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意思啊！」从刚刚开始就对女人的态度感到不爽，罗德直接开骂，「本公爵不讲话你还越讲越超过！」他完全看得出来对方又警戒又不信任的表情，只是懒得理会，现在还当作跟他在一起会死是吧！讲得活像她家小王子会迈向地狱是吧！这些极地圈的家伙们都有毛病吗！

看对方都呛名了，迦莱丝也不怎么客气的回了：「第一护卫原本就不怎么能信任，如果不是因为陛下要找我保护极地圈的安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艾尔菲殿下跟你这种人一起旅行。」她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吸血鬼感到很反感，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极光还有那个新任使者能够和这种人处得这么好。

「你——」

「罗德公爵是位能够信任的人。」在罗德真的发火之前，极光连忙微笑着打断两边剑拔弩张的气氛，「请不用担心，尽快返回极地圈把。」

「遵命。」迦莱丝也不再和吸血鬼纠缠下去，行了一礼后，很快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你们极地圈的脑袋都有病吗！」忿忿地看着小时的熊族，罗德骂了句。

极光笑了笑，当然没有回答这句抱怨，径自转向站在一旁的少年，他行了礼，「初次见面，阿斯瓦先生。」

当初他们旅团的名气相当大，和司平安相同，阿斯瓦也相当有名，从小就不断听到他们事迹的极光一样很崇敬眼前的前任使者。

「另一个狡猾的老鬼。」见过几次的罗德哼了声。

悠悠哉哉的戴回了斗篷帽子，少年也打量起眼前两人，缓慢地开口却没有声音，问的是他们的去向。

读着对方的唇形，极光想了想，回答：「我们正要去阿书先生……司平安先生的家，寻找新任使者，也就是司平安的先生的孩子。」

听着，少年摇摇头，有开口了半晌。

这次连罗德都仔细盯着对方看了，「啥？你说小鬼不在家？你怎么这么肯定……等等，你这个狡猾的老家伙该不会和司平安那个老鬼联络了把！」

少年还是摇摇头，露出某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猴子？」这次看到对方只说了两个字，罗德皱起眉，「什么猴子……啊！该不会是之前一直在我们家附近绕来绕去那只鬼猴子吧！」他都忘记有这回事了，因为那个啥鬼的怪猴子没什么攻击性也就没必要去宰掉，还真的不记得有这玩意的存在。

「原来是守护神的传递。」也明白了对方怎么能肯定的原因，极光恍然大悟，「您已经与先前意大利的哪些守护神们联系上了吗？」这次少年果然点头了。

「那小鬼去哪里你也知道吗？」既然不在家里，罗德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再走这趟了，他的目标本来就是那小鬼，又不是房子。少年笑了下，这次说出的话让两个人都看懂了。

跟我走吧。

「阿书，你真的相信他们的话吗？」

随着天火移动式，暮随口问了跟在一旁的人。

「相不相信我都无所谓，风反正就是看一看而已。」让纸侍抓着飞的司曙干脆直接闭上眼，不去看现在所出的高度。

大概在几个小时前，科罗林和叫作曼维的人……后来司曙认出对方是上次在海族那个跑掉的诡异居民，没想到是第二部队的副队长，看来之前接近自己也是有目的的，但应该没有恶意。

各自领着自己的队伍的部队长们正好路过附近，看到他们便直接接触。

科罗林告诉他目前中央方乱成一片，原本不介入和中立的派系突然被战力最强的第一部队杀得一塌糊涂，尤其以科罗林的维护部队死伤最严重。几个部队中就只有之前潜行匿踪的第二部队没有遭到波及，所以他是特地出来找第二部队，

