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欲求——夕姬
夕姬  发于:2012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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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瑜惊讶地抬起头,接着马上变得一脸僵硬又狼狈,死死瞪着递过一瓶饮料来的学妹。

两人之间安静得就像能听见一朵花绽放的声音。

「队长,你们慢慢聊,我跟豪哥先回去了!」吴爱伦笑着,拉住张振豪的衣角就要把他拖走,学妹却突然转过身来,叫住张振豪。

「曲书瑞学长,走了吗?」

「大概。」

张振豪四处看看空荡荡的球场,点点头。

「那,可以把这个给他吗?是小庭要我拿来的,她要上课没办法过来……」

张振豪再迟钝,都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他接过饮料,和吴爱伦快速离开现场。

因为吴爱伦也要赶课,所以张振豪拿着小庭给的饮料、以及本来是沈若瑜要负责放回球具室的球桶与球棒,走进了学生会旁边的球具室,学长们为了赶课,把球具一丢就走,所以现在里面想必凌乱不已。

走到门口就听见曲书瑞在说话,和往常完全不同的甜腻语声,回荡在充满霉味的空气中。

「不来球具室了?那好,一小时后体育馆后门……当然,我还要回宿舍洗澡,强哥您真重口味,我才不要……」

张振豪推门进去,曲书瑞正挂了手机,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都愣愣地好一会说不出话。

「你……」

不可思议地看了曲书瑞,张振豪心绪纷乱,曲书瑞却耸耸肩,绕过他想要离开。

「等等!」

在想到要和曲书瑞说什么前,张振豪已经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你……跟老强?上次也是他?」

「我为什么要向你报告?」曲书瑞撇撇嘴,试图甩开他的手腕,张振豪却握得更紧。

「你到底想要什么?」无数情绪堆积在胸口,像要淹没他一样,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话也说不好,最后张振豪只能选择最俗烂的台词开口,「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他那么老、又是……」

「又是男的吗?」曲书瑞凉凉的声音传来,几乎贴在他耳边,「原来你吃醋了?我和其他女生在一起,你还能维持虚伪的面具来假装祝福我,我和男人上床的话你就敢说真话了,嗯?」

「为什么要这样做,捉弄别人很好玩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捉弄过你,我们一直都你情我愿的不是吗?」曲书瑞冷笑,转动他漆黑的眼瞳,「啊,不过捉弄老家伙的确很有趣,我随便迎合他一下就爽得要死了,不但不用再坐板凳、还有好处拿,他还以为我爱上他了呢。」

张振豪用力一拉,曲书瑞被他一带,重心不稳,跌在旁边堆起来的几个垒包上,张振豪气得胸口发痛,想也不想,就反手锁上了门。

「你只是想要爽得要死的感觉吗?」他听见几乎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在说,「我是没办法让你当先发投手或给你好处,但只是想被人上的话,我也可以满足你。」

18  张振豪以前在电视上看过最俗烂的连续剧里,男人妒嫉起来的嘴脸,不管转到哪台都是一个模样。

这种因妒生恨最终做出无可挽回的傻事的,通常都不是主角,晃晃就没了。

要是球具室里有镜子,他或许会看见自己目前彷佛燃烧起来的眼神,龌齰已极。

球具室里有个小小的竹躺椅,上面放了几个鞋盒,不知是谁把钉鞋也丢在这里,而曲书瑞跌在垒包上,眼神平静无波,没再出言撩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他想也不想,就俯下身去,抬起曲书瑞的脸,撑在垒包上,就吻了下去。

曲书瑞倒是没退,反而撑起上身,手肘揽住他的后颈,把张振豪又往下拉了几分,加深了这个急切的吻。

张振豪最终被拉得干脆跪下来,双腿跨在曲书瑞身侧,几乎凭着本能,粗暴地占领他还带着运动饮料味道的口腔,一面吻着,手已经滑进球衣底下,抚摸几下便往下探去,拉开球裤拉链,掏出曲书瑞已经半抬头的分身。

「你根本就等不及了。」嗤笑一声,他有些不屑地用手轻弹很诚实的性器,曲书瑞眯起眼睛,抬起膝盖顶顶张振豪也已经隆起的裤裆,嘴角尽是戏谑,然后曲书瑞伸手,揪住张振豪的头,就往自己腿间按下来。

