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与幸臣 下——太子长琴
太子长琴  发于:2012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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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守卫交给兵部尚书,其他的,也不用你管了。”

洛浮夕沉默了一会道:“既然帝君已经想好了,臣也没有其他异议了,就按帝君想的去办就是了。”

“恩。”墨夜应了,心里还想再说些这么,看到这个臣子如此冷冰冰的,心里又不痛快起来,原本还想温柔的跟他聊一会儿,看样子,也不用了。

“帝君。”

“嗯?还有什么事?”

洛浮夕踌躇片刻,终于鼓足勇气道:“请帝君恩准臣一件事情,也算是恩准了杜三娘一件事,好叫三娘她心无旁骛的上战场!”

“这么说?”

“胡奴国凶悍,上一次派出的军队已经被重创,死了几名有经验的武将是我朝损失,谁都知道此去凶险无比,更有可能有去无回,其他年轻的士官也不敢就此接承,杜三娘是女儿身,她曾经跟臣说过,虽不怕就此身死他乡为国捐躯,可不想死后没有着落,无后代供奉,所以想要先寻一门婆家。”

墨夜点点头:“很在理,就是说,她想在出征前成亲?可以,朕准了。”

“谢帝君成全!”洛浮夕跪在榻前叩头谢恩:“臣这就去操办,择日迎娶杜三娘之事!”

“等等!”墨夜如梦惊醒,拍案而起:“你说杜三娘嫁谁?”

洛浮夕抬头,笑眯眯重复道:“臣谢主隆恩!将择日迎娶杜三娘!”

八十三.谢主隆恩

墨夜懵了,被洛浮夕又摆了一道。阴测测地又问道:“你要娶杜三娘?你们什么时候有了感情?”

洛浮夕一本正经,“这事水到渠成,她弟弟常年住在臣府邸,早就是一家人了,杜三娘此去【北函关】是苦战,帝君赐婚给她一个名份,并不过分吧?”

“可为什么偏偏是你?她要名份,朕可以让她嫁给亲王公侯!她想嫁谁都可以!唯独要你?”

“难道臣就不可以娶妻么?”洛浮夕对着墨夜道:“我于杜三娘暗生情愫,锦瑟和睦,她出征前给她一个名份,若战死,也有了牌位的归宿,以后不必当孤魂野鬼,由我洛家后人供奉。若能凯旋而归,臣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帝君难道想让臣断子绝孙!?”

“你!”

被他激将的说不出话来。没有错,身为帝王,哪有什么权利可以干涉臣子的私生活,他要娶妻纳妾生儿子孙子,都不在他的所辖范围内,单凭他一句“不准”,哪里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怕是要后人笑他是个昏君。

洛浮夕不是他的后妃,不用受封建礼教约束遵守三从四德。他没有办法将洛浮夕和杜三娘两个人拆开。

墨夜努力让自己沉下心来,突然灵关一闪,居然叫他找出了洛浮夕这话里的破绽:“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杜三娘去了【北函关】,你就要在她出征前娶她为妻,为的是帮她完成心愿?”

“正是。”

“她怕死后没有入籍,没有后人供奉?”

“嗯。”

“呵呵。”墨夜笑出声来,“也就是说,她不死,不去【北函关】冒生命危险,就不用担心死后做孤魂野鬼了?”

“额……这……”这话没有错,逻辑上是对的。

见到洛浮夕促狭,墨夜满意了,他道:“既然如此,朕不让杜三娘出征不就行了?就让她继续在京城呆着吧。你也不用费苦心娶她了,过些时候,朕选个门当户对的赐婚就行了!”

