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撇嘴,又在肚子上揉了揉,问:“你说,如果我吃成个大肚子会不会有人给我让座?”
原来还在想让座的事。
我瞥他一眼,同问:“你会给一个大肚子年轻男人让座吗?”
他不屑摇头,答:“谁让他平时吃那么多,站着减肥了。”
我言:“这不就结了,男人大肚子与女人大肚子是不一样的。”
他叹:“这么说来,就算男人怀孕了也没人给他让座,太不公平了。”
我说:“这开天辟地以来都是女人辛辛苦苦的繁育子嗣,现在才得这么点点优待咱有啥好抱怨的。”说着点点他胳膊,又敲敲他的脑袋,“不过,如果你怀了我就买辆车,不让你去挤公交,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他白我一眼:“你说怀就能怀上,我可是男的。”又激动的挥着爪子拍开我的手:“别敲,本来就不够用了,你还敲。”
我说:“你还知道不够用啊。”
他翻眼:“就是被你敲坏的,你说,从认识你到现在,你敲了我多少次,数都数不过来了。”
我一想,还真是,我总喜欢敲他脑袋,这点得改,本来就不聪明,不然真可能敲傻了。
他哼哼两声靠着床头坐好,安静的看着电视。
对于现在一些片子,我是一点也不想看,他在这又睡不了觉,我只得摸本书看。
感觉到有道灼热的视线扫向我,还一直在看。我兴奋起来,心跳加速,心想:莫不是这家伙暗恋我,莫不是我即将有情人终成眷属。
当我勾起嘴角准备回他一个暧昧又温柔的鼓励性微笑时,他寻思的看着我,又向我挪近了些,问道:“哎!项东升,你说哪国的变性手术安全,男变女成功率大?”
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惊,不会吧,旭日他,不会是想为我去做变性手术吧。
这可不成,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与你是男是女无关,可不能去白挨刀子。一想到他躺在手术台上,心就滋滋的疼。
必须立刻制止他这个想法,要把未成形的隐患扼杀在摇篮里,我想着办法忽悠,必须让他认识到变性手术的危险,对身体造成多大的危害。
他一脸的纠结,我看得都纠结,心想你别想了,这个我是不会让你去做的,我不在乎的。
他看着电视中的女人,赞叹:“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男人,他以前一定是受了不少苦。”
我一愣,他这转变也太快了吧,突然想起来似乎有那么一天,他叽叽喳喳的指着电视里的某女子嚷嚷说是变性人,不过当时我没理他,让他自己觉得无趣才安静下来。
我偷偷瞄眼电视,似乎就是现在出现的这个女人。
澎湃的激动降下了,看样子是我多想了,这家伙,没心没肺的。
突然想到他那次为我收拾衣柜时一脸的酸样,让人直想偷笑。虽然我知道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毕竟还是能看出他在乎我这个朋友的。
洗了些水果回来,电视完了,他跟着片尾曲哼起来。
见我递上果盘,睁大眼睛笑眯眯的拿着葡萄边塞嘴里边口齿不清的嘟囔:“项东升,你人还是不错的,要是女人我一定娶你。”
我很想回他:你不是女人我也想娶你。
不过看他忙着吃的样子,一定不会进心里去,叹息一声,出口道:“哪家闺女要是嫁你真是掉进火坑了,那哪是嫁老公啊,那简直就是去做奴隶。”
葡萄还没咽下去,又伸手拿了荔枝剥开填嘴里,依然言语不清:“别门缝里看人了,等我结婚了,让你瞧瞧什么叫居家好男人。”
我想打人,真的,我想打他一顿。
打他,好像舍不得,只得生气的把果盘摔床柜上,吓得他抬着眼不明所以的看着我。那表情,别提多无辜了。
如果他最终还是不能接受我,我自不会纠缠他,可是想归想,当面临这个问题时,尤其是听到他说要结婚时,我真的气愤。
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人的情绪真的很难控制,尤其是你平时最关注的人和事,平日里想的再好,决定再理智,事到临头心头总会乱一乱。
平息了情绪便想挖苦他:“就你?什么都不会,还居家好男人?做小白脸还差不多。”
他不满的瞪着我,愤愤道:“你少瞧不起人,谁不会学啊,你也不是一出世什么都会做的。”
我哼一声揭他老底:“是啊,都没你厉害。上次烧开水,水壶烧坏了;上上次煮粥,电饭煲煮糊了;上上上次,帮忙拧主机上的一颗螺丝,结果螺丝没掉,机子掉地上了,上……”
正当我要将他几次光荣事迹一一清点时,他坐直了哇哇直叫:“那能怪我吗?谁没有个第一次啊,我也想帮忙,哪次不是被你赶回去的,你都不教我,你说,能怪我吗?”
