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記+番外——宮水疾
宮水疾  发于:2012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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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這時的樣子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就好像這才是他真實的一部分,雖然他的真實令沙朗難以揣測不敢琢磨。

他的眼睛掃過來,清涼的眸子定在沙朗身上,同時揚起一個溞Α?/p>

沙朗悻悻地坐在錢北前方,接過他遞來的酒,清淡冷冽,像極了他。強硬地拉住錢北的胳膊指責:“快跟我回去,勾引人啊你!”

錢北拿空酒杯敲了下色迷迷的某只,繃著臉道:“滾遠點,方圓十里之內色狼寥寥僅你一頭。”

“好好,我是色狼,回家回家!”

第十三章:出行

美人在抱,瞄過那近在眼前的俊秀側臉,轉頭看向車窗外的街景,流竄的霓虹讓他莫名的激動起來,浮想聯翩之間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你發燒了?”坐在他腿上的人挪動了幾下,換來沙朗一聲急促的喘息,“我沒事。別動,坐好……”

沙朗打心眼里佩服自己坐懷不亂的本事,若不是顧念著錢北的別扭性子,當場壓倒吃干抹凈才是他的風格!想到今天剛得到的裝有特效藥的小瓶,不由得兩眼放光,下半身蠢蠢欲動,費了好大勁兒才抑制下來。

既期待又興奮,還帶有一些忐忑不安,大概就是他現在的心情寫照了。

被趕出浴室的沙朗聽著隔著一道門傳來的嘩嘩水聲,鬼鬼祟祟地溜到臥室,擺好兩個一模一樣的玻璃杯子,倒滿花茶。掏出隱藏已久的小瓶,將幾滴棕黃色的液體滴入其中一杯,搖勻。為了區分它們,沙朗特意將攪拌的小勺放在問題茶的一側。至于效果嘛,黃了了曾瞪著大眼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這種花大價錢買到的藥物具有良好的口碑。光是想象一下,沙朗就禁不住鼻血長流了。

大功告成之后脫浴袍上床,眼巴巴地瞧著門口,擺出后宮妃子等待臨幸一般望眼欲穿、香肩半露的誘人姿態。

好不容易盼到姍姍來遲的陛下,沙朗連忙接過毛巾幫他擦拭半干的頭發,殷勤地說:“這里有剛泡好的花茶,睡前喝一點。”

錢北皺眉,推開了杯子,“我現在不想喝。”

沙朗本來就翹的嘴變本加厲地嘟起,從后面把人摟住,鼻音濃重地哼哼道:“北北就喝一點~~來嘛來嘛,菊花茶解毒養顏,而且話說吃什么補什么……”

錢北當即轉頭堵住了那張開開合合惹人生氣的嘴巴。忙著奪回主動權的沙朗依舊思考一個嚴峻的問題:這藥是灌還是不灌了?正在他迷惘之際,錢北結束了這個意猶未盡的親吻,端起剛剛的茶水一飲而盡,眼底嫣然一片。

沙朗喜不自勝的吞下另一杯,關掉床頭燈的一刻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奸笑。

“一杯馬蒂尼。”

錢北抬眼微微一滯,而后若無其事地倒酒,低低地說:“穆先生,有事通過陳叔帶話便可。您親臨此地未免過于顯眼。”

來人細高挑身材,相貌英俊,舉手投足優雅穩重,自打進門便吸引了不少目光。他從容地舉杯,淡淡一笑,“五年沒見,幾乎認不出你了。斯人已逝,這句話倒是不錯,可是有人仍舊惦記著本該死去的齊宇羅,你真該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和瘋子沒兩樣。”

“呵,當初是你幫我離開的,如今卻勸我回去?”

“我并非要把你推進火坑,而是想你遠離危險。炎容組的勢力越來越大,一旦他的人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你就休想安安心心地過日子。離開梅景鎮,和那個小混混徹底斷絕關系才是上策。他會毀了你。”

錢北深吸一口氣,“炎夏非走火入魔也好喪心病狂也罷,姓齊的早就死了,他們的瓜葛與我無關。”他語氣減緩,拉住了對方的手腕,“穆翔,這些年欠你的債錢北半生難償,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看在多年的交情份上,不要傷害那個孩子。”

“你愛他?”穆翔語帶譏諷,“我不信。”

“他是我重要的人。”

“你愛炎夏非么?”

