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莫名:“为什…… 哈啾,哈啾!”我吸了吸鼻子,咋哩,难不成感冒了?但是感冒也不带流眼泪的啊。
几只冲着我手忙脚乱地狂喊:“你对猫过敏啊!”
“啥米——!?哈哈啾,哈啾,哈啾!”
8.四爵
“不要东张西望~”白里珣用折扇在我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痛!我哪有。”我抱着脑袋,不服气地看着他。
他摊开折扇摇了摇:“嚄,没有啊?那就把我刚才教你的讲一遍给我听听~”
“额,我错了。”我自知理亏把头埋得低低的。
“呵呵,知道错了啊?”
“嗯。”
他笑的玩世不恭:“那殿下我就罚你亲我一下~”
我的双眼眯成等号状:“本公子不认识你。”
“欸,哪有这样耍赖的~”他笑了笑:“你欠我的哦~现在先生我得教好你这位学生,以后再叫你双倍奉还~”
我有模有样的拱了拱手道:“是是,我会认真听了,请珣先生多多指教。”
他勾起嘴角带着笑意开始继续讲:“和玉尘皇与他结拜的兄弟一起打下江山,犬玉’为国名,后封其兄弟四人为四爵,分别为‘东风’‘南雨’‘西阳’与‘北雪’。并交予四爵玉国五分之三的兵权。
四爵临诸王族皇戚之上,唯当今天子,正宫殿下,可令,可命。若圣上英明则四爵臣服,誓死效忠。若四爵中两位以上一致达成君王昏庸无道不可为王之议,便可退其位,举新王。
四爵平日不参与早朝之事,若有一议则当先议之。直至现在百年不变,无人可改……”
好困,昨晚拖到那么晚才睡,今天一大清早就被蓝遥雨抓起来,说要重新教我玉国的常识和礼仪,结果自己却和谈诗弦他们一起被宣入宫,只好让百里珣来继续教我,说是什么常识礼仪倒干脆从玉国的开国史开始讲起了,听得我昏昏欲睡,大脑都要打结了。玉国的官职权位什么的似乎和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有不少差别,特别就是所谓的‘四爵’权利貌似特别大。
百里珣顿了顿:“到这里关于‘四爵’都讲得差不多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我说给他们这么大的权力就不怕他们造反吗?”
“于情,这也算是互相的信任关系吧,从开国先皇玉尘皇开始,皇家与四爵家族如同一家,不拘礼节,特别到了我们这一代就更是如此。于理,除非三爵以上都有反意,不然并不成气候,但这显然机会是非常低的。”
“哼嗯,珣是正宫殿下吧,正宫殿下指的是什么?”听到正宫就想到皇后,怪别扭的。
“嗯,作为天子后宫佳丽三千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为了避免立太子与帝王时无谓的纷争才有了正宫之子之说,所谓正宫则为天子的结发夫妻的皇后与最先进宫的两位贵妃之子。”说完这些百里珣讽刺地笑道:“但是这规定一点用都没有啊,反而增添了不少其他的纷争。”
唉,所以说宁为百姓粗茶淡饭,也莫要生在帝王家啊。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百里珣的头,浅亚麻色的发丝好柔软。
他苦笑:“离大人,您当我几岁啊?”
我没有回答,他也任由我,沉默了一会儿我轻声道:“为什么我说我失忆了你们没有丝毫怀疑呢?”
他微微一怔柔声道:“相信一个人没有理由啊。”
这回换我怔住了,手停在了半空中,心中五味杂陈。
你们信错了呢。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微笑着:“不论你今后是否能恢复记忆,不论你变得如何,只要你还是你,我爱你。”
他温柔地把我揽入怀中:“永远。”
对我来说,他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我不理解他,我不喜欢他,我不是幽离。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这些话传达给他最深爱的幽离,他说得是那么认真,那么信誓旦旦。蓝幽离,你现在在何方,你快点回来吧,我本不该再存在于人世间,如果你能回来,就算要我再死一次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他诧异:“小离儿,你哭了?”
我咬咬唇:“没有,因为太困了所以眼泪跑出来了。”
他温柔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帮我抹去了眼角的泪珠:“欸,这样啊~我还以为小离儿被我感动到哭了呢~”
我笑了笑:“原来你这么自恋?”
“欸~相公我好伤心~”
一个叫月盈的丫鬟端着药向我们走来:“二少爷,该喝药了。”
“欸?喝药,什么药?”我纳闷了,我又没生病。
“痛!”百里珣又往我额头敲了一下。
“当然是治疗失忆的药啊~你以为御医是白请的哦?”
“欸—— 我不要。”我一下子溜得老远抱着竹亭的一根柱子就不放。
他象征性地摊开了折扇半掩着脸:“不要也得要啊,还是小离儿要相公我喂你呢~”
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绝——对不要!”