他睁着晶亮的眼睛理论,气愤对他评价的不公。
记得刚住一起时,他确实有的时候跑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忙,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大学时学了很多。
我相信了,但经过几次破坏后,我深深的了解到阳旭日还是那个阳旭日,与高中一起生活三年的他没有什么区别。
他所谓的长劲估计是头发终于不会被绞进吹风机里去了。
自此,我斥退了他的一切热情,他变成了翘着二郎看电视玩游戏的闲人。
这么说来,确实是没人给他机会。他家庭三世同堂,爷爷奶奶宠着,父母顾着,哪让他做过什么家事。
虽说他现在是搬出来了,可那频繁的电话,时不时过来探望的家人,都让人觉得,阳旭日还没长大,还需要照顾,自然,我就承包下来了。
没办法,我又端起盘子坐在床边递给他,他看着我也不说话,我有些怕,骂自己怎么老忘了对他态度好点,这小子平时不长脑子,一旦带了脑子就是惹不得,我得趁没发飙前哄好了。
我讨好的地上果盘,谄媚道:“来来,吃水果,别生气了,我错了。”
他看看我,眨巴眨巴眼,捏起一颗葡萄问:“你道什么歉?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
他知道我心情不好?不可能呀,以往就算我满脸愁容的回来了他都不知道,现在我学会了掩饰,他竟然能发现?
莫不是,他一直在偷偷的关注我?
他看我盯着他吃惊,看着床柜上的手机勾勾脸示意:“今天你没带手机,你主管打电话来不问三七二十一噼里啪啦说一堆,说你没接到什么项目,让你别气馁,还有机会。”
原来如此,公司有个项目,很重要,我们组打算接手,却被人事经理的小舅子接了去给下边的人了。
现在关系社会,有了关系万事好办。
当时我是失望的,毕竟为了这个项目我们部门已经忙了一个月了。
记得得知消息后我确实离开了会,那是去了趟洗手间解决生理去了,估计主管以为我是跑去生气去了。
主管是个很随和的中年人,挺关心员工,就是情感丰富总爱七想八想钻牛角,人罗嗦了点,但还是个很不错的人。而他不会见风使舵,在公司混了十多年还是个小主管。
因为他人比较好,颇得职工的喜欢,但又大都是地位不高的职工,可是一旦涉及到升职,那就是地位高的人说的算了,虽也会调查职工意见,很多情况下职工的意见大都成了摆设。
我赶忙给主管回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什么气都没,这次机会错过了还有下次,让他也宽心。
挂了电话就看到阳旭日窝进了被窝,就露个脑袋在外面。
主管的电话是下午一点多打来的,他既然能接到想必是在家,踢踢他问:“你今天又休息?”
