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阿虎俯下身体，亲吻着他的嘴唇说。

“我也爱你……”小青泪如雨下，混合着某种体液，在他的脸孔上搅湿成一团。但他一点也不显得凌乱和污秽，相反，是那么美丽纯净。

——在爱慕他的人心中眼里，他永远是圣洁珍贵的，无论如何侵略占有他，都无法玷污的纯爱存在。

至情至性，至美至真。

第五章：夜阑情更殷（二）

好像是永夜无尽，睡了很久，相爱了很多次，第一次觉得一个梦，是如此既漫长充满惊心动魄的各种爱恋，又短暂的甜蜜。钱青赤裸着白洁的身体从迷乱的春梦中慢慢苏醒过来，展开睫毛后，昨晚的一切渐渐历历再现于头脑当中。

“嗯？阿虎哥哥！”他立马蹦起来，却发觉身体酸软到几乎要倒下的程度，榻上是一片凌乱狼藉，他还在叶铭爷爷的家中，只是昨晚与他相爱的阿虎哥哥并不在身边。空荡宽阔的房间没有人。

他凌乱着头发掀开柔软的绸缎薄被，看到自己从下到上，一丝不挂，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慌张感。

隐隐地听到很远的那边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音，他忐忑地爬起来，双腿酸软的根本无法站立，可见昨晚交爱的激烈程度。他只好手脚并用的爬过去，他急切地想知道浴室里的人是谁。

爬动的过程感觉很清晰，可以确定他现在不是在做梦。

爬到门口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一双矫健的赤裸双腿站立在他的面前，钱青趴在地上，慢慢地，屏住呼吸地抬头仰望去，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

肩阔腰窄的高大身材，矫健结实的肌肉上还有洁净的水滴，围着纯白浴巾在腰间的男人，脸庞秀丽而端正，一双猫一样的眼睛在阴影处有一点闪光的眯起来，正在垂目望着地板上狼狈的他。

“阿虎哥哥！”钱青愣怔了半天，张着双目仰脸看着，确定不是梦，确实是他回来在他的身边以后，张臂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趴在地上做什么？”阿虎微笑着抱起他，将他放在浴室的台子上面坐着，轻轻地爱怜地亲吻了一下他的鼻尖，亲完又凝视着他。

“不是梦……”钱青望着他，整个心好像泡在甜蜜的糖水里游着泳。

“会有这么好的梦吗？”阿虎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和头发，眼光是一直的对视凝望的爱恋。

两人面对面又拥抱亲吻缠绵了一会儿，阿虎将他抱起来放到浴缸里，帮他清洗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又忍不住接吻，于是又意乱情迷。

光洁的臀部被抱起来的时候，钱青整个人凌空了，修长的双腿在空中摆来荡去，然后缠在了男人的腰部。他趴在他的肩头，在浴室对面的镜子中看到自己情欲的模样，害羞而脸红。他禁欲和寂寞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很敏感很兴奋，深深沉迷在爱情欲火的旋涡当中游不出来。

终于从浴室出来，被包裹好放在卧榻的一角，钱青今天旷课了，不知陈老师又会怎么处理他，他溽湿着头发锁着眉头担忧了一阵，不过既然都不能再去了，就不去想了。阿虎收拾着昨晚的狼藉。钱青怀着爱慕的目光，一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走来走去。

收拾完了，阿虎用透明玻璃的圆肚茶壶泡了一壶高山雪菊，端过来放在矮桌上，帮他倒上一杯。说是去火的，正适合他。

雪菊的颜色赤红清澈，极其艳丽的荡漾在玻璃器皿中。钱青握住杯子默默地喝了一口。这个时候，在这个喝茶的时候，他迷怔的头脑才有了一丝清亮。

“咦？爷爷呢？”四下张望。

“是不是出去了？”

阿虎笑了笑。

钱青愣怔住，眼望着阿虎好像神秘的笑容，“咦？难道你……”

“嗯……”男人等着他的下文。

“……吃了爷爷？”

“……，笨蛋。吃什么吃啊？”阿虎皱眉，“跟我以外的男人很亲热啊？”

“他是70岁的爷爷了好吗？你在说什么啊？爷爷对我那么好……”

“……”阿虎贴近他的脸，好像严肃地说，“你是要爷爷，还是要我？”

钱青呆呆地看着男人半晌，睫毛眨巴着，突然赤裸着身体整个挂在男人的脖子上，抱住大嚎，“你还我爷爷！你还我爷爷！……”

