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之心——伏羲琴
伏羲琴  发于:2013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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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祁路住进王府,去通房丫头那儿过夜的日子明显减少。过年至今他一次也没去,都快忘记那女孩长什么样了。

祁融环顾四周。宜春院里的姑娘个个浓妆艳抹,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跟皇宫里的素雅的通房丫头完全不一样。这种装束让他感觉她们这是在遮掩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迹,这让他很不满意。

“别皱眉了,勾栏院都是这样的。宜春院已经是全庆安最干净的一家了,春风一度的地方,你不能拿它跟皇宫那些女人比。”

“那你还拿它来代替你的玉儿。”

祁融顶了他一句,顾自走开了。

赫钰一口血哽在喉头不上不下。半晌他苦笑道:“你们不要总是提她啊,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全是她的脸,多看看其他女人冲淡一下不行么?”

祁路默默地跟在一位自称舞雪的姑娘后面进了房间。

房间里面倒不似外面那么装饰浮夸,整个布局清爽雅致,内间一张大床,外间一张餐桌几把椅子,案台上的插花散发着幽幽香气,墙上挂着幅山水画。不似闺房,倒更像招待官家贵人的高级客房。

舞雪姑娘倒了杯茶给祁路,说道:“这个房间不招待一般客人,专给皇亲国戚或达官贵人的孩子学习房中术用,所以请公子放心学习,这里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祁路点点头,接过茶又放回桌上:“舞雪姐姐教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那先把这杯茶喝了吧。”

祁路摇摇头:“来时的路上喝了碗雪梨汤,现在不渴。姐姐若渴,便喝了吧,我没动过。”

“……”舞雪说,“好吧,那我们一会儿再喝,现在先洗个澡。”

祁路奇怪地看着她:“为什么要洗澡?我很干净。”

“像公子这般身份的人不是都有洁癖么?”舞雪低声说。

“什么?”

“没什么,公子想洗澡吗?”

祁路仔细思考,在除了祁融以外的人面前洗澡,似乎感觉怪怪的。

“还是算了。”

“那么公子请随我来。”

舞雪牵过祁路的手,领他坐到那张巨大的床边。她弯下腰解祁路的腰带,宽松的领口直对着祁路的脸,深嵌的乳沟一览无余,一股幽幽甜甜的香味扑面而来。

祁路吸了吸鼻子,忽然觉得自己心跳和血液流速有些加快,这种无法控制的变化让他感到不安。他一把抓住舞雪正在忙碌的手。

“你要干什么!”

舞雪“啊”的一声,直视祁路的双眼垂泪欲滴,我见犹怜。

“公子,公子弄疼我了。”

祁路放开手,舞雪的手腕青了一圈,在雪白玉肌的映衬下相当突兀。

“公子当真一点也不懂行房之事?”

“什么叫行房之事?”

“就是……哎,公子能相信舞雪,把自己交给舞雪么?”

祁路看着舞雪的眼睛,从她的眼里看不出一点伤害的意味。但他还是摇摇头。

舞雪叹了口气:“公子请随我来。”

他们穿过内廊来到另一个房间,里面有一男一女。舞雪与这两人耳语一阵,随后拉着祁路坐在外间。

“看着他们。”舞雪说。

女子在床边坐下,男子把身子贴上去解她的衣衫,边解边亲吻她,从脸一点点辗转到脖子。啧啧水声时重时轻,两人的喘息逐渐剧烈。男子一手按住女子的头,一手连拉带扯挣开女子的衣服,露出她丰腴的胸口、成片白皙的肌肤。两人在亲吻中双双栽倒在床上。

从祁路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男人的每一个动作,如何接吻,如何脱下女人的衣服,如何压制她的挣扎,如何……进入她。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心脏好像要从喉咙蹦出来,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他想冲上去,把男人撕碎,取代他的位置,与女人交合,狠狠地、狠狠地刺穿她。

想象中的画面与记忆重叠,他嘶吼着在女人身上驰骋,不顾她的哭喊和呻吟,沉浸在自己的极乐中。他剧烈地喘息着,无意间低头一瞥,顿时如遭雷劈。

这张脸……他身下的人是……

妈妈!