他现在的这份工作让我一直别扭,你说哪有这样的老板,看到阳旭日趴在桌子上睡觉就让他回家休息,还是带薪休,我一直纳闷着并不安着。
打听了他们老板,知道是五十多岁的男人,那老板有个女儿,也在那上班,于是我就开始担心那老板是不是打算招他做女婿。
就在我惶惶不安时,阳旭日前两天给我带来个消息:老板的女儿与神秘男友偷偷结婚,他们的老板直到现在还暴跳如雷呢。
如此我悬着的心还没落地,阳旭日今天又被放回家休息了,这究竟是谁在打什么主意。
他扭头看看我,恹恹的没了精神:“今天不舒服,头有些晕,肚子也疼。”
难怪他让我给他揉肚子,这家伙怎么不早说,肚子疼还吃那么多凉的,活该。但我也有错,还跟他玩什么捆绑系,竟然都没发现。
拉开被子摸摸他,是有些低烧,我真是粗心,刚才那么亲密接触竟然没注意到。拉着他胳膊喊他起床带他去医院,他在床上滚了圈趴在那死活不起来,摇着头说快好了,吃点药就没事了。
这样子,是不可能赶他回房的,喂他吃了药喝了水,又量量体温,守了一个多小时,见没异状,才挨着他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主管就打了电话过来,他激动的告诉我人事经理的小舅子那边出了问题,这个项目上面决定交给其他组去做,让我赶快去公司一趟,把项目抢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是欣喜的,这是一个机会,是我证明自身实力的机会,我必须借着这个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
用任叔的关系进这家公司一直让我觉得不舒服,让人产生一种不够格的感觉,而这次机会,我要证明自己有能力呆在这个公司,给自己一个交代,也要给事业上添一笔色彩,以确保日后的顺利。
我不安于一个普通员工,我必须要爬上高层,这是我自幼年起就有的心思。
孤儿没有依靠,所有事只能靠自己,不想被踩扁只有爬上高层。
挂了电话见阳旭日缩在被窝里有气无力的闭着眼问:“你要出去啊,什么时候回来?”
他被子盖得很严,只露鼻子以上在外面,刚才在床上就觉得这家伙体温高了,现在听他虚脱一样的口气,赶紧把他从被窝里扒拉出来。他脸红的厉害,摸摸他,果然发烧了。
“阳旭日,快起来,咱得去医院。”
喊了声见他没反应,必须把他喊醒,使劲硬拖把他抱坐起来,拍拍他的脸试图拍开他的眼睛:“旭日,醒醒,得先送你去医院。今天公司有些事,我还得赶去一趟。”
他无精打采的半睁开眼睛瞄我一眼很快又闭上,回道:“你去吧,我再睡会。”
眼看他就要躺倒,我立刻拉起他,摇摇他,再喊:“阳旭日,你给我起来,必须去医院,你烧的不轻。”
他迷迷瞪瞪的,眯着眼睛嘟囔:“我没事,就想睡会,你先去忙吧。”
“生病了哪能拖,快穿衣服。”拿着衣服给他套,他还是像个散了架的布偶东倒西歪。
好在出门的时候他总算清醒了许多,问道:“你公司里是不是挺急的?”
我心里确实着急,拉着他走的很快,听他问也只是点点头:“嗯,就是昨天那个项目,临时出了问题,公司现在要换人接手,我很想接下来,不,是一定要接下来。”
我坚信,只要拿到它,就能做得好,想到此,不由的喜悦,但想接手的人可不止我们组,所以必须要快点赶过去。
“你知道的,我并不安于现状,不想一辈子做个小员工,想要成为公司核心人员,目前最主要的是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不能让人觉得我是靠关系进去的。”
“嗯,我一直都知道。”很平静的声音,不像,真不像平时的阳旭日。
我回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他眼中有着说不清的情绪,也不说话,就是那样看着,我被他看得发毛,摸摸脸,问:“怎么了?我脸没洗干净?”