想要整合其他部队的人员平定中央方；但是找到第二部队时没想到呼珥弥已经脱去队长身份成为使者，现在由曼维顶替队长身份。

因为没有预料到第一部队会叛变，中央方几个首要人物也都被杀得差不多，只剩下正义派系的人在操作，陷入极大的危机。

因为现在没必要再隐瞒什么，司曙便干脆地告诉对方要去神族的事，不过到没把历史讲给这些人听，只是简单地说明要去找夺取者背后的首脑。

虽然有点意外，不过科罗林大概是看到暮在旁边，也就没什么怀疑。

接着曼维告诉他们，如果要去神族也可以从中央方过去，而且中央方有管道可以连结到神族高层内部，比起从神族外围进入安全许多。

「反正现在去神族还是去中央方应该是差不多意思吧。」听完那些人讲的事情之后，司曙也觉得从哪边进去都没差，一样会被带去父母们那边。

中央方有管道是因为要与各族通联吧，说不定也可以从那边找到其他区域的道路，就不知道有没有大地种族的了。

「父母们从来没有讲过中央方有道路。」不是很喜欢那些不对，本来想全部杀掉的暮在司曙的制止下什么也没有做，觉得有点无趣。

「他们也不是只瞒你这件事啊。」司曙随口应了句，又开始考虑刚刚那两个人的请托。

因为现在第一部队要歼灭中央方残存势力，科罗林他们也很危险，反而是司曙等人比较安全，所以他们拜托自己如果顺利进入中央方，就帮他们放些媒介，好让他们有机会突破进入。这种时候就会想到拜托他了。

现在想起来，之前科罗林卯起来要抓他，虽说是中央方的命令，但早在那时候神族就对他起了兴趣吧。

不过那时对方应该只知道他有夺取者的力量，九成八是因为疑惑为什么会多了一个夺取者，现在则是不知道为什么摆明了一定要找他。

「我是不建议帮助他们。」拉着某人正一道道突破防御书法的纸侍这样开口：「以司曙的安全为第一考量，不应该帮忙。」

司曙笑了一下，没讲什么。

虽然正在高空中疾速移动，他也尽量闭着眼睛不要去看高度，但还是可以感觉到下方土地的变化。

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总之就是可以感觉到大地的变化还有某些东西一直跟着他们，没有敌意，而是传来了一种亲切感，他想大概就是所谓的善意吧，地下跟着他们的土地类力量追踪者，也许也是在进行保护。

「你是大地种族的少主，所以他们追踪你的行踪很正常。」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纸侍突然开口，「你也可以下命令让他们停止追踪，或是让他们协助，大地种族对于贵族和王族都相当服从，甚至你要杀掉之前联手攻击你的沙族和常岩族都不成问题。」

「我没有想要杀他们啊。」司曙愣了愣，半睁开眼，「谁说要杀他们，反正他们之前又不知道，跟我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吧，我在想不知道可不可以让大地种族给我阿公一点教训。」虽然现在知道对方说是他老子，但已经叫了十几年的称呼还是改不过来，干脆不改了。

「可以，大地种族的帝王对司平安也很有意见。」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在落井下石的只是还点了点头，提供情报：「如果你有这个意思，我想帝王会很高兴地动手。」只是不知道会怎样动手就是，毕竟还牵扯到帝王的外孙。

老实说，从他有意识以来就知道司平安得罪很多人，大部分种族都对他咬牙切齿，但是基本上大家都有潜在默契不会伤及他的性命，顶多就像极地圈一样教训了事，所以那时候司平安死亡才会引起种族的惊惧和互相攻击、争夺。

某方面来说，司平安其实算是制衡的中间力量，看不顺眼就打，反而让种族可以各自分清领域暂时安分。「唔……算了，我还是自己动手好了。」司曙想了想，觉得找别人打自己老子好像哪里怪怪的，他摇摇头，打消了刚刚的念头。

罕见地勾起了嘴唇的弧度，只是没有讲什么。

「差不多了，现在要冲入中央方领域了。」暮看着位置，本来静静在听他们讲话的人突然开口：「好麻烦的中央方，放了这么多的结界，还得一个个突破。」原本想一口气用法术转移进去，不过到了之后才发现有很多防止敌人闯进去的术法，只好用飞的一路拆进去。不过，总算要进入主要建筑物范围了。

