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酒吧+番外——梅妮
梅妮  发于:2012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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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冷亲自邀请您上去一起跳,不然任何在他独舞的情况下跑上去的都会被,呃……踹下来!”酒保解释着,怕客人上去后被他们老板踢走。

说来也怪,这老板不知道踹过多少客人得罪过多少客人,偏偏生意更红火。大家前仆后继地想一睹老板风采,即使被踹也开心异常!是现在的人都犯贱还是老板的魅力实在无法挡?

踹下来?确实是霁会做的事!轻笑出声,冷意风重新坐下来,询问一句刚刚一直令他感到疑惑的事:“他叫冷?”

“冷是我们老板的代号,其实我们也不很清楚老板叫什么?对了,好像姓傅,白天他那个双胞胎兄弟开的咖啡厅是姓傅的!”酒保回。

“双胞胎兄弟?”

“对啊!那个人和冷长一模一样,不过个性就南辕北辙了!”

了然一点头,冷意风瞬间明白所谓的双胞胎兄弟不过是霁白天的人格,是傅老师!

目光再次被舞台上的人吸引,已脱下上衣的人此刻正伸手到台下,牵拉起一位面容清秀的男人。

“又是他啊!”酒保一叹,在冷意风没询问前已经开始做解答:“他算是老板这三年来的新宠吧!只有他才会被邀请上去共舞的。”

“新宠?”蹙起眉头,冷意风将心中的醋意压下,问:“老板很吗?”

“也不是啊!三年前我来的时候,老板虽然会和所有人调笑,但是都保持距离的。这个男人缠了老板五年,也就是三年前老板不知道受什么刺激才接近他的。”

三年前?刺激?

冷意风握着酒瓶的手紧了紧,闭上眼。三年前的刺激不就是父亲向他告知自己背叛的事。张眼望向舞台,却见霁拥抱着那个男子贴着身子扭动,男子笑得灿烂,抬脸在对方脸上印下一吻又一吻。

“砰!”怒火冲天的冷意风将酒瓶往吧台用力一砸,立身离开酒吧!

难道,真如父亲所说的,霁已有新恋情,他要挽回只怕已无力。刚刚那个吻,从脸颊往嘴边移动,他看不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冲上台将那个男人打倒。在所有事情没解释清楚前,不能再惹恼霁!

酒吧依旧热闹异常,台上的霁在对方的唇移至到他嘴时,偏头躲开那个即将印上来的吻。眼光顺着涌动人潮望向门边。刚刚出去的人影那么熟悉,是他吗?

目光沉了沉,推开身边的人,下台,消失在人群中。独留下被推开者错愕地立于台中。压下因难堪而涌起的泪意,男子悄然落台,离开酒吧。

所有人都以为他得到了亲睐,只有他明白,三年的亲密仅限于此。他踏不进冷的心,连床都沾不到边。苦笑,三年了,他竟然连对方的嘴都无法亲吻到。

丁零一声,酒吧门被开启。

正打扫卫生摆放工具的服务生回头,忙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还没开始营业!”

“没关系,我在这等你们营业。”走向最角落,能将整个酒吧看清却隐蔽的座位落座,不顾服务生探究的眼光。

整整一夜辗转反侧睡不下,一大清早便起床的冷意风忆起昨晚酒保所说的话再次来到TZPUB。

诺大的舞台中央移上一台三脚钢琴,估计是请了琴师来演奏。吧台上各式的酒也被移下架,放上各种风味的咖啡,茶等调味罐子。

烤箱里已经传来阵阵蛋糕香味,各式甜点逐一被摆上台。又一声丁零,门再次被开启。

“早上好,老板!”

傅炽霁点点头,回:“早上好!”

冷意风在见到进门者时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却想起自己的位置吧台处看不到这边来,才放下心来细细凝视着对方。傅老师依旧没有改变,白衬衣依旧熨得笔挺,一丝不苟,金框眼镜架于鼻梁挡住那双让人沉沦的黑眸。

“先生,先生?”服务生的呼唤声将冷意风出神凝望的意识拉回:“请问您要点什么呢?”