錢北低下頭,攪動著猩紅的液體,“我正在忘記他。”

穆翔探出手指拂過那張半隱于陰影的面龐,輕微的濕意從指尖傳來,“宇羅,你啊。從今以后我不再打擾你。我討厭和炎容組扯上關系,不過將來有了麻煩盡管找我。”

“嗯。”

“我該走了。”

“穆翔,再見。”錢北輕聲道,目送男人起身,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喧囂和光影之中。

接班的安曉湊到錢北身邊打趣地說:“那個男人真不是一般帥,小心老大吃醋哦!”

錢北給自己倒了杯烈酒,猛灌了一口幽幽地說:“他出門半個月后回來,你不知道?”

“嘎?”安曉好不容易壓下驚喜的神色,“真是喜從天降……不不,嫂子我不是說老大人不好啦,你也知道他的脾氣……”

“同喜同喜。”錢北臉色醺紅,一手執杯一手倒酒,發自肺腑地感慨道,“我也高興的很呢。”

沙朗身處S市,而心留在梅景鎮那個男人身上,若不是黃哥看得死緊,早就飛回到錢北門前招恼意地跪搓衣板去了。

心思回到了一周前風光旖旎的夜晚,那緊實而光滑的觸感還停留在手心處,難以忘懷的美妙滋味從心底蔓延。沙朗眼光迷離地倒在大床上,燥熱逼得臉色紅暈,連呼出的氣都是熱騰騰的。看著此刻不爭氣抬頭的小沙,他挫敗地嘆氣,走進浴室往身上澆涼水,心灰意冷地熄滅了滿腔熱情。

或許是食髓知味的緣故,離了錢北后覺得越發孤枕難眠,活像餓了多日的狼崽子,整天大眼睛灼灼地冒綠光,健壯的身體卻急劇消瘦。據兔牙私下解說,這是應了聊齋中狐妖纏身的典型癥狀,孽緣啊孽緣。

自然錢北不是狐貍精,那解決方法簡單得多,直接把人弄來吃個夠本,不就一解相思之苦了嗎?

沙朗不是沒想過諸如此類解決方案,結果被欲火烘烤下僅存的理智全盤否決。錢北是什么人他怎能不清楚,吃軟不吃硬——順著他的心意也許還能尋一個機會大吃一頓,一旦觸了女王逆鱗還用強的話,呃。后果不堪設想。

話說偷吃成功的第二天,天光微涼的五點半,沙朗上了定時鬧鈴般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下床,渾渾噩噩地套上內褲。錢北背對著他側躺,薄薄的被單半遮半掩著青一塊紅一塊的漂亮身體,怎么看怎么像是暴力蹂躪過后的處子。試探著碰了碰他的手臂,沒有反應。長出了一口氣,沙朗屏息凝神地把人抱進浴室,簡單擦洗了一番,換了床單后再把人抱回來,忐忑不安地等待錢北轉醒。

猶如王子注視沉睡百年的公主殿下,沙朗看錢北的眼神堪稱深情款款,可是現實是順美人睜開眼后非但沒有感動得獻吻,而是眨了眨雙眼,瞬間恢復往日的清明,冰冷的眸子盯得沙朗簌簌地不能動彈。

十分鐘過去,沙朗覺得有必要說點什么。“寶貝,別憋著不說話……”他湊上去指著自己的臉,“如果罵人不解氣,就可勁打好了。我乖乖的不躲,行嗎?”

錢北伸出一截光裸的手臂,手臂內側鮮紅的吻痕被原本白玉膚色襯地愈發嬌艷。沙朗吞了一口口水,與此同時巴掌軟綿綿地落在臉上,力道和溫情的撫摸無異。錢北煞白的臉漲得通紅,隨后又轉為鐵青,陰測測地說:“你,給我,滾。”

沙朗嗚嗚地哼著,搖著大尾巴撲到錢北的身上,“寶貝,昨晚是我錯了,本來想兩次就停下,可是你那么熱情,明明渾身癱軟還抓著我不放……我錯了,我沒定力,我改!”