舞雪原本看到祁路脸红气粗的样子还暗自高兴,这小子终于开窍了。但她渐渐发现不对劲,祁路瞪大眼睛,双目充血,视线却根本不在这里,拳头捏得发颤,青筋暴起,血都渗出来了他还不自知。

这已经不是发情的迹象,更像是魔怔了。

舞雪慌了神,赶紧去拍祁路。她的手刚搭上肩膀,祁路扬手一挥,只听“咔嚓”一声,剧痛自手腕传来,骨头似乎被打断了。

与此同时,祁路也醒了过来。

他的眼神颤了颤,逐渐聚焦到她脸上。他愣愣地看了舞雪一眼,目光一飘又扫见床上的一男一女呈交叠姿势面露惊恐地看着他。

他尖叫一声,蹦起来撞开房门,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第14章:祁融的心思

祁融在听见祁路尖叫的同时,立即起身丢下正在劝酒的白梅姑娘跑了出去。院里小径七弯八绕甚多,祁融索性施展轻功飞到屋顶眺望,一眼就看见祁路像只小耗子一样埋头乱窜。

他掠下来跳到祁路跟前。祁路冲劲未减,一头扎进他怀里,把他带得连退数步才止住,差点生生砸出内伤。

祁融捂着胸猛烈咳嗽,看来小家伙真的发飙了。祁路抬头一见是祁融,愧疚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他手忙脚乱地揉着祁融胸口,再想想事情的起因,挺翘的鼻头立即泛起了红色。

吸了宜春院不少调情的香味,再被一双指如青葱的俊俏手摸着,祁融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但这点小心思在看到祁路委屈的神色时立马烟消云散。

“怎么了,有谁敢欺负你?”

祁路摇摇头:“没有。我不喜欢这里。”

祁融摸摸他的头:“我们回去。”

祁路点头。

于是祁家两兄弟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同样被尖叫声吸引出来的衣冠不整的赫钰。他在小院里找了半天也找不到祁路,却被众姑娘围住为舞雪姑娘讨说法。

回到王府后,祁融让祁路换下那身仍带着浓郁香味的外衣,替他把掌心的伤口包扎好。两人面对面坐着,祁融盯着祁路的眼睛,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舞雪姐姐要教我行房之事,我学不好,她就带我去看两个人行房。”

祁融暗暗松了口气。看祁路衣衫整齐,不像是已经跟别人有过肌肤之亲的,现在再次从他口中确认,祁融彻底放下心来。

“那种感觉很奇怪,我的心跳得很快,浑身都热起来,我想取代那个男人把女人压在身下,但是我又很害怕,有另一股力量在阻止我不让我沉溺下去。如果我这么做,跟那些族人有什么分别!”

祁路想握紧拳头,却发现祁融正握着他的手。他闭了闭眼,稍稍平息自己的情绪,接着说:“我好像看见了娘。我大概出神得太厉害,舞雪姐姐想叫醒我,结果我不小心把她的手打断了。”

祁路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祁融揉揉她的脑袋说:“不用担心,这种事情赫钰会处理好的。男女行房是很正常的事,你为什么会觉得害怕呢?”

“不正常!如果正常的话,为什么女人们那么痛苦?她们都死了!”

祁融震惊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正在挖掘祁路的秘密,这个秘密让祁路很难过,但是他仍然想把它挖出来。他想多了解一点他的事,一起分享他的喜怒哀乐。

“她们怎么痛苦?”

“那些男人压在她身上,一个接一个。她流了很多血,一直在哭,她很疼很难受,我听得出来。”

“她是谁?”