接过餐牌,冷意风本想直接点最常喝的蓝山,眼光却被“恋风”二字吸引住,问道:“这是什么咖啡?”

“这是我们店的招牌,是我们老板亲自调出来的花式咖啡!”

心一动,一向只喝纯咖啡的冷意风手指餐牌回:“那就要一杯恋风!”

“是的,马上来!”服务生微笑着收回餐牌,边往回走边道:“老板,一杯恋风!”

继续出神地看着傅炽霁聚精会神地煮咖啡,调试着。那一举一动都那么令人依恋。

“先生,您的恋风!”服务生再一次将冷意风的意识唤回,并且解说:“恋风是不需要搅拌的,这是这种咖啡地色。请您慢慢享用!”

收回黏在傅炽霁身上的眼神,冷意风垂眸看着眼前的咖啡。端起,品尝了一口。慢慢在嘴里融化登末带着丝丝甜意暖入心扉。再一口,浓浓的香与咖啡融合,密不可分,如恋人已经再不分彼此,你侬我侬。然,随着越来越苦涩的味道慢慢填满你的味蕾时,一种难以言语的心痛感袭来。

冷意风端着杯子的手开始起来,他几乎可以看见傅老师当初调这咖啡时泪伴着咖啡融化开来。他的期盼,他的眷恋,他的无怨无悔直至他的怨恨,他的不明,他的心死竟都透过这杯咖啡传递而来。泪意再难压抑,冷意风手捧杯子呼咽出声。

一旁好奇的服务生探究地看着他,虽然看过不少客人因为恋风而感动,可是哭得如此伤心的人是第一次见到。

“老板,那边有个客人喝了恋风后哭得好伤心!您要不要去看一下?”服务生告知傅炽霁。他知道老板向来好心且热心,似乎对任何人都很宽容,却又感觉距离很远。对你永远微笑,然你似乎碰触不到他的心。

“哦?”傅炽霁抬眸,想了想又一次调了一杯恋风,端起走向服务生所说的客人。

“哐当”一声,傅炽霁在看清垂头痛哭的人时,手里的咖啡杯再端不住而失手掉下。滚烫的咖啡在掉落瞬间溢出不少浇在傅炽霁手背上,痛得他惊呼出声。

几乎在同一瞬间,抬眸的冷意风见到这一幕,反射性冲上前拉起对方烫红的手查看,眼角的泪意还没拭干,嘴已开启慌忙紧张地询问:“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叫我去拿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自己端?药在哪?不行,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碰触,熟悉的味道,傅炽霁看着眼前这个他等待了八年的人,此刻那神情,那关怀的责问声宛若昨日的他。他像忘记了他离开八年的事,忘记了将他遗弃的事,那么自然地拉着他的手,那么自然地说出了:“叫我去拿不就行了吗?”这样的话语。

他怎么能将一切事情都抹杀的样子那么自然而然地表示着他的关心?视线被泪水模糊,傅炽霁发现自己竟连甩开对方的力气都被抽离。

抬头,便见傅炽霁眼中的泪滴落。冷意风蓦然记起所有事情来,因刚刚见傅老师被烫而忘情上前,那滴落的泪滚烫地灼伤他的心。

转头看向呆愣着看着他们的服务生,冷意风吼道:“看什么?去买烫伤药!”

想起老板烫伤,服务生连忙点点头往门外跑。

拉起傅炽霁往内室走,找到水龙头,不由分说的打开将那烫红的手放在水柱下冲着。

一直被冷意风当木偶似牵动着的人终于寻回自己的力气,硬是将手抽离开来,退开两步盯着对方。

“把手放下来冲!”冷意风一心顾着那烫伤的手,态度生硬,见对方不为所动立即伸手欲拉。

再次退后躲开冷意风的碰触,傅炽霁忍住手背传来热辣辣帝痛感,回:“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客套疏远的语气仿佛对方是个路人。

凝视着傅炽霁那强装无所谓的样子,明明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目光躲闪着不敢与之对视,却以的声音说出如此疏离的话语来。冷意风眼神柔和下来,语气带着轻哄道:“再冲一下好吗?过来!”

