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折不受 下——白衣若雪
白衣若雪  发于:2013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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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黑手医生嘴虽然毒可是当真是不错,他想了想说:“止痛剂真的不能多打,这样吧,我给你打一针镇定剂,你睡觉吧,睡两个小时。”这医生刚说了两句好话嘴又忍不住碎了:“这大年夜过的,两个小时后就天亮了,是新年了,我这新年的第一天竟然是跟你一起过的。你说说你这大年夜的折腾什么,睡着觉能从床上掉下来然后砸在瓷器上,这得多么巧合的事啊。你说你都能碰上,你的去买彩票啊,保准中个头彩。”林颜青脸黑了一层又一层。还是塞给他一个大红包笑着把他送走了:“辛苦你了。”那医生相当不客气直接揣兜里走了。

谢臣打了镇定剂后睡着了。林颜青看他睡了把陈管家打发回家了,他自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这个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的一段时间,林颜青默默的坐在床前,拉着谢琛的手,谢琛的手有点凉,可是林颜青握着心里暖洋洋的,摸着他一下一下跳动的脉搏,他的心脏也在一下一下的跳动,这种跳动让他安心了,谢琛没有生命危险,他还活着,他还活着。林颜青从没有相信过鬼神,可是这一刻他心里在感恩,他想他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好事,可是谢臣好好的活着,不再跟17年前一样,他活着,他留给了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他在这一刻感谢鬼神感谢他故去的妻子,他在心里喃喃自语:袁夕啊,谢谢你,我知道一定是你保佑他活着,一定是你。我知道你善良,你不忍心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着。谢谢你,袁夕。

第一百二十四章

林颜青静静的坐着,大年夜里周毅的这个医院也同样清净,就算是亡命之徒也是需要过年的。也都想过个团团圆圆的大年夜。林颜青握着谢臣的手苦笑: “谢臣啊,没有想到我们俩过的第一个新年竟然是在医院里过的。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我就……”林颜青说不下去了,谁知道呢,他没有想到袁鸿还这么的恨谢臣,都已经老得不中用了还这么恨他,他以为他有能力控制他了呢,没有想到他竟然窜同林夕来闹,这个老不死的!林颜青恨得牙都疼了起来。

谢臣再次醒来天刚刚亮,医生的药量很准确说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他又疼醒了,林颜青沾了点水喂他,他咽了咽水:“几点了?”林颜青笑笑:“6点了。新年快乐。”谢臣咧咧嘴:“新年快乐……嘶……”还是疼的吸气,他想才过了两个小时,那这两天该怎么过啊,这么的疼。林颜青逼着他喝水,谢臣摆摆手:“喝多了尿尿怎么办?”他此刻是绝对不想站起来的,林颜青笑笑:“有我呢,你现在想尿了?”谢臣疼的直哼哼:“怎么尿?”林颜青笑笑拿起旁边的尿袋,掀开被子用手帮他撑了撑,放对了位置笑:“好了尿吧。”谢臣脸都憋红了尿还是不出来,他想着这是林颜青的手啊,怎么尿啊。林颜青笑笑:“尿啊。放心好了不会尿床上去的。”谢臣还是尿不出来,林颜青替他拨弄了拨弄:“你不会是害羞吧,你这地方我看了多少遍了啊。”

谢臣冷汗直下:“林总,叫护工来吧。”林颜青看着他:“尿吧,我刚才跟护工学过了。”刚才护士来看过了,想给他看看,林颜青看她是个女的立马接过了这个重任,他想不就是尿尿吗,这个他会。林颜青又催了他一会,这次谢臣再也忍不住了,尿完了,林颜青摸了摸被子摸了摸手嘴角抽了下,还是尿到外面去了,谢臣看他的表情脸都白了:“林总,你去洗洗手。”林颜青沉着脸去了,洗完手回来要给谢臣换床单,可怜谢臣疼的咬牙切齿换不了,一动就疼。林颜青终于也知道这个行动是不可能的。于是脸越发的沉了,谢臣看看他的表情声音小了:“没事的,屋子里暖和,不冷。”林颜青听着他的话脸色更沉,谢臣不敢说话了。林颜青沉着脸自己坐着,他在想自己怎么这么笨呢,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现在谢臣还要睡湿被窝了。

