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太慌张 中——空梦
空梦  发于:201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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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虎想都没想,就知道冯恒恩的事是商应容做的。

以前还不动声色,现在,这些人的事全正式摆明面上了。

“你们有什麽证据没有?”姜虎发完脾气,揉著头疼的脑袋问,问完,不等回答就又补充,“商应容不能再有什麽动作了,再有事後也不好摆平,尤其,他不能通过非法手段伤及人命。”

关凌不说话,但脑中的思绪一直都没停下。

商应容倒是不会伤及人命,这个关凌是肯定的,按商应容的手段,他一般只会让人生不如死,他最喜欢的就是让人活著好好过著一无所有的日子。

至於今天这麽大动作,怕是一是为了出火,二是正式宣告冯恒恩他不会暗著来了。

关凌必须用上姜虎的势力,所以他也不想让姜虎为难,於是保证道:“他手里不会有人命的发生。”

“最好如此。”姜虎冷冷地道,明显不信任商应容。

“你们手里头冯恒恩的证据呢?”姜虎再问。

“回头我给你……”关凌还来不及跟商应容要这些,说实话,他猜商应容不可能让他管这事,所以他只能从洪康那里入手消息。

其实要是换以前,洪康他都不一定差使得动,所幸现在洪康对他要比以前客气,或者说尊重得多了,他要是强硬点,洪康倒是不会真对他守口如瓶。

关凌心里算计著一切,又跟姜虎细谈了些事,又等姜虎的手下给他做完笔录,人一走後,他累得直接半昏了过去。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听到门外有争吵声,他睁开眼,听到半掩著的门外何暖阳在大叫:“你他妈的是不是要等他真死了才放他走?”

关凌不知道何暖阳在跟谁说话声音叫得这麽厉害,他有些错愣,正想著办法要爬起来一探究竟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五官本就凌厉,此时更是如出鞘的冷剑一样锋利的商应容走了进来。

他对上了关凌探询的视线,深遂的眼睛闪了闪,走过来坐在了房间的另一边,坐著不发一语。

何暖阳也走了进来,对著赶都赶不走的商应容干脆白眼一翻,把骨头粥倒了出来,闷著头喂给关凌喝。

关凌心里苦叫了一声,不敢得罪何暖阳,乖乖张口,眼神时不时地瞥一眼商应容,只是被何暖阳看到,被狠狠瞪了一眼之後就不敢太频繁了。

还好,浑身上下气势比平时更要坚锐的商应容无动於衷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平板电脑,手指快速地动弹著,偶尔抬起头看关凌一眼,一语不发。

何暖阳在,关凌不好问商应容吃了没,只能紧紧闭著嘴,想著等会何暖阳走後再问。

现在他算是彻底认命了,到如今这境地,他是摆脱不了商应容了。

商应容睡到半夜惊醒了过来,他在新搬入关凌病房里的另一张床上坐起,急急喘著气,平息著胸口的波涛汹涌。

“怎麽了?”黑暗里,关凌的声音响起。

商应容没有说话,不想让关凌看到他此时脸上肯定会有的惊慌失措。

“把灯开一下。”关凌的声音再次响起,柔和且坚定,有著难让人察觉到的不容人拒绝的意味。

商应容作为上位者,不是听不出这种听来温柔,实则其实也是命令的语气,可他不想拒绝关凌,平缓了下呼吸後还是开了灯。

“怎麽了?”灯亮起,商应容看到关凌不精致,但具独特气质的脸在浅白的光线里白得接近透明,但他轻皱著的眉头轻易透出了他对他的担心。

他没死,他还在担心他。

商应容走了过去,对著因为伤口而不能直躺睡下,只能半坐著的关凌的面坐下,伸出手摸著关凌因失血过多而无血色的脸,在半夜时分显得更是安静的气息里,他像是怕惊动了什麽似的轻声问关凌:“你不是恨我恨得要杀了我全家,怎麽挡子弹的时候就不要命了?”