他摇摇头,笑眯眯的走上前:“项东升,去公司的路上有个诊所,去那儿吧,医院太远了,与你公司还是反方向,我就是感冒了,没多大事。”
看他精神似乎好了许多,摸摸额头,也没那么烫,指不定是那时在被窝里闷的,便打了车,把他送到诊所医生的手里,交代几句就急急忙忙走了。
第七章:投怀送抱是好,身上挂着块宝
我是哼着曲回来的,开门就喊阳旭日,卧房没开灯,看样子是在睡觉,进屋一看,人竟然不在。这家伙平时可是老爱赖在我房里赶都赶不走,今天竟然不在,不会去夏天那了吧。
晌午时他打电话告诉我烧退了,夏天陪他回家,我也就安心下来,因为拿到了项目,情绪激昂,直到把所有准备工作都搞定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客厅的桌上还有新买的感冒药,玻璃杯还剩半杯水,人应是回来了。
他的房门虚掩着,推开门,开灯一看,阳旭日趴在床上盖着被子,露出半边脸,微微张着嘴睡的很香。
摸摸额头,热褪去了。他眉毛动了动,嘟囔问一声你回来了,闭着眼睛半梦半醒。
阳旭日半梦半醒的迷离状态给我一种勾引人的感觉,总让我产生一种昨夜刚进行了一场剧烈运动今天起不了床的错觉。
今天心情本就好,内心是高涨的,现在见他这样,更是开始波涛汹涌了。
我偷偷的凑近他,看着他颤动的眼皮,偷亲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就在我一点一点靠近时,一声肠胃饥饿的报警声咕噜咕噜从被窝传出。
太不合时宜了。
他眯着眼睛说饿,我一掌拍他屁股上喊他起床。
他哎呦呻吟,睁开眼睛恼怒的瞪我。
我没得罪他吧?思量了一圈,确定没有。又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问:“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他哎呦声更大了,被窝里一个东西鼓了起来,向一边游走,停留某个地方慢慢的鼓动着,那个地方,应该是阳旭日屁股所在的位置。
他看着我,看样子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愤恨又委屈的诉苦:“项东升,我屁股疼,疼死我了。”
屁股怎么会疼?我没用多大劲啊?被爆菊了?不会吧?
我怒从中来,想到那诊所的医生,当时把阳旭日交给他时就觉得他色迷迷的,莫非对阳旭日做了什么龌龊事,我那个怒啊,恨不能长了翅膀飞过去把那人暴扁一顿。
不过现在检查阳旭日的伤情要紧,听他吭吭哧哧的叫疼,让人的心也跟着缩紧。
扒开他裤子一看,屁股青肿了一大块,不动声色的轻轻扒开那两瓣瞄了眼,没异样,看样子是那块青肿惹的祸,我手一压,他疼的直叫。
“别按,疼,那新来的小护士没经验,一下就把针头戳进肉里,一股劲把药水注进去,连个反应的功夫都没给我。”
他哭着腔寻求安慰,我看着肿起来的那块,怎么看怎么觉得搞笑,阳旭日怎么这么倒霉。
记得高中时一个小护士给错了药,他二话不说吃了下去,小护士吓呆了,一惊一乍的大叫,阳旭日当场被抓去洗胃了,事后才得知,那药吃了不会有事。
可怜阳旭日被洗胃恶心了两天吃不下饭。
我看着那块青肿,比其他地方都硬,有些坏念头涌上来,我没有压制它,顺着想法使劲的按了按那块青肿,他立刻哇哇直叫,我一溜烟逃出去,大声对他说:“等着,哥找个土豆给你敷敷。”
切了个土豆一边给他敷针眼一边在心里把那个小护士骂了一遍,看我家旭日的屁股,还摸,还用针戳,我都还没戳过呢。
看着他褪下裤子露出半个屁股,我就想什么时候能够把他拐上床,什么时候我也能摸摸戳戳。
阳旭日趴在床上舒服的直哼哼,竟然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可不要认为他是感动的以身相许,他肯定是有求于我了。
他的肚子配合着他的双眼,表达了胃的心声。我哀叹一声,问:“想吃什么?”
他看看床柜上剩下的半颗土豆,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道:“土豆。”
他就是这么好养,不挑食,无论哪样都能喂个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