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喘连连,身体震颤,走路都踉跄起来,裤裆里那根物事幸好是顺着内裤服帖斜上的,可就算这样,他的异样也太明显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引起路人的注意和震惊。
他也来不及挑选什么礼物了,竭力隐忍着粗喘,狼狈踉跄地扯着陆宇的手臂想要抢回遥控器,但陆宇却与他笑闹,人那么多,他又舍不得对陆宇动粗,哪还能继续抢?
他又臊又气,只得遮掩着硬撑起来的裤裆,拽着陆宇冲回车内,直接就开车回家。
回家后,他也不去看脱下上衣的陆宇,径自去洗手间取出来那震动不停的跳蛋,然后冲出来,便有了之前那一幕。
……
陆宇见他坚持,也暗想自己是不是玩过头了,叹息一声,从他身上爬起身,低头拿起自己胸前的紫檀木吊坠,轻声说:“你赢了,我以后不会再对你这样。也不用买什么礼物,你以前雕的这吊坠,我最喜欢,什么也盖不过它。”
吊坠很小巧,却并不精致,但这是小黑哥一点一点努力的成果。
吊坠上面雕刻着两个相拥的男子轮廓,两人中间抱着一个繁体的“爱”字。这个年代,情人总喜欢用“爱”来表达深情,对于不懂情话的小黑哥来说,这就是他最直白最动情的情话了,就这一个字,代表他整个人的归属。
“起来吧,今天,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以后不会了。”
陆宇放下胸前的紫檀木吊坠,平和地说,回身拾起掉落在门内侧的白衬衫,扑打了一下,一面穿在身上低头扣着扣子,一面轻声道,“到中午了,我去做饭。”
说着话,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
这是北方的小城镇,晚春时候还是有点寒冷的,但他们两人都穿得单薄。
小黑哥敞着胸怀躺在原地,也不感觉冷。他有些发怔,听到陆宇的道歉,他心中不仅没有轻松,反而有些不安,所以他立即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刻板太严肃太不近人情了?
他们是爱人,爱人相互闹一下,哪怕让他当中勃起到险些高潮是有点过火,但他也不应该这么闹吧?是不是,他仗着陆宇喜欢他,开始不知不觉地使出大男子汉脾气了?
他皱着浓眉自省,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扣上衬衫按扣,只无声地走向厨房,敞开了怀的平厚胸肌和六块线条刚硬的腹肌显得流畅而有力,麦色的温暖的肌体,让陆宇回头看来时微微笑了笑。
小黑哥见他笑,心底一松,更为惭愧,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枕到他的肩膀,胸膛小腹都贴着他的脊背,沉默了一下,低声说:“是我反应过激,你,以后,想怎么弄,就弄吧,说不定,我习惯习惯就成了……”
情人之间其实总是这样,如果真爱的话,一方服软,另一方马上就会更软。
陆宇听得勾起嘴角,顺手关上煤气,转身低头,抱住他就用力地亲啃,双手在他精健胸肌上乱摸乱抓……
床头打架床位和,这点小插曲,只不过又黏糊了两人的亲密罢了。
或许他们一辈子这么过日子也挺好,没钱的时候,陆宇带着小黑哥去赌石,两人都有内气这门超级作弊器,赌石要赢那是轻而易举的,只要别太引人注目即可。
但是,有些事情忘不掉,也不能忘,尤其对陆宇来说。
他是被人杀死的,三枪,一枪枪都打在他的心口上,曾经那样的绝望和撕心裂肺的疼,让他现在过得越是顺心,胸口那曾经亲身经历的生死致命伤就越是隐隐作痛。
就像得了心结石,前世的痛一点点硬在心里,堵得血脉不通,也膈应得慌,有时他梦回都会想:仇敌是不是还在快乐欢笑,为了庆祝灭杀我而喝酒放歌?
他的重生不是凶手的功劳,他不可能想“凶手杀了我,我才重生遇到小黑哥,算是有功,我不计较了”,那样太荒谬,唯有怯懦迂腐到极点的蠢物才会那么想吧。
他重生后就知道,如果不是他幸运地拥有金箔,他早就被人彻底弄死了弄没了,他整个人也什么都完了!仇敌凶手会看着他的尸体放声大笑,会肆意昂然地占据着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他怎么可能饶恕?每每想起来都能恨怒得肺疼!