錢北勉強支著身子坐起,攬過被子遮擋了叫囂著疼痛的部位,隱忍著憤怒問道:“我沒有喝你給我的那一杯……為什么?!”

“你的那杯是正常的花茶,誰想到北北自己無聲無息地換杯了呢?”沙朗頗為無辜地看著錢北越來越駭人的臉色,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他知道老婆屬于蛇蝎美人的類型,因而賭了一把:倘若錢北喝了普通的茶則相安無事,但如果他換了茶喝,嘿嘿,那只好敬謝不敏,對于天大美人恩拼了小命也要消受!

“你算計我……”錢北眼光如刀,咬著下唇,不知何時右手出現了一把尖利的水果刀,指著沙朗的下身,“給你兩個選擇。一,馬上滾;二,留在這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揮刀自宮,或者我替你完成,如何?”

“你……北北,這可是你下半生的幸福啊……”沙朗冷汗涔涔地舉手投降,水果刀更近了一分,隔著一層布料那刃口的感覺分外詭異。

“五,四……”

“北北……我錯了,不要趕我走……”

“三,二,哼……”

“別沖動,我馬上走!寶貝,等我穿上衣服吧……”

錢北揚起一抹解恨的笑意,“你沒有光著出去裸奔,已經是最大的恩典。”

沙朗于是在秋意盎然的清晨被通身涼爽地轟出了家門。

他不是沒試過負荊請罪,可是……玩過打地鼠游戲嗎?他就是堅持不懈爬出地洞的鼴鼠,而錢北則揮著大錘將一只只冒頭家伙打回地底永不翻身。

隔了幾百公里,沙朗目前最大的愛好就是從安插在酒吧的探子那里獲取有關錢北的情報,從他每日的高清晰照片到調了幾杯酒,工作多長時間,男女搭訕險情,以及各種險情的處理方式。

欣慰的是錢北主要做賬目,閑的時候才會去前臺幫忙,因為高度緣故,他調酒時坐著高腳椅,必然不大方便,因而他調酒的時間并不長。多數時候是在和工作人員聊天說笑。這也是沙朗安心的原因所在,有一堆手下給老婆大人解悶兼充當臨時保鏢,時時刻刻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防止各種色狼入侵。

等過了這一陣子錢北消了氣,發覺沒了自己的壞處,一定盼著我回家,主動獻身迎接也說不定……沙朗憧憬著,兩行鼻血掉了下來。

第十四章:黃哥的教導

“沙朗你給我注意一點!!”忍無可忍的一聲怒喝將沙朗硬從幻想界拉回了現實,如夢方醒地環顧四周,發覺上位處的黃哥氣哼哼地指著自己,一圈匯報工作的同仁們強忍笑意,苦苦堅持的撲克臉已經近乎扭曲。

沙朗若無其事地用紙巾堵住了血流不止的鼻子,有理有據地道:“天氣干燥,有點上火。”

黃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老人家看著這小子長大,把他當做半個兒,見證了其長身子長膽子、唯獨不長腦子的成長歷程。平時不見他也就算了,眼不見為凈,可如今人整天在眼前晃蕩,可得好好管一管。下定決心的黃哥索性大手一揮,宣布:“散會!”然后朝向正向門口悄然移動的沙朗吼道:“你,留下!”

沙朗垂頭喪氣而吊兒郎當地走回來,小臉慘白消瘦,眼下倦怠烏青,鼻子旁邊還有未擦盡的紅痕,唯有碩大的玻璃珠子還在耳朵上熠熠生光。

黃哥終究是有點心疼,口氣卻沒軟下來,恨鐵不成鋼地教訓道,“死小子,一副鬼上身的倒霉德行!看看你,昨天,前天,大前天!整天跟掉了魂似的,只知道發呆,神游,流鼻血,簡直丟人啊丟人!幾個月沒見,別以為我在R市就不知道你的那些糗事——玩上男人了,哈?以前可沒看出你好這口!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殘廢,賣水果的小販,除了幾分姿色之外他哪兒好了?怎么能和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相比!白癡,笨蛋,蠢貨……作,你就作吧你!!”

