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个男孩儿和一个黑帮老大的感情经历。
在囫囵混杂的黑色世界里一段揉虐心灵的爱情故事。
人性的复杂没有绝对的好与坏、是与非
在遵循道德与法律的准则之下的行为,并不一定得到绝对的公平体现
某种意义上而言,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也许依然存在遵循原始的丛林法则
潜在的精神图腾通常是放荡形骸的自由
用非观念、非正常的手段来帮助自己免受不公平待遇
祈求能有不受法理约束的精神力量来拯救自己摆脱囹圄。
从艺术化的人性的角度,没有一恶到底的混蛋
背离主流社会的行为有时可以展现出常人所难以企及的人性闪光点
其中爱情就是做为人性的最好体现。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黑帮情仇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翔子,野渡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曾经的我是那么的年轻
天空是那么的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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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匍匐在安平街的角落,刚从安平河边爬出,身上粘满肮脏的污水,拌和着浑身的血腥发着恶臭。
摸摸自己的脸,它完好无损,我庆幸,只因为我的双手一直在护着它,只因为人人都说我有张漂亮的脸,我像是一无所有,唯有这张脸还可以让我无愧于世间,让我找到一丝存活的理由。
我的头像是一个皮球让坚厚的皮靴拨浪鼓似的乱踹,耳朵一阵阵轰鸣作响,像是磅礴奋进的交响乐,这段乐章有些惨烈,似乎在伴上我呜咽鬼号的叫声才算完美,可我不想有这样的完美,我怕观众在完美中更加尽情狂欢,所以忍着,在暗地里默默欣赏着这个凄婉的乐曲,把它看成悲凉的欢悦。
我真结实,后背可以经受住无数次的击打,砰砰作响,像沉闷的鼓声,像就要敲击破裂的羯鼓惨烈地发出垂死的闷响,我失去了力量,身体无控制的来回翻转,最后致命一击揣在我的老二上,这次我没忍住,发出一声呜嚎的惨叫,随后便陷入无知觉的黑暗。
我好感谢这一击,可以不再让我感到疼痛,不再让我感知悲凉,真好,我以为我死了,死在安平大道的卑劣街头,尸体卷曲在龌蹉的角落,漂亮的脸如烂苹果一样滞流着恶臭的浆液,吸引着蝇虫从口鼻眼耳的缝隙钻进我的内脏成为它们快活的家园……随后我的躯体随风消散,干干净净的消失在悲喜人间,一切到此完结。
可没这么幸运,我醒了。在我清醒的那一刻,睁开眼,满眼星斗,天空湛静,深远纯净的像块镶有珍珠的美玉,地狱不会有这么美的星空,我哭了。
胯下老二剧烈的疼痛,我生命的根基会不会断了根脉永远不再挺立,恐慌,赶紧用手按摩安抚,它居然在我的爱慰下坚强无耻的站立起来,我笑了,此刻只有它可以给我做为一个男人的象征和自尊。
带着浑身的血腥与恶臭爬过安平桥,蹒跚的经过安平街道,剩下最后的余力敲开老八的房门,当老八朦胧的打开门时,我一头栽倒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下午,老八吸着烟吐着烟雾看着我。
“又是胡彪干的?”老八问。
我浑身疼痛无力回答,老八叹口气:“翔子,我帮不了你,谁让你招惹的是胡彪呢!他就是干这个的,你蹩不过他,你就两条路,一条乖乖的把房产给他保住你这条命,另一条你畜生一样的被他打死,然后坠上石头扔到安平河或是深埋地下永不见天日的消失,他同样可以占有你的房产,你自己选。”
悲催,怎么的都是个死。
我爸好赌,从我记事起他就赌,几个月前他死在安平河里,他死的样子很难看,打捞上来浑身还散发着酒气,不知道他那晚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他是失足落水还是自杀,总之他死了,他什么都没给过我,却给我留下一屁股债,我惊讶,才知道他从黑道的胡彪那儿借下高利贷,利滚利的欠下了六十多万元。
胡彪找上我,对我说要不马上还钱,要不用我家的房产偿还。
因为我爸好赌在我七岁的时候我妈带着我妹离开了家,那天我妈走的时候特意给我包了顿纯肉馅的饺子,自己一口没吃只看着我吃,等我吃完她在我额头亲了一下然后带着我妹走出家门。
我还记得我四岁的妹妹晶亮的大眼睛回望着对我笑,她那么漂亮,那么可爱,可从此我再没有见过她。
我以为我妈带我妹去逛街或是走亲戚一会儿就会回来,可是她们再也没有回来,我一直等着,觉得她们在和我开玩笑,一个残酷的玩笑。那天夜里我独自一人穿过安平桥跑到码头上,看着漆黑的夜空和海水一直等着,等着我妈回来,直到夜风呼啸的刮起,我开始无助的恐惧,嘤嘤地哭。
寂静的码头忽然人声纷乱,几个人正在追逐一个人,这个人没命的狂奔,经过我身边他停下脚步喘着气,我才发现他是那么的年轻,黑深的眼睛看着我说了句:“回家去!”
