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木原音濑
木原音濑  发于:2013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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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谷地进了浴室吗?说了要去洗澡却没有看见他从房间出来的。难道像昨天一样,又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吗?

榛野不发出声响地,静悄悄地打开了卧室的门。谷地没有睡着。他背对着榛野坐在床上。

轻轻地敲了敲开着的房门,谷地迅速地转过头来。榛野脸上的困惑表情变得强硬起来。

“因为你还没有出来,还以为你是不是睡了……”

谷地不太自然地站立起来,能看到床上铺散着卡片一样的东西。可能是觉察到了榛野的视线,谷地道着谦说,“对不起,随随便便地打开了这些。”

“这是什么呢?”

“是扑克牌。”

捡起其中的一张,谷地将牌的正面面向自己。黑桃A。从出生以来买下扑克牌的记忆一次也没有。

“这个,好像不是我的东西。”

“可是,在床头柜里找到的。”谷地含糊不清的回答。

“可能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留下来的吧。这个公寓的家具,家电和杂货是本来就有的。谷地使用的调理器具也是本来就有的。”

谷地嘟囔着说,“是吧。”整理着散乱在床上的扑克牌。

“想起以前经常玩这个,就不由得怀念起来。”

谷地麻利地洗着手中的扑克牌。榛野慢慢地向屋内走进迈出脚步。有点想看下扑克牌,但更主要的是,意识到谷地不自然地躲开了视线……

这里虽然是自己的家,但现在是谷地的领域。是不是不能这样随意的进入呢?谷地将扑克牌收进盒子里,拿起了放在床上的衣服。“我去洗澡了。”逃跑般地离开了。榛野无法判断谷地的情绪而轻微地焦躁着。吃饭的时候明明那样地令人紧张地盯着自己,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这样的逃避视线。难道是因为没有获得许可就擅自进他的房间,令他不高兴了吗?

趁着谷地离开房间不在,榛野毫无顾虑地走进了房间里。伸手拿起了放在床上的扑克牌盒。古董般的杂戏团的花纹,果然是没有见过。既然是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的,可能是以前拜访过这里的客人不想要了而留下的吧。

抽屉……抽屉……突然回想到……榛野的心脏瞬间停止了心跳。慌张地将床头柜的最上面的那个抽屉打开来,在小箱子里整齐地排列着避孕套,润滑液和纸巾。眼前阵阵发黑……

谷地是看到这个了吧。床头柜的抽屉只有这一个。看到这三个东西时会怎么想啊。这太恐怖了。不想去想。

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谷地是在认为,这是自己为了和别的男人做龘爱而准备的东西,还是在认为这是自己为了和他做龘爱而准备的东西呢……

然而不管是那种可能,非常的丢脸这件事情没有改变。

榛野将扑克牌放在床上,逃着冲出了客房将自己关在主卧室里……太羞耻了,想死。

的确是想和谷地做龘爱。不知道幻想了几十遍,可是和直男要走到那一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一旦让他产生了厌恶感,就很难挽救了。谷地的反应。肯定是自己未经许可进入他的房间。因为他看到了床头柜的准备用品。是被准备了那些东西的自己起了戒心吧。

啊啊啊!!!!已经不想走出这间房间了。没脸见谷地了。

榛野拿出memo用纸,写着“头痛,先睡觉了。”。然后放在客厅的餐桌上,再次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今天一定是被诅咒了吧。首先是忘记把钥匙给谷地,展示了一把悲惨壮烈的烂厨艺,最后在谷地所在的客房里暴露了跟男人做龘爱的齐全准备用品。如果自己站在谷地的立场上来想想,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心里一直介怀着那套用品,榛野咯吱咯吱地抓耳挠腮。果然还是把那个收起来比较好吧。可是如果收起来的话,可能会被他知道自己发现了认为自己过于介意了吧,还是不要收起来了。

接着房门“哐哐”地被敲着,榛野坐在床上发着抖。房门再被敲了一次,又再被敲了一次。感觉这样下去他会闯进来的,于是“是”地回答着。嗓音奇妙地升高一个调

“……没事吧?”隔着门听见男人关心的声音。

“啊。没事。”

“有什么需要的吗?“

“啊,可能喝多了酒。很抱歉,昨天也没控制好酒量。”

“没关系……“

“我这就睡了。晚安。”

单方面地结束谈话。暂时门外还有着男人的气息,不久就伴随着脚步声消失了。

榛野弓着身体躺在床上,明天去伦敦塔。一整天都在一起。到底要以什么样的脸面呆在谷地的身边呢。但仅仅想到那即将迎来的早晨,思考就瞬间顿住了。在那之后什么的事情都无法想象了。

一夜无眠,早晨来临。七点……客厅很安静,看来谷地还没有起床。蹑手蹑脚不发出声音的走到浴室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刚好时间到平时出门的8点。

站在卧室的镜子面前,对自己说着,“不要太介意了。”。谷地并没有对床头柜里的东西说过什么。不要一脸羞耻的样子,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脸就可以了。恩!对!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别的。

