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哑口无言,因为这是一句无法反驳的置词,因为它的前提是不可证的。
白牡丹穿着浅黄色的裙子,长篇大论后老神在在地坐在树下。
我心中突然有点不太舒服的滋味……好像有点不甘示弱似的,我想了想,认真地说:“不管你的推论是对还是不对,如果我要求证的话,也不会从车廷筠开始。”
我鼓起勇气,对她说:“你可以成为我的女朋友么?”
第五十三章:女朋友
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妈妈有点好奇地说:“小爱爱,今天下午出去玩什么了?”
我说:“找了一个女朋友。”
“啪嗒。”
“哐当。”
第一声是妈妈的筷子,第二声是爸爸的饭碗。
我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问道:“怎么了?”
妈妈目瞪口呆。
爸爸热泪盈眶。
我有点茫然地看着他们。
爸爸抹抹眼睛,感动地说:“儿子……你终于开窍了,十六年了!”
妈妈眦目欲裂,口不能言。
我有点担心地问:“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好像突然失去了语言功能,目光呆滞地放下了筷子,脚步虚浮地飘进了卧室。
爸爸兴致勃勃地问我:“儿子,她漂亮不?”
我回忆片刻,道:“戴眼镜。”
爸爸一边点头一边啧啧,又问:“叫啥啊?”
我说:“白牡丹。”
爸爸立刻赞道:“好名字,一只梨花出墙来。”
我洗漱完,正要上床睡觉,电话突然响起来,我心里一跳,连忙跑过去接,来电显示,三个字:白牡丹。
我按了接通键,安静了片刻,话筒那边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亲爱的?”
我浑身一抖,手机“啪”地掉到了地上。
我愣了一会儿,等着浑身那股不适感褪去,我犹豫地捡起电话,回拨了过去。
“嘀嘀——”两声,电话很快接起。
那边立刻传来质问的声音:“为什么扣我电话?”
我沮丧地说:“对不起……”
白牡丹立刻说:“对不起?女朋友给你打电话,刚喊一声亲爱的,你就受不了了?”
我讷讷地闭上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电话两边沉默了一会儿。
白牡丹先开口,说:“女朋友睡不着,男朋友,来哄我。”
我有些发呆……她说的应该是男朋友的义务,我只好硬着头皮,问道:“怎么哄?”
电话那边立刻出现不满的声音:“难道还要我教你?”
我觉得喉咙噎了点什么,不上不下的,半天,才开口道:“我在杂志上看过的,女性美容方面的知识,如何用饮食调整的方法来降低饥饿感,并改善皮肤粗糙,首先将你的饮食调节成碱性食物为75,酸性物质25……碱性食物包括芦笋、西兰花、甜椒、胡萝卜、花菜、黄瓜、洋葱、南瓜、萝卜、鳄梨、豆腐、蔬菜汁、大蒜以及其他调味品……”
白牡丹打断我,说:“你是不是看不上我?觉得我胖还是觉得我皮肤差?”
我茫然地攥着电话,脑海里一片空。
她继续说:“我不是来听你上课的,你也不说想我,就知道说这些,你什么意思?”
我诚实地说:“没什么意思。”
白牡丹立刻拔高了嗓门:“你是不是嫌烦,不想和我说话了?你还是不是我男朋友!”
我的生物钟十分准时,这个时候困意突然涌上来,我打了个哈欠,说:”白牡丹,我困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啪”地轻轻一声之后,就响起了“嘟嘟嘟——”的忙音。
我松了口气,就关机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手机就收到了两条短信。
第一条:我早晨没胃口,帮我带份煎饼果子,七点半在校门口等你。
第二条:你为什么不来?
我想了想,回复道:刚起来。
第三天。没有联系。
第四天……
第五天。
……
第八天。
晚上七点。
白牡丹还穿着校服,面无表情地吸着一杯奶茶。
我缩手缩脚地坐在她对面。
她喝了一半,终于开口说:“我们分手吧。”
我有点费解地说:“为什么?”