将杜三娘留在京城,不让她出征,是墨夜所能拒绝洛浮夕的最好理由。

得到这个答案,洛浮夕无声的笑了,挑了挑眉梢,将头触到地上,对着墨夜郑重叩头。

所谓的一物降一物,说的真是没错。

他洛浮夕哪里是这般简单的人,娶杜三娘之类的鬼话,不过是为了引出下面这个最重要的目的而已。

“杜三娘的三郎军,和洪长亭的洪家军,都是勇武之师,可杜三娘不去坐镇,那只认三娘的队伍,由谁来带领?洪长亭不能一心两用。”

“简单,找别的将领去就是了。”墨夜摆了摆手,想当然的认为。

想当然的认为,可这事,远远没有墨夜想的那面简单,不仅不简单,而且有难度。

将三郎军打包给了兵部一员新生武将,让他带着去【北函关】,人才刚到校场军屯村,三郎军便不乐意了,给了这名武将一个下马威,说是杜三郎带出来的兵,誓死也要跟从杜三郎。要不是洪长亭当下赶到,指不定要闹兵变。

“反了!在天子皇城闹兵变!?”墨夜将奏疏丢在兵部尚书脚下,那个吃了闷亏的武将不敢多话,畏畏缩缩的跪在地上哀嚎。说自己才疏学浅,带不了三郎军。

“那就不用三郎军,将【西玉关】、【东海关】的大部掉到【北函关】去!”

兵部尚书面露难色:“调过去是没问题,只是这两个关口如今也不太平,渤海和敦煌看胡奴打了一场胜仗,也跟着瞎闹闹了准备!这时候将军队都提过去镇守【北函关】,恐怕不妥。”

墨夜揉了揉太阳穴,这些天连夜没有睡好,早上起来便头疼,偏偏就自己家后院也不安生。

洪长亭站上来道:“原先这个三郎军就是跟着杜三郎一起来入的军籍,有好些是同乡近邻,只认得自己人才放心也是无可厚非,生怕落入别人手里被整编,过不得好日子。三郎军乡情厚重,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同仇敌忾,骁勇善战,若将他们交给熟识的人带,也能得到信任。”

墨夜觉得这话也对,指了指洪长亭道:“那就你辛苦点,带了走吧!”

“臣带三郎军,自然没有问题……只是……”节骨眼上,欲言又止。

“说,有什么困难的告诉朕,朕帮你想法子解决。”

“是。”洪长亭抬眼看了看洛浮夕,这才清清嗓子道:“两军一起进发北函关,可我等都是武将,还少了一名文官监军。这监军的,最好位高权重,深得人心。”

文官监军,是历来的习惯。墨夜看了看面前的赵阁老,可那老鬼儿跟自己作对一般,此时听完话,居然咳嗽起来,一副老态龙钟再也操持不起的样子。也是,赵阁老做监军,年纪太大,他也离不开这个内阁首辅。

再看了看台下的重臣,纷纷低着头面面相觑,似乎不大乐意跟胡奴北蛮打交道。

正在这时,从下面传来一个声音:“臣愿意报效朝廷,身先士卒,跟大军一起前往北函关!”

——洛浮夕!又是你!?

墨夜一看到他自告奋勇的站出来,脑袋又嗡嗡的发疼了,这个家伙,总是对着自己干!这才不准他成亲,又出了花妖子,居然想要逃开京城去鬼门关打转了?

可他还没有说一个字,台下的百官突然一起拍手鼓掌起来,纷纷上前对着墨夜一顿猛夸洛浮夕洛大人什么【有勇有谋】、【精忠报国】,什么【肩文人之志气,担举国之忧患】,还有什么【国之栋梁,社稷之固】!一个接着一个,跟商量好似的连上几个连环炮,让墨夜说“不行”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他也没有借口拒绝,因为除此之外,再也没人站出来肯去做监军了!

疯了!墨夜盯着台下很是大义凛然的洛浮夕,恨不得现在就冲下抬去,将他抓过来狠狠揍一番,他可以派任何人去,唯独洛浮夕,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帝君,既然洛少师甘愿身先士卒,还望帝君恩准了他的忠义,担任了监军一职吧!”说这话的是兵部尚书,这个家伙请示的倒是很快。自然,因为如果再也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接下来被抓着去做监军的,估计就是兵部尚书,跑都跑不了了。

墨夜头疼的厉害,传了洛浮夕一个人来御书房见他。

“你今天是什么意思?朕不让你跟杜三娘成亲,你就准备跑去北函关送死了?”