榛野将“和平时一样”这句话刻在脑子里走出了卧室。为了表演地更加自然,喝着咖啡拿铁看着报纸。把咖啡拿铁喝完了到了9点,谷地还是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瞥了下墙上挂着的时钟,既然他睡的正香,最好还是别叫醒他了。如果这样的话,让他睡一天都可以。这样的话,那和他见面的尴尬局面就会推迟到来了。

对了……昨天谷地早上买了面包回来。自己是只要咖啡拿铁就行了,但谷地可是认真吃早餐的人。

榛野拿起钱包和钥匙走出了公寓。天空低沉着,云层沉重地交叠着灰蒙蒙的。风很大夹着灰尘。在不太熟悉的街道里来回走着。不能用普通的自我思维来思考,要想着谷地是怎么样的,于是在中途开始毫无效率的瞎晃。晃了30分钟后总算发现了一家面包店。

闷闷地回到了公寓,听见浴室传来水声。谷地醒来了……和往常一样,和往常一样,榛野不停地暗示自己,煎着第二杯咖啡打着招呼说,“早上好。”

听见了带着五分睡意的回应,“早上好。”

充斥着紧张感的同时,榛野心中一阵激荡。谷地在外套下面穿着衬衫,那个衬衫的领子松松的没有扣好,露出了大片的胸膛。薄薄的胸板上,淡粉色的乳头……

“没事吧?”

被露出的胸膛给弄得太过心神摇曳,以至于一瞬间没有听到他的话。谷地歪着头,像是在观察自己的表情。于是想起用头痛这个理由说要回屋休息。

“是的。起床后就变得好多了……刚才去散步了……你吃吧。”

榛野将咖啡拿铁递出去,打算潜回房间,已经无法正面的看着那个身体。

“榛野。”被男人叫住,转过身。

“一起喝好吗?”

的确是准备了两人份的咖啡拿铁。可是衬衫……能把扣子扣上就好了……可是如果在这里说出“你能扣上扣子吗?”,又会像昨天那样被认为是想太多了吧,于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谷地去厨房里端着另一个马克杯过来给站着的榛野。“给。”

坐在沙发上,谷地啜饮着咖啡。看着这悠闲的男人忍不住有点生气。这个让自己看到赤裸的胸膛的男人,这个粗心大意的男人坏死了。将责任转嫁给男人后,榛野大大方方的坐在谷地对面的沙发上,光明正大的盯着男人的胸部。

并不是散发着男性气息的魅力身体,也不是锻炼地很结实的身体。但是比起那种宣扬发达肌肉的体力猛男,这样的体型要更符合自己的口味。

谷地悠悠然地看着窗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充满了欲望的视线。那个胸膛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呢?

不经意般地,谷地扑捉到了榛野的实现。像是陷入什么烦恼般,吸了口气说,“这附近有个公园吧。那里有好多鸽子,昨天去散步时扔了好多面包屑给它们。”

谷地一扭动身体,从敞开的衬衫里能看到他的腋下……毛发很稀薄……觉察到的一瞬间,下身立刻硬了起来。

“失礼了。”丢下男人一人,跑到了浴室。无法相信。又不是高中生了,无法相信只是看到腋下就会变成这样。啊啊啊……不仅仅是这样,从一开始那衬衫就敞开着,稀薄的……

股间再次灼热起来,不停对自己说别想了别想了。鼻子深处涌着一股温热的感觉。慌张的冲到洗面台。白色的水槽上溅着红色的血。

哗啦哗啦地赶紧抽出纸巾堵住鼻子。太糟糕了!

……于是,在鼻血停止之前,一直困守在浴室里。在榛野收拾清爽和这个罪魁祸首的男人走出公寓时,已经是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很多的十一点多钟了。

乘坐在电车的两人几乎没怎么交谈。榛野昨晚试图走进谷地的房间时,谷地的态度有点生硬,但仅仅只是那一瞬间。今天谷地没有表现出露骨的逃避,早上又大大方方的敞开胸部让自己看。到底是这个男人太迟钝还是别的什么,还真的不知道。

当然,男人也没有追问那床头柜里的用品。如果他现在要追问的话,自己会毫不犹豫的从这奔驰的电车的窗户里跳出去。

伦敦塔和地下铁的站点很近。虽然是市内屈指可数的观光景点,售票处排着的队伍并没有想象的那样人多拥挤。

排了五分钟,马上要轮到了。摸着牛仔裤的口袋打算拿出钱包时,榛野感到了一种轻微的怪异感。拿出来的是一包纸巾。钱包??大衣的外口袋,内口袋都找过了,但还是没有。寒冷的天里,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

“怎么了?”