白牡丹说:“你对我不好。”
我茫然地看着她。
白牡丹掰着手指,依次数道:“第一,不主动联系女朋友;第二,不会哄女朋友;第三,女朋友召唤不出现。”她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像你这样的,通常被叫做渣,说句实话,我真的想不出有哪个女生能忍受得了。”
我小声解释道:“我会改……”
白牡丹却摇了摇头,说:“先不说你能不能做到,即使你豁出去了成了一个完美的男朋友,我觉得那就不是你了,因为你要强迫自己去习惯,去适应一个你根本不懂的世界。我倒觉得,这就是你的本性,你不太会体贴人,或许是因为你的思维方式和别人不太一样……也或许是因为你的目光注视在更广的角度。”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又喝了一口奶茶,说:“不论你再努力,再改变,你也改不了你的天性。我几乎能看到那样的未来……不是女方失落不满,你们每日争执,就是对方冷感到一点儿也不注意你。”
白牡丹话锋一转,道:“但是有一个人,就爱你这样的,你这样的性格也刚好能与他互补……在我看来,你们是天生一对。”
我挫败地坐在那儿,想了好半天才说:“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去求证第二个选择。”
白牡丹镜片一亮,说:“需要我陪你去么?”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说:“不需要。”
白牡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男人么?”
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她又说:“是男人的话,就证明给前女友看。”
我茫然地问:“证明什么?“
白牡丹推了推镜片,一字一顿地说:“压倒班长。”
我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想了一会儿,找不出确切的原因,我只好回答她道:“从生物体能上来说,车廷筠比我好太多,如果他不生病,或者残疾的话,我没有丝毫可能打赢他。”
白牡丹问:“难道你认命做受方了?”
我琢磨了一会儿,确认地问道:“受方是指同性中承受的一方么?”
白牡丹似乎在思索,半天才说:“你这么说也可以。”
我肯定地回答说:“不,我没有这个打算。”
白牡丹终于露出点除了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她好像有点纠结,“可是你说你难以压倒他……”
我点点头,说:“对。”
白牡丹的表情更加纠结,又说:“你又说你不打算做受……”
我继续点头。
白牡丹:“请问你如何在不压倒班长的情况下做攻?”
又有一个陌生的词……
我想了想,问:“攻和受是相对的?”
白牡丹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费解地看了她一眼,说:“这并不冲突,我不必打过他,只需征得他的同意。”
白牡丹突然笑了一下,笑容在她的脸上显得很突兀。她好像觉得有点可笑,说:“班长不可能会同意。”
我困惑地问:“为什么?”
白牡丹口气铿锵有力:“班长百分之万是纯1——只攻不受的类型。”
我想了一会儿,想到车廷筠那副颐指气使的神气样子,就觉得白牡丹的话很有说服力。我只好叹了口气,说:“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我就没办法验证自己对男人能否——。”
白牡丹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你这是在威胁他!“
我茫然地看着她。
白牡丹自言自语似的:“如果班长不同意,你就只好再找女朋友……如果班长同意了,你只是在实验求证,也不用负责任……”
她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班长会做出什么决定?”
我终于能接上话了,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白牡丹把奶茶杯推到一边,起身,说:“走吧,我要去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第五十四章:求证
我打开手机,找到车廷筠的号码,拨过去。
“嘟嘟嘟——”几声,通了。
却没人说话。
我咽了口唾沫,问:“车廷筠,你在哪?”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响起一个声音,是车廷筠的,不知怎么却有些沙哑:“市中心凯旋酒店。”
半个小时后。
我已经有十天没见过车廷筠了,我突然发觉……这是这么多年来,车廷筠从没有超过一周不联系我,电话,短讯,视频,节日礼物,密密麻麻连成一条六年的时间路线。
他站在酒店大堂里,好像有点憔悴了,他一下子就盯住了我,然后他的视线就转到了我旁边。
白牡丹打招呼,说:“嗨,班长,一周没见了。”
车廷筠看看我,又看看她,没说话。
我也不知说什么好,讷讷地站着。
白牡丹突然说:“班长,这回你得谢谢我,我把人给你带来了,只要你能让他……有兴趣,就成了。”她好像可以强调了兴趣这两个字。
车廷筠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
车廷筠又转头去看白牡丹,沉默了半天,终于挤出两个字:“谢谢。”
白牡丹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证明,腐女不是一直以来你看不上的那样八卦和无聊。”
车廷筠沉默了一下,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上出现一点示弱……从未有过的,我正惊奇着,就听他又说:“我从没有这么想过。”说到这儿,不知为什么他突然瞥了我一眼。
白牡丹目光锐利:“我跟你搭话,你从来都是推给郭安。”
车廷筠慢条斯理地说,这又是他平时的口气了:“郭安不是每次都有问必答?”
