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不好多问,岔开话题说:“吃橙子吗?”
荣谨言说了声谢谢,接过盘子,又把自己关起来。
荣谨言冷淡的态度,没有宁梁越失去信心,反而越挫越勇。他不聪明,但是贵在持之以恒、不轻言放弃,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就会一直努力下去。
碰上荣谨言,梁越把所有的耐心和厚脸皮都给了荣谨言,荣谨言刚给他旧手机时,梁越不好意思给荣谨言打电话,现在表白被拒后,梁越倒好意思经常给荣谨言打电话。
其实,梁越敢这么做,或多或少是觉得荣谨言有些喜欢自己的,要不怎么会有人向同性发出邀请,一起做爱呢?而且自己表白被拒的理由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想让对方负责,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铃铃新交了男朋友,周末想跟男朋友去约会,便跟梁越调班,问他能不能帮自己上星期天的班,而星期四的班,她会代替他上。
梁越干脆的答应,星期四得到了难得的清闲。
早上荣谨言去上班,梁越睡了个懒觉,从菜市场买好菜回来,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休息。他的眼神掠过茶几上的手机,心想不知道荣谨言中午吃什么,反正今天没事,不如去给荣谨言送午餐。
梁越说做就做,拨出号码后,荣谨言刚刚接通,电话里传来一道女声,是秘书小姐。
荣谨言对梁越说了声稍等,然后捂住手机的麦克风,问秘书有什么事。
秘书说:“荣总,有一位自称是您弟弟的先生想要见你。”
荣谨言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告诉他,我很忙,没时间。”,然后拿起手机,问梁越,找自己有什么事。
“你很忙吗?”梁越没有回答荣谨言的问题,反而抛出问题。
荣谨言不想与他多说,他不知道梁越究竟想要做什么。说喜欢女人的是他,说喜欢男人的也是他,梁越根本不知道,在他向自己表白的时候,荣谨言是多么的想回答他“我也是”。
但仔细一想,像梁越会在一夜之间爱上自己的这种事,比天方夜谭还要天方夜谭,荣谨言不会相信,梁越一定只是想对自己负责而已。万一某一天梁越想通了,不再负责下去,而荣谨言的心思又全被他知道。会不会让梁越觉得被男人爱上很恶心,那样的话,连朋友都做不了,就真的是场悲剧了。
“嗯,是很忙,有事吗?”
“没、没什么。”既然他忙,就不要去送饭了,万一打扰到他的工作进度就不好了,梁越话锋一转,“今天调休很无聊,想问你借本书看,可是书柜里没有。”
“什么书?”梁越随便报了一个书名,刚好是荣谨言几天前正在看的,“在我房间的床头柜里。”
“哦,知道了,下班开车回来小心。”
“嗯。”荣谨言依依不舍地逼着自己挂断电话。
今天的电视没有好看的节目,一个人在家又很无聊,梁越想着装模作样也要像,走进荣谨言的房间,打算看书度过漫长的一天。
荣谨言的房间梁越进来的次数很少,屈指可数的几次中,大多数都是来打扫卫生的。
走到卧室最里面,梁越呆住了,刚才荣谨言说的是床头柜里,还是床头里?
再去给荣谨言打电话,会不会被嫌弃连这点儿小事都记不清楚?可荣谨言不喜欢别人乱翻他的东西,梁越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放弃给荣谨言打电话进一步询问的打算。
反正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只是打开柜子,不乱翻的话荣谨言一定发现不了。
梁越打开后边的床头柜抽屉,上下两层里面都没有书,梁越懒得绕到另一边去看左边的床头柜,想着说不定是在床头后面的暗格里,打开暗格后,看清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后,梁越惊讶的连进入荣谨言房间的目的都忘了。
暗格的最外层,正对着梁越的位置是一沓厚厚的相框,梁越目瞪口呆地看着相框里夹着的照片上的人,那又高又愣的傻小子不是自己还能有谁。
为什么荣谨言会把自己的照片放在如此隐蔽的地方?梁越把相框依次取出来,数量还不少,都是那一年荣谨言借住时,两个人一起拍的。
当所有的照片被取出,压在最里面的是一根黑色的塑胶棒和一条藏蓝色内裤。
内裤正是那晚一夜贪欢后梁越丢失的那一条,而黑色的塑胶棒在梁越打开下面的开关后,快速的震动起来。手心里的东西突然动起来,梁越惊诧地把塑胶棒丢在床上,发现不是漏电后,才捡起来仔细研究一番,在发现这东西是一根按摩棒后,梁越的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
自己的内裤和照片,加上一根按摩棒,荣谨言留着这些东西的用途在明显不过了。
可恶,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梁越边痛骂边大笑,不知道荣谨言对着自己的照片,用按摩棒做过多少回,说不定还把精液喷在照片中他的脸上,那个口口声声拒绝不愿意同自己交往的男人,原来也喜欢着自己。
