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把玉画接到手中,呆了一下,转头看小黑哥:“刚才只感应这玉画,又听你说那些,竟没注意不能感应到X市,直到把这玉画给你,才一下子感应到,现在捧着它,又感应不到了……”委实诡异,他想着,竟能隔绝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的联系?
小黑哥心头一惊,继而莫名大喜,压着心颤,沉声凝眸,问:“陆宇,你是说,你捧着这玉画,就感应不到X市那个陆宇,就,和他彻底隔绝开,不受他的影响了?”
他以前就心头存着担忧——万一X市那个不为他喜的陌生人陆宇遭遇变故,那么,他的爱人陆宇是不是也会有不测?
现在陆宇带他出来游玩,路过一座又一座城市,游览过几十上百处古玩市场,都没什么收获,今天却突然偶遇陆宇感应,仿佛是苍天终于睁眼,不再捉弄他们,让他们有情人终于彻底、完全地如愿以偿了。
陆宇揉了揉眉心,蹙眉道:“应该是的,甚至,”他抿了抿嘴唇,不确定地说,“长时间接触下来,或许,我与以前完全割离,如同插枝成树,彻底独立都不无可能……可这,我和以前的我,时光前后的一个人,变成了没有联系的两人?简直太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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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着太子玉画的玉盒上盖,最终被小黑哥用刀片一点一点地切磨成五寸多长、三寸多宽的精巧玉块,稳稳地包裹着太子玉画,又穿了个孔,用红金线穿着,坚持要陆宇贴身佩戴。
陆宇头一回见这老实人如此执拗,失笑道:“这么大的玉块,我戴着,不成暴发户了?”
小黑哥见他一直摇头不戴,心头无奈,沉着脸道:“你就当安我心行不?”
陆宇不知怎的,竟一点儿不鸟他,低低嗤笑说:“不行,我跟你在一块儿,又不打算分开,有什么不能让你安心的?要不,你自己戴着?我如果当真需要它,你掏出来给我不也一样么?”
他好整以暇地半倚着床头,健实修长的臂膀一只枕在挠头,一只伸出去,抓摸俯身想给他戴上玉块的小黑哥的胸肌,同时气死人不偿命似的悠悠然自顾自轻笑,根本不理会小黑哥罕有的急躁。
小黑哥无奈,又有些闷气。
——万一急迫,万一我稍稍离开去买东西之类的呢?
小黑哥这次虽然没什么不详预感,但他实在被上次险些失去爱人给吓得怕了,又有些死心眼儿地吃一堑长一智,既然有彻底隔离X市的法子,岂会不想让陆宇一直贴身戴着以防万一?
眼见陆宇任性固执,他又舍不得、更不敢对陆宇硬来,只得生闷气地沉声道,“不戴,那你别摸我了。”他说着很男人气概的硬话,也不看陆宇的脸色,一把将陆宇的手从自己胸肌上拿开,站起身,精悍的身体稳稳地踱到窗边去看外面。
——嘿,小样,跟我生气?又等我去哄你吧?
陆宇本就是故意逗他——日子漫漫,平静安乐的生活中,与爱人斗嘴、调情、爱抚,都是多么有乐和多么幸福的闲情雅致啊。
他仍是半躺在床头,干脆双臂都枕在脑后,越发悠然了,而眼见小黑哥这么“硬气”,他心底也是越发想笑,却故意面色微沉,低声稍显严肃地说:“过来,立刻,别让我说第二遍。”
清朗磁性的年轻男人声音,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势,这种威势随着他内气的修炼有成而越发明显。
小黑哥听到他的命令,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靠近,但转而却皱着浓眉,沉着刚毅的面庞,仍旧站在窗边,并不理他。
陆宇勾了勾嘴角,欣赏爱人背对着他的精壮挺拔的脊背,“无奈”地道:“小黑,真生气了?你也想想,我先前听你的,一直戴着千机叶,已经很繁琐了,这回又要带着这么大块的玉,你下次是不是要去求来一大堆护身符挂在我脖子上?”
小黑哥听他果然对自己闻言软语,面庞越发沉着刚强,心底则微微皱眉:这小子,玉块大点儿怎么了,不就是让你戴个大玉坠么,这么点儿小事儿,偏偏这么固执,别的我都宠着你,这玉块,你非戴上不可。
他站着不动,刚强挺拔的体魄,如同麦色温暖的力量雕塑。
陆宇看得直呼养眼,过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又道:“得,你坚持的话,我戴就戴吧,不过,从今天开始,你这一个月,都要用咱们这回出来游玩之前那个最新姿势主动服侍我。”
站在窗边的小黑哥听得微微一怔,转瞬间想起什么“姿势”,不禁面色沉沉,隐现羞恼,头都不回地沉声道:“想都别想,没可能的事儿!”顿了顿,又皱眉拿他没办法,沉眸低道,“陆宇,你也别老是想那种事儿,现在的花样还不够多么?”