白牡丹面无表情地看看他,又看看我,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白牡丹一走,气氛就变得古怪起来。
车廷筠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站了一会儿,旁边开始有人奇怪地打量我们。
他还是不说话。
我琢磨不出他的意思,只好先开口:“车廷筠,去你房间?如果我对你能——,我就像你要求的那样,学习爱你。”
他的脸色很奇怪,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看。
旁边一个男人路过时脚步突然打了个滑,见鬼似的看了我一眼。
车廷筠突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用力地一拽,我一个踉跄,他拖着我就往电梯走去。
刷房卡,开门,关门。
车廷筠把我摔在床上,俯在上边,低头看我,咬牙切齿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他没听明白,只好尽量清楚地再解释一遍:“我们——……”
他的表情一下子混乱了,皱着眉头看我,半晌,才好似找到了声音:“白牡丹对你说了什么?给你洗脑了?前两天还不是GAY,怎么今天突然就来要……要?”
我想了想,归纳了一遍条理,说:“她说我内心深处其实已经认可你了,只是外在表现出拒绝,我想求证这一点。“
车廷筠不可思议地问:“用——来求证?“
我躺着说话不太舒服,撑着胳膊靠在床头,才解释道:“我已经试过女朋友了,白牡丹说我不是个好男朋友……并且很难成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我觉得她说的对。她还说我们两个很合适,我不知道她的评判标准是什么,但我不能否认她的逻辑……所以我来求证,如果我能和你成功进行——的话,就证明你的确和其他男性不同,那么你就是最好的选择。”
车廷筠缓缓地说:“我明白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脱衣服吧?”
车廷筠眼神一下子变了:“什么?”
我吓了一跳,霎时把所有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他不敢相信似的,问:“你想……?”
我犹豫地看了他一下,迅速地点了下头。
车廷筠突然笑了,我愣愣地看着他,他这个笑容好像不是那么生气,倒有点奇特的暧昧似的。
我想了想,试探着说:“你要是不让我——,我就没法确定能不能对你——……不能证实你的特殊性,我就只能选择与女性的婚姻。”
他一下子笑不出来了。连这个反应都和白牡丹一样,我不禁惊奇。
车廷筠顿了顿,下一个动作却不是脱衣服,而是突然伸手拉下我的裤子……温暖、干燥的手指像烤好的玉米粒一样,扑簌簌地轻轻洒落在我的……周围,我忍不住短短地吸了一口气。
这感觉真陌生,奇怪的是,我却真的没觉得抗拒……同其他人不同,我稍稍有点发愣。
就是这个功夫,我觉得那里好像被小动物突然舔了一下似的,湿湿软软的……然后有点麻酥酥的凉意,我觉得脊背唰地窜起一道电流,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车廷筠,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行……”
车廷筠撑着身子看我,问:“为什么?”他又加了一句:“我不嫌你。”
我咽了口唾沫,小声说:“这是生理刺激,不算数,我要证实的是我对你——……从心理上证明。”
车廷筠似乎僵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胳膊。
他的眼珠跟着我的动作慢慢转动……我一鼓作气,拉下他的衣服,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色泽让我想起了烤好的小麦面包,我又忍不住回忆起了那种温暖的香气,我突然有点紧张,脑子缺氧了似的,有点晕晕的……
我呆呆地看着车廷筠的胸口和肩膀,肌理像鬼斧神工的山峦,平铺直述了一种自然而然的力量。
车廷筠不抵抗也不配合,仍然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不知怎的有点发慌……讷讷地收回手,小声说:“算了,车廷筠,我不行……”
他手指微微动了动,攥成一个拳头,我有点害怕,悄悄绷紧了身子。
然后……他突然抓起散落在床上的衣物,狠狠摔在地上,三下五除二脱了裤子,光溜溜地在我面前,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奋不顾身,眼光都有点疯狂了。
他嗓音有点嘶哑,好像在给自己打气似的:“拼了,就这一次,就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