关凌听了微笑了起来,用接近戏谑的语气微笑著说:“我怎麽对你那是我的事,别人怎麽对你嘛,那其实也是我的事,你说的,我是个自私又贪心的人,尤其那种时候,还哪顾得上别的想法,只顾得著自己要护著你。”

说完,他无奈至极地笑了笑,非常感慨地叹息著说,“把你当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当惯了,改不了,所以,应容,我们能一起好好过就好好过,实在不能,你也别伤害我了,我想活著到老,一直看著你,当不成情人,也想当亲人照顾你。”

商应容听了没声响,只是伸出头,用脸紧贴著关凌的脸,过了好一会,他用唇抵住关凌的唇,在他嘴间轻蠕著嘴唇,沙哑地说:“你别走。”

第七十四章

外面风起云涌,关凌在医院呆了半月,实在放心不下,出院。

虽然他出院出帮不上太大的忙,但医院毕竟不是自己家里,再舒适方便行动也没家里自由安全,至少,在家里关凌想关起门来“策划”点什麽也不太怕隔墙有耳。

其实关凌倒不怕冯恒恩现在对容广怎麽样,司法这关,商务部那关,容广能受波动的地方都有防护。

等到商务部的更替令下来,韩会长的位置保住,冯恒恩一时之间消停了下来。

但关凌知道这事没完,尤其冯夫人入院昏迷不醒至今,他知道跟冯恒恩的恩怨还有待最後解决。

商务部的正部长还是被替换了,新换上的,是关凌私底下用商应容的渠道多方面动作,帮其替上去的。

委任令下来那天,关凌著实松了一口气,紧绷了近一个月身体感觉到了这月来前所未有的轻松。

男人就是这样,当打赢一场仗,其快感不亚於一场痛快酣畅的性爱,并且,其快感比短暂性爱更隽久。

男人总是需要胜利来增添勋章,所得到的东西不仅仅只是权势那麽简单,附带的价值只有成功者能懂其中意味。

而这往後,他们也不必受韩家牵制了。

晚上商应容回来,身上闻得到酒味,关凌知道他已在公司庆祝过,不过看他眼睛,也知道他没有多大醉意。

商应容回来的时候,关凌半躺坐在软椅上,手里拿著本没看几页的书,对上商应容那就算内敛也透著几分霸气的眼,他微微一笑。

商应容在他面前蹲下,在他大腿间吁了口气,才抬起眼淡淡地说:“这次暂时赢了。”

关凌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双眼注视著他,微笑不语。

“你想要什麽?”商应容问,把关凌的手捉住,放到嘴边亲吻。

“这样就好。”关凌淡淡地回,他确实觉得这样就不错了。

而他跟商应容以後会发生什麽,假如真的发生了,也不错。

人活到他这份上,很多极致的东西都体会过後,心境就会变得平和,虽然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种境界还有点距离,但隔得也不太远。

人嘛,坚韧到一定程度,也就没什麽不可接受的。

关凌有点无欲无求,商应容有时还是有些理解不能。

他跟关凌到不了彼此都心有灵犀的层次,关凌能知道他很多的想法,但他要靠足够理智的判断才知道关凌的意图。

关凌对他的理解做起来很随心所欲,而他有时要必须保持足够的客观的理智才知道关凌在想什麽做什麽。

连刚刚在回来的车上,跟唐浩涛的电话里,总是一直看重关凌的老友都感叹关凌对他的维护已到母狮护子的地步,比他当初预想的还要更狠辣。

就关凌爱他这点,商应容一直是知道的,所以关凌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才那麽不快,而事到如今,关凌对他这种深沈到极点的护卫,他不可能不感动。

只是感动之余,他也有点悲伤。

他好像懂得了关凌以前为什麽拼死都要逃离他身边——这个人什麽都给了他,他的人他的心,他的任何的一切的一切统统给了他,而自己却什麽都不在意,只是下意识地要留住他不许他走。

