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沁岚为他请来了大夫,替他从头到尾诊治了一番。最后看他元气伤了不少,还给他开了一些补身体的汤药。
简直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但是左剑铭不敢有一点的异议,因为他记得沁岚说不要让他把话说第二遍。
张成玉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就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踪迹。但是沁岚好像也并不着急了,因为在月圆之夜的时候他没有再毒发,只是还是会偶尔头疼,但已经比以前头疼的次数少多了。
说来这毒也是蹊跷,谁也摸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搜寻张成玉的事一刻也没停过,左剑铭要求过亲自去找,可是被沁岚驳回了。
第十六章
伤口在大夫细心专业的治疗下很快就长好了,只是由于之前没有妥善的治疗,那里形成了比一般剑伤要大一圈的疤痕。
沁岚招左剑铭陪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频繁到周遭的很多人都开始在私下讨论着。
他们那个从来不抱男人的教主如今竟对男人感兴趣了;
那个看起来很仁厚的右翼成了教主的新宠了;
婉儿姑娘已经被教主冷落了。
左剑铭听到了很多这样的话,但是他都像没听到一样默默走过。
“唔……教主……”
灵巧的舌尖触碰在他刚长好的伤疤上,痒痒麻麻的,腰间被有力的手大力扣住,制止了他本能的反抗。
沁岚摸弄着这具最近让他越来越感兴趣的身体,直到掰开他的双腿,下身顶进他体内。
“唔!”
左剑铭牢牢抓着对方的肩膀,想把冲撞减小一些。
不消片刻,他就不受控制地出声呻吟,一双坚实有力的长腿也没有意识地攀到沁岚的耸动的腰上。
被抱得次数越来越多,身体已经渐渐熟悉了这种感觉,如今只要沁岚一进入他的体内,他就会全身发软被快感所左右。
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沁岚在他体内宣泄,他也跟着脚趾痉挛宣泄了出来。
今晚沁岚没有要求他留夜,因为他今晚还有任务。收拾了一番,他从沁岚房里出来,外面的天色很黑。
走了几步,吴渊出现在他面前,左剑铭冲他笑笑:“走吧。”
一个时辰以后,顺利完成暗杀任务的二人默默无语地走在漆黑的夜道上。
左剑铭不想要这种沉默,他率先开了口:“今晚的天这么沈,应该会下雨吧。”
“嗯。”吴渊走在前面,不冷不热地应着。
左剑铭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心里有些苦涩。自己和教主上床,别人都会厌恶自己吧。
就这么走着,直到吴渊突然停下脚步,左剑铭也跟着停下来。
“我想问你,”吴渊头也不回地开口:“为什么会和教主上床?你是想得到什么?”
冰冷的话语深深地刺进左剑铭的心里,令他难受,缓缓地想要开口解释:“我只是想守在教主身边而已。”
“守在他身边就一定要和他上床吗?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谈论你的吗?!”吴渊突然回过头来,向左剑铭生气地吼着。
这样的他左剑铭从来没有见过,他印象中的吴渊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从来不会有过激的情绪反应。他这样,是因为担心自己吗?
“谢谢你,”左剑铭对着他笑:“在这里我唯一的真心朋友就是你了,吴渊。”
吴渊的表情滞住。
“不管别人怎么在背后说我,我都不会在意,我在意的只是那个人而已。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只要能待在他身边保护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吴渊,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吴渊转过身去,继续走。
快要进大门的时候,吴渊突然朝后向他扔来一句话:“有困难别忘了来找我。”
左剑铭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拐入别处消失不见。
一股暖流荡在心里,左剑铭傻傻地笑着。他衷心地感谢吴渊,他不听自己的理由,不逼问自己的往事,可他却还是相信自己。
一生得此至交,已是无憾。
云锦毅不知从哪弄来了几匹顶级的丝绸布料,听说就是皇族的人也不见得能穿上,他乐颠颠地抱了布跑到沁岚这里,献宝似的拿给他看。
“你看我多够意思!这可是别人特别拿来孝敬我的,顶级的蚕丝啊!我给你一匹,算是报答一下你以前把我从那怪胎手里救出来,翔冽和凌辰我都没给呢!”
沁岚摸了摸那布料,果不其然是上等中的上等。
“一匹布你就算报答我了?我当时费了多少力气救你,你就拿这点东西打发我?”
“这点东西?!沁岚你眼睛长哪去了?这布真要卖的话你知道值多少钱吗?这布可是有钱都买不来的!”
云锦毅怒了,竟然敢嫌他送的东西不值钱?!
沁岚照样喝他的茶,说道:“布留下吧,你可以走了,下午我再亲自去把布送还回去。颧英应该在你那吧?正好让他看看,你是如何感谢当初救你于水火之中的恩人的。”
云锦毅瞬间炸了:“你这个疯子!你要真让他知道了我也不活了!奶奶的,说,你想要什么?!”