“我不知道,她可能是她们中的一个。我只看到过一次,他们不让我看。女人们都活不长,每死一个,族里都会举行一天一夜的仪式。我就是趁着仪式的时候逃出来的。”

“那你娘呢?”

“我不敢想象……对,她是冬天的时候去世的,她生下我以后身体一直不好,她是冻死的。她没有被他们那么糟蹋,她没有被我们那么糟蹋!”

祁路用双手捂住脸,低低地呢喃着。祁融揽过他把他抱在怀里,让他的头紧紧贴在自己胸膛上。

“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不,我不哭。”祁路用嘶哑带着鼻音的嗓音说,“我发过誓的,要带着娘的份一起活下去,我要开开心心活下去。”

赫钰回来已是傍晚时分,祁融和祁路刚吃过晚饭,坐在院子里悠悠闲闲地聊天。他们抬头看见赫大财主灰头土脸地踢门而入,才想起把这尊大佛给忘了。

祁融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吃了没?”

“吃什么吃!你们这俩家伙真行啊,闯下一堆祸拍屁股就走人,害得本少爷被姑娘们当做禽兽看待了整整一天!少爷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对人这么低三下气过,赔给姑娘们的钱你们领一年俸禄都还不起!”

“看来我错怪你了。我以为你躺在软玉温香里出不来。”

听到“玉”字,赫钰又是浑身一抖。他捂住脸丧气地说:“我把跟我欢好的姑娘都看做玉儿啦,我该怎么办?”

祁路拍拍他的肩:“过阵子会好的。”

祁融说:“谁叫你想出去勾栏院的馊主意,这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赫钰泪流满面:“还是小路路最好,过来给哥哥抱抱。”

祁融一脚踹飞他。

见赫钰有心思调戏人,估计这家伙已经渐渐想开了。祁融便打发他回自己府上去,临走前不忘向他索要一张新的大床。

“为什么是大床?”赫钰歪着脑袋提问。

“别忘了你把我房间弄成什么样,只要你赔一张床已经很便宜你了。”

“我是说,为什么要那么大一张床?你睡相很不好吗?”

祁融窘了一下,随口应下:“是啊。你想笑就笑吧。”

祁路奇怪地看向祁融,被他眼神一扫,刚要出口的话又咽回肚里。

送走赫大佛,祁融对着大门若有所思,心想着:下次还得再敲扇结实的房门过来。

在新的床送来之前的夜晚,两人只好挤在祁路的床上睡觉。初春天气虽凉,但床很小,两人只能密密地贴着身子,这对于血气方刚的小伙来说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

特别是祁融。

勾栏院之旅让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心意。这些年他发现自己对祁路再也狠不下心,不敢像以前那样呵斥他,任意差遣他、惩罚他,甚至看不得别人对他有过多的关注。他想把这孩子藏在只有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不受到一点伤害。

之前他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养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产生的护犊情怀。但随着日积月累,这种情感非但没有平息,反倒愈演愈烈。某日看到祁路洗澡,他猛然发现自己盯着这看了十几年的身体,居然……硬了!

那一刻他脸红心跳,各种感官反应跟多少年前与通房丫头初夜时一模一样!

那天晚上他去通房丫头那儿过夜。在酣畅漓淋的欢爱时刻,身下女子的脸突然幻化成祁路,他在内心大喊着他的名字攀上了极致。

祁融被自己吓住了。

他不知道这份感情什么时候变的味,而在发现过来的时候,它已经根深蒂固,拔也拔不掉了。

接下来近一周的时间里他都不敢与祁路对视,直到祁路一脸忧虑地问他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他面对这孩子天真无邪的脸,感觉心都在融化。

你怎么能辜负他?祁融对自己说。

他想通了。

但是他不能确定祁路怎么想。

赫钰提出去勾栏院,祁融犹豫很久还是答应了。

这是一个契机。

如果祁路沉溺于男欢女爱,他该怎么办?

