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攻天下,一受倾城(穿越)上——灯笼易碎恩宠难回
灯笼易碎恩宠难回  发于:2012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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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在我面前的垚,他的表情更是让我心头一寒,这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这是看敌人时才会有的表情。

我苦笑,曾经被整个七绝教捧在手心里的我,曾经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他们的敌人。曾经笑着对我说“晨晨,你能回来,真好”的淼,现在正虚弱的躺在寒的怀里,曾经温柔的告诉我可以给我全世界的人,现在看我的眼神只有空洞。曾经邪邪笑着跟我调侃说我一脸醋意的垚,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敌人。

他们要离开了。

原本围剿他们而设的埋伏,也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身带轻伤还能打的,却也在按兵不动迟迟没有上前,没有人敢上前拦住他们,尽管寒重伤,淼昏迷不醒,可是还是没有人轻举妄动,这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七绝教教主和五大堂主,今日能重伤两个,已经是非常好的战果了。

看着寒转身而去的虚弱背影,再低头看那碎了一地的雪缎,眼泪终于模糊了我的视线。

一滴,两滴,三滴,落在了地上。

“外面的公子,若是哭完了,就进屋来吧,我为你治疗。”仍旧是那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从竹屋里传来,“这可是你的心上人舍了一半的功力和鲜血为你换取的机会……”

我忽然有点怨恨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来,若不是他的苛刻条件,寒也不会身受重伤。

我深吸一口气,收敛了眼泪和表情,向竹屋走去。

“坐。”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眼神甚至没有在我脸上多做停留。

我余光睨到了放在那边桌上的一瓷钵鲜红的液体,心里开始痛起来。

“你对每个来向你求医的人都会开出如此苛刻的条件吗?”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去发怒,无力的感觉充满了我的全身,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个黯然离去的背影。

“只是想看看人为了活着,到底舍得付出多少。”他这句话说得淡然,我这才抬起头看他,寂然,名字如此落寞的人,看上去却是如此平凡的一个男子,斯斯文文的模样,五官很清秀。

见我看着他,他也抬起了眼睛,打量着我,眼神里并没有旁人看我时的那种惊艳,而是平静的,甚至透着一丝玩味。

“不仅姿容倾城,身体里竟是存活着两个你,雾晨,你果然是奇人。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他只是这样看着我,便说出了这番让我震惊的话,他竟然能看出我不是原本的雾晨,两个我?难道……难道他的意思是,原本的雾晨一直也存活在我的体内么?

我膛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你不必吃惊,寒教主既然已经做到了我的条件,我自然是会救你的。”他的神情依旧平静,没有笑意,也看不出丝毫情绪,“原本的你对寒的恨和爱在体内对峙冲突,再加上现在的你对寒的感情,折磨着你的身体,所以你才会有胸闷吐血的症状,这是心病。”

原来是这样……这就解释了为何我第一次见到寒便出现了胸闷咳血的症状。我看着寂然,不觉生出几分敬意来,只是这样看着我,便能知晓一切病情,他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

“我可以暂时压住你体内的对他的那股戾气,缓解的你病情。一旦压制住了这股戾气,这段时间内,你的心里便只剩下对他的爱意,而今天的情形,你也是看到了的,他不再信任你,所以,以后你将会很痛苦,起码,比现在要痛苦。”他依旧说得云淡风轻,人却已经站了起来,步子踱到了桌边,端起那个瓷钵,鲜红的液体在瓷钵内晃动着,震得我的心也隐隐作痛。

“喝了它。”寂然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只要喝了它,你心里的戾气就能暂时得到纾解。”

那是寒的血!这就是他所谓的治疗么?!让我喝下我最牵挂的人的鲜血?

我摇了摇头,我做不到,我哪怕继续忍受着疾病的折磨,也没有办法一口一口生生饮下寒的血。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什么,既然有人做到了我的条件,我便一定会救人。”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却丝毫不能挪动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他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点了我的穴道?他究竟是何等高人……

寂然唇边的笑容夹杂着邪戾的快意,宛如地狱的修罗,仿佛看到人们的痛苦便是他的欢乐。而他手中的瓷钵也已经贴到了我的唇边,满目的鲜红,鼻腔里所闻到的是一股浓浓的腥甜之气。

不要……求求你……不要……

我抬起眼睛,几乎是乞求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够停下动作,而他只是维持着唇边刚才那让人胆寒的笑容,捏开了我的牙关。

带着铁锈味道的腥甜液体滑入了我的喉头,喉咙条件反射性的做出吞咽动作,尽管一阵阵欲呕的冲动折磨得我要喘不过气来,但是身体机械般地做出吞咽的动作。

我在喝寒的血……我居然在喝他的血……我宁愿喝下的是他藏好的毒,也不愿意是他的血……

随着瓷钵里的液体渐渐流入我的腹中,胸口一直以来郁积的闷痛感竟然渐渐消失了。满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寒对我的温柔,对我的笑容……