而悲伤之余,他还有点难受,因为他也真的知道了关凌不是非他不可了。

哪怕他还爱他,拼尽一切保护他,他其实也能转身就走。

关凌在家养伤的这一段时间,商应容都只去上半天班,上午和晚上都呆在家里处理公事,他把应酬也安排在中午,但到差不多的时间,一般十一点半左右,要陪关凌吃点才会走。

何暖阳来几次都看到商应容不急不缓地跟关凌吃著中饭,而在另一旁的助理们打著电话跟著生意上的人寒暄,在一旁显得略微有点急切地等著商总出门。

生意确实太忙,尤其最近新产品上市,需要老板去亲自接待的客户更是不少,助理们忙得已经都一个来月没有性生活了,可老板还严格控制著他自个儿的工作时间,这更是让他们手忙脚乱,他们没有临阵慌乱那还是多年历练出来的结果,要是换个能力弱点的,再多的钱恐怕也哭爹喊娘辞职而去了。

这天中午商应容被关凌催促而走,坐他旁边的何暖阳毫不客气地大大翻了个白眼,“这时候才来二十四孝,也不嫌晚……”

“总比没有好。”关凌笑得悠闲。

“你就护著他吧。”何暖阳没好气地说。

关凌笑,伸出手去给他空了的杯子把果汁倒满,才轻轻淡淡地说:“这样挺好的。”

他跟商应容成不了像何暖阳跟李庆那样的关系,两个人能彼此相扶相持,而他和商应应容,第一商应容不会为他去死,第二就算改变也不会为他改变太多,但有改变其实已经不容易了。

当然,关凌也不为商应容的改变有什麽欣喜,相对他对商应容所妥协的一切,这个人的改变早就憾动不了他的心灵了。

关凌不甚在意,自然在别人对商应容的改变目瞪口呆之时,他无所感慨。

没有感慨,当然也是别人说什麽就是什麽,关凌从善如流,也不想辩驳。

就算是暖阳,他最好的兄弟和朋友,他也不想在他面前就商应容再多说什麽。

多说无益,反正怎样都好。

关凌修养这段时间养得太好,皮肤都光滑了不少,姜虎与他再见面的时候都愣了一下,看著举手投足皆优雅自然的人跟边上何暖阳皱眉说:“这是干什麽?”

何暖阳不解,“什麽干什麽?”

姜虎指指关凌,淡淡地说:“有点过於水灵了。”

关凌听了眯眼笑,何暖阳醒悟过来,没好气地说:“没想到姜局也会拍马屁。”

姜虎看著关凌的笑脸,眯眼不语。

他知道关凌对商应容的感情,也知道他跟关凌的立场,有些事他永都不会去做,但也偶尔难免想,以後要是关凌形影单只,他是否可以跟他凑成老来伴?

他不知道商应容的眼光是怎样的,但关凌在他眼里,却是再精彩不过的人物。

有他伴著,以後的人生也不会无趣。

想归这样想,姜虎也没把这想法当真,扭过头,又跟何暖阳攀谈起来了。

其实就关凌一开始能跟何暖阳这样天生眼界就高人一等的人能成为至交,关凌哪又会是等闲之辈?

姜虎以前听到那些商应容以前有多看不起关凌的话时就跟听笑话似的,这男人年轻轻轻的时候就已经修练到宠辱都不惊的地步了,这样的人都不出色,又要哪种人才担当得起“出色”二字?

关凌见过姜虎,商量过一些手头上的事後就跟著商应容去美国了。

因这段时间国内的波动,为了慎重起见,原本定在国内的新产品庆功宴改在了美国。

本来商应容说要开他们的周年派对,但关凌犹豫了一下,商应容问了句:“你不想?”

关凌当下点了头,商应容也就淡淡接了句:“那就听你的。”

於是这事就搁浅了下来,原本势必要办的商应容在枪杀之後软和了下来,关凌觉得这种变化虽然不会让他欣喜,但也挺乐观其成的,因为只要商应容不别扭,他们的日子总是能过得好的。

到了美国,唐浩涛来接的机,见到关凌的时候他紧紧地抱了关凌一会,然後狠狠地揉了把关凌的头发,“好样的。”

关凌头发被他揉乱,商应容站一边把手上的公文包给了助理,细心给他整理头发。

唐浩涛瞄著这样的商应容,笑著对关凌说:“现在可是得偿所愿了吧?”

