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这次真想好好揍你一顿！！把裤子脱了，趴在床上！！”

凌霜一愣，随即便流着泪照做了。

王轩去厨房里拿了一根扫帚，狠狠地往他屁股上抽去，边打边骂：“你怎么这么白痴，做出这么糊涂的事？！你以为这样你妈在天之灵就会高兴？！”

凌霜想起，他们第一次交合的时候，他把王轩牢牢地捆绑了起来，然后也是这样用扫把抽打他。王轩的力气明明比他大很多，明明可以选择反抗，可还是默默地任他绑，任他打。就算当年冷秋尘再怎么口口声声说爱他，那么多年也从来不肯答应为他做一次M的要求。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像王轩一样对自己那么好了。他平时也是绝对不会对自己动手的，而这次是因为自己已经触犯了他的原则。然而，自己居然又一次亲手破坏了辛苦得来的幸福。

王轩打了没多久，就住了手。他忽然又恢复了那种温柔的语气：“对不起，很疼吧？”

“不疼啦……扫把打的能有多疼？”凌霜笑笑。扫把打在身上的痛感的确不强烈。

王轩捡起了凌霜被摔在地上的手机。

“呃，好像坏了啊……”

“呵呵，坏了就坏了吧。”

“那我用我的吧。”王轩说罢，拿出自己的手机，问凌霜，“你记得冷秋艾的号码吗？”

“记得……我记性很好，手机上大多数号码都记得……是134XXXXXXXX……可……你要做什么？？”凌霜怔怔地看着王轩。

王轩没有回答他，只是拨通了这个号码。

“喂，你好，是冷秋艾先生吗？我是王轩。”

对方冷冷地回答：“王先生，如果你是想求我放过凌霜，就死了这条心吧。”

“不，我是想要告诉你，这件事都是我指使你大哥做的，与小霜无关，你要检举就检举我吧。”

凌霜闻言大惊，怒吼：“你说什么？！你以为你这样替我顶罪，我就会感激你？！！”

王轩没有理他，继续说道：“我从他口中知道那件事之后，就一直为他的母亲愤愤不平。我和你一样，可以容忍别人伤害我，但不能容忍别人伤害我最爱的人，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

“你不信，可以去问你大哥。总而言之，就是这样。你就算检举的是小霜，法院也自会查明真相的。”说罢，王轩挂断了电话。他深信，冷秋尘如果知道他的说法也一定会配合他。

“阿轩……”凌霜凝视着王轩，“我们认真地谈谈，好不好？”

“等会儿再说，我还是先给你找药擦一下吧……”王轩说着，去翻出一瓶外伤药。“来，你再趴一下，我帮你擦药。呵呵，我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这件事在我们之间就算是结束了。”

“结束？”凌霜一边任由王轩温柔地擦药，一边摇了摇头，“阿轩，你听我说。腐女们的耽美定律说‘小攻永远该保护小受’，你认为真是那样吗？难道你真的要替我承担一切吗？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个男人，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王轩心中一惊。他忽然觉得，凌霜的话也很有道理。“小霜，那……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决定了，我去自首。你放心，我在里面会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不让你担心。你相信我，这些年，什么样的男人是我没见过，是我应付不了的。你也可以每个月来探视我一次，我们还是可以常常见面的，是不是？”

王轩沉默了良久，终于微笑道：“我明白了。只要能去的时候我一定去看你。我等你。”

“嗯，我明天早上就去自首……今天，就让我们好好渡过最后一个良宵吧，呵呵……”

“明天就去？可是……要不要等你伤好了再去？”

“哎呀，都和你说了，扫把打的怎么会多严重……放心吧，我现在都已经不痛了。要是老不去，说不定我就不敢去了……”

“也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那好吧，我明天开车送你去。”

“恩，我就最后再享受一次你的开车技术吧。”

“不要一口一个‘最后’好不好？我们以后不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吗？”

“说的也是……好吧，就算你偶尔比我正确了一次。”

“虽然你有伤，我不想趁人之危，但是我今天真的忍不住要再上你一次……”

“我也要上你一次！！”

“好好好，我先来，你再来。”

“不干啦，这次我先嘛！！”

……

第二天，凌霜就真的由王轩陪着去自首了。

没过多久，冷秋尘也去了。

最后，他们都被判了三年。

燕薇很快就从病房的电视里看到了这条新闻。

“大家均未想到，降魔科技CEO前段时间出的车祸，竟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起由其劲敌魔光网游主策及股东之一凌霜，以及其骨干员工冷秋尘共同策划的蓄意谋杀案。两人前几日均已自首伏法，以杀人未遂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如今二人已在服刑当中。”