“好了!”他放下瓷钵,拍了拍手,而我的身体,也恢复了知觉。“很简单对不对?其实以后只要你的这个症状出现,喝下他的血,就可以得到缓解。”

我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心里充斥的着的只有一个念头,见到寒,我要见寒。

“不送。”寂然仿佛能知晓我心中所想一般,施施然地坐回了椅子上。我看着他,若不是他唇边那邪戾的笑意还为散去,将是多么七窍玲珑的一个人。

我收回了目光,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推开了竹屋的门。房间里仍旧充斥着腥甜的血液的味道,想到我刚刚吞咽下去的液体,看到那还沾染着血渍的瓷钵,我一刻也呆不下去,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门口。

老头儿和风瑾到了,正与虚眉交谈着些什么,内容我已经不想知道,我只想见到他,只想见到他。

风瑾见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微皱一脸担心。看着我踉跄的步伐,他迎上来想扶住我。

“啪!”我一把打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抬起眼睛打量着他,还有老头儿,还有在场的每一个冷眼旁观的人,记住他们的脸,牢牢记住他们的脸,是他们……是他们……

“是你们让我负了他……”我只说出了这一句,眼前便开始模糊发黑,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我的眼眶低落滑下,身体倒到地面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散落一地的长发。

是了,束发的雪缎,已经没有了……

21.陌生。

这一次的梦境,再也没有出现寒的脸,只有我的痛苦和挣扎反复折磨着我。

醒来时,我正坐在马上,身体是依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的,我知道,是风瑾。我的小白马跟在旁边,噗嗤噗嗤地打着喷鼻。

“醒了?”风瑾仿佛感觉到了我身体的僵硬,声音温柔地拂过我的耳边。

我没有做声,只是微微提气,悬空飞到我的马上。

“御灵前辈他……跟虚眉道人们一道先回去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担忧之色。

“你也可以回去见你的父皇了,不用再跟着我。”我忽略掉他眼底浓烈的情感,语气冰冷。

“你要去哪呢?”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担忧。是啊,我要去哪呢,你们把我逼到了这个田地,我还能去哪呢?

“天焚山。”我还是轻轻地吐出了这个词,不管怎么样,我也一定要见到寒,就算他已经不再接受我,我也一定要去见他,哪怕再在天焚山下跪个三天三夜。

风瑾的表情有些黯然。

“这里离天焚山还有些路程,我送送你吧。”

“不用。”我淡然拒绝之后便策马先行,小白马跑得很欢快。风瑾却亦步亦趋地策马紧跟在我后面,若是出声赶人倒显得矫情了,他愿跟,便跟着罢。

迎面而来的风将我的头发吹得飞扬起来,我最终还是没有找任何东西来束起头发,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替代那雪缎。

我忽然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看来没有赶走风瑾的确是个明智的选择,轻轻拽了拽缰绳,调转了马头,到了风瑾跟前,他的神情似乎有点诧异,但立马露出了微笑。

“咳……”我脸色冷漠,笑不出来,但是还是拉下脸问了他一个问题,“七绝教,怎么走?”

他一愣,“呃……天焚山,我只去过一次……”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我粗暴地打断,“带我去!”

风瑾唇边噙着一抹苦笑,“只要一遇到跟他有关的事情,你从来都冷静不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种惆怅的口气一听我忽然就觉得很刺耳,总觉得好像在暗暗讽刺着什么……

“风瑾。”

他看着我,眼神平静中透着哀伤。

“你是不是喜欢我?”其实我也不是傻子,从他每每看我的眼神,还有语气,体贴温柔的举动,傻子都知道他是喜欢我的。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这个答案,早在四年前你就知道了不是么?”他笑得很黯然。

“你不要喜欢我了,没用的。”我轻呼了一口气,“我的心病被治好了,我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寒。”

“那是你的事!”我还是头一回听到风瑾的口气这么激烈,有点愕然。

“你身份尊贵,听你三皇兄的口气,你将来很有可能就是皇帝,好女子多着呢,用不着耗在我这么个男人身上。”我特意将“男人”两个字念得很重。

“那是我的事。”他垂低了眼睛,读不到他的眼神,“你不是要去天焚山么。我带你去。”

然后便策马先行。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反正感情这种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自己的感觉毕竟只有自己清楚,就像寒,就像我,想到他的脸,心里又隐隐地抽痛起来。其实我自己也不懂,就算这次去了七绝教,到底要怎么面对他,要怎么说……