聽到黃哥提到了他男人,低眉順眼的沙朗回光返照般的豎起耳朵,眼中精光四射,嘴巴動了動,又緊緊閉上了。

“想解釋?嗯……”不算無藥可救,黃哥暗中欣慰了一下,“說啊,啞巴了?”

“黃哥,我一直很尊敬你,可是錢北是我的老婆,我是認真的。”沙朗十分諔┑匦妗?/p>

黃哥撫額:“現在不是較勁的時候,你還小,不懂。”

沙朗反駁:“喜歡不喜歡,這個我懂!”

“靠男女都分不清楚你懂個P!”

“我怎么不分男女了!錢北是男人不假,倒是黃了了這個女人,誰娶了她才腦筋不正常呢!”

“你敢說我女兒!”黃哥腦筋直蹦,處于爆發的邊緣。

“你敢說我老婆我就敢說你女兒!”沙朗據理力爭,絲毫不顧自己已然點燃了頂頭上司的熊熊怒火,依舊完美保持著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模樣。

十秒鐘的沉默之后,黃哥毅然決然地抄起十多斤的實木椅子:“沙朗!有種你別跑!!”

等候在門外的兔牙正在無聊的玩手機游戲,頭暈腦花睡眼惺忪之際,忽聞得一聲巨響從里面傳來,連忙貼著門縫凝神細聽,好么,不用親眼見也能想象到戰爭的慘烈程度。他咳嗽了一聲,默默地為老大祈镀桨舶敕昼姡蠼又尕澇陨摺?/p>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桌子倒了,椅子碎了,各種用品紙張禁摔的和不禁摔的鋪滿一地,在金色余暉中無聲落寞。黃哥累的氣喘吁吁,癱倒在地板上;沙朗被揍得鼻青臉腫,喘著粗氣站在中央,斷斷續續、膽識猶存地說:“我沙朗……呼呼……就是認定了……錢北……他是我,擁有的……最好的東西,誰都……搶不走……”

黃哥此時終于承認已經邁入老頭子行列的殘酷事實,全身的力氣都被長達半天的火山大爆發揮霍地一干二凈,積攢了一會兒唾沫,艱難地問道:“那個男人對你下迷魂藥了?瞧你這樣子,居然和老子頂牛,反了天了……”

沙朗趴在地上找到了摔成兩半的手機,重新裝好、開機,拿到黃哥面前,“喏,手機屏幕是錢北的照片,素顏近照,超正點的。”

無奈地接過手機,附帶狠狠地挖了某腦殘一眼,黃哥興致缺缺地掃了一眼寬大的屏幕,著實驚訝了一下,或者說……驚為天人也不為過。

沙朗那是什么貨色他哪能不清楚,頭頂雞窩頭、身著花格子襯衫、破洞連篇的瘦腿牛仔、腳蹬著萬年不變的人字拖,滿臉流里流氣的小流氓一個,有名的三觀不正、品味惡俗,卻在選老婆這種人生大事上的品味有了質的飛躍,堪稱奇跡。

男人并不是想象中的泰國人妖樣。蒼白干凈的面龐,眉宇皺起似乎有點不耐煩,

眼里水潤般的烏黑卻流露出寬容和寵溺,嘴角勾起淡然的弧度軟化了棱角分明的五官輪廓。就像被橡皮擦過無數次的白紙,破損不堪而純然如昔。這個就是……沙朗認定的人嗎?

黃哥感到有些東西從腦中劃過,來不及捕捉卻已消逝的朦朧感覺。

“庸脂俗粉算得了什么,我老婆才是超凡脫俗的大美人……”沙朗趿拉著拖鞋爬到黃哥旁邊,作為畫外音補充道,然后開始對著手機畫面發花癡。

“超凡脫俗……惡,你以為他是小龍女?”

“差不多吧……”沙朗頭也沒抬答道。

就地撲倒。

沙朗乃吃軟不吃硬的家伙,暴力改造沒有效果,看來只有說服教育一條正路了。打定主意的黃哥丟開手機起身,同時拉著領子把沙朗提了起來。“我請客,了解了解你的……老婆。”

“您老開明!有機會了我一定帶著北北去拜見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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