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停靠+番外+30问——夏御奴
夏御奴  发于:2012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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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无意惊扰薄乔恩。即便起初我对他动过念头,但得知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基督徒时,我就放弃了玩味的心态,收起我的好奇心。我无力于那个宗教的傲慢,也不想冲撞他们的信仰。

对着薄乔恩生涩的身体做了些模拟性的侵犯动作,我给了对方足够的理由相信我是个同性恋。然后……早晨的突发性起火纯属激素的过度反应,但终究小于理智。

对薄乔恩的身体一吻作罢……我撑起身,尽情享受对方错乱和混沌的表情……最后……应该不算意外地……我得到了薄乔恩狠狠的一拳。

第九章:勇敢者

在接下来的几天,薄乔恩几乎刻意躲避我。我倒乐得清静。唯一比较烦恼的是,少了薄乔恩那张别扭的脸,我会常常觉得丢失思索记忆深处那个人的线索。我开始思考如何拿到薄乔恩的照片。直接伸手索要或者偷拍……如果选择偷拍私藏的话,是不是裸照会更好一些?

我正天马行空地想象一些炫丽缤纷的姿态,薄乔恩突然闯入我的视线,但很可惜,他穿着衣服而且阴着一张脸。

“喂……”薄乔恩生硬地喊了一声,引起我的注意。

我斜过眼,笑嘻嘻地看他。

“这周末班级组织秋游,他们让我问你去不……”

我俏皮地眨了眨眼,问:“去哪儿?”

“雁山自炊还有烧烤。”薄乔恩不情不愿地回答。

“哦?”我颇有兴致地笑笑,“那里有蹦极吧?”

薄乔恩单不悦地看着我,缄默……

最后自然是大张旗鼓地包车杀到雁山去了。

我向来不怕生。对着一车陌生的同学,他们之中有亲和的、谄媚的、鄙视的、敌意的、无所谓的,我信手拈来,聊得自得其乐。

到了目的地,我们在雁山的环溪附近扎根,由几个善于料理的女生开始准备食物。大部分人包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我,便先到赫赫有名的筋竹涧闲情地逛逛。

“娥眉本为天边月,何日跌落在花山……”这是筋竹涧其中一潭的正中央巨石上雕刻的遒劲潇洒的题词。当然筋竹涧最有趣的不是这清泠毓秀但缺乏新奇的景致,而是其中一潭上横跨的一棵郁郁葱葱的神木。那本是依水而生的大树,也许是因为狂风山雨,它折腰在筋竹涧之中。但顽强的生命让它存活下来,便这样卧倒在清澈的水中生长,在这一片碧泠的深潭上形成一座得天独厚的桥梁。

“真是特别……”薄乔恩盯着筋竹涧,自言自语。

这兴许是许多人的感叹……筋竹涧的神木作为一道独特的风景,是允许成人游客穿着救生衣尝试征服的。虽然总有人跃跃欲试,但摇摇晃晃挪步至水中央,大部分人都会因为分叉的树枝单悬架在潭底而不敢前行。

“我可以走过去哦。”我看着神木道。

见薄乔恩一副质疑的表情,我善心大发地准备表演一番行走独木桥的戏码。说实话,这座天然的木桥并不好走。木身纤细,而且树干长满青苔,树冠零散地栽倒在水中、以致桥身不稳、总上下颠簸着。我走了大半路,已经收到许多人担忧地召唤。我无畏地一侧头,见薄乔恩抿着双唇、蹙眉望着我……我朝他悠然地一笑,继续前行。走到末端时,已经不是可以落脚的树干了,而是错综的树枝,摇曳的叶子……我正思索着如何踏过,却见薄乔恩已经站在对岸一脸不悦。

「薄先生,」因为已然行进在末处,我与薄乔恩的距离不足五米,我朝他招牌一笑,道,「你是在欢迎我顺利登陆吗?」

薄乔恩白了我一眼,便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踮在水滨的石块上,奋力向我伸出了援手。

