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银河(FZ)下——三不足
三不足  发于:2013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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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拉尔法急切的打断洛文启天的话,泪流满面的说:“我离不开您,一分一秒就离不开,您想让我去哪?我哪也不去……离开您,我……”拉尔法无法想象离开洛文启天后的自己会如何。

拉尔法越是这样,洛文启天越是不想让拉尔法留下,走远点,也许他死的那天,拉尔法就不会太痛苦。

“走吧……”

“离开您我活不下去!”拉尔法猝然说道。

洛文启天的手指颤了颤,猛的睁开眼睛,拉尔法已经泣不成声。

“您打我骂我怎么都好,但我一定要告诉您,没有您……没有您,我不知道如何生活,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意义。”拥有惯了一个人,被一个人宠爱惯了,无法再失去,洛文启天是他世界里的支柱。

“怎么能说这种傻话呢……”

比起责备拉尔法信口胡说、没出息,洛文启天更多的是震撼,拉尔法对他的依赖让他再一次震惊了。不知道是该责备还是该如何,看着泣不成声的拉尔法,洛文启天一时无法再说出赶他走的话,心软得轻轻碰一下都会疼。

几个小时后,洛文启天在药效的作用下睡着了,拉尔法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抹眼泪。

随后,拉尔法接到管家的汇报,来到城堡顶楼的室内花园里,透过外面铺天盖地的雨幕,他将目光定位在城堡外跪着的人身上。

“拉尔法少爷,他已经在雨里跪了好几个小时了,几次都晕了过去……他担心老爷的身体,说想见见老爷,要不要让他进来?”

老管家心疼跪在瓢泼大雨里的天河,他是看着天河长大的,天河虽然是个低贱的仆人,却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天河从小到大没求过任何人,连挨打受罚时,都不曾松口,眼泪一直是往肚子里吞。这次,为了见生病的洛文启天一面,天河跪在雨里苦苦哀他和其他下人,看到天河满身是伤,几次倒在雨里,他万分不忍。

“让他走,父不会见他的。”

“老爷说不见他?”

没理会管家的问话,拉尔法直接打通了电话,对手下说:“你们让他走远点。告诉他,司令大人不会再见他!让他有点自知之名,有多远滚多远……做人再无耻也要有个限度!”

看着雨幕中出现的几名黑衣人,管家不忍的劝说道:“我看他浑身都是伤,这样跪在雨里会死人的。他那样能去哪……还是可怜可怜他,让他休息……”

“是他把父害成了那样!”拉尔法咆哮着打断了管家的话,音调一路飙升:“父这样都是他害的,我真想一枪毙了他!”想起洛文启天,拉尔法攥紧拳头,拼命克制着眼中的泪水。

“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进来,让他跪在雨里忏悔吧!如果谁放他进来别怪我不客气,他若是有意硬闯,哼,子弹伺候!”说完,拉尔法忿然而去。

第五十九章

鹰取烈回到城堡,没待上一天,就坐不住了,立刻折返回去找鹰取风。他要见倾城,要把倾城接回家。

回到鹰取风的船舰后,鹰取烈被人带领着来到一个铁门外。似乎早就算准了鹰取烈回来的时机,鹰取风一直在里面等他。

军人齐刷刷的冲鹰取烈跪下,铁门外站着的人对鹰取烈行了个大礼后,从容的打开了门。

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浓烈得令鹰取烈有些反胃。

见房门打开,身着血红色唐装的鹰取风抬了抬冷峻的下颌,往鹰取烈的方向看去。

见鹰取风手里拿着一根满是血的电子棍,鹰取烈诧异的往里看。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倾城时,鹰取烈浑身一颤,英俊的脸渐渐失去血色。

“焰……焰儿?”鹰取烈大喊了一声,疾奔过去,抬手抓住鹰取风扬起的棍子,愤怒而用力的将鹰取风推开。

鹰取风被鹰取烈推了个踉跄,往后退了数步。

“焰儿!”鹰取烈傻傻的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倾城,失神的蹲了下去。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将地上破碎的人抱起来。