“啊……放开啊！”阿虎抓扯着身上突然由温柔恋人变形成猴子的某只。

……

郊外的墓地园中。逐渐清冷的秋风卷着飘落的树叶，凌散地吹过，长草在风中起舞，两个挺拔的身影站立在一座墓碑的面前。

怕冷的钱青已经换上了秋季较厚的灰色长恤，呢质长裤，身旁的男人弯下腰来，将一支白菊放到了墓碑的前面，尽管后面的坟冢里什么也没有，墓碑上铭刻：叶铭先生之墓。

他为自己而祭。

每次都是这样。祭奠一次，就标志着自己的一段人生走完。结束了。必须以全新的名字和身份开始另一段全新的人生。

“全是我的墓。”阿虎指了指远处鳞次栉比，一直延伸到叶铭的墓的石碑。

“每过50，60，或70年，我就不得不给自己立一块儿碑，来纪念自己又走过的一次人生。”

“呵……作为人类，必须的礼仪。”

阿虎深深地看着钱青，“小青，每次立碑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

“我都会在想，这一生，你又不在……”

钱青望着墓碑上“叶铭”两个字，听着阿虎在耳畔的声音，怔怔地眼眶红了，他咬着嘴唇，搂着男人的胳臂的手紧紧地抓住，“阿虎哥哥……”晶莹的眼泪流下来，他哭的泪流满面。

“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害怕与人类交往。因为害怕自己结束人生的时候，他们会哭。于是就一直活下去，一直有认识的人出现。后来发现等到所有认识的人类全部死去的时候自己再‘死’是不可能的，那样生命会超出人类的限定，而且那样更孤单，于是就结束了那段人生。后来和人类几乎就不交往了。只是害怕自己在‘死’的时候，他们为我流眼泪，我却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他们。”

……

因为钱青会触景伤情，总是像着了魔一样的想念爷爷，住在那个庭院他就老是望着月亮，喝着曾与爷爷一起喝过的茶壶茶杯暗自伤神，在想一个“虚幻”的人。阿虎便将叶铭那处的房产转卖给了其他人，钱汇入了钱青的名下。——钱青现在是有社会关系的人。而他现在暂时是没有身份的人，也就是没有身份证的人。

阿虎搬进了钱青的住地。位于市中心的独门独院的小房屋，与周围的住宅连成一片，热闹却又气氛娴静。白守一挑选的房子还是很便利又具有人气的。

以叶铭的人生，在快要走到最后的时刻，遇到了小青，所以就暂时以那样的面目相见了。以爷爷的身份关怀他，好像更直接便利。钱青喜欢爷爷，总是做出难舍分的“蹬鼻子上脸”的举动，甚至还幻想要与他成为一家人。这样他更不忍心了。觉得以“死亡”更换身份会让钱青伤心。于是就一天一天地推移着。可是却造成了钱青的困扰。

钱青也知道了，并不怪男人。——他能在一千年后的今天还是找到了他，以他难预料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爱他。这已经让他感慰满怀了。——他本来以为他们是难再相见的。

但是还是会想起爷爷的音容笑貌，他的关怀与话语，那么可爱与可靠的存在……却忽然不见了。

好像是另一个人，在他的心房中留下了温情的种子，而且也已经破土出芽了。而对于爷爷明明就是身边的男人的这种事实，却视而不见。

“这是爷爷……留给我的……”钱青捏着那只“蛇缠虎”的吊坠伤感地说。

这只吊坠是阿虎在某个人生当中，机缘下亲自动手做的，上面的青蛇是用翡翠雕刻而成，老虎是用黄金铸的，上面的眼睛是用珍贵的宝石镶嵌的。

“好了……别再想了。”拍摸着钱青的背安慰，阿虎觉得自己是个傻瓜。而更可笑的是，自己和自己吃醋。

钱青亲吻着吊坠，去浴室洗澡了，又亲吻着吊坠，出来了，拎着书包准备去写字桌前写作业。

“喂！”阿虎挡在他的面前，一只胳臂倚着墙壁，另一只手捏起他的下巴，“忘了叶铭吧。”

“讨厌！”钱青挣脱开他的束缚，走到写字桌前面打开台灯坐下来，将书本一本一本从书包中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爷爷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在人世的温暖力量！你不会懂的！”

第五章：夜阑情更殷（三）

阿虎觉得后脖颈疼了疼，不想再说什么了，走过去打开电视机，窝在沙发上随便换着台。

钱青坐在写字桌后面抬脸望着沙发上的男人，肩宽膀圆的穿着柔软的休闲家居服，倚着额头，好像有一些苦恼的样子。

“手续在办了吗？”

“嗯。”

“新的人生要叫什么名字？”钱青打开课本。

“随便了。叶铭的名字就是一本书里翻的。”

钱青愣了一下，他那么重要的人，竟然被这个男人说的这么随便。

阿虎见他半天不说话，关了电视走过来，拉过椅子坐在他的身边，手臂扶在他的椅背上，温柔地，“学习中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好像有一些了不起的样子。也反衬的自己很逊。钱青却觉得很幸福，望着男人微微一笑，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他温暖安全的气息，半晌，说道，“这一千年，我一直想给你写几个字。”

“哦。什么字？”

