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鲤喷了洛东蓟一手,那白白黏黏的东西顺着手从被窝里出来时,赵墨鲤都不敢看,他……他又干了这样的事。
洛东蓟笑道:“虽说是身体弱,但是还是挺稠的。”
洛东蓟也释放出来,看着赵墨鲤咳嗽张嘴,又将手往里塞,这回赵墨鲤有经验,上去就是一口咬,洛东蓟皱了下眉头,还是没拿出,反而手指塞的更深,赵墨鲤舌头碰到他的手,洛东蓟叹气了一声,才泄过的,又立了起来。
一晚上,出来的都给他塞到了赵墨鲤的嘴里逼赵墨鲤吞下去,浓精滚烫,塞了赵墨鲤一喉咙。直到天色微晓,洛东蓟才离开。
他前脚刚走,赵墨鲤就把一肚子的东西都吐到了床上,一直吐到嘴里都泛苦水了,才停。
那腥臭的东西,变成赵墨鲤的噩梦。他后来又睡去,梦到自己变成了鱼,却游在全是那白色黏液的水域里,根本动不了,身体直往下坠,落入无底深渊。
醒来时发现自己真的在水里,身体轻巧的都快要飞起来,四处看,呵,都是水草,吐出来的都是一个个小泡泡。
赵墨鲤欣喜若狂,他想,是不是自己已经死了,投胎成了鱼。
使劲向上游,水越来越暖和,阳光透过水面,照在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犹如身处仙景。
在水里尽情地嬉戏,什么都遗忘在脑后。我是重生了,赵墨鲤心想,他游来游去,快乐的不能自己,水波像是温暖的手,抬着他,抱着他,拂过他身上的每一片鳞,使他忆起母亲的爱抚。
赵墨鲤彻底地放松自己,让自己融化在水里。
31
他把一切都融入了水里,包括他那认为已经是上世的记忆,都给自由地遗忘。
水里有容他呼吸的空气。
赵墨鲤看见有其他的鱼从自己的身边游过去,他也跟着它们,上上下下,摆动身体,但是一贴近,却又被冻伤。
鱼的身体是那样的冷,比水还要冷。
只能保持着距离,一直游到游不动,游到精疲力竭,赵墨鲤想和它们说话,但是一张嘴,吐出的依旧是泡泡,泡泡破碎,他发不出声。鱼的眼珠不会眨也不会动,明明是在水里畅游,但仍如死物般,尾巴一甩,打在了赵墨鲤的脸上,赵墨鲤想闭眼避开,但是没有办法。
被打了并不疼,这具身体没有任何感觉。
赵墨鲤离开鱼群,向上游,游到最上层,里水外的世界只剩最后的距离,他又开始害怕,已经离开那个世界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再去?
难道不应该是看都不看么?
想到这里时,已经迟了,赵墨鲤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半悬在了空中。
外面空气猛地涌向身体,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压在他的身上,重达千斤,肉身都快成泥,那阳光变成的利刃,刺到眼睛里,却没有办法合拢遮蔽,无力地挣扎,还是被人给提到了手上。
赵墨鲤听见他们说话:“出了鬼了,大冬天的竟然有这么大的鱼。”
“还挺鲜肥的,今日就熬鱼汤给殿下吧。”
“不错的啊。”
……
他费力看,被人拎在手里,离水越来越远,周围的景色很熟悉,他认出来是太子府。
离他越来越近的地方,是太子府的伙房。
躺倒刀板上的时候,赵墨鲤都没有动的力气。
鱼的身体真的是冷,刀锋贴在身上,都感觉不到寒意。
一直都感觉,一直有感觉,身体这才复苏过来一般,眼睛闭不上,看着自己被开肠破肚,那握着刀的人手被自己流出的血染红,指甲缝里都是红,往下滴,滴到了自己的眼睛里,还是合不上,所看到的也成了红色。
身体里的东西一件一件被挖出来,扔到地上,但赵墨鲤的脑袋却还是清醒的,鱼鳞被刮的时候,他再也撑不下去,鲜嫩的肉暴露在空气里,他再也动不了。
眼珠被挖掉了。
“来,喝口汤。”声音在耳边想起。
赵墨鲤动了动眼珠,会动了,他看见了洛东蓟,洛东蓟靠他很近,将他扶着坐靠床上。
洛东蓟吹了下汤勺说:“怎么我一回来,就见你一副没魂的样子?”