闯进去后收回了外散防御的天火，暮和司曙两人就在原地飘飞着。

这是司曙第一次看到所谓的中央方，说实在，还真的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冲过最后一道结界防线后，空间景色全改变了，变成不像是地球的任何一处。天空是暗蓝色的，高挂着几颗星球和银河，下方则是整片铁红色的干枯大地。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座飘在空中的小型城市，有点类似某种西方石造建筑，巨大高耸且四周充满着雕刻，远远地可以看到里面还有流水、植物，寂静无声地就浮在这片怪异区域的天与地中央。

「……果然是中央方。」看着漂浮在中间的城市，司曙只有这个结论。

「中央放是个飞空都市，因为是中立的第三方，所以会不断转移存在空间。」纸侍看着以前曾见过一次的城市，淡淡地说：「凝定大合约时曾经在地球世界停留过一阵子，没想到在所有种族不知道的时间已经被侵蚀了。」

「那就先来办曼维他们拜托的事吧。」让纸侍拉着，司曙从背包里拿出一颗银色圆球，接着随便往空中一丢，那颗球瞬间消失在安静的空气之中。

这是克罗林等人拜托他的事，将十几颗圆球随机丢在中央方不同的地方，最好是从里到外都有；若是能接近中央方收藏机密的地方，或部队们各自的办公区域时，在另外替他们拿些东西……他也可能会有用处。

想想似乎也没坏处，而且现在也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要搞什么鬼，司曙便答应了，不过拿不拿得到不敢保证，顶多就是到处丢球，到时要有人来抓，他就会把球一口气全丢了。

曼维也答应，总之最重要的就是要把球弄进来，在中央方针对全部部队设下禁止结界时，这些球是让他们能够瞬间突破进入的重要媒介。

「差不多要开始了。」感觉着中央方开始往他们过来的气息，暮露出慵懒的微笑，「一路杀进去。」他最常这样做了，快速又方便。

「尽量不要杀人好吗？」司曙很想翻白眼给对方看，他希望尽量不要杀人，尤其与对方又没什么深仇大恨。

「唔……阿书你不可以每次都这么善良，弱者死了是正常的。」不太喜欢对方每次都要放人这点，绕出天火的暮不太想配合。

「完全不正常啊！」那里正常了！但是也懒得在和对方沟通，司曙甩出了自己的恶作剧石头，「尽量不要杀死对方就对了。」

「等等，似乎不太对劲。」提着白刀，也正准备开战的纸侍注意到细微的骚动，「中央方里还有黑暗力量。」

「咦？」被他这样一说，司曙好像隐约也闻到了某种血腥味了。

「要趁乱杀进去的不只我们吧。」看着远远那端，一注意到那堆力量是什么的暮突然眼睛放亮，整个人精神起来，「那么那些就可以杀了吧！」

「哪些？」黑暗力量？虽然说大地血脉已经重启，不过已经习惯用眼睛看的司曙还是没办法看到那么远。

「吸血鬼，里面有好多吸血鬼！」

第八话：还债

「有吸血鬼的味道。」

罗德皱起眉，嗅着随风飘来的气息，那个熟悉得让人觉得恶心的感觉。

「这里已经很靠近中央方的区域了，难道吸血鬼也在中央方吗？」其实并没有察觉到黑色种族的存在，所以对于第一护卫说出的话，极光有点惊讶。

在周围绕了绕，确定自己没搞错的罗德捡了块黑色石头回来，「不是力量感，跟狗一样，那些家伙要去攻打时，前行队伍会放下只有吸血鬼可以察觉的气味指引方向，让后面的队伍可以顺利杀进去。」因为曾经在帝国呆过一阵子，他当然可以分辨这种东西，这是吸血鬼独特的方法，其他种族完全不晓得。

说着，他捏碎了那块石头，消除上面的气味，不过其实这样做没用，附近还有好几个指引，「难怪硬要本公爵回去，还骗本公爵要在世界扩展领域，居然扩展到中央方。」这样他就明白了，如果是要攻打中央方，那么的确很需要他的力量，毕竟他可以和吸血鬼王对殴，算是很大的战力。