伸出的手邀约对方,轻声细语地哄骗着,傅炽霁缓缓伸出手,却在快放到对方手中时瞬间醒悟缩回,“我没事,没事了!”掩饰自己慌乱的神色,转身欲走。

“老师!”一声熟悉深情的呼唤止住了傅炽霁的脚步。这声呼唤他等待了八年,也思念了八年。止住的泪意再次涌现,昔日的爱与痛,情与怨纠结心头。

“老师!对不起!”冷意风一声迟来的道歉包含多少隐忍与无奈,却不料引发了傅炽霁这几年来压抑在心底的所有不满愁怨。

对不起?他这是在为自己的背叛道歉还是在为他一走八年无音讯道歉?他怎能以一声“对不起”就似乎能抹去一切痕迹的样子?

倏地转过身,傅炽霁眼眶含泪,眸中是深沉的伤痛,赤,裸裸如尖刀锋利地直刺冷意风的心:“对不起?你做了这么多后用一句对不起就要弥补一切吗?”

厉声责问,傅炽霁将八年来积压的怨恨一次发泄出来:“八年前一通电话,为了一个不知理由的理由让我一等就是五年。为了五年后的重逢,我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盼来了你归来的日子。可我等来的是什么?是一张你的全家福照片和一句‘忘了他’的话!”

“我怎么忘?你告诉我怎么忘了你?”泪从眸中滴落,傅炽霁厉声责问变得凄凉:“我把我世界都给了你,你怎能拿走后叫我忘了你?忘了你,我就要忘了整个世界!忘了这个世界,你要我怎么存活?”

声声控诉令闻者红了眼眶,冷意风哽咽地回:“我没有让你忘了我,我没有背叛你!”

然,激动的哭诉者却没听到,依旧责问着:“既然一开始就打算将我遗弃,你就不该来招惹我!好不容易,这三年来好不容易我才能接受被抛弃的事实,你又出现来做什么?你又一次出现扰乱我的生活,我已经经不起再一次地被遗弃了!我再也经不起了……!”

“我没有抛弃你,没有遗弃你!”见傅炽霁完全沉陷在自己的伤痛中,冷意风上前将这个哭得无助彷徨的人纳入怀中,大声反驳:“我没有!老师,冷静点听我解释好吗?我们都被骗了,我这八年来也不好过!你冷静下来,听我解释好吗?好吗?”

怀中的人摇头,用力地摇着头,将冷意风推开,怒吼:“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那张全家照是假的吗?那两个孩子是假的吗?你离开才一年就已经背叛了,你还要编造什么谎言来欺骗?”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背叛过你!”斩钉截铁,冷意风目光直视着傅炽霁,毫无愧疚之意。

从外套内兜里掏出一份纸,放在傅炽霁面前:“你自己看!”

跃然纸上的“代孕合约书”令傅炽霁呆愣,而纸张后另一张则是“试管婴儿”条约。茫然地抬头望着冷意风,这是什么意思?

“那两个孩子是人工受,精然后植入代孕人体内孕育而生的。我只是提供了自己的‘小蝌蚪’,是自己动手的。这算背叛吗?”冷意风解释,见对方情绪明显安定下来后才道:“听我解释吧!给我个解释的机会。老师!”

这算背叛吗?傅炽霁扪心自问,总不能连对方靠自己动手解决需求都禁止啊!想到这,蓦地脸一赧,不自在地别过脸:“可你爸爸为什么要那么说?他让我忘了你,说你在离开我一年后已经背叛了!”

“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我们都被骗了!”一提到父亲,冷意风心底的怒火就冒起,咬牙切齿地道:“我实在想不到他为了破坏我们会如此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破坏?他不是成全我们吗?”一头雾水,傅炽霁茫然地回头询问。

“成全?他从一开始就没安这份心!”冷嗤一声,冷意风道:“记得八年前初见我父亲那时吗?他利用你的名声威胁我们分开却不果。后来他就打电话给我妈妈,让她立即过来带走我。而他以假装成全我们让你卸下防心好到时候骗你说我背叛时你会全然相信!”