我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忽而微笑,单就着神木一根较粗的枝条轻盈一跳,点了一下水中突起的石头,跃到对岸。我看着薄乔恩尴尬地收回僵直在空中的手,一脸难堪地快速踱步离开。

由于我始作俑者,而引来许多游客蜂拥尝试在神木上行走。而事实证明,空凭思维分析与判断,还不如去尝试或者实践——有些东西往往是看起来比较困难。

「薄先生,」我追上快步的薄乔恩,「我好像觉得,你似乎比想象中要来得喜欢我。」我口中的“喜欢”别无它意,单指人与人之间流露的好感。

“你说什么?”薄乔恩一个顿足,回首瞪我。

这次顺口泄出的英语都是简单词汇,我绝对有理由相信,薄乔恩是清楚明白我的语意的。当然,如若他心中有鬼地曲解我的意思,又佯装不懂,我自然也不勉强戳穿他。

“我说,我们一起去看看那边的瀑布吧。”我友好地向薄乔恩发出邀请。

薄乔恩的脸色五彩缤纷了一阵,而后还是勉为其难地点头了。

虽然长期居住在国外的我从未到过雁山,但我还是用我天生的方向感引领相对比较熟悉此地的薄乔恩辗转接近瀑布。当耳闻瀑布声振聋发聩时,我抬头已然看到天空一阵烟雨蒙蒙。这就是雁山的天下第一瀑——大清湫——悠扬的山水从高处倾泻而下,由一绢水柱尽化为烟,远立而濡其首,逼视而衣无沾……

“这是我见过的最柔和的瀑布。”我淡然笑着对身后薄乔恩道,看着疏疏散散倾泻而下的瀑布悠悠扬扬地摇曳着。我听闻母亲说过那个中国古代赫赫有名的神话故事,一只天地所孕的猴精便住在一帘瀑布后的山洞之中。因为这“天下第一瀑”不似于那些野蛮浩大的瀑布,站在大清湫前可以隐隐约约望到瀑布后一番景色。

突然心中冒出一个想法,我撇下薄乔恩,绕着瀑布下一汪深不见底的碧绿水潭,一直走到与水潭接壤的峭壁。我横着身子,慢慢靠近瀑布后的悬崖峭壁,然后抓着湿滑的岩石,缓缓移到瀑布的正后方。

“喂……”薄乔恩的喊声。

透过水幕我看到薄乔恩一副惊慌的模样。

“严边渡,你这个白痴!危险!”他如是叫到。

「你说什么?」我和着瀑布落水的巨大声响朝脸色发白的薄乔恩畅快地呐喊。

对方现在显然无法耐心地细细分辨我的声音,他焦急地拨开来往参观的人群,直直朝瀑布后的凹凸不平的峭壁奔去。

“严边渡……”他喊着我的名字……

「叫我Adrian!」

“严边渡!”

我看着薄乔恩喘息着,对着我怒叱:“还不滚下来!”

“你说什么?”我假装听不见。

「滚下来!混蛋!」薄乔恩往延展的金色岩石上踏上一步,吼道。

我悠悠一笑,向薄乔恩伸出援手。

“什么?”薄乔恩呆愣着。

我莞尔,只稍稍侧了侧身,抓住薄乔恩的臂膀,往岩石上用力一带!我与薄乔恩宛若一同站在山之巅,透过消散的飞流而下的水柱所弥漫的雾气俯视来来往往的游客。

“你这是在干什么?”薄乔恩紧张地死死抓住身后宛若救命稻草的石头。

我温婉巧笑,伸手握过薄乔恩探寻摸索着着力点的发颤的手,安抚:“别害怕,有我在。”我淡而平静地看着他,忽而觉得是否是错觉——薄乔恩看我的眼神疏疏离离有些迷蒙。

“为,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很危险!”薄乔恩似乎对我看他的神情不太自在,便别过头斥了我一句。

“你不觉得当我们站在这一片浩大的自然中,我们的渺小就好像可以从这个拥挤的世界中超脱出自由吗?”