「……这样的你没问题吧？」极光有点不太确定地询问，知道第一护卫痛恨吸血鬼，但是现在要去的地方可能到处都是。

「本公爵可以一路杀过去。」刚好发泄一下最近的闷气，罗德折着关节，「上次还跑给他们追，杀得不够多，看看可不可以顺势歼灭掉。」

看他心情似乎没被影响多少，极光微笑了下，「那么，直接进去吗？」

「当然……狡猾的老鬼你在干嘛！」反射性地正要回答时，罗德一回头就看见一路带他们过来的少年突然抽出比他还高、还宽的巨大宽剑，以前也曾看过一次，但那是这个老鬼好像说要和司平安开始走低调路线，所以把剑不知封去哪儿，就去开教堂了。

宽剑上写着极短的几个异形文字，是某种句子。

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完全没有向另两人打招呼，只用单手持刀的少年轻松地一挥剑，似乎拿的不是巨大宽剑而是小刀般毫不费力，被刀锋带出的强大气流狂卷，直接蛮横劈开中央方的结界，砍出一条没阻碍的路。

愿我主原谅无礼与入侵的罪。

看少年边将宽剑背到身后还边念忏悔词，罗德开始觉得这老鬼不会等等发现教会跟吸血鬼其实是对立的，突然转头拿剑劈掉他吧？

一样也看见对方正在忏悔，极光决定假装没看到，摸摸跟着少年继续往中央方位置入侵。

虽然一路上都在忏悔，不过少年一碰到防御结界还是照劈，接着又忏悔，然后碰到结界又劈……重复几次后，他们已经看见中央方的飞行都市了，几乎完不费力便浸入到最终点。

「阿书先生也在这边？」一进入内区，极光马上感应到他们要找的人，同时也察觉到白色护卫和另外一个人的力量，「……天火的夺取者？」为什么会和那位在一起？

「该死的小鬼为什么会跑到这边来！」其实之前少年说对方在中央方时他还不太相信，但是现在人真的就在这里。罗德完全不懂为什么对方会来这边，来到这里那个白毛应该也有搞鬼吧！重点是现在里面有满满的吸血鬼族，那两个家伙到底是干什么来凑热闹！

「先找到阿书先生再说吧，看来他们还未走远。」感觉到力量并没有很深入，极光稍微松了口气，看来他们并没有错过太久。

正想追上去时，整片区域包含他们所在位置的上方，突然开始凝结怪异的热流，连空气中都跳曜着火丝。

极光和罗德对这种状态完全不陌生。

下一秒，巨大的火球直接从空中打下来，几颗不偏不倚地打在飞空都市中，有一、两颗则打到更下面的土地，引起震动和巨响。

快了另外两人一步，阿斯瓦瞬间挥出宽剑卷起气流，将朝他们这边打下来的天火往另一侧打飞出去。

看着高温溶蚀了附近遭到波及的石堆山开始形成了岩浆气流，极光深深吸了口气，「我们快点进去吧。」

知道对方怕高温，罗德啐了声，也没再多停留，直接往中央方的小城市冲进去。

距离更近时，他们发现那儿果然正在战争，数量多到奇怪的吸血鬼一族和穿着中央方服装的人在各处发生冲突和砍杀，因为吸血鬼之后连灰也不剩，所以只能看到穿着中央方衣服的尸体散落四处，另外还有不少鸟妖和黑色种族的魔兽。

极光晓得通常守护这里的应该是第三部队，但是并没有看到第三部队队伍的人影，只偶尔看到一、两个，但是从服装辨认应该都不是正规战斗队员，而是内务队员，反而是第一部队的人比较多，当中甚至还有许多并不属于中央方、而是穿着白色服装的神族。

看来中央方的确完全被神族占领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遭到吸血鬼攻击，而且貌似已经打了一段时间。

「没加入那些混战，罗德和另外两人边闪避那些攻击，边往自己要找的那股气息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