“这怎么算是送死呢?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别拿这一套大道理来忽悠朕,朕要听你的心里话!”墨夜打断了他,提高声音。

洛浮夕讪笑一声:“什么心里话?帝君不让臣娶亲,那杜三娘留在京城,这不是明摆着不信任臣了么?自打帝君怀疑臣会水性,假意落水以后,不就一直跟臣有了间隙么?既然帝君已经不再喜欢看到臣每天在您身边转悠了,臣还是识相一点的好,滚得远远的,这才是为臣的本分。”

某人气急:“谁告诉你说,朕怀疑你,跟你有了间隙?”

洛浮夕抬头又道:“若不是,帝君为何左右阻拦臣?既然帝君问心无愧,为什么不放臣去【北函关】?帝君不是不准臣跟杜三娘接触么?那么我们都留在京城,还是有很多机会暗结珠胎的不是么?”

他咄咄逼人,居然逼得墨夜说不出话来。

确实,墨夜不让杜三娘走,因为洛浮夕一定要跟她在出征前成亲。他不准,所以断了杜三娘出征的路。

他不放洛浮夕走,是他不愿意他离开,就算他怀疑洛浮夕的动机,也不过是怀疑而已,他心里还是希望洛浮夕在身边的。

想到了就招他来“温存”一番,总比不得想到了,人却在万里之外来的好。

可如今被洛浮夕一反驳,自己也说不出话来了。他若不准他走,就说明墨夜心里有鬼,事实上,洛浮夕说的没有错。如果杜三娘和洛浮夕一道在京城,两个人还是有机会可以勾兑的。墨夜更不愿意这样。

两害相倾,取其轻。

他还在犹豫间,某人又给墨夜下了猛料,对他郑重道:“帝君可以选择,其一,让杜三娘出征,臣在出征前娶杜三娘;其二,让臣做监军,远离杜三娘,臣便不再提娶她一事。”

两个选择,都是墨夜所不喜欢的,他怒气冲冲:“洛浮夕,你威胁朕!”

可对方倒好,似乎一点也不惧怕,对他慢慢道:“是,臣威胁了,又如何?帝君,除了臣去做监军,朝中还有谁肯自觉的去?还有这份信心一定可以凯旋而归?”

“你!”墨夜站起来,再也忍不住了!

一把将人从地上拉起来,拖到软榻上,直接扒了洛浮夕的裤头,生生撕开了他的亵裤,满腔的怒火突然间变成了情|欲,想要在这具熟悉的身体上发泄出来。

“好!朕答应你!”

这句说完,伴随着的是墨夜大力的挺进,没有润滑,没有前戏,就这样掰开洛浮夕的大腿,操了进去。

对方的皮肤被拉扯的生疼,就在墨夜恼羞成怒的发泄中,狠狠咬住嘴唇,忍着疼痛不叫出来。

“叫啊?怎么不叫了?刚刚不是挺能说的么?”

他像报复一般,毫不留情,也没有怜香惜玉,欺身上来就开始大力的抽【打码辛苦】动,震得软塌上的什物一起跳动。

洛浮夕被扣住了手脚,睁眼看到墨夜眼里的熊熊怒火,似乎要把他烧尽了,他微启双唇,轻声道:“谢……谢帝君成全……臣一定不辱使命,替帝君监军……啊……”

从他嘴巴里溢出的,不是求饶,而是感谢,墨夜心里更是暴躁不已,对于这个嘴硬的人,他只想用尽全身力气去惩罚他。

咬住他的脖子,一点点用力,微微的快感和疼痛一起攀上洛浮夕的心灵,他蹙眉喘息,抓住了墨夜的胳膊。墨夜侧过头去,在他耳畔低声道:“哼……朕要你,为你今天的这个决定,而付出代价!”

