的叹了口气:“告诉他肯定嫌我乱浪费,而且我也不打算回家住。”

陆一文奇怪:“你外头借宾馆?发达了啊?”

董皓边打字边回答:“箫和回家,他寝室借我。”

“额……”陆一文转回电脑前准备关电脑:“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学校,有事再打我电话。”

“陆一文……”董皓难得惨兮兮的哀求了声:“我是真想你了,怎么办,我现在就想回来……”

“神经……”陆同学知道他在开玩笑,鄙视的骂了一句:“你就勾我吧,谁的自制力不是自制力,勾践知道吗?十年锋从尝胆来,好好学学人家,什么样子!”

董皓轻哼一声,还是按下了红色叉叉,关了语音,而后又在聊天框里打下一串字:“山无棱,天地合,也不与君绝。”

陆一文欢乐地发了个调戏的表情过去,然后不等对方反应便彻底关机。

没人知道是谁先爱上谁,不过没关系,只要活在当下就成。

陆一文死赶活赶的回学校,一路风风火火,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伞忘了带,还好后一脚就踏入了实验楼,躲过了一身湿的悲剧。

乘电梯上五楼,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楼道内格外响亮,实验室的灯亮着,里面站着两个人,一个居宁,一个丁杰。

丁杰说:“这个电容看上去就是被短接后烧坏的,谁那么无聊做这种事情啊。”

居宁摸摸下巴又把板子往台灯下放了放:“实验室钥匙就你们几个有,肯定是谁操作不当咯,废话也别多,把这个拆下来找个相同的焊上去不就好了。”

丁杰有意的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陆一文:“那也得让始作俑者来啊,万一烧了芯片谁负责?明天老头就要查了我可担不起。”

陆一文在鞋底套上鞋套走过来适时地打扰他们:“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接过板子看了两眼,摸了摸本应该横着的电容,果然涨了一圈,再下去应该会直接冲破帽子弹飞,陆一文皱着眉惆怅了:“怎么会这样?”

“都说了短路还问什么啊,你先焊一下吧?”丁杰的眼神里透着不屑,扫了他一眼。

陆一文被这看的浑身就起了火,他什么意思?

“按你刚才的逻辑你还是觉得是我弄坏的?”

丁杰阴阳怪气的回答:“谁做了谁知道。”

“靠你又犯什么毛病啊?”陆一文放下板子就和丁杰对峙起来,他也是有脾气的好吧,眼前这人真心是没救了,陆一文觉得恶心,比吃了过期的饭还恶心,人至贱则无敌,丁杰你的脸呢?节操呢?真他妈全被狗吃了。

“你要污蔑是我做的就得拿出证据好吗?我来焊就我来焊,我他妈还怕你手太长把其他东西一并给烧了呢。”陆一文深深地白了丁杰一眼,坐到居宁身边,拿过板子和电烙铁准备开工。

居宁说:“丁杰你先回去吧,这边交给我和陆一文就行了。”

丁杰憋着一口气,二话不说拎起书包夺门而出,将门摔得嗙嗙作响,毫不客气。

居宁就笑了,问陆一文说:“现在的学生是不是都这样脾气大?”

陆一文耸耸肩,拿着加过热的电烙铁往锡焊上摁去,再用镊子拔引脚,没话找话聊:“学长你觉得待在实验室爽吗?”

“什么叫爽什么叫不爽呢?”居宁起身走到实验室另一头去铺床:“整楼层就我一人留守,你觉得爽吗?”

但我瞧您挺乐观的啊……陆一文想说来着,可看到对方无奈的表情就知道戳了伤处,抱歉的举着电烙铁嘿嘿笑笑,然后埋头继续工作。

居宁脱了外套,躺上由桌子拼成的床位,拿了本《51单片机实例》慢慢翻:“……宋裴现在还好么?”