燕薇愣住了。他这时才明白，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冷秋艾干的。

当晚，冷秋艾前来探望的时候，燕薇质问他：“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事与你根本无关？！”

“你刚醒来的那天我就已经说过了啊，是你自己不信而已。”冷秋艾无奈地笑笑。

燕薇一回忆，好像真的有这回事。“那……那是我那时脑子还不清醒，你可以再多解释几次。”

冷秋艾苦笑：“我多解释几次你就会信？”

“……”燕薇语塞。这件事实在太巧合了。不管冷秋艾再怎么解释，他的确都不会信。“但是，我还是不明白，我已经说过放弃追究这件事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去自首？”

“因为，你可以放弃，但我不能放弃！我不能原谅任何伤害过你的人！”冷秋艾凝视着燕薇，一字一顿地说。

燕薇心里很感动。这段时间，他误会了冷秋艾，一直对他冷若冰霜。可冷秋艾却一直对他那么温柔。但别扭的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你连你自己的亲生大哥都不放过，真是六亲不认！”

“呵呵，我虽然和他从小感情就不好，但也不至于那么无情。你放心，我会经常去看他。”

“那……那你下次去的时候，可不可以带我一起？我看，我下个星期就应该可以出院了。”

“……啊？”冷秋艾吃了一惊。

“我有些话想和凌霜说清楚。”

“呃，那好吧。”

从那天起，燕薇对冷秋艾的态度改变了很多，不仅不再不理不睬，有时甚至会偶尔和他玩笑几句。

冷秋艾心中自是十分喜悦。他真希望这样的日子都一直持续下去。

燕薇的左手能自由活动后，冷秋艾怕他白天在医院呆得太无聊，就拿了个笔记本给他。燕薇发现，这段时间冷秋艾把他们公司的游戏做了一些天翻地覆的改革。比如，他新设计了一个名字叫“采蔷薇”的任务，描述是这样的：“魔光的《剑客情缘》里面有‘采菊’任务，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我们也设计了一个采蔷薇的高难度任务，欢迎高手去挑战哟～”燕薇好心地去做这个任务的时候，才发现，这几乎就不可能完成。那些白色的蔷薇看起来是采集资源，你只要一点采集，它们立刻就会变成怪物，把不管多高等级的玩家都瞬间秒杀。然后系统还会弹出一个提示：“白色的菊花虽然难采，通过努力还是可以摘起来的；白色的蔷薇也许根本就摘不起来，除了那些骚扰采集的怪物之外，它居然自己也能变身本领高强得变态的怪物！所以你们认命吧，这只是设计者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他可不指望有人能够做到。”

燕薇看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当然知道冷秋艾是在暗指自己太难追求，不禁扑哧一笑。

令燕薇意外的是，大多数玩家并没有批判这个近似于耍人的任务，反而觉得整个游戏更有人情味和趣味性了一些。类似这样的小任务还加了不少。

燕薇忍不住问冷秋艾：“你自己能够完成你自己设计那个任务吗？”

冷秋艾笑着回答他：“目前不能，但我每天都要试N次，也许有一天就能完成了。”

燕薇对这个回答没有作任何评论，心里却是感动不已。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自从两人联手气走燕苟那天开始，除了冷秋艾，就再也没有人来探视燕薇。但这天，忽然来了个对冷秋艾来说很陌生的男人。而对燕薇来说，这个男人却很熟悉。这是他大哥燕蔷。

燕蔷对燕薇温柔且又略带歉意地笑着：“薇儿，大哥来看你了……对不起，在那边工作太忙，竟然一直连你出事的消息都不知道……前几天无意中看到谋杀案的报道，才急忙办理回国手续……”

燕薇也温柔地笑了笑：“大哥，你既然知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又何必抛下你的工作和老公那么远赶来看我呢？”

“薇儿……你……”燕蔷的眼中透着惊喜，“你不生大哥的气了？！”

“呵呵，当初是我年轻不懂事，说了好多狠话……对不起，大哥你不要和我计较。”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都是大哥的错……大哥不该抛下你……”燕蔷流着泪一把抱住了燕薇。

燕薇回抱了大哥一会儿，就离开了他的怀抱。“好了好了，大哥，这里有旁人在呢，别让人家看我们燕家的笑话。”说着，他看了冷秋艾一眼。

“啊！”燕蔷这才注意到冷秋艾的存在，“这位先生是……？”

冷秋艾笑着回答：“您好，我叫冷秋艾，是燕薇的男朋友。”

燕薇狠狠瞪了他一眼，对燕蔷道：“哥，不要听他瞎说，他是我的下属。”

