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不为你说的谎——七盈
七盈  发于:2012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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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慕容莲的嘴巴张得老大,用可比外星人的眼球盯着浅蓝。

天可怜见,众多朋友之中,谁不知道浅蓝一向是以不遗余力抨击电视连续剧和流行音乐而出名的,连带近来和她成为损友的苏黎和段小亦都没少受其荼毒。

此刻听见浅蓝说出这种话,慕容莲神情凝重摇头叹息,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果然爱情如毒药,可以毁灭一切。毁了,毁了。这孩子算是毁了。”

“没有就算了,当我没说。”浅蓝做贼心虚,装做听不见慕容莲悲天怜人的话,拎起包包落荒而逃。

慕容莲在后面跳脚使劲地吼:“唉,唉,唉,浅蓝你别走啊,我没说不借,你跑什么啊!”

浅蓝留给她一个无比萧瑟的背影。

……

13.半夜胃痛

有些人羡慕别人的爱情,像羡慕别人身上的衣服一样,恨不得去买一件一模一样的来穿。请不要这样想,你不知道那件看似美丽的衣服穿起来是什么滋味。也许勒紧到她快窒息了,也许她为了穿这件衣服饿了五年了,也许不料让她浑身发痒起疹。你不是穿的人,你不知道的。

——蔡康永

“瞳瞳,我知道你有能力,我很希望你能把自己独特的风格拿出来,让‘星空璀璨’动漫工作室与其他地方的工作室与众不同。”秦羽用很诚恳的眼神看着瞳瞳。

瞳瞳微微地笑着:“这个任务太艰巨了,要改造一间公司简直如建造万里长城。我情愿自己多做点事。”

秦羽一听,急了。

童瞳他分明是想超然于外,只做自己份内的事。那怎么行?

“瞳瞳,我是真的对你寄予了很大希望,希希的梦想都在里面了。”秦羽很认真地说。“你一定要拿出全部的心思和精力来。我们大家这次好好地做一做这件事。我们也不说这是份事业,至少也算是件象样的事吧?至少,我不希望希希失望。”

瞳瞳忍不住微微一笑:“阿羽,你很在乎希希吧?为什么平时不对他温柔一点,老是恶行恶气的,就算你对他好,他也不知道啊!”

“习惯了,改了反倒不适应。”秦羽也笑起来,笑容里满是毫无机心的明朗:“从回国到现在,我和希希一起生活了差不多六年,如果不是他,我早忍受不了逃回美国了。”

瞳瞳恍然大悟:“难怪。”

“不光是因为这个。希希是个敏感的孩子,他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藏起来。”秦羽很认真。“再说了,既然我嫂子拜托过我好好照顾他,我就会做到。”

瞳瞳看得出他的爽直,也开朗地笑道:“好啦,你放心,就冲你对希希的一片赤子之心,我也会尽全力做事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瞳瞳果然说到做到,简直是以疯狂的劲头在做事,一个人把三个人的工作全都做完了。

每天做到精疲力竭,然后回去胡乱吃一口东西,倒头就睡。

他觉得心里反而平静,而且多年的失眠症象是在渐渐好转。

可是,身体的防线已经撑到了极限,终于开始慢慢从里到外崩溃。

昨天夜里在高热中醒来,他再也无法入睡。

身子象被一团火裹住了一样灼热难忍,随便怎么变换躺的姿势,也酸痛不可遏止。

头象枕在铁块上一样,又晕又僵,痛得他眼前直冒金星。

晚饭的时候几乎没吃什么东西,饿得他整个胃一阵阵地绞痛。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童瞳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可是意识深处所有的痛与苦都感觉得更加清楚细致。

如此深的夜,一想到外面的清静,他便不想再挣扎着起来出去看病和吃东西,只得硬挺着等待天亮。

多年以来这样的事情童瞳已经习惯了,所以他异常平静地躺在床上,按着胃,看着窗外无边无际沉沉的黑暗,可以清楚地感觉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慢慢从身边流过。

终于忍受不了口干舌燥的煎熬,童瞳不得不挣扎着起床倒杯水喝。

摇了摇水瓶,好巧不巧没水了。

童瞳苦笑着,只好慢慢去楼下的厨房倒水。

喝了水,嗓子好受多了,但是胃却越来越痛。

童瞳蜷缩在料理台上,抑制不住浅浅的呻吟飘散出来。

半夜起来上卫生间的若希没看到童瞳,下楼来看见童瞳伏在料理台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得堪比刚粉刷过的白墙壁。

希希从小没被这样子吓过,跑过去喊:“童瞳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声音大得都带出哭腔来。

凌晨一两点的光景,童瞳忍受着痛与热的煎熬,听到了希希担心的叫声,想说没关系,忍忍就好了,却无力回答。

动静稍微大些,段小亦和络扬也醒了。

段小亦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出来,看着童瞳惨淡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

络扬看着大小两小孩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倒还沉稳,扶着童瞳站起来,问他好了吗?要不要叫救护车?