祁融坐在姑娘的闺房里,心思却游离到天外。

当祁路逃出来撞进他怀里的时候,祁融简直想跪下来感谢上苍。他紧紧抱住祁路对自己说:既然你选择离开,那么我不会放手。

确定自己奋斗目标的祁融,在跟心上人同床共枕时,哪里还能坐怀不乱?他感觉皮肤与祁路相贴的地方好像被烫过般热辣辣的,温度逐渐蔓延。四周环绕着祁路的气息,睁眼闭眼看到的想到的都是他。祁融仿佛听见自己的血液咕噜噜地冒着泡,流过每一块地方,然后全身血液像百川归海般往下身涌去。

他憋着气,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一边克制自己,一边努力往旁边挪。

祁路翻了个身,黑夜里他曜石般的双眸清清亮亮地盯着他:“融表哥,你在干什么?”

祁融惊呼一声,栽到床下。

祁路赶紧翻身坐起来,下床去扶,手却被祁融挡开。

祁融的脸埋在阴影里,他说了声:“我出去一下,你睡。”便飞速跑了出去。

祁路疑惑地挠了挠头,继续躺下。

祁融跑到院子里打冷水冲了个澡,状况才稍稍有些好转。他叹了口气,回自己房间搬来床上物品,在祁路房间布置了个地铺,阻止祁路要跟他换地方睡的要求,顺便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背对着他躺下。

结果祁融还是一夜没睡,他闭着眼盯着脑海里的美人脸挣扎了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两人起床的时候,发现对方眼睛底下也挂着跟自己一样的黑影。两人相对而视,不约而同说了声“抱歉”,然后不约而同地愣住。

“我以为我昨晚吵到你了。”祁路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是。”

祁融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所在。

“你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吵到了我?”

“我……”祁路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我就是觉得很热……”

祁路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砸门声打断。祁融万分不爽地去开门,发现是赫钰指使人抬床过来了。

这个话题暂时不了了之。但祁融怎么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待大床安置妥当,他连哄带赶地把赫钰打发走,然后拉着祁路在床上盘腿面对面坐着,借“了解青少年身心发展”之名,要与他促膝长谈。

第15章:如愿以偿

祁路正襟危坐的样子让祁融不禁轻笑出声。他捏捏他的手以示安慰,却发现历来冰冰凉凉的皮肤现在热哄哄的。

他抬头注视祁路的眼睛。

祁路的脸又红了。他不自在地拿手背贴住,躲开祁融的视线。

祁融捧住他的脑袋把它扳过来,迫使四目相对。他的头靠上去,额头抵住额头。

“没有发烧啊。”祁融说。

他感觉到掌心脸颊的温度还在飙升。两人鼻尖的距离不到一寸,祁路晶亮亮的双眸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他眨了眨眼,睫毛像蝴蝶振翅般扇了扇,挠得祁融心底痒痒的。

下腹那股邪火又起了苗头,祁融竭力压抑着,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说话!”

祁路一反常态没有被祁融怔住。他又眨了眨眼,眼中的迷离更浓了些。

他细细打量祁融脸上每一个角落,然后红润的面孔像花儿一般绽放。

他微笑着用无比干净的声音说:“融哥哥,你真好看。”

被极力压抑的邪火“轰”的一声瞬间吞噬祁融,焚毁了他所有理智。他撞上祁路令人爱极恨极的嘴,按住他的后脑勺压近自己。全身的热情汇聚到唇下,他极尽全力地吻他,辗转吸吮,厮磨轻咬,被如婴儿般柔软滑嫩的触感激得全身颤抖。

祁路微微张开的嘴让祁融的舌有机可乘,它钻入口腔,如鱼得水地在这片被它侵占的领地里翻滚闹腾。它细细扫过每一寸地盘,轻戳上颚的痒痒肉,让它的主人激颤不已,主动伸出双手抱上自己主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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