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青春——丹余
丹余  发于:2013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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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渡面容波动一下,随后又无动于衷地说:“翔子,你该自立而行了,老跟着我也不是个事,你走了我还是你哥,别小孩儿脾气,收拾一下东西准备走。”

我愤懑:“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走?要走一起走,哥,和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就像我说的去个蔚蓝海滩有炫亮沙滩的地方,有温暖的风还有摇曳的棕榈树……和我一起走,你要是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你有完没完?”野渡急躁起来:“别老在这烦我,我还有重要的事,别给我添烦。”不耐烦的看了看时间:“就这样,你去准备吧。”

我大喊:“不走!就是不走,你是怕我坏了你的好事?哥,我不给你添乱,我也能干,我早想跟你一起干了,你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野渡突然打断我的话:“我要你走!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看着我命令:“我没耐心哄孩子,你赶紧在我眼前消失,听见没有。”

“哥,你干什么我知道,别以为你不让我参合我就什么都不懂,我身居其中耳濡目染,我也可以和你一样,和你一样成为魔鬼,变成畜生,我甘愿你怎么活我就怎么活,你怎么死我就怎么死……”我大声告诉他:“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野渡紧盯着我。

“哥,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别让我走,你的钱我还没有还完呢……我得慢慢还你。”我近乎要流泪:“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咬人,以后我再也不咬你了,只要你不让我走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就让我跟着你……我哪也不去……”

野渡闭上眼睛,片刻睁开,发狠的吼叫一声:“够了……你给我打住。”抓住我双肩盯着我的眼睛:“你给我走,现在就走!你让我烦透了,从他妈你第一次来我这你就让我烦透了,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不是一直想要自尊吗,想要自尊就别这么死皮赖脸的招人烦。”一把推开我:“滚,滚得远远的,让我清静会儿,别让我再看见你。”把那个信封一把塞在我手里:“赶快滚!”

br我愣愣的站在那儿,心冷得像是掉进冰窟窿,说不出话来,也不想再说什么,眼睛湿润了,使劲咽回肚里,我不想在他面前流泪,不想让他看到我的感情,我真的这么令他讨厌吗?心灰意冷,那最后一点儿自尊让我无力再和他纠缠,悲伤的看着他,他紧盯着我,我们对视,我不会再祈求,离开他的目光不再说话,转身而去,听见身后野渡轻声叫了一声:“翔子……”

我站定,背对着他,他轻声说:“晚上等着,我派人送你。”

压抑着情绪突然怒吼而出:“我有腿,我自己能走,放心,我不会再烦你!”说完冲出门外。

第十九章

我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直到天色暗沉飘起夜晚的雾霾,让我看不见明亮的星空,这是夏末时节,可我却感到阴冷无比。

我像个被人抛离的猫狗彷徨游离在暗色的卑劣街头,孤独失意又落寞,我又闻到安平河的污浊臭气,它刺激了我的神经,让我想逃离,也许我是真该走了,远离这个只给痛苦记忆的地方。

我还有什么留恋的?我的家空陋四壁,我的亲人不会在回来,那个家的希望已经不存在,可我就是不舍,因为这里有野渡,这个给了希望温暖让我痛并爱着的人,可他已经抛离了我,我干嘛还犯贱的想他!

脑子里一刻不停的充斥着野渡,他就这么讨厌我?他就这么不想再见到我?

我真的要离开他了吗!远远的不再相见,心里一阵难受,难受之于又给自己找着解脱:离开他挺好,离开他就再也不用为他担惊受怕,再也看不到他阴冷的目光,也看不见他温暖的笑……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他怎么活怎么死都跟我无关;也不会再让想念和爱欲折磨自己,即使他招来八个MB宣情泄欲我也看不见,不用再承受痛苦,不用在欲火难耐的煎熬……

挺好!让一切解脱,只当我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只当他没存在过,没有在我七岁的黑夜里告诉我回家去,没在暴虐的威赫中给过我精神的震撼,没在雨中追逐过我,没在污浊的湖水里纠缠地抱在一起,也不会在他病痛的迷睡中亲吻他……只当什么都没有过。

可是我他妈就是忘不了他,也忘不了他打过我,抽得我浑身带血的抽搐……,还忘不了我咬过他,咬得他肩膀和脖子上留下血印。我还想咬他,我后悔临走时没再咬他一口,痛快的使劲的咬出血,让他记住我这只疯狗……

大脑无头绪的逃脱不开他的影子,但我知道我要离开了,低下头脖子上正戴着他给我的项链,那是他送我生日礼物,他说这是我的护身符,让我随时随地的都戴着,再过几个月我就二十一岁了,在今后的岁月里将没有他的身影,在我的生日里也不会再有他送的礼物,可是我想有,我不想孤独的存在。

看了看那张车票,时间是夜晚十二点多的列车,我就要在这个时间离开,离开这座城,离开我这所谓的家,离开我的爱……

不由自主的来到老八的住处,是他引我上道和野渡相遇,我要和他道声别,做为和野渡一个彻底的了结。

“老八,我要走了。”

老八迷惑地问:“这是要去哪儿啊?”