这句话让我忘了恐惧,是那个黑夜里唯一给我力量和温暖的一句话,然后擦了把眼泪转身往家里跑,身后传来几个人追逐而上按倒那个年轻人的狂叫声,我回头,正看见那个年轻人看着我,眼睛里像是在笑,他被一群人暴打扭转着身体戴上了手铐。
我惊恐万分,他是坏人吗?他为什么被抓?那天我没能找回我妈,却记住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场景。
我坚信有一天我妈会带着我妹像是外出旅游一样回到家,回到这所房子,如果没有这所房子,家就没有了,等她们回来就找不到我了。
这所房子像我唯一的希望和期盼,是唯一可以作为一个家的象征,我怎能放弃!
老八眯虚着眼问了句:“想好了吗,想死还是想活?”
我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如果没这个家,我宁可死。”
“家?你现在孤身一人哪来的家?”老八不屑的笑。
“我还有我妈和我妹。”
老八不出声的哼笑:“你别傻了,你妈和你妹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逍遥快活呢,她们早就忘了还有你这么一个至亲的傻孩子,你还是想着保全自己吧。”
没人会记得我,我孤零零的存在这
个世上,即使蜷缩卑微的死在阴沟里也不会有人来给我收尸,可我却记得我曾有过给我包过饺子的妈和一个漂亮的妹妹。她们在哪儿,我唯一的精神寄托,我要等她们。于是狠命的回一句:“那我就和胡彪拼一场,死了我也要咬他一口。”
“你他妈脑子里琢磨什么呢,欠债还钱,没钱就抵命,这是道上的规矩,你还咬人!到时候连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八讥笑的看着我:“我活到这把年纪,战战兢兢的摸着道爬过来,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人我没见过,却还真没碰上像你这么死心眼儿的人。”
我不是道上的人,我没杀过人,甚至都没打过人,但自从认识老八后我再不是一个干净的人。
老八做酒水生意,买卖不算大,做的低调平淡。
两年前我十七岁,因老爸家徒四壁,在高三时就辍学挣钱养家,我微薄的收入不够老爸的挥霍,他每次要钱都是一副无辜的可怜相,让我又恨又气又可怜。
我找到老八,让他帮我找个来钱快的兼职,他说你帮我送货吧,我答应,第一次送货回来他给了我几百元的回报,我惊讶他的慷慨,隔段时间他会招呼我送一次货,每次都给我丰厚的回报,我感激,问他为什么给我这么多报酬,他讪笑,说你不是想要来钱快点吗,你知道你送的是什么东西吗?你送的是白粉。
我震惊,从那天起我才知道老八暗地里倒白粉,而我在迷混不清的状态下像是走上一条不归路。
而今我有兴趣问他一句:“老八,当初你为什么要我给你送货?”