鹰取风神色尴尬的挥手,示意手下将铁门关上,攥紧了手里的棍子。

“子偿父债罢了。他替你挨打,偿还你的不孝!”鹰取风的声音冷冷的,以一种旁观者的神态打量着浑身颤抖的鹰取烈。

“焰儿。”鹰取烈对一旁的鹰取风视若无睹,听不见鹰取风的话,这会儿,他满眼满心只有气息奄奄的倾城。

颤抖的手指探伸过去,抚上倾城俊美惨白的脸,脸冰冷冰冷的,干涸的嘴唇布满裂开的口子,红得像是可以滴出血来。这种场面,过去的十几年里,鹰取烈见了无数次,可今天直视,真真正正触目崩心,鹰取烈心痛得喘不上气。

小心翼翼的将倾城抱进怀里,倾城的脸这才完全暴露在鹰取烈的视野里。鹰取烈第一次这样仔细打量倾城的脸,第一次意识到倾城长得这么英俊,和他是这么的像。用手指轻柔的拨开倾城额前湿漉漉的碎发,鹰取烈半跪在地上,将倾城往怀里紧紧拥着。他听不到倾城的呼吸声,更感受不到倾城的心跳,鹰取烈快要心痛死了。

“他醒来后看见了我,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所以他一直跪着,不肯接受我的好意。他只想让我放他回去,他要回到你身边。”鹰取风笑了笑,有些伤感地说:“爷爷终究是比不上爸爸。”站在鹰取烈身后,鹰取风看着被鹰取烈的胳膊挡住了一半的,倾城的脸,继续说道:“烈儿,如果他想背叛你,这些年的时间里,他早就招兵买马准备好了一些,随时可以为自己翻身,或是为我效劳。但是他没有,他用他足以蔑视整个帝国的能力为你勤勤恳恳的办事,这么多年无怨无悔,跪在你脚边,被你当成奴隶般的对待他也没有一丝怨言,你知道为什么么?”

见鹰取烈双肩微弱的抽动,鹰取风敛下神色,道:“因为你是他爸爸。”顿了一顿,鹰取风骤然正色道:“可是你却一直没把他当儿子!”说到最后,鹰取风的怒气和质问袒露无遗。

“不,他是我的儿子!”鹰取烈高声打断鹰取风的话,哽咽着说:“他是我的儿子,我……他是焰儿,是我的好儿子……他是……”鹰取烈絮絮叨叨的说,悲切的声音宛若哀嚎。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鹰取风扔下手中的棍子,冷哼一声。

“焰儿。”鹰取烈紧紧抱着身子冰冷的倾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温柔的对双眼紧闭的倾城说:“好孩子,爸爸带你回家……”泪水砸在倾城的身上,鹰取烈痛苦的闭上眼睛,任凭泪水从眼角滑落。

见鹰取烈一步三晃的离开,鹰取风叹了口气。片刻后,鹰取炽敲门进来,看着满地的鲜血也傻了。

“炽儿!”鹰取风的口气没有往日那么凌厉,眼神却变化莫测,对一脸茫然的鹰取炽说:“还不赶紧让人把这里打扫一下……这些人造血的味道真是难闻啊。”说完,鹰取风扬了扬嘴角。

雷声滚滚,药效已过的洛文启天被雷声惊醒。他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撑起身子时,他看见了趴在床边的拉尔法。知道拉尔法一定为他殚精竭虑体力不支,所以趴在这里就睡着了。洛文启天怕吵醒拉尔法,从另一侧下了床,随便找了一件外衣轻轻披在拉尔法的身上,疼爱的看了看拉尔法,洛文启天叹了口气。轻声走出房间,他想去看看俊。

来到走廊里,他远远的看见管家提着一个小黑箱子,快步往外走。

喊住管家,洛文启天还没说话,管家就神色惊慌的跑过来,噗通一声跪下。洛文启天一愣,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想到俊,洛文启天神色骤变,慌张的问:“是不是俊?”