童瞳抬头面前勉强笑了笑,说胃病犯了,不用叫医生,他房间里有药。

络扬将曈曈扶到客厅,吩咐若希上楼找到童瞳要的药。

看着童瞳把希希拿下来的药片当做零食大把大把地吞下去,连喝水都不用,段小亦和希希相视一眼,忧心忡忡。

络扬皱眉,是药三分毒,童瞳的身体被药物拖垮了。

看童瞳的脸色慢慢缓过来,似乎真的不痛了,段小亦和若希才终于松了口气。

童瞳再三保证好多了,大家才放心地继续回去睡觉。

天刚蒙蒙亮,童瞳就醒过来了。

他感觉身体特别轻,神智也很清醒,据以往经验,他知道是体温已经基本降下去了。

还好,今天双休日,不用上班。

络扬家附近这个小公园位在社区出口,平常只有小孩和老人家会到此走动。

黎明时分,就只剩几只早起的鸟儿吱吱喳喳在徘徊。

雾还是很大,瞳瞳靠到花坛来旁边的树上,微微弯下身。

胃仍然在隐隐作痛,却了无睡意,他静静地看着五颜六色的喷泉发呆。

大约八点多的时候,起的人陆续多起来,小区花园慢慢跟着热闹起来。

细微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他以为是若希出来叫自己回去吃早餐了。

瞳瞳不经意间转过头去,和来人的眸子交接的刹那,时间好像也跟着静止了。

——他???

“你还好吗?”那个人出现在瞳瞳面前,第一句话就这么问他。

然后,一双有力的手从旁边伸出来扶住了他。

瞳瞳忍着痛,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定了定神,抬起头来静静看着对方不说话。

又是那双熟悉的眼睛,眼角弯弯地往上挑去,静静地看着自己,只是看着。

西装、皮鞋,都是熟悉的牌子。还有那双优雅的手。

还有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就算闭着也象是正在诉说千言万语。

瞳瞳绷紧了心弦,本能地往后微微一挣。

凌玮却以为瞳瞳又要摔倒,忙抢前一步,仍然用力扶着他。

“怎么样?你怎么样?”他关心地问。

瞳瞳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对他感激地微微一笑:“我没事,谢谢你。”

凌玮却已经感觉到他手心里的热度:“你有点发烧。”

瞳瞳轻而坚决地挣脱开他的掌握,不过还是对他笑了笑:“好多了。”

他知道自己的手在轻颤,继而他发觉自己全身都在虚弱地发着抖。

“吃药了没有?”凌玮看出瞳瞳病得不轻,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倔强。

这样一个清秀脱俗的男孩子,近看更加动人。

他的个子只比自己矮一点点,却单薄得让人痛惜。

而那双微微清澈的眼睛,紧抿着的嘴唇,都充满了一股倔犟的味道。

看着他在高烧中硬挺着,凌玮的心里忽然微微抽动了一下。

瞳瞳睡不着,悄悄下楼透透气。他根本忘记了早上起来吃药这回事,听了一愣,随即点头:“吃了,谢谢。”

凌玮笑起来,含着很深的笃定的意味。“我们见过。”

瞳瞳本能地脱口而出:“没有。”

凌玮的笑意更浓,不紧不慢地道:“你忘了。不只是那天晚上在络扬家,更早以前我们见过。”

瞳瞳的心里微微有些慌乱,但仍面不改色,矢口否认:“我不记得了。”

凌玮笑笑地做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唉,真是太打击我的记忆力了。”

瞳瞳潜意识里想避开他。“请让一下好吗?我要进去了。”

“我叫凌玮。”凌玮挡在瞳瞳面前,并不让开。“请问您尊姓大名?”

瞳瞳抬头看了他半晌。

凌玮乘机迎上了他的目光。

瞳瞳忙移开视线,轻声说:“童瞳。”

“我跟络扬、段小亦他们也都很熟。”凌玮边说边递了一张名片给他,然后从口袋中摸出手机。“哪个童?”

瞳瞳看著名片,不由一怔。

他居然是本市IT行业升华集团的董事长。

他不是学物理微粒学的吗?什么时候转行研究IT技术了?

凌玮见瞳瞳拿着自己的名片发呆,不动声色地轻咳一声,笑道:“怎么?不屑把名字告诉我?”

“啊,不是。”瞳瞳连忙说。“童年如歌的童,眼瞳如烟的瞳。”

等说完了才反应过来,根本没必要告诉他。

凌玮边将这两个字输进手机,边赞道:“好名字。”

瞳瞳这才真真正正地笑出来:“凌总过奖了。”

凌玮抬头对他笑道:“手机是多少?”

瞳瞳立刻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不用手机。”

“交个朋友嘛。”凌玮却是锲而不舍。“怎么?童先生不愿意赏这个脸?”