代价!?

呵呵。

洛浮夕合上眼睑,将自己置于惊涛骇浪的黑暗之中。

代价,不是早就付出了么?他的身体,他的尊严,他的自由,早就在他入宫的第一天起,就被墨夜玩弄于鼓掌之中,踩在了脚底,还有什么代价可以付出?

他笑着回应,还是那原来的四个字:“谢主……隆恩……”

洛浮夕和洪长亭,带着两只军队,几名武将,外加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准备出发了。

随行的,是他的坐骑【烈涛】,洛浮夕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但他知道,如今是他唯一的选择。

司幽尚在府邸看着书房下面的地宫,子沐继续照顾杜守承,如今有了张先生作伴,他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缠着洛浮夕一起去了。心里有人了,果真是不一样。

洛浮夕在临行前,让子沐好好想清楚,如果真的喜欢张先生,那先生也对他情有独钟,倒是无妨他们在一起的。

子沐当下红了脸,对洛浮夕道:“张先生对子沐很好,他人也很好。

“人好是没错的,我请的西席先生,人品一定没话说。”洛浮夕拍了拍他的手,又道:“若有事,只管叫司幽快马加鞭来信给我,有司幽看着你们,我倒也放心。”

只是那杜守承小家伙,一听说洛浮夕要出征,哭着喊着也要一起去,好不容易被哄下来,小家伙的嗓子也哭哑了。将他送到子沐怀里道:“我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帮我照顾好这个家,还有这个小家伙。”

“恩。”子沐从抽屉里取出一枚平安符,递给洛浮夕:“早上我从相国寺里给公子求来的,保公子平安。公子一定要凯旋而归。”

洛浮夕拥抱了他,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想起当年他去南疆的时候,大家都来送他,不知道明天出征,墨夜会不会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对他举杯共饮最后的一杯酒。

可就是这个人,在得知自己要出征的时候,狠狠地将他压在书房的暖塌上修理了一番,全身上下都烙下了他的印子,那么狠,那么用力,还红口白牙的要他【付出代价】。

如今即将分别了,心里居然心心念念的,还是他?

洛浮夕苦笑一番,觉得自己真是犯贱。

能不能见到墨夜最后一眼,结果要等到明天才知道。

可惜不用了,因为就在洛浮夕准备就寝的时候,司幽悄然的站在门口,他身后,还带了一个人进来。

司幽道:“大人,帝君从宫里出来了!”

他从床上起来,披了一件单薄的衣服,跌跌撞撞的打开门,那门口边扑进一个强壮的身影,将他抱着滚进了屋。

墨夜!

真是他!?

“帝君怎么来了?”他心里跳得飞快,刚刚脑子里还都是他,墨夜就出现在了他门口?这次来,怎么什么动静也没有,连个宫人都没有跟着?做梦一般,以为自己睡迷了。

对方急躁的咬住他的唇,唇齿绞缠,分不清彼此。

“朕夜访洛公府的目的,你还不清楚么?”

“嗯……”被吻得七荤八素,听到真实的声音,相信不是幻觉。墨夜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一起摔倒在床上。“帝君?”

“朕舍不得。”

“啊?”

“朕不想明天跟你在午门口见,看你离去的背影……”

“帝、帝君?”

墨夜盯着那一双灿眸,悠悠道:“洛浮夕,别走,好不好?”

八十四. 鞭子与糖

天华五年,他以两军监军的身份,成为了十万大军的最高文官指挥使。身旁是荣升大将军的洪长亭,带旗下轻骑都尉,总兵等人,身后是震如雷霆之势的阵阵战鼓军号,【洪】和【三】字军旗飘飘,将士志气高昂,大有不灭胡奴誓死不归的架势。

洛浮夕骑上战马,最后深望了一眼林立的瑰丽宫殿,与城楼上的众人一一道别。赵阁老,范白宣,申之敏、杜三娘等师友自不必说,满朝文武能来的都来了,司幽、子沐、还有张先生也一道来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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