咱又没病吃什么药啊,要是没病吃成有病了咋办啊,呜呜,那位太医老伯到底怎么诊断的啊。而且中药什么的那么苦,苦也就算了味道又那么奇怪,小时候喝一次吐一次现在在下我宁愿吞一瓶药都不要喝一口,在下现在是极度中药恐惧症,太恐怖了!
百里珣对月盈摆了摆手说:“你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
月盈应了一声把药放下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便退下了。
他轻轻一笑:“怕苦的话我帮你放冰糖吧~”
“呜……”我从柱子后面露出半个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不喝。”
“不准任性,要不然我喂你哦~用嘴哦~”
我咻得一下冲上前捧起那碗药屏住呼吸一饮而尽一切动作都以光速进行。
看着我喝完药,脸青一下白一下的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苦?我还没把冰糖加进去呢~你就急着喝。”
我捂住嘴往阑珊那边跑去,干呕了几下忍住没吐出来。
他慌忙跑过来帮我拍了拍背,紧张兮兮的:“没事吧!都怪我不好,我……”
我嘟着嘴转过头看着他:“不是你的错,但是我要冰糖。”
他笑得无奈,浅咖啡色的双眸里写满了心痛与怜爱,轻轻摊开我的手,把两粒透明的糖果放在了我的手心。
9.蝶恋花
“今天轮到你了啊,清缕。”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为啥这太阳高高照,鸟儿叽叽叫的,我非得闷在书房里听‘课’不可啊。
“嗯,玉国史你也记得七七八八了,我今天来是想知道你是否连书写都忘记了。”柳清缕靠在紫檀木的书架上说得漫不经心。
“哦!书法的话我会。”小时候经常跟爷爷学书法,在穿越到这边来之前作为消遣也常常练习,看幽离的日记都是用繁体字写的,学书法一般用的都是繁体字所以写的话是没有问题的,不是那些古老的文字真是太庆幸了。
“嗯,那最好。”他闭上了眼睛:“那你就适当地写些东西给我看看吧。”
“那个啊,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
他依旧闭目养神:“说吧。”
“你们平时写东西的时候是用文言文还是白话文啊?”
他微微睁开双眼看着我:“文言文,白话文?你指的是文书和言书么?”
“嗯。”我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意思应该都差不多吧。
“平时随便写得话就用言书,如果是正式的话,比如奏章和诗歌就用文书。”他说完盯着我看:“你失忆之后常识不记得多少,奇怪的词汇倒是会了很多呢。”
“呃呵呵,是啊……”看来我说话还是多经大脑思考一下比较好,这家伙感觉很不好糊弄。
“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你快点写吧。”
“Ok~”呃,那啥,我说了啥?
“哈?”他叹了口气向门口走去:“写完再叫我吧,感觉我会让你分心。”
我机械化了一会儿接着抱着头开始抓狂。
笔墨都已经准备好了,我拿着一支毛笔点着自己的太阳穴思考要写些什么,唐诗宋词?咱们诗仙李白大人的诗?诗圣杜甫大人的诗?白居易,杜牧,欧阳修,苏东坡,孔子,孟子…… 不管了,想太多居然有种要把古时名人的名字都翻一遍的冲动了。
我提笔在纸上挥洒,完成后把笔放好,望着洁白的纸上添上的墨迹两三行,满意地点了点头:“嗯,没退步。”
我拿着卷好的纸跑出去却不见柳清缕的身影,到了竹亭看见他正独自一人下着围棋,他放下手中的棋子回过头看着我:“拿来吧。”
“哦!”我走上前把写好的词递给他。
他展开认真地看了看,开口读了出来:“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夕夕都成玦么,”他轻轻一笑:“没有见过的词呢,自己作的?”
“怎么可能!这是纳……”说到一半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这个世界纳兰性德应该是不存在的说。
“纳?”
“那天夜里看到有人在念的!”我开始睁眼说瞎话打算蒙混过关。
“嚄,还有如此高人?”他笑得淡淡的,意义不明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得人畜无害:“有,当然有啊,只可惜我也无缘见他一面。”
“算了,怎样都无所谓。”他把词卷好交还给我:“这首词有机会的话拿给玦看看吧,他应该会喜欢。”
“喔……”
“字迹和以前的风格不同了,不过书写没问题就好。”他坐下继续摆棋:“接下来就开始学琴技吧。”
“你教我?”
“不。”
“那……”
“琚会教你的。”他又放下了一颗白子:“不过问题是琚只有夜晚可以教你。”
“为什么,白天不可以吗?”我纳闷,为什么一定要晚上。
他抬起头看着我:“怎么,雨他们没有告诉你么?”