张振豪握着曲书瑞的性器,挑战地看他一眼,张口便含了进去,同时用手揉着下方囊袋,不时搔刮着表面,曲书瑞很快就抱着他的头开始呻吟。

最初他什么都不会,这些技巧都是和曲书瑞一次一次的肉体交缠时学来的,他曾经很喜欢曲书瑞有些放荡又脆弱得无法抗拒的呻吟声,后来想想也许是因为曲书瑞不会在和女人上床时发出那种声音,所以只属于他一个人。

在曲书瑞的性器胀到极限,在他口中跳动,彷佛快要忍不住时,张振豪捏住根部,从曲书瑞腿间抬起头,站起身来。

「唔……?」曲书瑞双眼朦胧,还一脸迷惑,张振豪站到他面前,拉下自己球裤的拉链,完全挺立的分身立刻弹出来。

「换你了。」张振豪低沉的声音响彻在小小的球具室里。

曲书瑞斜斜看他一眼,便握着他的茎身,用带着茧的手指缓缓套弄,看他从前方很快地渗出透明液体,曲书瑞凑过脸来,用薄薄的唇含住前端,打转般舔舐着,一面手口并用地服侍着张振豪的下身,一面用空着的手套弄自己的性器,腰也随着套弄的频率微微摆动。

「喂……」被曲书瑞弄得几欲爆发的张振豪努力深呼吸,揪着曲书瑞的头发,曲书瑞抬起眼皮疑问地看他,口中仍持续舔弄他的性器,画面刺激得让他差点就忍不住全部射在曲书瑞脸上的冲动,张振豪只得狼狈地别开视线。

「够了。」

他拉起曲书瑞,把他推到躺椅前,顺手扫下了那几个鞋盒,让曲书瑞背对着自己,双腿分开跪在躺椅上。

「你确定它撑得住?」曲书瑞笑着回头,接着就被张振豪握住还挺着的分身,粗暴地套弄起来。

张振豪的技巧比起曲书瑞差得多了,但两人这些日子以来,对于对方的身体已经非常熟悉,曲书瑞很快地就说不出话来,紧紧抓着看起来随时都会散掉的扶手,在一阵颤抖下全部射在张振豪手中。

喘息未平,张振豪已经把他射出来的液体全部抹在自己的东西上,手指先探进去插了几下,就用自己的分身把曲书瑞整个贯穿。

「痛……你是白痴吗……唔,快退出去……」曲书瑞边骂着,边努力吸气,生理性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个不停。

张振豪也正后悔刚才的粗暴,让自己和曲书瑞都痛个半死,但到了这状况已经无法退出,只能尽量温柔地捏着曲书瑞的腰,另一只手试图抚慰前面刚刚才射过一次已经软下去的性器,感到曲书瑞稍微放松一点了,他便挺腰往前再深入一些,曲书瑞痛得低呼,内壁又箍得死紧,然后他也因苦苦压抑的痛苦弄得满头大汗。

这算是什么样呢?痛苦和快感中他反覆地想着,他原本是气得想伤害曲书瑞的,却在伤害中发现只能对他温柔,不然自己也承受不住。

痛苦和快感接踵而至,正如他们此刻紧紧相连。

躺椅的确不够承受两人的摇晃,张振豪拉过一个垒包,又把曲书瑞脱下的球裤盖在上面,便就着结合的姿势,把曲书瑞压在了垒包上。

「……爽吗?」在曲书瑞身上抽插的同时,他喘息着问,曲书瑞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他。

「爽个屁。」

「你不就是要这个?」他火了,顶撞得更是用力,每次碰到那个点时曲书瑞都会失控地高声呻吟,双手环上他的后颈,两人胸口相贴,心跳强烈得快要爆炸,但曲书瑞还是不断摇着头。