林颜青想了一会出去了,谢臣看着他的背影低头笑了笑,算是为难他了,他是有洁癖的。而且洁癖越来越厉害了。谢臣又趴会去了,尿完了身体上舒服点了,可是身下还是不舒服的,睡裤也湿了,床单也湿了,谢臣想了想趴着吧,再等一会就干了。

林颜青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好几床白床单,谢臣看着愣了下,林颜青朝他解释:“我给你垫下面。”林颜青这次倒是做足了。给他换上新裤子下面垫上床单,恩这样勉强也行,林颜青折腾出一身汗,谢臣也疼出一身汗。

两个人好不容易清净了会,医生又过来给他查房,这次说可以吃点早饭,稀粥之类的,林颜青点了点头,打电话叫陈妈做点粥送过来。谢臣在旁边听着终于没有忍住问他:“林夕呢?”林颜青摸了摸他的头:“林夕在家里,他没事你放心。”谢臣恩了一声。林颜青看着他的表情又说:“他是个孩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等他过几天就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好了。”谢臣重复着他的话:“想明白?”怎么想明白呢?想明白了也是这样不是吗,他害死他的母亲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他已经知道了,那他要想什么呢?

林颜青握着他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林夕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他喜欢你的,你放心好了,他过几天一定回来看你的。”谢臣眼里有了点期望:“好。”他等着。

周毅跟秦子昂来的时候谢臣已经吃过早饭了,正趴在床上挨痛呢,秦子昂一看他这样又急又痛,围着他团团转,周毅看他转的那速度忍不住说:“子昂你坐下,谢臣已经没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他没事的吗?”

秦子昂声音一下子大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你明明昨天晚上就知道了,早上才跟我说。”

周毅也火了:“我晚上告诉你干什么,你都睡觉了,再说谢臣没有事,我就没有叫你,你还怪我了。”秦子昂气得要命,谢臣趴着喊他:“子昂,别急,我没事,周总给我安排了最好的大夫,我没事,就是疼了点,别的没事。”秦子昂坐在他边上:“很疼是吧。”谢臣点点头。秦子昂又站了起来直看着林颜青:“你那个破瓶子有什么好的啊,我不明白你们,那些破瓶子有什么好的啊,值得你们一个一个的去卖命。现在报应了吧。”林颜青脸色不好看了,他看着秦子昂这张精致的脸眼睛都眯了起来,周毅一下子走了过来:“好了林总,子昂不是故意说的。他是气急了,他担心谢臣。”

林颜青看了一眼周毅,周毅看着他,两个人是有秘密瞒着他的,他们两个人其实对不起秦子昂,他们两个人合伙暗害了他的父亲,夺了他的产业。秦子昂一直不知道,他一直以为他父亲病重才死的,周毅摔了瓶子那个举动不过是加了根稻草而已,所以他恨周毅也恨的有限,没有到要杀死他的地步,就算后来他被周毅丢到夜总会他也只以为周毅说的那样,他的父亲作孽太多,要他父债子偿。而他从周毅口里才明白他父亲当真是作孽太多,他的父亲害了周毅父母,所以周毅报复他是应该的,他虽然什么都不懂,可是他也明白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的父亲害死了周毅的父母,所以他活该!他就那么的认命的自暴自弃的待在了夜总会里。周毅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他是秦爷身边最得力的人,所以秦爷身边的人都被他除了,所以他就这么被一直蒙在鼓里。

林颜青看了他一会低下了头,他恨的人是秦爷,不是秦子昂。秦爷是死有余辜,可是他的儿子秦子昂却是无辜的,这些年也被周毅整的很惨,在夜总会待了将近2个月,被人祸害,无人敢救,只有谢臣傻不拉几的救了他一次又一次,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周毅后来后悔了,所以格外的感激谢臣。

林颜青跟周毅对视了一会被谢臣的哼哼声打断了,新一轮的痛苦又来了,谢臣咬着牙发抖,林颜青很快坐下来,握着他的手,谢臣就抓着他的手疼的死去活来。秦子昂看着他汗水一层层的冒也咬着贝齿,手抓着床单恨不得替谢臣使上几分力气。周毅站在他身后扶着他的肩膀,几个人看着谢臣痛苦也没有办法,又不好老是让他睡觉。等他疼过去后,林颜青给他擦擦汗,秦子昂也松了口气,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真的恨不得替他疼。