在大笑过后,梁越不免沉思,荣谨言在听到自己表白的时候脸上闪过雀跃,在听到自己说要负责后,又是沮丧。迟迟想不通的问题,在发现荣谨言的秘密时豁然开朗,荣谨言要的是爱情,不是同情,他拒绝自己的原因肯定是怕自己可怜他,这种明明爱着对方,却要狠下心拒绝的卑微无助的爱情让梁越心疼到几近窒息。
不能再让他一个人难受下去!要让他清清楚楚明白自己的爱是纯粹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怜成分。
梁越冲出家门,向来勤俭持家,能坐公交绝对不打车,能走路绝对不坐公交的他,伸手招来一部出租车,往荣谨言的公司驶去。
原以为到了公司立刻就能与荣谨言说清楚,没想到却被前台小姐困住。
“对不起,您没有预约,不能进去。”无论梁越怎么说,前台小姐始终面带微笑,复读机似的重复这句话。
梁越见多说无用,索性硬闯,前台小姐力气个头都不如梁越,其他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让梁越闯了进去。等梁越快要冲到荣谨言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刚好保安人员赶过来。
眼看着荣谨言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却无法触及,再强壮高大的男人,也敌不过四名保安。
可梁越不死心,拼了命的挣扎,公司的工作人员退到一边小声议论,中间梁越以一敌四,使得办公室里闹哄哄的,甚至惊动了坐在隔音效果超好的总经理办公室里的荣谨言。
“发生什么事了?”荣谨言走出来,不悦地蹙着眉。
前台小姐跑过去,边道歉边解释。
荣谨言抬眼一看,这才看清被保安人员反剪双臂压在正中间的人正是梁越。
“松开!”荣谨言命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寻的颤抖,“他是我朋友。”
走过去,荣谨言拉起半趴在地上的梁越,保安人员下手没轻没重,也不知道伤到梁越没有。
保安人员听到这话,集体紧张地道歉,生怕因为刚才的行为而丢了饭碗。
“没事,谨言,我没事。”梁越怕掉裤子上的灰尘,这事的确不是能怪别人,是他自己硬闯,保安只是做了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荣谨言不是不分是非黑白的人,挥挥手让他们离开,带着梁越走回自己办公室。
“你来干吗?”刚刚跨进办公室的门,荣谨言冷酷的脸庞上不带多余的感情,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视线集中在电脑屏幕上。
“请你和我交往。”梁越隔着办公桌,站在荣谨言对面。
没想到男人来是说这件事的,荣谨言紧张的一颗心快要从肚子里蹦出来,不过上次他已经拒绝过,这次同样不会答应,虽然拒绝的时候心会很痛,但荣谨言不得不这么做。
“你没有记性吗?上一次我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你一次了。”
“我喜欢你!”梁越像是听不到荣谨言不带感情的声音,也看不到他面无表情的面孔,“不是为了对你负责才喜欢你,而是喜欢你才想对你负责。”
“莫名其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荣谨言站起来,指着办公室的门说,“我要忙了,请你不要打扰我。”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荣谨言一愣,难道被他看出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在心里否定后,荣谨言还是不安,他走到梁越面前,拉着他的手,要把他拉出办公室。
谁知道梁越手一转,反而拉住荣谨言的胳膊,把人拉到怀里抱住:“谨言,我都知道了,不要再拒绝我。”
“松开,你什么都不知道。”荣谨言边挣扎边吼叫。
“我不小心在你房间看到了我的照片,还有按摩棒。”
梁越一句话就叫荣谨言安静下来,怎么会被他看到那些?不可能啊,自己分明藏在很隐秘的地方,这种时候荣谨言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是重点都分不清,只知道一个劲的责备梁越:“你竟然翻我的东西!”
“对不起,我只是错把床头柜,听成了床靠背的暗格。”梁越固定住仍在挣扎的荣谨言,“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喜欢你,也知道你喜欢我,为什么相互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
荣谨言不说话,只是摇头。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被人拿到明面上,摊开来看,他都打算将这个秘密用一辈子隐瞒下去,为什么要被梁越发现?
“不,我不接受。”
“是因为太过在乎,而不敢接受吗?”
“不是。”荣谨言每说一个字,心都在滴血,“曾经,我是喜欢你,但现在不喜欢了!”
梁越摸了摸荣谨言的头发,信心满满地说:“那我就让你再次喜欢上我!”
“你胡搅蛮缠!”