「不……爽屁啊……不、不要……不要顶那里……」

最终,在曲书瑞的呻吟下,张振豪和曲书瑞一起射出来的同时,还想着电视里坏男人的嘴脸,他觉得此刻纵欲得逞的自己大概已经变成那样可厌。

曲书瑞很快地恢复了冷静,推开正陷入自己思绪的张振豪,一拐一拐地到自己包包旁边抽出了卫生纸,迳自擦掉流到大腿上的液体,和有些红肿的后穴,又一拐一拐地去拿掉在一旁的裤子。

张振豪好容易回神过来,才穿好裤子,过来帮忙,替曲书瑞拍掉球裤上的灰尘。

曲书瑞又抽了一张卫生纸,忽然笑了笑,从背包里掏出一盒套子,对他眨眨眼。

「就说你太急,我连有这个都没想到。」

张振豪愣了几秒,进球具室之前听见的对话又重现脑中,这才想起了曲书瑞原本要去赴谁的约、做什么事。

「不要去。」

他顺手夺过那盒套子,曲书瑞也没有抢回来的念头,只是耸耸肩。

「你要啊,那就以后留着我们用,大不了像上次一样让他射在里面就是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管你是什么意思,我说过了,做爱可以,你别管我其他的事。」曲书瑞微哑的声音也显得有些疲倦,张振豪突然想起他早上投了四又三分之一局的事,于是慢慢走过去,把套子丢回曲书瑞的背包里。

「是因为上次被他看见了,所以他才找上你的吗?」

曲书瑞迳自穿着裤子,没理他。

「他威胁你?」

「你害我洗澡的时间没了。」答非所问。

张振豪按捺不住,伸手就到球袋里抽了一根球棒。

「我陪你去见他,叫他不要再找你!大不了我们报警,再找别的教练!」

「哎。」曲书瑞总算看向他,却是一个苍白的冷笑,「他都没来找你麻烦,你倒想动人家了。」

「你以为他是谁,只是个普通的过气同性恋球员?」曲书瑞站起身,戳了戳他的胸口,扬起眉头,做出一个蛮不在乎的表情,「不想被整你就安分点,大学生就该滚回去上课。」

曲书瑞拖着脚步离去以后,张振豪坐在重新擦过也叠整齐的垒包上,苦苦思索着刚才曲书瑞所说的话。

老强不是普通的退休球员,事实上他曾经是职业的,虽然没有几年就因为不好的流言被无故除名,后来就一直在业馀球队还算活跃,直到现在退休后仍然在社会人士球队里出没。

虽然同性恋目前还不是能光明正大端到台面上说的身份,但也已经不会有一支球队,因为球员是同性恋就开除人家,那么一定就是当年老强做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事。

曲书瑞也很明显地暗示了,老强拥有若是他们不乖乖听话就整倒他们的能力,那多半不是那天看见两人在草丛中接吻这样的要胁而已,恐怕那只是个让老强看上曲书瑞的契机。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看着曲书瑞就这样被老强玩弄。

就算曲书瑞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着刺人又下流的话,但那天他回来以后发烧又痛到无法自己爬上床的样子,张振豪还记得很清楚。

一面想着,张振豪走出球具室,一面打手机给沈若瑜和吴爱伦,要他们想办法把学长们都找到体育馆后面,考虑了一下女孩子的状况,打给吴爱伦时叮咛了她自己专心上课就好不用过来,也叫沈若瑜别带学妹来,手机彼端只传来沈若瑜的傻笑。

体育馆后门进去有许多放球具的小间,相对于学校正在兴建的大体育馆,旧的体育馆阴暗、潮湿,透着霉气,反而让张振豪想起高中的体育馆。那时每一次体育课都让他们为了能看见平常总是依校规穿着及膝裙子的女生班穿短裤黑袜而兴奋不已。

高中时只有下雨天老师才会带大家到室内体育馆上课,所以印象中体育馆总是肮脏的玻璃上总是结着水雾。

他有一次负责替班上借场地时在体育馆里看见了两个隔壁班的人影,躲在球网后面接吻,一个绑着马尾,一个头发削到几乎耳上,就像当时他们的校规。

那时的张振豪只是心跳快了几分,便老实地快步走开,没想到偷看什么的,因此直到他填好单子回来,看见携手走开的背影是两个穿着裙子的女孩时,他也只当是看错了,原来是两组不同的人。