赵墨鲤这才看到他身穿朝服,外面天色是亮着,但是他不知道时辰。
勺子里的汤是雪白雪白的,飘在小小的油花,冒着淡淡的热气。
“喝一口,今日鲜熬的。”洛东蓟贴着他的耳朵,声音难得温柔。
勺子靠到了嘴唇上,赵墨鲤不张嘴,洛东蓟捏住他的下巴,把汤倒进去,看着他咽下。
嘴里立即被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汤没有放盐,是最原始的滋味。
鲜,带着腥。
赵墨鲤艰难地转动自己的脖子,他看见了自己的手,还是那双干枯、细长的手,指甲有些长,骨节突出。
“味道可好?”洛东蓟一边说着,一边又舀了一勺,递到赵墨鲤嘴边,向里送,一边说:“这鱼是伙房的人早上在府里的河边逮到的,这大冷天的,鱼却往上游了……”
赵墨鲤看见了盅里的鱼。
雪白的汤里那鱼肉已经被炖的烂掉,露出几近透明的骨刺,一根一根,戳到了赵墨鲤的心里。
赵墨鲤再也控制不住,使出全身力气推开洛东蓟,一头栽倒床下,刚刚才咽下的汤汁,被他扣着喉咙吐出来。
“你做什么?”洛东蓟摔了勺子扑过去扶住赵墨鲤,赵墨鲤却狠狠甩开他的手,简直要把自己的心肺吐出,但是完全没有东西再给他吐,一个劲干呕,最后竟然呕出血。
洛东蓟力气比赵墨鲤大的多,他很快制服赵墨鲤,将赵墨鲤拖回床上,按住,道:“太医让你要多食些东西补身体。”
“不……不……”赵墨鲤张嘴,他牙被血染红,煞是吓人。
眼前一切都仿佛被扭曲,赵墨鲤着了魔般,使劲地挣扎,但是怎么也挣不开洛东蓟的手,洛东蓟实在没有了办法,在赵墨鲤的脸上打了两巴掌,赵墨鲤才静下来。
呆呆地看着洛东蓟。
“喝掉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洛东蓟换了了勺子,继续喂赵墨鲤鱼汤。
赵墨鲤伸手将勺子打掉。
汤洒了洛东蓟一脸。
洛东蓟也动了气,他自幼便贵为太子,哪里这样低三下四地服侍过人,况且他还年少,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拒绝,眼睛也红了。
端起桌上的汤盅,一把拉过赵墨鲤的头发,赵墨鲤吃痛张嘴,他就把汤灌进去。
嘴里都被汤灌满,鼻孔里也有,被呛的气也喘不上,直到汤都被倒完,鱼反而扔在地上,只剩下骨刺及头。
洛东蓟不让赵墨鲤吐,他捂住赵墨鲤的嘴,看着他把一切都吞下,才放手,传来宫人换了床上已经被汤弄脏的被褥。
洛东蓟端来茶水给他漱口,让赵墨鲤躺好,看着赵墨鲤合上眼睛,等了一会儿,仿佛睡着,才离去。
他人一走,赵墨鲤就睁开眼睛,泪珠滚出眼眶。
原来一切都是给梦,他还是被留在原地。
但是即使是做鱼,自己也是最失败最无能的。
被杀死也是活该。
32
赵墨鲤是一直躺在床上,但是他也能感觉的出来,外面的雪一点一点融化,阳光也开始渐渐渐渐地暖和起来,眼看着冬天,就要离去了。
伤口那处开始发痒,老太医隔几日就回来给他换药,他用的草药是赵墨鲤以前从未见过的,颜色是水草般的墨绿,闻着也有怪怪的臭味,被捣的糊糊烂烂,敷在伤口上冰凉凉的,但是却不难受。
老太医人挺和蔼,来了几次后与赵墨鲤也熟悉了,便和赵墨鲤拉拉家常闲。
那日老太医来,慢慢将赵墨鲤腰间的布条给揭去,看了看伤口,道:“快好了,再敷一次便可下床了。”
赵墨鲤问他:“您这药是什么所配,我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
老太医笑着捻须,道:“哈哈,你倒是识货,这药不是我配的,是太子他所制。”
赵墨鲤一惊:“太子?”