好在,时光前后,每个人都不同,但是人的灵魂是一体的,他重生回来,还有机会对那些仇敌报仇,他们就是他们,这一世,上一世,无论是谁,都灵魂相通。
他有时淡淡地笑着想:杀了现世的仇敌,那后世的凶手们,如果没被郑毅报复死掉的话,是不是也会即刻亡魂猝死?
……
三年时间,足以让一个耀目的明星黯淡到尘埃里,娱乐圈总是能人辈出。
曾经红极一时的电影《太皇陵》也被冠上了“经典”的名头,这个名头说明这个电影已经老了。连带着,“陆宇”这个让无数人为之惋惜和着迷的天才俊美少年郎,也消失在众人的话题中,至少对他念念不忘的人少之又少了。
“陆宇,我们,去报仇吧。”
一场激烈浓情的情事过后,小黑哥疲倦而安静地被陆宇压着抱着,声音沙哑,还残留着刚才销魂的低吼声的韵味。他越来越隐约能猜到陆宇的心思,这是不是默契的最高境界,心有灵犀一点通?
陆宇浑身都光着,裸着,趴在他胸口上把摸他的胸肌,想了想,沉声低道:“好,去G省,把孙云芳母子和刘阿军各做惩处,再把他们身后善于隐匿和使毒的能人,以及那个挑来窜去好装逼的‘木大师’给灭了。这是第一,其它的趁机而变。等我上辈子的往事彻底了结,人生在、与那些情仇再无瓜葛,我们就安安分分地继续过日子,我读书,你陪我,出国也行。”
什么事情都爱赶巧,你不想的时候它不来,你一想,相关的事情都齐涌而至。
X市的许家,许秧之父许栋梁,和许秧大哥许丛辉父子二人乘坐的飞机坠毁,两人都意外身亡,许秧接手星航娱乐,成为董事长;许丛文则由暗转明,掌控许家保安公司。
与此同时,星航娱乐公司的对头在挖墙角的同时,更把自己以前培养的杀手锏亮出来,一部秘密开拍的偶像剧,一个直接名为“Beautiful boy”的帅男组合闪亮登场,简直一夜之间红遍南方各省。
电视上,许秧接受采访时,尽管强作精神,也化了浓妆,却还是不掩憔悴。
陆宇没有看电视新闻,他是坐在床上拿过笔记本电脑后,从网络上看到的这些新闻,他当时就愣了——许栋梁,许丛辉,这两人,我当年都死了,他们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就这么“意外”死了?
小黑哥洗过澡,走路姿势隐约有点怪异地过来,上床侧身,屈着一条腿躺坐,精赤的胸肌上留着十几个青青红红的牙印儿,他擦着头发的手顿了顿,探头来看:“在看什么?”
看到那些新闻之后,他心底隐约慌了一下,只觉以前惧怕的东西都要应验了似的,当即就想:终于,还是要回X市了?
他知道陆宇上辈子就受到许秧的关怀照顾,陆宇和许秧是真的亲情——至少陆宇是把许秧当成除母亲之外最亲的亲人;这辈子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住的小别墅就是许秧送的,而且陆宇拍戏,拍来拍去,唯一拍成的还不是只有那部在许秧羽翼保护下拍摄的《太皇陵》?
“我们,先回X市?我想去看看许秧姐。”
陆宇转头平和地看他,没有硬做决定,只是和他商量。
小黑哥还能怎么说?他基本上从没有什么事违逆过陆宇的意见,他就像一匹被驯服的烈马,对陆宇的骑跨感觉理所当然,对陆宇的命令也是言听计从,像是脑袋上一直套着一个他乐意戴一辈子的牢笼缰绳。
“好,我陪你。也该回去了。”
小黑哥低声道,说完,伸手把陆宇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拿开,放到床头柜上,反而翻身抱住陆宇,在陆宇脸上轻吻,竟沉沉稳稳而带着男人渴望地说,“再做一次行不?我刚才还没够……”
陆宇以前还不太清楚他的那份不安,如今三年时间过去,早对他的心态了如指掌。
当下回吻着他,然后二话不说,直接以实际行动来表达,翻身就从床头柜中取来润滑油,一面拿润滑油在他仍显红肿的后方甬道作简单润滑,一面抓摸小黑哥饱满健实的大腿,勾着嘴角低声道:“你没听说过?男人的胃就是男人的腿,你每天喂着我,我一颗心都缠你身上,哪还离得了你,你究竟在怕什么?”