上了大学以后体育课他们总选些又凉又甜点名不严的课,多半是篮球什么的,因此也没有机会进这栋老旧的体育馆来,只有去年一次为了练习营火晚会的蛇舞,小范学长带他们来这间旧体育馆,用垫上运动的软垫教他们基本动作,那次他摔得特别惨,所有人都去吃晚餐了只剩他还躺在垫上毫无食欲。然后本来应该在外面空地练习火棍的曲书瑞不知何时摸了进来,他们就在垫子上接吻,直到远远的不知哪里传来球掉到地上反弹不停的声响,他们才慢慢分开。

「干嘛?」那时他问。

「看他们都出去了,就突然想来看你在干嘛。」曲书瑞笑着说,他不禁揉揉曲书瑞的头发。

「你没和他们去吃饭?」

「比起吃饭突然更想要你。」接着又吻在一起,直到最后跑去厕所互打了一枪才告结束。

当时曲书瑞还会用撒娇似的语气对他说话,当时安雅淇刚甩下他、小庭还没出现,也还没有任何人发现过他们的关系。

青春时的虚幻执念总在不知何时开始背离而去,意识到时他仍然在原地,孑然一人。

19

张振豪沿着后门走进去,这时没有体育课,只有前面球场一些学生在打羽毛球。

不会是厕所。那没必要特别来体育馆。

前半栋体育馆由室内球场和一个舞台组成,后半栋则是众多隔间,最大的是一间舞蹈教室,当初他们就在这里练习蛇舞,但不会在这间。

舞蹈教室隔壁是球具室,张振豪走了过去,还是空无一人。

又隔了一间,看着关上的门,张振豪警惕地停下脚步。

没记错的话是放软垫的房间,当初他们就是从这里把那些积着霉味的垫子借出来的。

要约的话,的确是这里最隐蔽,灯关着,门也上锁的话,不去体育组借钥匙是没办法打开的,但这学期并没有开垫上运动相关的体育课,也就是说并不会有人来借这些垫子。

张振豪把耳朵贴在门上,很快就听见室内的声音。

「爽吗?」是老强粗喘着问。

接着响起低低的呻吟,曲书瑞微弱的话声带了点鼻音。

「唔,别那么用力……痛……」

「喂,继续吹,谁叫你停。」

接着两人都不再说话,只听得室内传来老强满足的低吼和污言秽语,好一阵子才稍微平息。

张振豪贴在门上,双手握拳,看着靠在墙上的球棒,一时拿不定要怎么做。

自己绝对得在学长们来之前先救出曲书瑞,以曲书瑞的个性,就算正被凌辱的样子被室友和学长看见,大概也会表现得云淡风轻毫不在意,但想到曲书瑞方才离去时疲倦的笑容,张振豪就感到心头一阵抽疼。

「强哥……」在含糊不清的摩擦声中,曲书瑞的声音带点撒娇意味,迟疑地响起,「今天就到这里可以吗?」

「开什么玩笑,才刚开始呢,给我趴好,自己把腿张开!」

「不要,拜托你……」

啪地一声,似乎是老强甩了曲书瑞一个巴掌,房内响起一阵吃痛的抽气声,接着老强冷笑的声音再度响起。

「说过了,你配合就让你享受,不配合就找人去教训那小子,你还是一样得让老子享受。」

「不行,说好的……干他什么事,我们只是炮友而已。」

「只是炮友你也不用心疼嘛,是不是,把腿张开。」

「强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小贱货,这不是威胁,是交易啊!」

室内传来老强觉得很好笑似的哈哈笑声,接着又是啪地一声,巴掌击在肉上的声音响起,张振豪再也忍不住地,抄起球棒,就要破门而入。

门竟然没有上锁。

老强背对着他,坐在其中一叠软垫上,裤头解开,露出丑陋的东西,而曲书瑞裤子被脱到脚踝,上身的球衣也被卷到胸口以上,半趴半跪地倒在另一块垫子前,脸正好朝着门口他冲进来的地方。

张振豪知道自己太过莽撞,但他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在他从门外听见了曲书瑞和老强的交易之后,瞬间涌上的怒气让他觉得没办法再听下去,唯一想做的只有抄起球棒,把老强的头像西瓜一样打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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