老八回答:“因为你长着一副漂亮干净又让人信赖的脸。”
我这张脸还有如此的作用,它超出了我的想象,每次照镜子我对着自己的脸看,我看它漂亮干净的背后是否有隐存的邪恶和肮脏,我无法认同我不再干净。这张脸除了儿时我妈的抚摸还有她离开时在我额头的那一个亲吻,再没有人碰过,再没有第二人亲吻过。我想象着那第二个抚摸我的脸颊亲吻我的人,他将是谁?
老八端详着我的脸说:“就你这张脸死了还真可惜,那得愧对多少小姑娘。”使劲抓了一把我的老二,疼得我一哆嗦,接着问我:“干过女人吗?不做回男人就死,你甘心吗?”
我笑了。
“翔子,想活还有一条路。”老八说。
我像是看到一丝光亮,忙问:“哪条路?”
“你去投靠一个人,成为他的手下,他就会罩着你,胡彪就不敢再对你轻举妄动。”
“投靠谁?”我的整个神经被牵动。
“野渡。”
“野渡!”我让这个名字震惊,打了一个寒颤。
野渡,在污霪庞杂的黑道上他还有一个称号叫不见天,不见天的意思就是他想杀谁,谁就会见不到第二天的晨曦,而在阳光正起的晨曦里谁也不会见到野渡的真面目。
安平大道以东的八条街都是他的地盘儿,因地盘儿的争端他曾杀死三人死无对证的裸露在安平桥底。安平河西的码头有他名正言顺垄断着的最大渔场,他还把持着当地进出路口的各大加油站……诸如此类涉及范围广泛,除此之外他隐性的多种生存手段无人知晓,也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据说他深居简出、残忍凶悍,是当地黑势力最暴烈最强悍的代名词。
还据说他当过雇佣军,坐过牢……,我没见过他,不知他是什么样子,但我想象他一定是身体粗壮,长着一副冷峻残酷满脸横肉的面容,也许脸上会有道疤痕,或是身上会有标志性的纹身之类的,总之在老八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周身汗毛直立,惊奇又恐慌。
我真要投靠这个人吗?从此在阴霾不见天日的道路上依靠这个人的力量来保全我卑微的生命。
第二章
我问老八:“你见过野渡吗?”
老八回答:“没见过,但我和他手下的武建有过一段交情,我可以托武建帮你引荐,我能做的只有这个,接下来成功与否还得看你自己。”看着我接着说:“如果你想活,如果你想保住你命根子一样的房子,你只有这条路。”
我低垂着脑袋寻思片刻,咬着牙点了点头,在我决定的那一刻,不知命运如何定向让我惶惑惊恐,还有一丝悲凉。
几日后老八回了话:“明天傍晚七点在野渡居住的蓬河庄见面,蓬河庄在西城的南八道上,早去,不要迟到。”
我认真的听。
“蓬河庄有两道门,一个东门和一个北门,东门是他们内部人出入的地方,你走北门,告诉门卫是武建约的你,进门后直接找武建,报上你的大名许海翔,不用多说话,武建知道你是谁,你听他安排。”
我点头,老八继续:“武建和天磊两人是野渡的左膀右臂,武建二十七岁,身材高大健壮,下巴处有一小撮胡须,左手臂和后颈部有纹身,性格沉闷暴躁,但还算仗义,是野渡最信任的人;天磊中等身高,体态稍胖,鼻梁上有颗痣,表面喜兴随和,内在让人捉摸不透;你先大概知道这两个人,看清对象,不要冒失和旁人搭话,免得引起误会。”
我又认真的点头,问:“见到野渡我如何说?”