谢臣嘴都咬白了,脸色有点灰白,林颜青试了试他的温度,有点发烧了。周毅去叫来了医生,这个医生也够倒霉的,跟着谢臣一晚上没有睡好觉,可是看到周毅在就没有再毒舌,尽职尽责的给谢臣检查了一番,给他把挂的水里加了消炎的药,又走了。剩下的时间周毅等人尽量的跟谢臣闲扯,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能好点,谢臣看起来也好多了,有时候还能睡上一会。时睡时醒的。周毅想让林颜青也休息会,林颜青笑了笑:“睡不着。”秦子昂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能睡着了那就是畜生了。周毅看林颜青面色不善把秦子昂好说歹说的劝走了。两个人走了,林颜青终于清净了。

中午陈妈又来送饭,谢臣也正好醒了,喝着陈妈的粥还能跟她说笑,陈妈看着他直心疼,昨天晚上的事她也不愿意发生,她昨天晚上就想来看他的,可是袁鸿没有走,她还只好伺候着,等早上送走他们两人后这才来看他。

谢臣对陈妈的到来很高兴,陈妈帮他尿尿要比林颜青好多了,林颜青就黑着脸看着,谢臣再陈妈面前轻松地多了,尿也能尿的出来了!陈妈又陪着他说了一会话,谢臣推她:“陈妈,你回去吧,回去照顾林夕吧,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在家。”陈妈看了他一眼:“恩,你好好养伤,林夕他还好,你放心好了。”

谢臣点点头让她走,他心里此刻还是有些期望的,期望如他俩说的那样,林夕很快就想通了,想通了就来看他。

结果谢臣等了一天又一天,林夕始终没有来,他的伤疼的也差不多了,背上的伤并没有跟医生说的那样可以躺着,他还是只能趴着,趴着很累,有时候林颜青会把他抱起来让他趴他腿上,趴他肩上,让他换个姿势休息会,谢臣醒来一次先看的方向是门,他在等林夕来,只是每一次都失望了。谢臣慢慢的也不再想了,他也不敢想了,他心里慢慢的清楚了,林夕不会原谅他了,他做的实在太过分了,他不仅害死了他的母亲,还在他母亲的忌日里跟他的父亲鬼混。他也是没有脸见林夕了,他怎么还能有脸见林夕呢。

谢臣慢慢的闭上眼睛,林颜青轻轻地问他:“你要睡觉了?”谢臣点点头:“恩。”林颜青靠在床头,把他放低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好,睡吧。”谢臣就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的数,他想他要是走了,这个人的怀抱也没了,他使劲把头往他胸口蹭了蹭,心里难受的无以形容。林颜青摸摸他的头:“乖,睡会觉,睡着了就不疼了。”谢臣听着他的话鼻子酸疼,他使劲趴在他怀里,他在这伤痛的几天里格外的依赖这林颜青,就像是孩子依赖这父亲一样。疼了就会想到他。疼了就想找点依靠,就想抓他的手,就想咬他的手,就想趴在他怀里就想闻闻他身上的檀香,好像这样会疼的轻点一样,其实想想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这样的依赖像是止痛剂一样,多了就戒不掉,这样总是不好的。

这天早上谢臣又一次的问他:“林夕呢?”林颜青面色平静的说:“他在家呢?你想他了,好,我下午让他来看你,他最近在家里做作业呢。”林颜青把谢臣揽进怀里,给他往上掖了掖被子,把他脑袋抵在他胸口他才开始咬牙切齿:这个兔崽子竟然敢给我离家出走,实在是太不通情理了,等老陈找他回来他非打断他的腿。谢臣听他说在家做作业笑了笑:“做作业啊,那就别叫了,等他写完作业再来。”林颜青嗯了声:“好,你不用管他,等过几天我们就回家了。到时候你就看见他了。”谢臣在他怀里轻轻的抖了下。他轻轻地问:“林总,我去瓷器厂住着好不好?”林颜青顿了下笑道:“不用,就在林家住着,那里就是你的家。我说是就是。”谢臣趴在他怀里一动也没动,他想那是林夕的家啊,怎么能是他的家呢,他已经白白的占了17年了,怎么还能有脸见呢。