自由……

我突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想握住那个人的手,和他共享自由……

第十章:自由者

大清湫后的峭壁之上,我紧紧握住薄乔恩的手……

“我们一起跳下去吧?”

“啊?”薄乔恩显然吓了一跳。虽然崖壁不高,但下面的水潭深不可测。

“有句话不是叫‘坠入爱河’吗?”

“放屁!”薄乔恩的脸微微泛着红晕。

我平静地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涌上了久违的罪恶感……

薄乔恩始终是薄乔恩……他是个充满正义感和使命感的基督徒,是个碰不得、玩不起的玻璃娃娃……

我迅速放开他的手,作势要跳到碧潭之中……

“Adrian!”

我侧首……薄乔恩咬着下唇,一副担忧的表情,他的声音很动听……那声“Adrian”柔柔软软……记忆中总有一个人用这样的声音叫我的名字……我很想念……可当薄乔恩真的用他的语调这样喊我的时候,我却觉得不对……

“你再叫我一声……”我怔怔地看着薄乔恩闪烁的目光,请求到。

“白……痴!”薄乔恩无所适从地居高临下扫了四周一圈,“Adrian!”细若蚊蚋的声音,绵绵的,带了些许羞涩……

但始终不是记忆中的感觉……

“我们下去吧……”我方才狂涌的冲动突然失去了跌宕的动力,“到地面上!”我补充道。“还有……”我停顿了一下,看薄乔恩跳下峭壁,自己也紧随其后,“薄乔恩。”对方回头疑惑地看我。

“以后,别叫我‘Adrian’。”我说得有些冷漠。

薄乔恩愣了愣,欲言又止,最后只单单失落地轻回了一声“哦。”,一路无言地走在我前方。——趁达到伤害的程度之前,我想我确实该和薄乔恩保持距离了。

而实际上,对方也似乎感到了莫名的危机。午间,众人如此热络的在筋竹涧畔午餐,薄乔恩便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与我交汇的视线,更不曾靠近或话语。而我与刚熟识的几人在餐桌上拿着啤酒随意地豪饮,就仿佛认识了许久的老友一般,可以勾肩搭背,胡天胡地。

“兄弟啊,你好酒量!”左边那个也是个自来熟,麻脸绯红,一身酒臭地用酒向我致敬。

我微微一笑,用筷子迅捷地又开两瓶,将汹涌冒出白色泡沫的酒瓶递到对方手里,而后拿起另一瓶与对方轻轻一撞,非常豪爽地一句:“吹瓶~”对方立刻倒地不起。

右边一个显然吓了一跳,赶紧将酒杯放下:“你究竟要喝到什么程度?”

“心跳加速。”

“诶?”

我笑着抬起头,无心对上正对面、也是坐得离我最远的薄乔恩的目光,悠然自得道:“想要喝到那种心跳加速,看到任何人都好像要心动的那种时候。”

满桌一片哗然,诡笑和吹哨声四溢……

我笑笑,耸耸肩,带着点醉意站起:“听说雁山有蹦极。”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畅笑着着相互哄骗他人用蹦极醒酒。便在这样忘我的哄闹声中,我悄然离开酒桌,向高耸的雁山山顶登去。

在充分进行活动后,我站在悬崖边上。这里是雁山的高处,低头可以俯视到陡峭的崖壁和山体覆盖的郁郁葱葱树木。

“你要蹦极?”

我回头看到薄乔恩气喘吁吁的模样,像是紧随我的脚步追赶而上的:“你怎么来了?”