“正是。”老太医有些感慨:“太子爷他小时候啊,皇着对他严厉的很,要求他文武两全,一点儿都不通融,他常常受伤,他嫌弃宫里的药疗效太慢,便到我那里拿了几本医书,自己钻研,于是便配出了这样的药,这回你用的,可是他特地又重做的呢。”
“他做的?”赵墨鲤安静下来,有些想不通,洛东蓟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似乎总是没有表情的样子,抿着嘴,即使他笑,也是一边的嘴角上挑,皮在动,但是肉却冷着,只是从表相里,透着寒意,像是门外那还未融化的雪,将底下的一切生的意韵给覆盖,掩埋。
这不是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赵墨鲤伸手沾了一点那药膏,鬼使神差地就往最里面送,入口那是又苦又辣,但是渐渐又将舌头给麻痹掉,再也尝不出一丝味来,就像他浑浑噩噩终于过去的三十年生命,再怎么,也是只有自己能品出的味,是刺激也罢是甘甜也罢,舌苔麻了,还是什么都没有了,比白水还要淡的平乏。
老太医走了,赵墨鲤跟他要了那小罐药膏,自己留下来了,将药膏放在床头,看着那布塞盖住口子,摸摸,都是冰凉凉的,赵墨鲤又将那药塞嘴里吃,不知不觉,竟然被他吞了一大半。
也许是一直躺在床上,没有再着寒,也许是被照顾的妥当,药也用的妙,赵墨鲤的伤好的很快,比老太医预计的还快。那伤口处药膏都被皮肤所吸收,倒使得腰上的皮肤都白的跟雪似的,摸上去又滑又嫩,像是初生婴儿的脸蛋。倒是和赵墨鲤一身原本的老皮不相配了。
知道太子过寿辰,还是在看见主阁那里突然热闹起来才想起来问侍童的。又长了一岁,但是还是少年啊,对赵墨鲤来说,自己虚长的十年光阴似乎还挺有威风,总让他在面对洛东蓟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摆出些长者的架子,但是每次都被洛东蓟压在身下面,架子也倒了散了,成了他自己心里的都有些茫然的废墟。
洛东蓟来的次数并不多,都是在深夜,他也不提灯笼也不带下人,脚步轻不可闻,他会将熟睡的赵墨鲤给推醒,动作谈不上温和,接着他就钻进赵墨鲤的被窝,那时他的身体一点是冰凉凉的,冻的吓人,于是他贪婪地汲取着赵墨鲤的温度,像是抢光被褥里的,不够,接着是赵墨鲤身体上的,还是不够,他要的是赵墨鲤身体内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也许会把赵墨鲤的心肝肺腑都给要了,一点一点将他从脚趾头开始的冷给捂热给祛除。
只是他的目的吧,赵墨鲤猜测。
两人的密事,从第一次要死要活的疼,慢慢地也在进步。赵墨鲤枕畔的药膏继他腹上的伤之后,又有了新用场。
用在那里倒是再好不过,这样,即使受伤也会很快痊愈。
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的。
赵墨鲤扳着手指数了下,洛东蓟一共与他做那事,已有二十回了。自打他腰上的布带拿下来以后,已经过了两个月有余。
春天正以势不可挡地速度来临着,但是寒冬还在进行最后的抵抗。
赵墨鲤也在抵抗着自己越来越懒散地心性,他整日整日地躺在床上不想动,眼珠子都懒得转。
洛东蓟那日来与他交合了一回,隔了几天再来的时候,发现赵墨鲤穿的还是上次的衣服,而衣服上由上回粘上的精水,竟然还黏在上面,赵墨鲤的大腿根上,那精水都浆了。
于是大冷天的,月都被云都吞噬。洛东蓟拖着赵墨鲤——就拎着他的衣领,就勒着他的脖子,将他从屋里拖到室外,也不管脚下踩得是什么样的石子铺成的小道,一直拖着,拖到那小院里的小水汪旁,就将赵墨鲤推下去。
夜晚的水都是黑色的水,谁也看不见底有多深,但是赵墨鲤知道那水有多冷。
彻骨。
头也被压到水里去,不知吞了多少水,通通咽下去了,接着头发在被揪上来,给他一点气,然后又压下去。
如此,往复几回,再将赵墨鲤拉上来,压着赵墨鲤的腹部,让已经灌下去的水再从嘴里冒出。是月亮太冷太硬了吧,云彩咀嚼不下,还是无可奈何地吐出来。
两人的身体都被照亮了,都看清彼此了,赵墨鲤看见了洛东蓟脸上全是水,该是那河里的水吧,但是怎么又那么烫?