这是一个不经意的问题。

陆一文按在电路板上的手顿了顿,有些晃神,“你们俩的事情我不知道起因也不知道过程,反正他总憋着感情我也看不出什么,要真想问就去问他吧。”

陆一文好心的给他铺了条路,不过有些东西得看缘分的,大一那年风风火火的玩着攀高位的游戏,后来宋裴跌得多惨陆一文也是看到的,那个时候居宁就是个畜生,拿利益换感情,这能真吗?

居宁却是有点感慨,毕竟那个时候自己也才大四,过了两年多,看清了现实,看清了哪些东西是该珍惜的,但又有些晚了:“我联系过他,可他没理我。”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陆一文放了狠话:“他大二的时候你在干嘛?伤了人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你跟刚刚那位又有什么区别?”

说完连自己也笑了,这日子越过越明白,以前说不出的话现在说的意外的溜,该叫蹉跎还是磨难自己也分不清楚,不过练就了人一身本事倒是不假。

陆一文焊完电容把电烙铁往松香上摁了摁,电烙铁尖端呲呲冒着白烟,烧的直起泡泡,接着拔了插头,把东西放回原位就打算离开:“我走了你睡吧,要是真想宋同学就亲自登门造访,我给你开门。”

居宁冲他挥挥手,赶紧让他走,“有些事还得靠自己,谢你。”

谢个毛线……

陆一文心里骂了句,帮他关上门,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九点半,黑暗里幽静的如同另一个世界,没有闪烁的星光,没有带着翅膀的精灵,有的只是屋内人的沉思,和走廊上“咄咄”的脚步声。

乘着电梯回到底层,屋外两三滴小雨下的并不太让人舒服,陆一文叹口气踏出了实验楼,可脚还没踩到水淌里身后忽的出现只手扯住了他的身子,再往后一带,人又重新滚回实验楼,接着被很重的力道压在了墙上。

来者何人?!

第48章

底楼大厅的灯光与外面的黑漆漆形成了鲜明对比,丁杰面色潮红,捏着陆一文胳膊的手也有些微颤抖,他想说什么来着?

陆一文皱着眉问:“你干什么?”

丁杰呜呜呜了半天,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仍是没说出话来,不过脸色倒是越涨越红。

陆一文更加奇怪了,“你刚不回去躲在楼道里就为吓我?”

“不是!”丁杰急忙反驳,“我那个什么,是来跟你道歉的。”

陆一文歪脖子看他脸:“?”

“前面,不是,怀疑你……是那个,急了,就乱说话。你别放在心上。”丁杰的语言组织能力估计是出了问题,一句话讲不完整,但拼拼凑凑大致也能听懂意思,陆一文才叫好笑,这又唱的是哪跟哪?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是三只小猪!

“那你也别大晚上的在门口堵我啊,这不害我?”陆一文抬起没被压着的那只手拍拍他的胳膊:“放开,疼。”

丁杰慢慢减轻握力,手掌随着重力往下滑,从陆一文的肘关节滑到手腕,然后抓住,又不放了:“不是你听我讲。”丁杰的眼神异常犀利,盯着陆一文像是冒着绿光,“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陆一文很现实的点头:“你知道还问?”

虽然答案在意料之中,不过丁杰还是受打击似的嘴角抽了抽:“那你觉得我讨厌你吗?”

“讨厌啊,”陆一文无力的扶额,心里反而有些急躁:“都快十点了有话不能一边回寝室一边说?”

“回去你就不跟我说话了我还找得到你吗?”丁杰反驳地快,几乎是怒吼着叫出声,陆一文更迷茫了,脱口就喷:“那你跟我墨迹什么,爱讲什么讲啊!”

丁杰不甘示弱,好端端的谈话突地就变了味道:“我就想跟你做个朋友而已你凶什么凶!”

我擦!

“做朋友就做朋友了不起吗!是你先惹我生气的啊还对我嚷嚷了,再说了我们互看两相厌何必做朋友,老死不相往来不是更好!”陆一文狠狠拉开他的手往边上一甩,一脸气愤不平:“做朋友的理由呢?你有吗?别妄图跟着我就想洗白,我在班上也没啥地位的!”