“大家怕你发酒疯要跳崖!”薄乔恩没好气地回答。

我笑笑,指了指脚上结实捆住的橡皮绳,又侧着下巴点了点悬崖:“我只是想要心跳加速。”

“哦,为了心动的感觉?”薄乔恩的语气有些不屑。

我慢慢敞开笑容:“我只是想要活着的感觉。”我缓缓打开双臂,向是要投入自然的怀抱一般,用最洒脱的姿势一跃而下!

失重的感觉非常难受,但是只有这种感觉才能让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

第十一章:Fitch

从雁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吃了一天上头的食物,让我不得不去药店买些苦口良药下下火,而薄乔恩去超市恰好与我顺路。我们就像“孽缘”缠身——我带着无奈的苦笑;对方更视我是不散的阴魂。我们就这样走在昏暗的街道,隔着不远不近尴尬的距离。

一阵冷风吹过,我忽而觉得有些莫名的寒意,我驻足回头,看着身后无人,空旷而冷清……“薄乔恩,”我叫了身侧的男人,“我们到那边的大马路上去。”

“为什么?”

薄乔恩话音刚落,我便看一到群人从身后蜂拥而至,将薄乔恩狠力地压倒在地。我心中一惊,直觉得后脑一凉,坚硬而冰冷的东西顶在我的脑袋之上。

「Fitch,」我一笑,无须回头便能猜到拿枪指着我的人,「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Fitch,我回国前最后一个情人,他是我在“死海”钓到的大鱼。也是为了摆脱这位金主的纠缠,我千里迢迢跨过半个地球逃到这个相较静谧的城市。

美丽的洋美人缓缓将枪放下,迈着婀娜的步子,绕到我身前,妖娆地在我唇上蜻蜓点水。我魅惑一笑,双手环绕他的颈项,盯着他一湾清泉般湛蓝的瞳孔,回敬他一个深入的舔吻。

但时隔几月,他已经对我扰人的技巧有所抵抗了……就在我们吻到难舍难分,Fitch悄然将枪口对上我的腰际。

我松了松牙关,无奈地退后一步:「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想念我的?」

「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Adrian?」洋美人对他的手下以眼神示意,客气地带着我,却不太客气地押着薄乔恩来到附近一个废弃的工地。

薄乔恩显然受到一些惊吓,但总体来说还算冷静。因为我与Fitch额外的亲密,以致他并不急于求救或脱身。蹙眉看看Fitch,又狠狠瞪着我,像是要静观其变一般缄默着。

Fitch幽幽扯了扯嘴角,他笑起来总有种倾倒众生的霸气。他给他的手下一个短促而有力的眼神,一群人仿佛押解犯人一般将薄乔恩架到他跟前。「这就是你的新欢?」Fitch冷酷地笑笑,举起手枪,轻佻地用枪口勾勒薄乔恩的脸部。方才还显淡定的薄乔恩立刻神色大变。

我悠然一笑,用勾人的眼神触了触Fitch眼睛迸射的寒光:「你从遥遥之地而来,又用这样残暴的方式和我见面,就为了来个‘捉奸在床’?」

男人淡色的眉梢一挑,冷笑道:「那你是承认你和他的关系了?」

「放屁!」薄乔恩忽而狠狠地回了一句,三把手枪旋即同时顶上他的脑袋。

「你已经认定我和他的关系。否认在你眼里不是欲盖弥彰吗?」我傲慢地斜视对方,将冷汗直冒、脸色煞白的薄乔恩忽略。

「为什么要走?」总是将“爱”挂在嘴边的洋人,露出一副内敛的深情表情,实在是一道绚烂的风景,「因为这个男人吗?」

我露出外显的疑惑模样:「你一定要认为,我的离开是因为你的魅力略逊这个毛头小孩一筹吗?我单纯想离开,与任何人无关这种理由不是更有说服力?」

Fitch转动水晶般的双瞳,将目光锁定在狼狈的薄乔恩身上:「真是个美男子……也和那个人长得真像……」

「那个人」?我微微睇了Fitch一眼……谁说外国人都是直肠子,他们有时不是也很喜欢迂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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