沁岚笑笑,伸出手来悠悠地亮出两根手指。
“啥意思?”
“两匹。”
……
左剑铭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云锦毅气哄哄地从沁岚房里出来。
“云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云锦毅脸都青了,瞅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拽到树下。
“我告诉你,你那个领主是天下间脸皮最厚,最无耻最不要脸的一个!奶奶的,我一共就三匹布,他竟然强要去两匹,简直就是草菅人命!你最好退出玄天教,这是为你的大好前程着想!有那样的教主你迟早未老先衰经脉紊乱内息失调!哼!”
左剑铭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云锦毅骂了一通之后又迈着大步离去,他却未能发表任何意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剑铭。”
沁岚一声唤让左剑铭解冻了,他立即回过头来,就看见沁岚站在房门口看着他。
“教主。”
“别理那家伙,他说什么你就当耳旁风好了。”
“哦。”左剑铭会心地笑笑:“云公子人很好啊,和他在一起就能让人自然开心。”
“你还挺喜欢他?”
“是啊,云公子很潇洒,我很欣赏他。”左剑铭说完了,才注意到沁岚的脸色很差,好像谁惹他生气了似的。
沁岚几步走到他面前,左剑铭抬头看着他明显在生气的表情:“教主,属下惹您不高兴了吗?”
“你还知道是你惹我不高兴?”沁岚黑着脸,恶狠狠地瞪着他:“记住了,你是我的人,没我的允许也不许娶妻,以后见着云锦毅你就给我躲一边去听见没有?”
沁岚捏了下他呆滞的脸颊:“你是傻了还是呆了?没听见我说话吗?”
左剑铭慌忙低下头,掩饰掉心里强烈的感情:“是,属下知道了。”
“知道就好,跟我进来。”
左剑铭任由沁岚拽着他的手把他领进房里,心里一直停留在刚才对方和他说的话。教主刚刚,是在吃醋吗?为了自己吃醋,他是,有点喜欢自己吗?
沁岚指着桌子上的两匹布,一个青白色,一个纯黑色。
“这是云锦毅刚才送来的,你喜欢哪个颜色?”
左剑铭一看那布料就知道是所值不菲的料子:“教主,这是?”
“挑匹你喜欢的,回头让裁缝给你做身衣服。”
左剑铭连忙道下:“教主,这万万不可!我只是一个下属,就算教主信任我,我也不能不顾身份接受这么重要的东西!”
他不能和沁岚穿着同等尊贵的衣服,他没有那个资格也不配。
沁岚对他的反应有些惊讶,半天才道:“我说给你做衣服你就必须给我穿,别扫我的兴致!”
“教主——”
“你还想让我把话说第二遍?”
“……”
“你喜欢哪一个颜色?”沁岚又问。
“我喜欢青白色的……”
当天,沁岚就找来了裁缝分别给二人量体裁衣。
晚上,沁岚又命左剑铭留下来陪夜。当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的时候,左剑铭清楚地听见了彼此的心跳。
一切都好像失控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失控的不止是沁岚,还有他自己。一面贪恋着对方的体温,一面又想着一切能倒流回去,回到正常的领主和属下的关系,回到他一开始的初衷,只是看着对方幸福就好。
可现在好像一切都回不去了,如果现在一切再回去,如果明天沁岚又像对待下属一下对待他,他会心痛,而且会很痛很痛。
无言地攀紧了对方的肩膀,任对方把他冲撞得快要昏厥。为什么他要变得这么贪婪?为什么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只是单纯地想要偿还自己的过错?
为什么……
衣服很快就赶制好了,当左剑铭看见那件太过奢华的衣服时心口也跟着颤了一下。尤其是衣服上的一些配饰,竟是沁岚亲自为他挑的。
沁岚当场就让他把衣服换上,青白色的衣服把人也显得柔和静谧了。尤其是腰带,是沁岚觉得最满意的,那是他精心挑选的,上面绣着柳条,显得素净而又温雅。
左剑铭有些羞窘,看着桌上还摆着一套黑色的新衣,那个应该就是沁岚的了。一样的布料,他竟然和沁岚一人一件。
“这衣料和颜色真是配你,实在是好布,怪不得云锦毅死活也不肯给。”
“教主,”这话他憋了很多天了,今天还是觉得应该说出来:“教主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一个属下而已。”越往后说,左剑铭的头垂得越低。
沁岚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抬头仰视自己:“我不能对你好吗?”