管家抬起头,恳切的喊了一声“家主大人”,然后就将天河在大雨里跪了十几个小时的事情对洛文启天原原本本的说了,求洛文启天行行好别让天河再跪了。

洛文启天诧异的听着,半天没回过神来。

“大人,如果再不管那孩子,他就没救了。那孩子还那么年轻……他就是想见您一面。”

洛文启天一脸震惊,天河一直跪在外面,请求进来见自己,请求进来照顾自己么?不是说不回来,不是说已经选择了鹰取风么?

轰鸣的雷声,在洛文启天耳边震荡,将他的心海震得翻腾不止。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扔下这句愤怒的喝问,洛文启天大步往外走。

“家主大人,您不能出去,外面冷,而且雨下的太大……”管家慌张的劝阻,同时派人拿洛文启天的外衣和雨伞。

举着雨伞,管家一路追出去。雨势很大,雨伞被大风卷飞,管家艰难的行走在雨里,隔着雨帘看着不远处同样艰难行走的洛文启天,拼命喊着。洛文启天再淋雨,怕是病就好不了了,管家心急如焚。无奈雨声雷声太大,管家的呼喊声全部淹没在了雨声中。

洛文启天的睡袍被雨水打透,睡袍紧贴在身上,无比沉重。洛文启天察觉不到寒冷,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他只记得管家说天河快要死了。

走出大门时,仆人成群的跑了出来,为他打伞的,为他披衣的,甚至还有跪下求他回去的。洛文启天不为所动,继续往外走。仆人追着他,为他打伞,可雨实在太大,伞根本没用。伞被风吹翻,举伞的仆人被风瞬间刮倒。

看见天河时,天河依旧是跪着的。洛文启天逆着风雨的阻力,艰难的走过去,伸手去抓天河的手,想领他回去。可刚一碰到天河的胳膊,天河就歪倒了下去,身子砸在地上,溅起一大片水花。

借着闪电的光亮,洛文启天看见了天河的脸——俊美的脸布满了死亡的阴霾。

“天河!”

洛文启天失神的喊了一声,凄怆的声音瞬间隐没在紧跟而来的轰鸣雷声中。雨水顺着洛文启天微张的嘴唇流进他的嗓子,他已经察觉不到任何冰冷。

洛文启天面色如土,在雨里呆愣了片刻,突然,他反手扯过仆人为他披着的雨具和大衣,盖在天河身上,抱起天河,慌张的往城堡里跑。

第六十章

洛文启天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涌出来了那么多力气,抱着天河,他迎着风雨,比任何人都要快的跑进了城堡。

大厅里值夜的仆人不久前看着洛文启天匆忙跑出去,所以一批人跟着管家追了出去,另一批人则一脸茫然的在厅里候着,随时待命。看到洛文启天浑身是水的抱着一个人进来时,仆人都惊呆了,他们认出了洛文启天抱着的人是仆人天河。所有人都想不到洛文启天会为了一个仆人淋雨,更想不到洛文启天会自降身价抱一个仆人,这真是一件惊世骇俗的大事!怔愣之下所有人彻底忘了应该从洛文启天怀中接过天河。

“喊我的医生来。”大声命令后,抱着天河的洛文启天大步往楼上走,他没想到天河这么轻,想象不到天河会瘦成这样。和浑身是伤从没好过的天河比起来,洛文启天觉得自己的病痛根本不值一提。

洛文启天想把天河抱进天河自己的房间,但可笑的是,洛文启天根本不知道天河的房间在哪,总之肯定和他不是一层,甚至有可能不在这座城堡里,或许在与之相连的其他塔楼中也说不准。

“家主大人。”管家连跑带奔来到洛文启天身边,生怕洛文启天淋雨后病情加重,赶忙道:“您快去泡个热水浴,您的身子……”