老八一笑:“那要看他问你什么,少说多看,有一个规矩就是宁可听废话百遍,但不说废话一句,只让他知道你是来投靠的,你投靠的代价是准备付出你全部的衷心和生命,让他知道这点你就达到目的了。”
老八掐了一下我的脸蛋儿讪笑:“就凭你这张干净又让人信赖的脸蛋儿,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第二天恐怕迟到我早早的就行动起来,一路上惴惴不安,我从来没有这样惊慌忐忑过,就像把自己的命派给一个无法预知的未来,那个未来是快乐的还是忧伤?我不知道,我所有的希望仿佛寄托在此,像是只有这一条路才可以通达我的目标,我的家,我妈的亲吻,还有我那漂亮的妹妹……孤独的我像是看到光亮,从黑暗的安平大道的卑劣街头升起一缕希望的曙光,照耀我这个年轻的血液蓬发的躯体,在忐忑中亢奋。
蓬河庄,有生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想象中以为是一栋高大宏伟的庄园别墅,见到才知道,远看它貌似一座普通农家院落,低调的看不出任何霸气与豪恶的迹象,只有严森的高高的铁栏杆在傍晚的昏暗下显得阴暗和苍冷。
按照老八的话我走了北门,进门时我看了一下时间,我来早了,还有十多
分钟才到七点。门卫引我走过一条石砖路,石砖路直通居所大门,路两旁绿草平铺,还有蔷薇花在盛艳的开,这美景让我错觉,像是走进一个普通人家,心态不觉放松。
跟着门卫走进一间屋子,屋里有四个人正在打牌,两个人在旁边看,我观察着屋里的人,其中一个背对着我打牌的人后脖颈和拿牌的左手臂有纹身,我想这人就是武建,于是冲着这人的后背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武哥”。
武建转过头,我看到他下巴的胡须,他上下打量我还没说话他对面的人却问了句:“你是谁呀?”
我看过去,这人身形肥胖,鼻梁上有颗痣,我想这人就是天磊,于是紧忙回答:“天哥,我是翔子。”我习惯性的报上了小名,话一出口想起老八的话要报大名许海翔,刚要改口,武建横着脸说话了:“你是翔子!你他妈还有时间观念吗,这都迟到快半个小时了,让渡哥活等着你,你不想要脑袋了?”
我一惊,不知武建为什么这么说,心里纳闷,我没迟到啊,不是约的七点吗,我还早来了十多分钟呢,刚要开口解释,武建不耐烦的说:“赶紧进去,渡哥等着呢。”
想起老八的话要多看少言,宁可听百遍废话不说一句废话,于是想要解释的话给噎了回去。换成一句:“谢谢武哥!”
武建让一叫阿强的人带我进去,我跟着阿强往里走,听到身后天磊嬉笑着说:“这兔子不赖。”
又是纳闷,他干嘛说我是兔子?身后又传来武建的声音:“这丫体格……呵呵,赶上老大得幸折腾一夜禁得住吗?”
什……什么意思?还没有琢磨明白已经穿过走道来到一个房间,阿强敲了两下门推开:“渡哥,你要的人来了。”随后对我说:“进去吧。”
我走进屋,阿强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在门口站着,向屋里扫视,寻找着那个被称为野渡的人,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屋里有音乐声在低回婉转,像是一曲哀婉的小夜曲,从一面墙的小窗透进傍晚昏暗的光色,伴着音乐声让屋里显得沉闷幽静,让我迷混不清身在何处。
这时听见从侧墙一扇门内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
像是有了方向,我顺着声音走进那扇门。屋里有一宽大的黑色沙发,沙发旁边桌子后面的椅子里背对着我坐着一个人,他像是在抽烟,从他背对着我的头顶有袅袅的烟雾升起,桌子上还放着一盆翠绿的天竺葵,在冷色调的空间里很是扎眼。
音乐还在低回的响,那人就那么背对着我坐着,吸着烟像是在欣赏音乐,我站在那儿不知所从。
r稍后他转动椅子转过身给了我一个正面,这时我才看清了眼前这个人。
这是野渡吗?他和我想象的样子截然不同,他吸着烟,上身穿着一件质地良好的白衬衣,两只袖子挽在胳膊上,大敞着领口,裸露着坚挺的脖颈,那白色让人感觉干净,面部没有我想象的刀疤,相反干净的连一根胡须都没有,也不是想象的一脸横肉,他面容清瘦淡漠看不出表情,眼睛透着一丝忧郁,忽然间我觉得这双眼睛、这个面容像是在哪里见过,猛地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