“哦！”燕蔷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下属兼男朋友啊！”

冷秋艾笑得很灿烂：“是啊是啊，大哥你悟性真好！”

燕薇的脸色却很恐怖：“哼！两个大男人，居然联合起来欺负一个病人，真不要脸！！”

冷秋艾觉得燕薇难得的撒娇模样真是太可爱了，不禁欣赏得痴了。

燕蔷则笑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肯原谅我了。”

“可我现在决定不原谅你了！这么久不见面，一见面就胳膊肘往外拐，和外人一起欺负我！哪儿有你这样当大哥的！！”燕薇口中说着，心里却在琢磨燕蔷的话。是啊，若非自己对冷秋艾也渐渐有了异样的感觉，他又怎么可能会理解大哥和父亲对男人的感情？可是……他难道真要走上和他们一样的路？不，他不能舍弃燕家的家业，也无法完全原谅冷秋艾伤害他的种种行为。何况，他对冷秋艾的感情似乎也还没有深到可以为他成为众矢之的程度。

燕蔷连忙赔笑：“好好好，大哥说错了，你别生气。你出院之后罚我跪搓衣板好不好？”

“要不你现在就跪吧。”

“……”冷秋艾惊愕地看着他们兄弟。他也听说过燕薇的大哥脾气是很好的，但没想到可以好到这种任弟弟欺凌的程度。跪搓衣板这种事……不是只有伴侣之间才会有的惩罚吗？虽然这样对大哥撒娇的燕薇很可爱，但难道说，以后成功追到了燕薇，也要被他勒令罚跪？不行不行，自己可不能这样！这种行为现在就要校正！！“我说，燕总，你堂堂一个大男人，罚另外一个男人跪搓衣板，这算什么事啊？！你以为自己是受气的小媳妇儿呢？！”

“呃……”燕薇想想这话，好像也有道理，“算了，这次就放过你吧……”

燕蔷这次一直在国内呆到燕薇出院才依依不舍地回加拿大。

临别前，燕薇笑着说了一句话：“下次把你老公也带回来看看啊。”

燕蔷脸一红，呵呵的傻笑了一声，然后就走进了检票口。

冷秋艾扶着行走还不是完全方便、却又因为死要面子不肯拄拐杖的燕薇，笑笑：“我们回家吧。”

为了贴身照顾燕薇，冷秋艾让燕薇搬到了自己在公司附近租的房子去住。不过，他换了一间生活条件很好的一套二来租，和燕薇一人住一间，互不侵犯——当然，主要是他不侵犯燕薇，燕薇是不可能想要侵犯他的。

冷秋艾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算不算是同居。他也知道，燕薇完全康复之后就会搬走。但不管怎样，他都觉得这段时间很幸福。

第10章

到了每月一次的探监时间，燕薇果然和冷秋艾一起来到了关押凌霜和冷秋尘的地方。

于是王轩就惊讶地发现，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有个陌生的男人在排队等着看凌霜。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燕薇仿佛没有听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王轩有些尴尬，只好闭了嘴。但他中却满是疑团。本市的规定是只有三代之内直系亲属才能够探视，王轩和凌霜加拿大的婚姻关系在国内当然是不被认可的，所以现在能达到这个标准的唯一一个人是凌霜的父亲林萧。是他办完手续后，把名额让给了王轩。所以王轩算是冒名顶替才有了这个权力。可林霜现在的亲人只有林萧和大哥林麒，这个男人是哪里跑出来的？他又有什么神通广大的能力，可以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先探视完毕的是冷秋艾，他路过的时候对燕薇说：“我是在这里扶着你还是去外面等？”

燕薇狠狠瞪了他一眼：“废话！你怕我这几步都走不出去吗？！我早就已经好了！！”

王轩见燕薇冰冷的表情因为冷秋艾的出现才有了似嗔实喜的变化，想起凌霜从前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心中不禁又添辛酸。忽听冷秋艾向他搭话：“王先生，问你件事。”

王轩一愣：“你……？”

“你好，我们在网上聊过，但还没见过面吧，我叫冷秋艾，是冷秋尘的弟弟。”

“啊！！原来你就是冷秋艾……”

“是，我就是把你男人害进去的人，你很恨我吧？”

王轩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

“我想问的是你，我哥他很关心，你们公司的张晨最近状况怎么样？”

“他……看上去还行吧。他怎么不来看你哥？”

“你不知道吗？他们早就已经分手了。”

“呃，这么说，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件事是有些误会吧……”

“是，张晨他应该也知道我哥当初和他提分手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他还是无法原谅他的男朋友肯为你的凌霜卖命的事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