“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你能快乐,能够照顾你,看到你的笑是我最幸福的一件事。谨言,拜托你,答应跟我一起交往吧。”梁越捧着荣谨言的脸,一下一下轻轻地吻他。他温柔的亲吻让荣谨言有种自己是被捧在掌心温柔呵护的美好错觉。
“你会后悔的。”荣谨言流下泪,最终妥协,答应与梁越交往。他没办法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良心拒绝下去,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梁越的爱。
梁越吮吸着他的泪,微咸:“不会的。”
“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瞒着我。”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会陪着你一辈子。”
就算是谎言,荣谨言也打算相信梁越了,希望短暂的拥有,能成为他这辈子最大的财富。
绵长的吻在荣谨言喘不过气的时候结束,梁越笑话完他连呼吸都忘记之后,拍了拍荣谨言的头顶提议一起去吃饭。
身形高挑的两个男人从办公室走出来,去公司对面用餐,并排行走的他们有说有笑。
随着两人越走越远,一楼大厅的角落里,一位长相与荣谨言极为相似的青年从阴影里走出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一闪而过的是荣谨言和梁越有些红肿的嘴唇,他勾起唇角,阴恻恻地笑起来。
答应与梁越正式交往的前几天荣谨言时常会后悔跟不安,梁越对他来说不仅是像月亮那样会一直陪着星星,更重要的是月亮高挂于空中遥不可及,当无法触摸的月亮的的确确握在手中,荣谨言依旧会感到不真实。
好在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多,梁越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厌倦与疲惫,反倒是无微不至的照料,让这种不好的感觉慢慢被抹去。
现在两个人相处的模式与以往相比差不多,只是多了些亲昵的,恋人会做的事情。
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一起出去约会机会是所有恋人会做的事,但是对于荣谨言来说,他更加喜欢在家里。
也许是因为是同性恋人的关系,不论在外面的情况是怎样,荣谨言总会有不安感,做稍微亲密的举动,会担心会不会被别人看出什么来。真的被人发现自己是同性恋,荣谨言无所谓,可是现在跟他一起的是梁越,他很怕梁越受不了别人指手画脚,最终跟自己分手。
说来说去,困扰荣谨言的事情,永远都与梁越有关。
值得庆幸的是,梁越虽然木木的,但在这方面却有狗一般的嗅觉,发现荣谨言在外面变得束手束脚后,主动提议在家里看。这样既省钱,又自在,最重要的是想要做的时候,立刻就可以做。
从来都不曾觉得自己是个重欲的梁越,在跟荣谨言做过一次后,开始沉迷其中,他很难想象以前,怎么会只把荣谨言当弟弟看。
更何况是在偷亲这种事都做过的前提下,梁越站在燃气灶前,一边炒菜,一边百思不得其解。要是早发现,也不会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兜兜转转,从十八岁到三十岁,浪费了那么多日子,他一定要补回来!
这么算起来,梁越又觉得每隔一天做一次,一点都不过分,甚至还觉得不够。
下班回来的荣谨言站在厨房门前叫了梁越好几声,男人才反应过来,关掉抽气扇,回头打招呼。
“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想要做这种话,如果是在床上,梁越倒也能说出来,可是面对面,连肚子都没填饱就开始想这种事,梁越不好意思说出口,别别扭扭地扯开话题说,“我给你买了新衣服,在沙发上,你去看看喜欢吗?”
最后一道菜也已炒好,梁越从厨房里走出来,把菜放在餐桌上。
荣谨言背对着梁越整理刚穿上的新衣服,听到身后传来响声,他转过身,向下拉了拉衣角问:“怎么样?”
“很合身。”
“为什么要给我买衣服?”荣谨言到处摸了摸,想让衣服更加平整些。
“下班走在路上,看到橱窗里模特身上穿得很好看。”梁越抓了抓头说,“当时就觉得穿在你身上会更好看,于是就买下来了。”
“我很喜欢。”荣谨言冲他微微一笑,喜欢的不仅是衣服,更是男人会因为一件衣服就想到自己的那种在乎,“还有一件,我刚才试了下,有点儿大,可以调换吗?”
“唔……”梁越的脸红起来,“那件是我的,听店员说是一些列的相似款。”荣谨言歪了歪头,梁越继续说,“本来是想买情侣装的,可是那些都是一男一女的款式,只好买相似款了。”
荣谨言把衣服拎起来,跟自己身上的对比,刚才没有在意,放在一块对比了看,的确超级像:“等下散步的时候,一起穿出去吧。”
“诶?”
“衣服不就是用来穿的吗?”
梁越从荣谨言说很喜欢的时候,大脑就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买衣服的时候他很高兴,买过了才觉得自己冲动。与荣谨言同居的几个月来,梁越从来没看过他穿T恤,男人对于着装很在意,总是一丝不苟的穿着很正式的衬衫,就连休闲时候穿着的也是休闲风格的衬衫。
对于荣谨言急切的想要穿自己买的衣服,梁越高兴地没等到散步,在吃饭前,就先把衣服换好,结果吃饭时不小心把汤汁滴在了衣服上,他懊恼地直骂自己笨。
“脏了就算了,今天我也不穿了,等到洗干净后,我们再一起穿。”
只能这么办了,梁越把衣服脱下来,伸手问荣谨言要衣服,新衣服还是洗过再穿比较好。
没有在一起的时候,荣谨言在梁越面前脱衣服,梁越不觉有什么,交往过后,单纯的脱衣服行为,在梁越眼里竟然生出别样的旖旎。
看着那赤裸的后背,脑海里出现的是荣谨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景象,当荣谨言转身,露出正面胸口的吻痕,梁越全身的血液转瞬间移到下半身的某处去。
充血的部分硬硬地挺起,梁越上前几步,从后抱住荣谨言,然后在他疑惑的时候,用下身贴在荣谨言的屁股上慢慢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