“离开这再也不回来了。”

“为什么要走啊?”老八问。

“我

妈和我妹不可能再回到这个家了,我待着也没劲儿,早就想离开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了。”我有意避开野渡的因素。

老八一笑:“那你和野渡呢?”

我一惊:“我和他怎么了?我他妈要走和他有什么关系,我早烦他了。”

“是吗?我听说你在野渡那混得不错,你是他最受宠的手下。”老八讪笑:“我才知道野渡是个兔子,你是不是就是和他配对的那只母兔子?”

我忙解释:“你别瞎说,我……我们不是,野渡把我当兄弟,我当他是我哥……我们什么也没有。”

老八笑:“不是就不是,你紧张什么,不过就你这漂亮脸蛋儿也难免不让兔子闹春,怪不得黄肃想得到你呢!”

我迷惑:“你说什么?”

“你要走是不是为了躲黄肃啊?”

我莫名其妙:“我躲他干什么,这和黄肃有什么关系?”

老八反倒奇怪了:“你小子在道上混了这么久,怎么还跟没处事的孩子一样。”

“怎么回事?”我急切的问。

老八告诉我,他通过胡彪手下得知,胡彪一直因为野渡摆平我债务的事情怀恨在心,他联合黄肃想扳倒野渡,这正和黄肃的心思,野渡的势力对黄肃造成威胁,黄肃正想找机会干掉野渡,俩人正因为一批外籍货物代理权争持不下,黄肃纠结各方势力占于优势,野渡却坚守不放,黄肃开出了一个条件,条件就是他要我,他要野渡把我让给他,至少让我陪他几天,如果满足他,他会自动让出这个代理权。

我忽然恍然大悟,为什么野渡非要我离开,他是不想让我搅进这个险恶之地。

老八哼哼笑:“你说你和野渡没那一腿,这还真让人难以相信,那天野渡大怒,差点儿和黄肃干起来,对黄肃撂下狠话,说要是敢碰你一根手指头就绝不放过他,就为他一手下兄弟还真是仗义而为,算个重情义的男人,可偏偏对手是黄肃,黄肃可是阴阳两面狡诈险恶之人,都知道这俩势力鼎力相搏必有一伤,这也是黑道行人的根本之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呆呆的听,大脑里回想野渡非要赶我走的情景。老八的声音还在耳边不停的回旋:“黄肃联合胡彪等人非要干掉野渡,为了这个目的黄肃收买了野渡手下一个人,通晓了野渡的一举一动,野渡好像有一批大买卖正要交易,黄肃知道野渡不好对付,于是他让那个收买的人故意泄露警方,他是想通过雷子之手废掉野渡,不费吹灰之力获得野渡的地盘,野渡这回没准儿真就大意失荆州了。”

我被惊醒:“你说什么?什么大意失

荆州?”

“呵呵,傻小子,野渡再重义气,也防不住身边之人暗箭伤身啊!他没准儿就失手于这批买卖上。”

大买卖?难道就是野渡说的今晚在荒岭沟两点接货的那个大买卖?我警觉的问:“那个被收买的人是谁?”

老八回答:“我哪知道,据胡彪说这人极其爱财,收了胡彪和黄肃的不少好处,是大财一定不择手段,小财也绝不错失良机,他自己还当胡彪的面吹嘘过,就是被仍在荒岭沟里既要喂野狗的死尸裤裆里的几个钱他也不会错过。”

我惊异,大脑飞速的旋转,我就曾被仍在荒岭沟,有人掏走我裤裆里的钱,临走还死命的踹我一脚,那一脚差点解决了我的命,难道就是那个人?

老八还在唠叨:“老大不好当,顶着脑瓜子赚钱,野渡这个大买卖肯定不少油水,黄肃是眼红,他得不到也不让野渡得到,眼看野渡的财势过于他,他在黑道上怎么站得住脚,今天他干掉野渡,保不齐明天谁干掉他,出来混的都有要偿还的一天……”

我扭头就跑,身后老八喊:“翔子,你跑什么?要走就赶紧走,免得过河湿鞋,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

我不怕过河湿鞋,我只怕野渡让人暗算,不管他干什么,我不想让他消失,因为他是我爱的人,我要看他活着。

我风也似的跑,在黑夜里孤独惊慌的跑,我要告诉野渡,他必须活着……

第二十章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二点,这是我离开的时间,可我不能走,也不想走,我必须见到野渡。

野渡在祥山区的私密住处黑着灯,慌张的敲门没有回应,转头又往蓬河庄而去,今天的蓬河庄极其的安静,空荡荡的死寂一片,我推开每一扇房门希望看到野渡的影子,希望他还坐在桌前吸着烟……可是什么都没有。

已经一点多钟,夜空静的有些凄迷,让我不知所从,大脑飞速的旋转,想起野渡对武建说的话:“荒岭沟的西路做为接货地点,超出两点的接货时间就取消交易把东路口作为出口,以防万一,如果东口难以脱身,就顺着荒岭沟的沟道上南面的公路,那条路荒草丛生,没有路径,多半不会引人注意。”