“没怕什么。”
小黑哥沉沉低笑一声,熟门熟路地配合着躺倒,两腿也坦然大方张开,露出他曾经视为男人尊严不能被任何人碰触的地方,甚至主动放松,让陆宇为他润滑。
他双臂枕在脑后,低着头,睁着浓眉下一双森亮有神的黑眸,紧紧地一瞬不瞬地盯着陆宇,掩不住的眷恋和着迷。
他屈腿时腹肌绷紧鼓起,匀称平坦成六块结实地垄,麦色的温暖,仿佛散发出诱人的男人阳刚味道。
陆宇只是看着,刚刚发泄过两次的下半身就硬起来了,盖上润滑油的瓶盖扔到一片,挺着刚硬的物事轻轻缓缓、坚定不移地往里刺,被那滚烫地方裹紧的滋味让他舒服地眯起眼睛,仰着头微微张嘴,发出无声的满足的轻呼。
小黑哥被他撑开,后方刚刚的空虚又被彻底满足,不禁呼吸一滞,眼眸也恍惚了一下,但紧接着,他强自平静清醒,只盯着陆宇俊朗面庞看,看到陆宇如此迷醉的神态,他心里才能安定。
但他还是想不明白,自己除了有点肌肉,有点功夫本事,还有什么魅力居然能迷住陆宇?
就像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有时只是在单纯地皱眉想事情,陆宇就能忽然性起,扑过来一面直说“你又诱惑我”,一面抱着他就撕扯他的衣裳,把他脱个精光,还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底直道“莫名其妙”。
男人不经意的性感才是最动人的性感,这个道理,陆宇可不打算说。
第一百零五章
陆宇和小黑哥都是说一是一的人,已经做了决定,次日下午便收拾停当。
小黑哥开着他当初花费大半积蓄买的那辆银灰色奔驰轿车——车是他为陆宇买的,被他保养得很细致,清洗打蜡,零件定期定程地更换,三年来开得不少,却崭新如初——载着带上大檐帽的陆宇,安安静静地离开了这座他们居住三年的小城镇。
他心里头自然是万般不舍,却不表现出来,开车时连头都没回。
“家还在这里,以后还来这里住着就是,你给我雕木坠的那些残次品还密封着埋在院子里呢,那都是你给我雕琢‘定情信物’的见证,怎么能扔下。”
陆宇知道他的心情,手放他大腿上,微笑说、
小黑哥嗯了声,扯了扯嘴角,稍有波动的心绪迅速平静,眼眸神色也恢复沉稳:“是有点不舍,不过,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有你在,哪里都一样。”
陆宇呵呵地笑,他就喜欢听小黑哥说这种老实话。
他笑过,转开话题,说:“独狼三年前便帮我查清了仇敌的状况,让我了解透敌人的生活习惯,也完善了我上辈子忽略掉和不知道的地方,一切准备就绪,对于咱们两个修炼金箔法门并练出内气的‘杀手’来说,只是去杀几个该死的人而已,做起来,也会是简单利落的吧?”
小黑哥森亮眼眸一闪,心道:哪用你动手?我来就足够了。
他们并不直接去X市,商量后最终还是决定先去G省复仇,速办速决,了却心中仇怨。
一来这仇已经拖延了三年,再耽搁下去难免夜长梦多;二来许秧之母当初的亡故也隐约有孙云芳的影子,只是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孙家也是南方大势力,这事便一直压着,这次既然要回X市探望刚刚失去父兄、正处于悲痛脆弱中的许秧,那么,何不带点好消息给她?