“告诉我什么。”他们只拼命地给我灌输历史常识,宫廷礼仪和一些人物官阶而已,额,这样看来其实也挺多的。
“当初宫廷里的纷争,看来他们还没有告诉你呢。”他把黑棋和白棋分开,重新放回了木质的棋盒里:“说起来挺长的,不过这也是你必须知道的,不管怎么说你先坐下吧。”
“嗯,我准备好了~”我在他对面的椅上坐好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样子,虽然我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美好的故事。
他又从新开始同自己对弈:“为谋权利朝堂之上百官明争暗斗,后宫嫔妃勾心斗角争得你死我活,在宫廷里这自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当初还年幼的正宫殿下们便成了众矢之的,加上先皇病危他们便更加肆无忌惮,日防夜防却防不慎防。太子百里琰殿下被人谋害溺水而死,就此驾鹤归西。三皇子百里琚殿下遭人毒害,虽保住性命,但从此得了种怪病,一夜青丝白,从此不得见阳光。五皇子百里玦殿下被锁在狭隘的箱子里,险些窒息而亡。二皇子百里珣殿下,四公主百里珺瑶殿下和六公主百里玎玲殿下被火困倾馨殿,幸而二殿下聪慧机警带着两位公主殿下逃出了鬼门关,但珺瑶公主的右眼却不幸被火星灼伤,从此失明。
但毕竟老天爷还是有眼看的,心怀不轨之人终归没能成功。然而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先皇驾崩却没有留下诏书。国不可一日无君,举国上下为册立新皇手忙脚乱,太子已仙逝本应最为年长的珣殿下登基,但珣殿下玩尽花招,耍得大臣们团团转怎么也不愿意成为当今天子。温文儒雅的琚殿下因身体原因根本无法当此重任。无奈之下只好册立最年幼的玦殿下成为新皇,玦殿下虽然百般不愿却也无计可施。
册立正宫殿下为王理所应当,无人敢有半句怨言。但当今圣上虽睿智贤明却自幼沉默寡言,心怀不满暗暗谋算的人也不占少数,直至现在陛下的位置坐的也不怎么稳呢。”
“为什么当初正宫殿下他们遇到那么多的危险,拥有最大权限的四爵却没有帮上忙呢?”我不解,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搅得那么欢。
“举朝上下乱成一团,野心勃勃的敌国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先代四爵为保国家已是倾尽全力,更何况四爵之中最骁勇善战的‘东风’爵和‘西阳’爵接连辞世,留下‘南雨’‘北雪’二爵你认为他们能够在战场上兼顾朝野之事?”他冷冷一笑,那笑容和珣当日谈及宫廷之事时的笑容一模一样:“只恨当我们时都还年幼,想做什么结果都只是徒劳。”
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在清缕简练的描述里其中还有多少他没说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可以他不想再提起,从新回忆那些伤口会让他很难受。那段日子他们一定很难熬,很痛苦,殇入骨髓,我只要记住这些就足够了。
我知道一国的争权夺位远远不止我想象的那样,电视里看到的更是经过了现代人的层层包装,许多还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而在历史课上读的也只不过是古人最简便的记录而已,更何况成王败寇,历史往往是胜利者写的,而其间隐藏的多少情节曾被删选忽略我们谁也不知道。
10.麻婆豆腐
中午时分到了喝药的时间,月盈一如既往的按时把药端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三位端着点心的侍女。不得不说百里珣细心到夸张,自从知道我吃药就反胃之后别说冰糖了,马上就派了皇宫里的几位御厨来家里每天为我专门准备配药的甜点,而且每天都有新花样,真是难为那些御厨了。
我乖乖把药喝完,喝了这么多天了虽然还是很反感但是比之前要好多了,最要命的就是每隔一天太医老伯就要来重诊一次,而且药方几乎每次都要稍作改动添添减减,每次药的味道都会变化弄得我想习惯都难。
“你还记得怎么下围棋么?”
“嗯,基础的话我会。”
柳清缕叹了口气:“光是会基础可不行,你以前棋艺很高,朝野上下没几个是你的对手。”
“啊?”我无奈:“所以我还要好好练棋不可咯。”
“坐下吧,我陪你练练。”
和柳清缕下了几盘棋,他并没有动真格,只是陪我下指导棋,就算如此我还是一局都没赢过,时间就这么从指间悄悄走过,察觉的时候却已是夕阳西斜。
“我回来了。”
不远处传来了蓝遥雨的声音,我专注于棋局回过头看到他时却愣住了,支支吾吾的应道:“你回来了。”
‘回来’的不止他一人,除了爱迟到的竹音和不能在白天出门的百里琚,大家都聚齐了,就连百里玦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