他说完,再也不吭声了,按照以往的流程,他这么袒露身体地站着不动,陆宇势必会走过来,从后面抱着他,摸他胸肌,摸他膀子,掐揉他的乳头,甚至下体……
但是,他等了半晌也没见陆宇过来,心头纳闷,也略有不安,感应片刻,陆宇呼吸轻均匀,他一怔,不经意般回头——陆宇果然歪在床上睡着了。
他眨了下眼,无声地叹了口气,拿着玉块,沉静着面庞走回床边,想悄悄给陆宇戴上。
陆宇却突然睁眼坐起,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翻身把他压到床上,挑眉低笑:“嘿,自投罗网了吧!还不束手就擒?”
说着话,早已把小黑哥手中的玉块夺过去顺手摆到床头柜上,头也不回,只顾着低头近距离与沉着脸、不反抗、不说话、没反应的小黑哥对视。
——这老实人,现在最强烈的反抗,也不过就是生着闷气、没有反应地任由我折腾而已,他不知道这也是我一大爱好么?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地折腾心爱的猛男,啧……
陆宇勾着嘴角,直直盯着小黑哥森黑炯炯的眼眸,双腿灵动地把小黑哥双腿挤开,双手捏住小黑哥壮健胸肌上的两颗硬硬乳头,轻轻重重地揉。
但小黑哥这次却叹了口气,闭上眼,一把将他温柔推开,只问:“陆宇,就一件小事儿,别跟我折腾了,你就说,你戴不戴?”
他平躺床上,双拳在身体两侧握紧,壮实的肌肉绷紧鼓鼓,有型的阳刚,男人的性感。
“得,我戴!”
陆宇揉揉眉头,暗暗告诫自己适可而止,便笑了笑,起身去洗手间洗手,“洗洗手,出去去吃饭吧。”
小黑哥有些发愣——刚才还坚持不戴,要我答应那个姿势,这就要去吃饭了?
他彻底恍然,明白自己是关心则乱,刚才陆宇哪里是固执任性?分明只是在和他开玩笑呢,他想着自己刚才那么严肃地生闷气,不禁拍拍脑门,暗怪自己一到陆宇跟前就犯蠢,转头向洗手间沉声低呼道:“还要不要摸?不摸我穿衣服了?”
“穿吧,想让我摸也得等晚上再说。”
洗手间传来陆宇清朗轻快的声音,继而又“叹气”“宠溺”地说,“小黑,其实吧,咱们也不能成天想着做那事儿,你就算很饥渴,也别老是诱惑我。”
小黑哥被他逗乐了,扯起嘴角低语道:臭小子,反咬我一口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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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宇和小黑哥的行程在这个小城耽搁住,直到陈先生的麻烦解决,他们才双双离去。然后,炎热的夏天,在陆宇逗弄小黑哥的闲情雅致中,也很快就要远走了。
这还是需要提前填写报考志愿的时候,陆宇当初填写“北京大学”四个字的时候,被某些老师好心劝阻过,也被某些有心人嗤之以鼻过,等现在他们回到北方的家,等到成绩单下来,再等到录取通知书寄到,人们才明白过来:陆宇要去北大读书了啊!
陆宇成功地以及其优异的成绩考上北大,在这个小城里引发了小小的轰动,到处都是挂着“祝贺某某高中的陆宇同学被北大考古系录取”之类字样的大红色横幅。
他要去上北京大学,要去进修考古系专业课程,同时,还有得他恩惠的陈先生,定期通过网络视讯向他讲述自己的独门心得和对中国历史古董的感悟认知。
而小黑哥,几乎与陆宇同样的爱好——这老实人对古董文化很是着迷,哪怕是陈先生对陆宇的网络讲述,他也一直坐在旁边老老实实地听记,然后心里面想的,却是如何捡漏赚钱。
紧接着,小黑哥也的的确确捡漏、赌石挣钱了——以他的内气功夫,不赚钱才怪。
于是,赚钱养家的大事,陆宇全面放手交给小黑哥,自己只需要学习喜欢的事物即可,而正事儿之余,还有小黑哥这位生猛性感的硬汉爱人可抱,生活如此平静安喜,对他来说,岂止一个美满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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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了。”厨房里关上液化气。
“噢。”立马有个沉稳浑厚的声音答应。
“洗手没?”俊雅的年轻男子光着匀称结实的膀子,围着围裙端菜走出。
“忘了,呵,在看你给我的那本书。”坐在桌旁等着主人喂食似的精壮青年连忙起身,扯着刚毅的嘴角微微笑。
“还好意思笑?你多大了都。”年轻男子瞥他一眼,解开围裙随手扔到沙发上。
“唔,我这就去洗,陆宇,你下午没课,咱们吃完饭,去逛逛王府井吧?我想给你挑个礼物。”把海军迷彩t恤短袖卷到肩头,裸出臂膀刚健肌肉的青年轻声说,森黑眼眸仍是隐约带笑,完美地诠释着何为铁血柔情。
“嗯。”年轻男子淡淡然。
“今天是我们初见纪念日。”刚健青年沉静温和,提醒他。
“知道,不然早上能那么容易饶过你?”年轻男子微微勾了勾嘴角。
“……”刚健青年也不害臊,坚毅的嘴角又扯了扯,转身道,“我去洗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