洛文启天对管家的劝告充耳不闻,抖着嘴唇,睁大眼睛看着天河毫无起伏的胸膛。

“你看看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管家一惊,赶紧把手放在天河的鼻孔处,没有呼吸。撤了手,管家将手指放在天河的颈动脉处,半天后,管家惊喜的说,“有,有……他还活着。”说完,管家抬头去看洛文启天。

洛文启天灰白的嘴唇动了动,抱着天河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拉尔法被走廊中的跑动声惊醒,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突然发现洛文启天不在床上了。拉尔法吃惊的坐直身子,还没站起来,房门就从外面被人打开。走廊的灯光射进房中,将洛文启天挺拔的轮廓勾勒得很明显,只不过令拉尔法吃惊的是,洛文启天还抱着一个人。

房中的灯光被管家打开,拉尔法的眼睛在突然的光亮中,不适应的眨了眨。

“父!”他被满身是水的洛文启天惊到了,震惊的同时,他看清洛文启天抱在怀里的人就是天河。

将天河放在床上,洛文启天顾不上换衣服,一把扯开天河的衬衣,扣子全部崩掉,洛文启天命令管家和拉尔法过来,帮忙把天河的湿衣服脱下。

扶抱起天河脱他的衬衣时,洛文启天才看见天河后背上骇人的伤痕。皮肉翻卷,伤口处被雨水泡得肿胀发白,大部分的伤口已经发黑化脓了。

看着天河身上的伤痕,洛文启天一动不动,胳膊手都不听他使唤似的僵硬起来。直到医生过来,他才让开位子,让医生抢救天河。

不知什么时候,拉尔法弄来了热毛巾,急匆匆的给洛文启天擦去脸上脖子上的雨水。洛文启天看着天河,根本顾不上为自己忙乎得不可开交的拉尔法。

“父,您必须去泡个热水浴。您……”拉尔法把从柜子里拿出的新睡袍披在洛文启天身上。

见医生直接用剪子直接去剪天河背上的烂肉,洛文启天既震惊又愤怒道:“怎么不给他打麻药?”

医生转过身对洛文启天恭敬道:“他从来不用麻药。”

“啊?”洛文启天无法相信,震惊之下,睡袍从他的肩上滑落。

“父,您这样病情会加重的。”拉尔法急道,说着抓住洛文启天的手臂,哀求的看着他。

“呃……”皮肉剪下的瞬间,天河闷哼了一声,开始在床上抽搐,手脚乱动。医生按不住天河,便跑出去拿针剂和绳子。管家呆在一边,看着像得了热病一般颤抖抽搐的天河,不知如何是好。

洛文启天想去按住天河,可不等他过去,就被拉尔法从后面抱住。

“父,他会伤到您的。您不要过去……”

“他痛得要死了!”洛文启天吼道,用力挣脱开拉尔法的怀抱,扑了过去。

拉尔法没有准备,更没想到洛文启天会对他吼,因为天河对他吼?被洛文启天用力甩开,拉尔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医生还没来,洛文启天靠近倒在床上痛得浑身痉挛的天河,根本不知道怎么按住他。

“把房中的温度调高,快点!告诉昆德他们,给他拿麻药过来,还有镇痛剂。快点!”吩咐完管家,洛文启天看着天河,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趁着天河抽搐的空当,洛文启天迅速坐在床边,一把拉过天河,将他按在怀里,扭着他的力气,不许他乱动,然后吩咐管家去喊医生和更多人过来。

“好孩子,坚持一下,等一会儿几不疼了,一会儿就好了。”洛文启天用一种奇怪的温柔口吻哄着痛苦不堪的天河。

听到“好孩子”三个字时,拉尔法浑身一颤,一直以来这三个字都是他的专利,洛文启天从来只对他一个人说。

谁知道,听到这句话,天河真的安静了下来,洛文启天的话好像有法力一般,将天河从痛苦中解救了出来。天河抽搐了一下后,竟渐渐醒了。

洛文启天没想到天河会突然醒过来,赶紧为他拉上被子,想把他身上的水擦去,可又怕碰到他身上的各处伤口,动作有些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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