谷地发现不对劲,询问着。,榛野并没有马上回答,再试着把衣服上的所有口袋一个个翻个遍。

没有带钱包,已经是千真万确了。为什么没有注意到?乘坐地下铁时用的是通勤专用的办公卡。那就是说在出门之前就没有把钱包给带上。那时只想着会不会再在出鼻血,所以以防万一绝对不能忘记带上纸巾……。

“我回家一趟。“

“啊?“谷地吓了一跳地反问到。

“我把钱包给忘了,谷地先进去吧。“

谷地叹了小小的一声气,“什么呀。我付两个人的票吧。”

“可是,这……”

“反正暂时要受你照顾的。”

“不行,我自个承担。”

不想给没什么钱的谷地增加负担。在两个人争来争去之间,已经排到了窗口处。谷地走到窗口说着,“TWOADULTS,please”迅速利落地买了两张票回来。

“给你。”递了一张票过来,但榛野没有伸手去接。谷地“恩——?”轻轻地弹着票。“那这样吧,等你回大家了,把钱还给我。所以这并不是请客和被请客的问题,可以了吧?”

这可能是最无可争议的解决办法了。

“那么,买票的钱等下还给你。”接下了递过来的那张票。

“那么,我们进去吧。”

谷地的声音听起来兴高采烈的,但榛野却低着头。从昨天到今天真是蠢毙了。自己有多么的不冷静明明是知道的,但无法想象会到这么丢脸的地步。忘记钱包什么的,简直就是小学生……

从JALEHOUSE进去开始游览,看到被称作“非洲之星”的世界最高级的钻石却一点感触都没有。

本来这种美术馆和博物馆,只不过是看到那些有名的东西,看完那些被强调推荐的重点就想着“差不多可以了。”然后就回家的地方。在这种鱼目混珠的地方,有的只不过是鱼目罢了。

但是谷地却不一样。不管是多微不足道的展示品,都要停下脚步阅读附注的解说,对照着手册。忘记钱包的事情本来一直萦绕在脑子里挥散不掉,看着沉醉在展览品中的谷地,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谷地品赏着展览物花了不少时间,后面进来的客人一个个超过他们往前走了。自己和谷地仿佛像是在不同的水槽里游动的鱼一样。水的流动不一样。时间的流动不一样。

……本来就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出门游玩。有别人在,节奏会乱掉。像今天的这种缓慢的节奏换成平时早就烦躁不安了,不可思议地是自己一点都没有烦躁。

可能,目的并不是观光吧。只是想和谷地在一起,只要能看到谷地,就满足了吧。将全部的身心交给谷地,融入他制造出来的悠闲氛围,意外地感到非常舒服。周围人山人海,只有谷地和自己是在异世界里漫步。

和谷地一起度过的时光是宝贵的。下一次这样的机会不知道何时才能来临。所以,把忘记钱包等事情抛之脑后,将目前为止所有的失态暂时放在一边,好好享受现在的时光。

走出JALEHOUSE时已是入场两个小时之后了。

“去找个地方休息下,然后吃点东西吧?”谷地的视线投向了咖啡馆。换成平时,榛野一定会说毫不犹豫地说再去看看别的吧,可是今天……

“饭钱回家后在给我可以吗?”被谷地揣摩着心思,榛野不由得感到有些羞耻。本来这种事情应该是身为地主的自己来做的不是吗?把钱包给忘记了正觉得难堪,却没想到谷地这般的为自己着想。

“好的,那就拜托了。”

听到回答,谷地松了口气微笑着。在中午的这个时段的咖啡馆里人很多,但还好窗边的位置还空着。和谷地在一起后,发现了一件新鲜事。谷地的英语比想象的要流利。刚才在买票时就在想了,谷地的英语发音很漂亮。在咖啡馆里点单时,流畅的英语从谷地的嘴唇里吐出来。

本来想既然谷地能一个人来旅行,那肯定能听能说了,现在看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就算是为了旅行而去特意重新训练一遍英语,没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是达不到这样的水平的。

和说日语时一样,谷地说英语时也是悠悠然然地,音准很漂亮。听到耳朵里很舒服。忍不住想就这样一直听下去。

咀嚼着并不是很美味的午饭,突地有一种约会的感觉而不由得遐想起来。目前为止没有和谁这样的在一起过,约会到底是怎么样也不是很了解……不。约会是以双方彼此抱有爱意的前提下进行的,谷地对自己并未抱有爱意。可是谷地已经知道了自己对他抱有好感,现在这样子多半是对自己也有点好感吧。

不经意地耳边传来日语,抬起头,斜对面的座位上,坐着两位25岁左右的女性。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黄皮肤。这里是观光地,出现日本人也不稀奇,可是她们正看向这边……榛野尽量装作很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榛野,你不饿吗?”谷地看着他面前那没怎么动过的盘子。水煮土豆不好吃,所以只把配着的培根给吃掉了,还剩下很多。

“是的,那个……”

试图含糊不清的蒙混过去,“如果可以的话,吃我的吧。”谷地将装着培根的盘子递了过来。

“啊。这个……”

“你喜欢这个吧。”

“可是,如果我把这个吃了,那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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