然而,还没有到天焚山。我却意外地见到了他。

余香阁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客栈,价格也贵得惊人。我没有钱,真是可悲,好歹也是个富二代居然是身无分文的,不过还好我旁边跟了一个身为四皇子的风瑾。他肯定是有钱的,所以当他先走进了这个装潢华丽的客栈时,我也就死皮赖脸地跟了进去。

小二哥看到我们进门,赶紧迎了出来,眼光直勾勾地盯在了我身上,看得我浑身发毛。风瑾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毛,掌柜好像看到了风瑾,慌忙地从柜台踱了出来。

“哪阵风把您吹来了!四殿……”掌柜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风瑾的表情,赶紧改了口,“四少爷!小二没有眼力见儿,没认出您来,招呼不周,多包涵……”

“这是三哥名下的产业,饿了吗?”他偏头问我,语气依旧柔和,原来是风齐名下的,难怪这个掌柜一下就认出了风瑾。

我点了点头。掌柜就将我们往里面请,大堂里稀稀拉拉地坐了几桌,几个脑满肠肥的商人正抖着胡须互相吹捧着,眼神却一下就飘到了我身上,再没挪开。

我的眼神也再没挪开。

就在那几个商人旁边那一桌,我看到了寒的身影,依旧颀长挺拔,器宇不凡。他的脸色还是虚弱的苍白,时不时手握成拳抵着唇轻咳,他抬起了眼睛。

四目相对。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不出任何波澜。平静的,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的眼光移到了旁边风瑾身上,然后他垂低了眼眸,没有再看我哪怕一眼。只是胸膛剧烈起伏,咳得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脸色更是白得发青。

垚也看到了我,他的眼神冷得让我心寒。然后他站起身来,低声在寒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我看到寒摇了摇头,却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鑫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我,然后他们将寒搀上了楼。

看来,他真的伤得很重很重,否则以他那种急行军的赶路方式,我不可能还在这里能遇见他。

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站在这里!

我蹭地一下就窜了过去,把风瑾都吓了一跳。他显然还没有注意到角落那边的他们。

“等等!”我挡在了他们面前,我这才近距离的看到了他,心里狠狠地抽痛起来,那么意气风发的他,那么睥睨天下的他,如今……苍白的近乎发青的脸色,没有任何血色的唇,就连呼吸,都是微弱的。他甚至都没有抬起眼睛来看我,只是停住了脚步而已。

“有何贵干?”垚的声音冷冰冰的,更是充满了切齿的杀意。

“我……”我居然不知道该如何说,“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来埋伏你……我……我只是……我只是告诉他你要带我找寂然看病……”

“咳……咳……”他剧烈地咳起来,终于平复下来之后,仍旧没有抬起眼睛,他甚至根本就不想看我!“说完了吗?”

这是什么样的声音什么样的口气?我完全陌生……就像……就像当初他对着风尚茹说“你不配”时一样的语气和调子……

我讷讷地看着他。

“你能让开了么?师傅要上楼休息了。”垚冷冰冰的话语砸进我的耳朵里。看着寒白得像纸一样的脸色,我最终还是让开了。

风瑾上来扶我的时候发觉了我身体的颤抖,他看着我的眼神有难以掩饰的心疼。

没有了任何食欲,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房间里,桌子上的菜肴已经从热乎乎冒着热气,放到冰凉。

我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光着脚丫子。

门被第三次推开,风瑾走了进来,看着桌上丝毫未动的菜肴,叹了口气。他的手里捧着一碗热汤,朝我走来。

“把这个喝掉吧。”他将汤碗端到我的面前,我没有看他。

“喝掉这个,我便不来烦你了。”他的语气透着一丝无力感,然后凑上前来,吻我的额头,嘴唇冰凉的落在我的额头上。

我终于抬起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我让开了我的额头,端起汤碗,咕咚咕咚一口喝尽,然后将空碗递给他,没有说一句话。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在梦里,我看到了雾晨,他笑着看着我,绝美的容颜上漾着那凄然的笑容,他看着我,轻轻启唇,“你这里也很痛,对不对?”他的一只手指着胸口,“我也是这样痛过的。”

醒来时,天已经大光。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的,风瑾的那碗汤里应该是有添加安神的药物吧。

我匆匆拉开房门,将路过走廊的小二哥吓了一跳。

“哎哟,吓死我了!”他拍了拍胸口,然后看到了我,眼神有点愣,“神……神仙公子,有什么事吗?”

“神仙公子?”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您这样美得像神仙一样的人……”他感叹着。

“昨天的那位公子,他在哪个房间?”我急急地问他。

“喔……您是说跟你同来的那位公子啊,他在……”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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