关凌微笑不语。

人跟人的认知总是差得很远的,他可不会要求唐浩涛的想法跟他接近。

唐浩涛那不跟他结婚,但订了婚,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的女朋友这次来了。

并且还大腹便便。

唐浩涛工作非常忙那段时间她过来陪孩子,哪想陪著陪著就再有了孩子。

关凌与她见面只不过四五次,虽然跟她关系不是很好,但也还是挺喜欢这个心直口快的爽快女人的,所以对於在唐家难得见到的工作狂女士非常欣喜,只是见到她怀著双胞胎的肚子时颇为忧虑:“生下来就是五个了吧?难道以後还要工作?”

大肚女人,本身是摄影家的林洁哈哈大笑,“难不成不工作了?反正有他们老爸带,我只管生。”

话让她说得跟管杀不管埋一样,关凌哭笑不得,对於这个豁达的女人他向来敬重有加,他也敬佩她有著成全唐浩涛喜欢多少孩子就给他生多少孩子的决心,以前他还有点不明白为什麽这个那麽疯狂热爱她的理想和工作,却不是那麽热衷於情爱的女人愿意为著唐浩涛暂时停泊下来成全他的梦想,但现在他却有点了解她的想法了——有些爱真挚得让你愿意把你最好的一切给他,哪怕不日夜在一起。

情爱一不狭隘,就会变得美好起来。

林洁捧著只有三个月就已经很大了的肚子大笑,唐浩涛却连忙小心翼翼地来扶她,嘴里像得管家婆一样唠叨:“医生说你上了年纪怀孩子有危险,你就不能别笑这麽大声吗?肚子疼怎麽办?”

林洁还是笑,还扭过头来朝关凌说:“看看,笑都不许我笑了……我生完了得赶紧走才成,处久了再好的男人也会讨厌。”

说完,朝一直站在关凌身边,脸色难得缓和的商应容扫了招手,让他上去也扶她。

林洁跟唐浩涛一样,把商应容当弟弟。

甚至於,她比唐浩涛都要对商应容更偏心。

曾经她就毫不避讳地跟关凌说过,人天向偏向於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商应容要是不喜欢你,你就去再找比他更喜欢的人去,不要勉强。

只是关凌是个死心眼,眼里就看得见一个商应容,从没另想过,只得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商应容那麽多年。

现在学会想了,也没觉得别人会比商应容好,他眼光就只看得上商应容这个人。

以後要是不能过了,也不会觉得别人会比商应容好,顶多就是同样好罢了。

他确实爱商应容,不会因为不能跟商应容在一起了,就觉得有别人比他更好。

对心里的感情一坦陈,日子其实也就真的好过起来了。

商应容是要孩子的,所以晚上当和孩子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在唐浩涛围著他三个孩子追著喂饭时,林洁问他:“你们什麽时候要?”

商应容看了眼关凌,关凌微笑不语。

容广这麽大的产业,是不可能不要孩子继承的,关凌可不管这事,也不抗拒,所以根本不想表态,闭嘴不语。

商应容看他没反应在,顿了两秒,看著林洁淡淡地说:“就这两年吧。”

“那到时候你可苦了,”林洁笑著跟关凌说:“得带两孩子。”

她言下之意是商应容的孩子也得他带,关凌不动声色地浅笑,不语,没有开口辩驳。

他照顾一个商应容就已经够了,他不可能再替商应容养孩子,那是商应容的责任,不是他的。

他当然不可能在饭桌上开口解释这个,也没打算事後跟商应容谈这事,所以笑笑就带过去,当商应容说完看他的时候,他也朝商应容笑了一下。

他云淡风轻,自然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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