“我没有这个资格。”
“我说你有你就有,你看不出来吗,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不光是下属这么简单。”沁岚说着,低头印上了左剑铭的唇。
“教主……”左剑铭呢喃着,渐渐闭上了眼睛。
从沁岚房里出来,左剑铭向自己的房里走去。刚才在教主房里的那个吻,让他整个人都乱了,这是对方第二次吻他。
有些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刚一打开门,他竟然看见有人在他的房里。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些日子被教主冷落的婉儿。
婉儿冲他冷冷一笑,看着他那身还来不及脱掉的新衣服,眼里的讽刺更深了。
“婉儿姑娘,你为什么在我房里?”左剑铭没有关上门,一男一女独处一屋会惹来别人闲话。
“抱歉了,我看没人在就索性进来等你了。”
“找我有事吗?”左剑铭有些不自在,因为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因为这些日子婉儿因为他而受到了教主的冷落。
婉儿不答反问:“这就是那连皇上都不曾穿过的布料吗?看起来真是好料子呢,你穿上整个人都变了。看来教主真的对你很好,这么贵重的东西他竟然不送我而是送给了你。”
“对不起。”
“呵,别说这三个字,世间的事要是能用这三个字解决,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伤心难过的人。”
左剑铭看出了她的悲哀,好像能体会得到她的难过一样:“婉儿姑娘,教主对我只是一时兴趣,也许过段时间之后他还会觉得男人是令他厌恶的。我不是故意的,更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对不起。”
第十七章
婉儿听了却只是傻傻地笑:“你不用向我道歉,也不用觉得愧疚,就算我讨厌你现在也都不重要了。以前是我自己傻,明明知道不可能还一心想跟着他,觉得只要让我拥有他,哪怕是片刻我也愿意。可现在什么都结束了,左剑铭,你是个傻瓜,傻瓜就只有徒伤心的份。谁叫你好端端的右翼不当,非要爬教主的床,如今教主身边的正主要回来了,你就和我一样默默哀伤心死吧!”
左剑铭有些干涩地问:“你的意思,是说——”
婉儿好像很得意,可是得意之中却带着掩不住的伤感:“呵呵,那个女人就快来了,她和教主是指腹为婚的,过不了多久教主就会娶她了。我早就知道这事,可即使我知道我也想待在他身边,哪怕做他的妾我也愿意,我甘愿受委屈。可你呢,你什么都不是,那个女人能容忍我的存在,却绝对不会容得下你。左剑铭,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如果你不想让教主和未来的教主夫人心存隔阂,你就应该离开。
教主夫人?左剑铭好像一个沉睡了许久突然被一个炸雷轰醒的人似的,他怎么忘了,沁岚应该娶个贤惠的女人为妻,过他幸福的生活。
他自己,又算什么?
“你不要以为我在骗你,去留都在于你自己。那个女人是段葛之女段秋,再有两日他们就会到这了,这次来就是为商量婚事的。等你看到那个段秋你就明白了,那才是教主心中真正喜欢的人。”
婉儿说完又笑了几声,转身向门外走去:“我是为你好才告诉你这些的,你好自为之,左右翼。”
左剑铭一直站在房里未动,脑袋里面全是婉儿留下的那些话。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沁岚没有和自己说?如果自己早先知道,他就不会陷得这么深,就不会一再纵容自己那可耻的贪婪。
如果他没有上教主的床该多好,那样的话一切就还维持着原有的状态,他也不用再痛苦地抉择自己是否应该离开。
像婉儿说的那样,教主夫人会容不下自己,他将成为教主和教主夫人的隔阂,因为他曾经上过教主的床。如果他真的为沁岚好,他就应该离开。
可是,怎舍得离开,怎舍得离开他这辈子都想守护着的人?只要能让他留下来继续守在沁岚身边,他情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忘记沁岚对他的宠溺掩掉自己的爱恋,哪怕一生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厮守也甘愿。
他还想守护他。
全身的血液都像被抽干了,左剑铭困难地揉揉胸口,想缓解一些抽痛。
之后的两天,左剑铭都以任务为借口避开沁岚,尽量不和对方正面接触。晚上更是整晚在外面执行任务,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回来。
沁岚有些疑惑,他不记得分配过多少任务给左剑铭,现在两天不见对方人就让觉得不自在,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但他并没有精力去责问左剑铭,因为两天之后,段庄庄主段葛带着他的女儿段秋来到了他这里。
准岳父携女儿到他这,他当然要好好准备些。
段庄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名气,是个武林世家了。但是当左剑铭看见段秋的时候还是惊了一下,纤细柔弱的身姿,吹弹可破的肌肤,举世无双的容貌还有那不染凡尘的气质。这样的女子不会有任何人觉得她出生在武林世家,她就像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对舞刀弄枪的习武之人来说是极强的诱惑。
原来沁岚喜欢的女子竟是这样的,这样的女子才算是真正配得上沁岚那种风华绝代的男人了。
他看见沁岚面带微笑地迎出了轿子里的段秋,看见他亲手接过那如玉的纤纤之手进了厅堂。
左剑铭收起心中的苦涩,想着应该为沁岚高兴才是。
接下来的日子里左剑铭更是处处避开沁岚,他把精力都用在寻找张成玉的事情上,作息时间正常的人几乎都不能看见他的身影。
拖着疲累的身躯,左剑铭这两天里只睡了三四个时辰,如今天已蒙蒙亮,他才疲乏地推开自己的房门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