林颜青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现在抓不到他儿子也弄不懂他到底再想什么,那天他跟他讲的那么清楚,他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林颜青没有想到他的儿子林夕是抱着怎么样的一种态度喜欢谢臣的,听到他父亲强有力的话他绝望的无以复加,林家他不想待,医院里他一去就看到他父亲抱着谢臣,而谢臣疼的昏过去了。他没有办法做不到放手也不能去喜欢,他心里绝望的要命,很干脆的离家出走了,只留了一封信然后离家出走了。信里只有一句话:等我想通了就回来接谢臣——哥哥回家。

两个人趴了一会天蒙蒙的亮了,林颜青不敢动,因为谢臣一直趴在他胸口,林颜青数次的摸摸他的头,他都不肯动。林颜青笑了笑。他觉得谢琛这几天对他越来越依赖了,简直有小时候的摸样了,林颜青舍不得动,他情愿这样让他沉甸甸的趴在自己胸前,这样让他自己感觉的到他自己的心跳声。

两个人又躺了一会,谢琛躺不住了,他要尿尿,林颜青每天给他喂太多的水,他每天晚上都要起好几次,这让他很气林颜青,林颜青抱着他笑笑,他自己先起来,然后再把他慢慢扶起来,他如今可以下床了,林颜青扶着他尿完尿,又帮着他挤上牙膏,刷完牙,把他扶到床上,然后再去扭一块毛巾,给他细细的擦擦脸,擦擦手指,等他熟悉的做完这一切陈妈也提着饭盒来了,林颜青看她来就站起来,陈妈就接过手来,换林颜青去洗刷,谢臣看着他去洗手间的背影有些心酸,林颜青好像不再那么的爱干净了,每天早上醒来帮他尿完尿半天才去洗洗手。他本来很讨厌医院的,可是因为他也愿意几天几天的住在医院里。

谢臣捧着陈妈做的饭一口一口的喝,他不想再让林颜青喂他,他已经能够自己吃饭了。陈妈在旁边笑道:“别急慢慢吃。”谢臣突然的问她:“陈妈,林夕吃饭了吗?”陈妈没有反应过来:“哎,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我也……”陈妈突然的住了口,她有些着急的看着谢臣:“小琛的,你别急,那个林夕去他同学家写作业去了,那个……”

谢臣拿着勺子愣了一会笑笑:“我知道了,陈妈。我没事。”他又开始吃饭。陈妈不好在说话了。这时林颜青也出来了,陈妈帮着把他的饭也摆出来,伺候两人吃完饭酒回去了。

眼看着谢臣伤越来越好了,都能下床了,也能坐起来了,吃饭也能吃干饭了,林颜青是很高兴的。周毅跟秦子昂来他看着也颇为顺眼了。也放任秦子昂跟他说说话,他也能有时间去洗澡换换衣服。这些天林颜青能够做的事情多了,能够顺利的削个苹果,能够给谢臣换换衣服,能够帮他撒尿,能够扶着他再地上走几圈,能够去换水去插花,能够替他顺利不疼的替他擦擦身,能够给他顺顺利利的换衣服,他眼看着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护工了。

周毅看他去洗澡换衣服了就坐到谢臣的床前低声问他:“谢臣,你可是想好了啊,你是真的要走吗?”谢臣点点头:“恩,麻烦周总了。”周毅摇摇头叹口气:“这倒不是麻烦不麻烦的事,你,你这一身伤没有好全呢?”谢臣笑笑:“没事了,能够走路了。”周毅叹了口气:“你走了,林总怕是要伤心了。”谢臣看着房门眼睛有些飘忽,周毅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总归我欠你一个人情。”看他还在走神,周毅又反过来安慰他:“没事,他一个有钱有势的大少爷不会缺人的,你走了后我送他几个人就是了。男的女的要什么样有什么样。”谢臣因着他的话苦笑起来:“也是。这些年他身边倒是一直不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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