“我是小职员,可不敢高攀大老板。”瞳瞳恢复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眼里满是淡漠。

凌玮却笑意更浓,衬着深蓝色的西装更显得英气逼人:“你是秦羽星空璀璨公司的职员,可不是我的员工。我们现在是平等的人,我只不过想多交个朋友。”

瞳瞳心一跳,变得非常沉着:“朋友不在多,知心就好。”

凌玮笑着不言语了。

这个男孩子拒绝人丝毫不犹豫,凌玮为自己受创的自尊心小小悲哀了一下下,只好不作纠缠。

瞳瞳静静地看过去,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他闹别扭,凌玮就是这样不说话,纵容地看着他笑。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神慢慢变得很空。

凌玮看着他,脸上的笑渐渐收敛起来,终于退开了两步。

瞳瞳轻声说:“谢谢。”

然后低下头,从凌玮身边擦过,匆匆往络扬家走去。

凌玮看了看手机屏幕,轻声念道:“童瞳。”

然后,笑了笑,“瞳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14.你是他的永恒

那天只不过是凌玮要会B城了,来和老朋友道别。

童瞳有意错开了他们的会面。

络扬送凌玮出来的时候,外面已是华灯初上。

晚风轻撩着凌玮的浅色外套,他白晰光洁的脸在温暖的橙黄色路灯下显得特别柔和,亮晶晶的一双眼睛反射着五色缤纷的灯火,神情却格外平静。

络扬送凌玮出门,两人缓缓走向停车处。

“怎么了,玮?”络扬问。

凌玮明显一愣,抬起头来看他,好友的表情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关怀。“我……”

“你想问什么?”络扬问。

凌玮心头一顿,烦闷的心情突然一下失去控制,带着点急切开口,“请你告诉我,他的事情。”

“哦?”络扬挑眉,似笑非笑,“哪个他?”

“该死,别装糊涂和我打掩护,你明明知道……” 凌玮有些恼怒地低吼。

络扬静静地看着凌玮像只快要炸开的刺猬,反而轻声笑了起来,似乎对凌玮难得的情绪失控很是得意。“那天晚上那个端菜出来的男孩子?”

凌玮点点头

“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知道他的事情?”络扬看着凌玮,反问。

为什么?凌玮愣住了,答不上来。直觉上他就是想知道,但为什么?

看着这样的凌玮,络扬似有似无地叹息一声,“你还是想清楚再问我吧。”

“第一次见面,我应该不认识他的,但好像我应该认识他似的。”凌玮终于忍不住显出点恼羞成怒来,“扬,这个男孩子和我以前是不是见过面?这一点,你总该告诉我吧?”

络扬却没有马上回答,他抬头,看着辽远的街灯,答非所问,“玮,你相信永恒吗?”

凌玮一愣,想了想,点头。“我信!”

“那你以为永恒是什么?”络扬问。

“应该是一种感觉吧,一种怎么也难以磨灭的感觉,似曾相识又血肉相连的感觉。”

“看来,你还是一点也没变啊。”络扬看着远远近近的行人,笑了笑,“知道吗?曾经,在遇到段小亦以前,我是不相信永恒的。可是,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永恒。很美,令人难忘。”

“我们?”凌玮皱眉,奇怪地看着络扬,眼里有着不确定的因素。“那个男孩,是我什么人?”

“你认为呢?”络扬反问。

“我不知道。”凌玮缓缓摇头。

“你不知道?!”络扬故作惊讶地叫了声:“记住了,我只说一次,你是他的永恒,而他是不是你的永恒,我也不知道,没人敢说绝对。”

“他和我以前……?”凌玮心口一震,口气情不自禁急切起来,“请告诉我!”

“抱歉!玮,我不会告诉你太多。你自己遗失的美好,你自己去找回来才有意义。”络扬诚挚抱而抱歉地婉拒了凌玮的请求。

然后他吸了口气,认真地对凌玮说,“玮,遗忘什么都不可怕,遗忘了爱情却是最残酷的。”

“扬,你今晚的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哑谜似的。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猜,三个月以后我就要结婚了。”凌玮有些不耐,他的眉头皱起来。

“是啊!恭喜你快要做新郎官了。”话是这样说,络扬的话里却没有恭喜的味道。

凌玮很容易地感觉出自己这个知心好友一瞬间的冷淡,可他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其实,对于即将到来的婚礼,他也没有多大期待,只不过就事论事略提而已。

“或许,今晚真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络扬淡淡地笑了笑,带着无可奈何,“玮,我先去开车,你到前面那个小公园路口等我”

凌玮看着络扬走远,眼神盛满了苦涩。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个很怕寂寞的人。

但又怎会?他这种人,算不上人见人爱,但至少也是众星拱月吧,怎么会孤单?!

“玮,发什么呆,上来啊!”络扬将车子倒过来,换回了凌玮的思绪。

凌玮微微一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其实,你不必送我,我自己也能开车的。”

“你知道你今晚喝了多少酒吗?”络扬眄了他一眼,“酒后驾驶可不是你凌玮会做的事情。”

凌玮皱眉,“我还没醉。”

“我知道你没醉。你只不过差点被女人的香水熏晕了而已。”络扬边开车边不甚苟同地摇摇头,“你未婚妻也真是,自己带过来的人,也不管。得,回头我还得和小亦坦白从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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