——复仇,并非都是那么复杂。
尤其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刀针。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迅捷安稳地一路行驶,车内放着陆宇选的歌,都是舒缓轻快的调子,听起来很让人宁静愉悦。
“我以前有一阵子特别喜欢激烈昂扬的摇滚,放大声音听着飙车,够疯狂够兴奋,一路刺激之后,再停下来才显得畅快淋漓。”陆宇看着车外景致说。
小黑哥皱紧浓眉,摇头道:“太危险了。”
陆宇仰头伸个懒腰:“每天都活在危险中,反而不知道危险是什么。”
他起了个话头,下面便要细说——他的往事对小黑哥早无隐瞒,不过那时的闷苦并没有太提及,因为他感觉自己那时有些丢人。
但这时将要报仇,势必会杀人见血,杀的还不止一人,人命都不是小事,他尽管觉得没面子,可还是要对小黑哥说个明白,让小黑哥知道他除了身死之仇,究竟还有什么恨怒,又为什么都这么耿耿于怀。
他在这里说,X市,郑毅也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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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市,许栋梁和许丛辉父子的死,对许丛文和许秧的打击太大,他们兄妹二人一直都活在父亲和长兄的羽翼下,这回顶梁柱轰然倒塌,失去至亲的悲痛中,他们却不得不强硬地站起来,挺住父兄打拼下来的偌大家业。
保安公司本就由许丛文暗中把持着,只稍有人心浮动,总的来说还算稳妥。
然而,星航娱乐在总裁许丛辉意外身死之后,却面临空前的危机,大多作品受到影响而停滞、拖延甚至取消,除此之外,竟有被许家一手栽培起来的当红明星见机跳槽。
娱乐圈竞争太残酷,不止是台上,幕后也是如此,星航娱乐培养的几名当红明星中,有人突然爆料说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委屈和有苦衷”,连饰演《太皇陵》中小皇叔的尤璋都因为“被迫无奈”,跳槽到竞争对手辉煌大道公司那里。
说得好听点,谁不为己呢?说得直白些,这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许家本家在北方,远水救不了近火,郑家虽然对他们多方照顾,但也不可能全部插手,还得靠他们兄妹自己。
可许秧本就在养病,此时悲痛之中全面接手,精神不济,哪里顾得过来?压力极重,她还得挖空心思安抚和包装旧人,发掘和培养新人,累得几天下来就瘦了尖了下巴。
……
郑毅把他们的遭遇看在眼中,也不无感慨。
但他最初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感慨同情,而是和陆宇同样的惊疑,惊疑之后又蓦地站起身来暗呼“天助我也”!
——许秧如此遭遇,阿宇视她为亲人,莫非还能忍耐着不回来?甚至回来为她而投身演艺圈,帮她盯住娱乐圈的压力都不无可能!而且,G省,阿宇的杀身之仇,他也要开始报复了吧?
他对陆宇了解太深,眯眼沉吟,神情莫测,转而铁青着脸,强忍着不去想陆宇和小黑哥的生活,否则他简直能嫉恨愤怒得再死一次。
他彻底醒悟前生之后,除了揽权和到处播撒眼线,其它的基本什么都没做,一是在等陆宇自己前去G省报仇,他再抓住线索寻上去夺回前世挚爱;二是他一直等待着潜伏着,见缝插针地腐蚀郑家大权。
他明白,要想再跟陆宇好,他首先必须解决的就是权和势。
有了权,他才能独断,才能不再像上辈子那样窝窝囊囊地任凭陆宇委屈;有了势,他才能专权,才能用他的智谋和手段,护着陆宇,带郑家冲出前世的漩涡,不必非得和谁联姻才能应对那些不可扭转的局面。
所以他把寻找陆宇之外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其中。
他想起这一世他没有醒悟前生时陆宇问的三个问题,陆宇说“郑毅,你在‘梦里’都没有对我这么深爱过”,又说“你明知有亲人要杀我”……
的确,他在陆宇死前,的确从没有表达过多么纯粹的“深爱”,他总是带着精明的算计,哪怕他跪在陆宇面前低声笑说“我的主人”,那也带着近乎睿智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