瞪大眼,傅炽霁急着想询问这到底是个怎么样骗局?竟一骗就可以八年。还有酒吧老板,难道他也是合伙一起欺骗的人?可,怎么看都不像。

“八年前我离开那晚,是被我妈妈雇佣人将我迷昏带走的。醒来时已经在飞机上了。我的手机也被拿走,却骗我说是丢了。当时我妈妈和我说了一个故事,是关于我爸和酒吧老板还有我妈妈那段过去。”

“二十年前,爸爸和酒吧老板恩爱非常时却被迫分离。也许是我爸爸懦弱也许是我爸爸爱的不够深,他们就这么分开了。分开前约定彼此等待,我爸不会背叛他,两人相约一定要等到重逢的一日。”

“于是,酒吧老板开了这酒吧一等就是二十年。我爸刚到美国婚后一整年也没碰过我妈妈。妈妈在第一眼见到我爸爸时已经爱上他,就这么无怨无悔地任由我爸爸对他冷漠淡然,她却将我爸奉为上帝般悉心照料着。他们挂着夫妻之名过了三年无夫妻之实的生活。爸爸许是被我妈妈的爱感动,试着接受我妈妈。在我出生后,爸爸初为人父的满足和幸福感令他明白了,原来他要的幸福是如此容易得到。”

“那是在婚后第五年,爸爸终于连心也一起背叛了酒吧老板。他爱上了我妈妈和我这个孩子。可他享受着平凡的幸福之中却一直对酒吧老板怀着深深愧疚之情。他以为对方会和一样等上几年后会想开过自己的生活,怎知道酒吧老板痴情地一等就是二十年。”

“这一段故事是真的,可是我妈妈却借用这段故事编造了一个更大的谎言来让我主动先离开你五年。她说:你爸爸在年前查出了血癌,仅剩不到十年的寿命。所以,你爸爸决定用他曾经五年的时间来偿还对酒吧老板的愧疚。他要用这五年时间来兑现当初的约定。”

“我妈妈让我同样以五年的时间来证明我们之间的爱足以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也为了爸爸偿还夙愿。我答应了,是因为我深信我们之间能经得起。五年时间换我们受父母祝福的一生,我觉得值得!”

“回美国后,妈妈祈求我能让时间仅剩不多的爸爸享受天伦之乐。我刚开始根本不想接受这种试管婴儿这些。我天天往洛克菲勒中心的顶楼去,站在最高点想着你。整整半年,我蓦然想起你不曾说出口的担忧。你怕我有天会因为羡慕别人有小孩叫爸爸而后悔,因为你给不了我一个孩子,是吗?”

突来的询问令傅炽霁一窒,别过脸不愿回答。心却微微着,原来风看到了自己的担忧,他始终仍旧记挂着他。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解释我不在乎,你心里仍旧会因给不了我孩子而愧疚着。所以,借着这机会我干脆答应了妈妈的要求。我要你再也没有理由担忧,再也不需要愧疚。我在医院里留下自己的‘小蝌蚪’后便离开美国开始四处学习。可我没想到连孩子都是父母设好的局。他们想先利用孩子让我有为人父的幸福感,再孩子的照片来欺骗你,好让你以为我背叛。”

“其实,我也是在孩子出生后两年才回美国去看他们。离开你的那几年,我也天天数着能回去与你相聚的日子,我每天总要不断不断地学习工作才能让自己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想你。可是,好难!夜晚,我总要将自己喝个半醉才能迷糊睡下。不然,我满脑都是你的身影,我根本睡不着!”

冷意风叙述到这时已经哽咽,想起那几年的日子,他心底也是万番揪心:“老师!不止是你在等,我也同样在等重逢的日子啊!好不容易盼来了,却没想到我妈妈一通父亲病发的电话让我退了机票。我想打电话和你先说明白,可是你所有联系方式都变了,我找不到你又不能回去。我不能放着病危的爸爸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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