明明是自己被淹到水里去,但是他的神色,怎么比自己还悲惨。
感觉被抢了表情的赵墨鲤,反而难过补起来了,他只能自己告诉自己,啊,这个太子还年少,无知,自己生为成人,自然不能与他计较,也不是妄自菲薄去猜测人家少年人的心思。
转眼转眼,这个少年也到二十了。
赵墨鲤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二十的时候发生过那些大事,是有关自己的也好,是有关这个国家的也好。
对了,似乎有一场水,大水,淹没了很多地方,淹死了很多的热门,自己那,是不是也被淹死了?
是的吧。
水漫过心腹,漫过脖颈,漫过口鼻,最后再漫过耳目,这样的情景,怎么会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深刻,在水里即使睁开眼也什么都看不到。自己不是鱼,在水里也没有可供自己生存的气,张口,水就涌进来,它们向吞没你的身体,比吞了金子还要沉,无边无际,脑子里甚至明白清楚的很,也许就在下一刻,就会死,死在着水里。
这就是被淹死的感觉?这就是被淹死的感觉。
赵墨鲤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知道的啊,是知道的啊,怪不得,怪不得总是憧憬着鱼,原来自己就是应该在水里的啊。
也许应该早就变成鱼了的啊。
即使是被人逮住然后剥开煮食,也没有什么还埋怨的,因为自己就是鱼的啊。
黑夜里只有主殿那里明亮着,灯火辉煌的主殿像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将太子府的天空给照亮,也将赵墨鲤心头的迷雾给照散。
说的上明白又说不上清楚。
33
当时的两人,在月光下看着彼此,都有些愣住。
赵墨鲤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只知道自己浑身湿透,下半身还泡在水里,衣服的前襟被洛东蓟拎在手中,脖子不由自主地向前伸,后面被勒了很疼。
水并不深,他的脚能触碰到底部,底下是柔软的泥,还有些细碎的小石子,有些硌人。
洛东蓟的脸上还是那样的,混杂这忧郁及悲伤的表情,他的眼角有些下垂,此时的目光却是湿润的,比半身在水里的赵墨鲤还要潮湿。
赵墨鲤以为他会哭,以为他的眼里会流出泪水来,但是并没有。
他将赵墨鲤拉上来,然后解开自己的衣服。
他穿的也并不厚,是丝绸的袍子,还带着他的温度。赵墨鲤从水里上来,被冻得牙齿咯吱咯吱上下发抖,裹紧了洛东蓟的袍子,将自己包起来。
洛东蓟却又一次扯开,将他按到在水边冰凉的石头上,只垫在那丝绸袍子。
赵墨鲤感觉自己的皮肤都要结冰了,洛东蓟的手抚摸他的胸膛,用两根手指夹他的乳头,将男性那小小的乳头给夹的挺立起来,接着,洛东蓟又俯身去吮吸那已经立起的乳尖,伸舌头去舔舐。
全身都是冰结一样的寒冷,身下的石头更是如同巨大的冰块,此时只有靠在自己胸前的那个人,那张嘴,那舌头是热的,不,不是热,是炽热,是滚烫。
鱼落入烫水里,会变成什么?
变成鱼汤。
洛东蓟似乎是偏爱喝鱼汤的。
他的舌头搅这赵墨鲤的乳头,一阵阵热流从胸口蔓延开来,像是在身体内烧起了一把火,赵墨鲤不自觉地按住胸前洛东蓟的头,两条腿缠上了洛东蓟温热的身体。
丝绸的袍子铺在地上,宽大的披风则盖住身体,两人很顺利,身下的那个唯一缺口的地方早在水里就已经被润滑过,很容易地便进去了。
一个上一个下,赵墨鲤贴着洛东蓟,两人的皮肤间没有一点空隙,他将洛东蓟的热度贪婪地吸收,吸到自己身上,直至出了汗。
太过硬的石头让他的后背隐隐作痛,不由皱起眉头,被洛东蓟看见,于是整个人被他翻过来,变成自己在上而他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