“废话你要有地位我还能跟你结交了?”丁杰不怒反笑,自顾自哼哼起来:“我前面在机房就觉得你其实跟我挺像的,我们俩不凑做堆还有谁会接纳你?宋裴吗?他自顾不暇还管的着你,你别把自己放得那么清高班上又有几个真心待你的?”

“啊靠你别没事儿找骂啊,”陆一文狠狠瞪他一眼继而转身就走,有句话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再和丁杰说半句话都觉得恶心,和班上的关系也没有对方说的那么不堪,只是大一大二回家惯了就忘了集体生活的重要性,丁杰是来给他洗脑的,就跟魔法回音壁似的不断弹射不和谐声音,他甚至都要忘了董皓才是未来。

丁杰没有追上来,在身后看着陆一文的背影消失在绵绵细雨中,手上的触感还在,是温热的,让人流连的表里不一。

陆一文不是双子座所以从来不会想象自己会有个特殊技能叫精分,他觉得从一开始和丁杰说话就是人生走向的错误,那个混蛋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做到了极致,而且偏偏是在他面前玩的。用自己的人格缺陷赚取眼球然后拉人下地狱,卑劣,肮脏,龌龊不堪,陆一文一路跑一路想,最后先崩溃的还是自己,用手掌拍脑门都无济于事的疼,这叫魔障。

后来过了一天,第二日一大早去见二爷汇总实验情况,居宁拿着板子通上电源,用ISP下载完程序将小车置于地上,他说:“基本算是完成了,走向也没问题,现在还缺个盒子包装一下。”

二爷跟着小车沿路走了几步说:“你们进度真快,我上届的学生是踩着点做完的,如果真拿奖了,你们都留在实验室里帮忙吧。”

很明显的发出了邀请,陆一文听得出来,这可能是一个留校机会。

不过时间还长,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只要呵呵两声就行了。

出了实验楼,陆一文打算转身回家,丁杰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也就无视的让他跟着。丁杰显得很开心,陆一文想他是达到了目的,所以高兴,但他没有感觉,无所谓好与坏。

丁杰问:“你会留下来的吧?”

陆一文人畜无害的看他一眼,随即笑道:“你猜~”

你猜是个学问。

陆一文不承认他是嫉妒了,嫉妒那个人渣也是有目标,而自己却看不到未来。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人人都想做科学家,可幼儿园视频里的自己却回答长大后要帮妈妈做家务。现在想想也不是很好笑,而是真心期待着能宅一辈子。

当然是在有董皓的前提下。

坐上公交,丁杰在耳朵说些有的没的,比如隔壁班班长和他女朋友分手了,又比如学院里某个老师和某个老师其实是夫妻,陆一文是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道道,不过听着听着也觉得消遣不错,后来车站到了,陆一文难得礼貌的和丁杰道了个别。

而丁杰又像昨晚那样看着他的后背默默不语,不过潜意识告诉他,要出事了。

时间来得快去的也快,短短五天一晃而过,周四下午的比赛在学校体育馆举行,由于是全国性质的大赛,学校门口的喷泉也开了,一时间洋洋洒洒的水花冲天直上,陆一文路过的时候都止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次的比赛分作三个项目,一是演讲,二是操作,三则答辩,每个参赛队只有半小时时间,所以是取之精华去之糟粕的一战。

陆一文负责操作部分,居宁看他动手能力不错第一个推荐;而丁杰就做演讲部分,因为他表现欲望强,还有一位同学是自动化的,他负责答辩。

环环紧扣的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这一下午的时间飞快流逝,轮到他们这组的时候已经日暮西山,将近五点半,由于是本校所以排在压轴,陆一文觉得搞砸的后果会很严重,二爷收拾他们也罢只怕校长都会笑眯眯的追来,肩上担子瞬间又重了五分。

丁杰不愧是个人前英雄,演讲稿配合着PPT将整座体育馆都燃成了他的舞台,陆一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或许是个演说家?至少比赵括强些。

演讲完后的掌声自不用说全场雷鸣,而后为了抓紧时间小组三人重新聚在一起进行第二步骤,陆一文是输程序控制小车芯片的第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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