我即刻有了方向,就在今晚两点接货地点在荒岭沟,我必须抓紧时间在两点之前赶到那里,空荡荡的院子里停放着一辆陈旧的货车,不假思索开起货车冲出院门向荒岭沟奔去。

荒岭沟是我曾经去过的地方,我差点死在那,令人生畏,而今天没有胆寒却多了几分无惧,胆量一下膨胀,大得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是谁。

临近荒岭沟从公路上望过去黑森一片,迷蒙的月光下只看到黑沉蓬杂的树影,偶尔传来几声夜莺的鸣叫,阴森悚然让人揣想黑暗中还埋伏着什么样的鬼怪。

时间已经接近两点,我开到荒岭沟的西路口,在路口的两端徘徊寻找,却看不到一丝的人影,死寂的像在黑暗的地狱令我窒息,黑暗中只听到自己的喘息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仍旧找不到野渡身在何方,怀疑自己是否来对了地方,揣想着野渡此时在干什么是否安全。

突然在暗色的远方传来一声枪响,脆响的刺声在黑夜里回旋,却找不到枪响的方向,我的整个神经即刻绷紧,绷得快要断裂,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开的枪?有枪响就证明有意外,想起野渡的话东路口作为出口,如果东口也难以脱身就顺着荒岭沟的沟道上南面的公路……

我立马打转方向往荒岭沟的东路口驶去,在不知名的远处隐约又传来几声枪响,震得我整个大脑停止运作,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找到野渡不要让他消失在荒沟野地里,这做为此刻最大的精神力量让我忘掉了恐惧。

东路口仍旧安静不见一丝人影,又毫不犹豫的从东路拐到荒岭沟的南面,南面没有车道,甚至连人行道的痕迹都没有,这是荒岭沟最深处荒凉的沟道,我下了车沿着南面深迷莫测的荒路前行,又是几声枪响扩散在黑夜的雾霾之中,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方向,只有凭听觉感觉枪声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

黑夜里静的只听到自己喘息声还有脚下被踩踏的植被破败声,忽然觉察中间参杂一声另样的声响,停下脚步静而聆听,那是一声微小的拉动枪栓的声音,这个声音我太敏感了,是野渡告诉我怎样拉开枪栓才可以射出子弹,在我的意识里枪栓拉开就意味着子弹会腾然而出,

我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黑夜,除了漆黑的树影什么也看不见,但我可以感到不远处正有个人拿着枪对着我,我对着黑沉的暗色里慌乱的问了句:“谁?是谁?”

突然对面有了动静,接着哗哗的植被踩踏声,那个人影渐渐浮现,在我眼前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轮廓,我惊恐的看着,哆哆嗦嗦的发出:“你……你是谁……”

对方忽然问了句:“是翔子吗?”

我听出来这是武建的声音,一下惊喜,回叫:“武哥,是你吗?武哥……”

黑影走近我,我终于看清了摸样,真是武建,武建焦虑地问:“你怎么来了?我他妈差点儿杀了你。”

我回答:“我来接你们,车就停在南路口上。”焦急地问:“渡哥呢?”

武建回答:“太好了,你等着。”说完扭身就走,不一会儿我听到远处嘈杂紊乱的脚步声,还有间歇不断的枪响。

武建重新回来,身后跟着五六个人影,借着月光我清楚的看到了野渡的身影,慌乱的心一下安定下来,只要他安全我别无所求。

武建招呼身后的人说:“翔子来了,车就停在南道口上,赶紧的……”

我听见阿强在兴奋的低叫:“翔子!翔子怎么来了,太好了,要不今天就得死在荒岭沟。”

阿强的话被另一个声音遏制:“你他妈别叫唤了。”这是天磊的声音。

野渡走近我,在黑夜里我可以感到他那双眼睛正意外的盯着我,片刻后,发出一句:“赶紧走。”

我带着几个人立马往南路口的车上跑,几个人飞身上了车,武建手里拎着一个大箱子塞进了车里,野渡坐在了我旁边,我挂上档急速的开动起来,在我开动的时候听见枪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我风速的狂奔,一直穿过狭窄的南道口飞速跑上远处的公路,回头再看,荒岭沟已被遥遥的甩在黑暗里。迅速上了城区的大道,挤进川流不息的车流,像是安全了,车里的人都一言不发,只有车身呼呼前行的声音,我像是主宰这次航行的舵手,终于在我力搏狂澜之间得以安全靠岸。

我余光扫视着野渡,他眉头微皱沉默焦虑,忽然在沉默中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没走?”

“我……我来接你们。”我支吾

着回答。

野渡像是没听见,大声质问:“谁让你来的?你为什么不走?……”

我看向他,他焦虑的怒视我。

“哥,我……我怕你有危险,我听到一些消息,所以我……。”

野渡无奈的抱怨:“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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