钱青拿出一张白纸铺好，白净的手握住一支签字笔，郑重地，认真地，歪歪斜斜地写了一行字：

“我爱你 阿虎哥哥”

完全肉麻与不淡定的存在。

他并不知道他拙劣的字迹，练字的那些纸张，早在那个夜晚，就被全部看光了。只道这是他第一次的展示。

阿虎看着那稚嫩的笔迹，半天没有说话。感到钱青的肩膀在微微的抖动，有水滴一滴一滴，成圆坠形，滴在了那行字上，溅射出无数角的湿痕。

“看到了吗？这是我练了好久的。很整齐吧？”哽咽的声音。

千百年的感情深埋于心，幸好他们都有着长生不老的生命，才能在千百年后予以实现表达。不然，也许是人类的话，就错过了。

错过对最初的他，说一句“我爱你”。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以前很幼稚……”钱青低垂着头抽噎，“错过了那么多年……”

“现在也笨。”没等他说完，阿虎叹息着伸臂将他搂入怀中，钱青滚烫的眼泪掉落进他的胸膛衣服上和衣领内，开出灼热动人的花。

“你现在好多眼泪哦……”阿虎手掌擦着他的脸蛋，用力地揩了揩。

“可能一千年让我变得脆弱了。”

“呵……”阿虎将钱青抱坐在腿上，抚摸着他瘦削的一折即断的腰背，“这么多年来我从未爱过任何人。所以多少年我都会等你。”

听到这样甜蜜的话，钱青的脸和身体难以置信地发着烫。

“你这一千年在干什么？在哪里？”男人问。

“我……”说起来很惭愧，别人都在忙碌地充满生机的生活，为融入这个人世做出无限努力，并且也获得了那么多精彩丰富的回忆、知识、技能与经验。而他……空洞寥寥。真是难以启齿。钱青的脸更红了，红到耳朵根和脖颈上。

“我……我在水下的岩石缝里……就那么……”

“……那么睡了一千年……”

阿虎抚摸着他的肩背的手停了下来，钱青觉得很羞愧，倚着男人的胸膛，想挣扎着爬起来，“所以……我现在要努力学习了！学习人类的知识！……”

“我还是有点笨，真正上了学，就知道自己有多笨，有很大的差距……”

“可是现在也不太想看书……”钱青苦恼地说。

说话的时候感到抱着他的男人的身体有了反应，硬硬热热的，他扭动着一定要站起来，“我，我要写作业了……你不要打搅我哦……”

蓦然小小的脸颊被吻住了，“傻瓜。”低低地，带着无限感叹的声音。

“嗯唔……唔……”钱青被动的接受着亲吻，男人的火热的情欲好像已经不可阻挡了，刚洗完澡的舒适卡通绿色小猫睡衣非常好解开，当钱青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呈现半裸状态。

“嗯……”下半身已经被握在手中搓弄了，跨坐在男人的胯上，浑圆的屁股被抬起来，下一刻就要被滚烫粗硬的器官进入。

“不要……今天不行……”钱青半推半就的挣扎，器官已经在身体缝隙中滑动了。

阿虎抱着他的双腿，灼热的凶器在他的沟股中来回微顶摩擦，并没有即刻插进去，分泌的粘湿体液戳在了他敏感的夹缝各处，一张一缩的某处深凹。

“确定不要？”

“啊……”钱青通红着脸颊，呼吸急喘，平复了半天心情，正要打足精神说什么。

“啊——”他被一戳而入了。男人的整个火热器官插进了他的身体中。在他的身体深处抽动起来。如此纯情又深情的存在，简直无法不撩拨他的欲火。不想听他口是心非的拒绝。他真的是很想不停地要他。深爱是情欲最好的催情剂。

钱青已经被搞的瘫软，就那么面对面骑坐在男人的胯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用来承受某个巨硬，在深深地插入，拔出，再插入中，每一下的贯穿的深入感觉都好像身体要被裂开了，男人一只手就可以掌控他的臀部，另一只手温柔的揉弄抚摸他的坚硬前身。钱青有一种感觉，就是意识也被这个男人进入了，一戳到底，搅乱他整个心理，肆虐蹂躏的快感极乐，感到无尽的被爱和被占有的强烈满足。

修长的白洁双腿一开始垂在地板上被暴烈律动而摇晃，后来情不自禁夹上男人的腰胯缠抱起来，股沟之间更加分开了，被进入的更深了，他抖动身体，呼吸不稳而湍急，嘴唇热吻深吮，舌头缠绵。

忽然被凌空举抱起来，男人将他压倒在写字桌上面，继续深压着他修长的腿占有，做到最后抱着他两人一起滚进了床单，无尽欢爱。

“啊，怎么办？作业都没做。”深夜如梦初醒的钱青，光裸着身体，趴在雪白的床单被褥中，凌乱着墨黑的头发，发出凄惨的嚎叫。

“去拿来，我们一起写，不会的讲给你。”阿虎趴在他的身边，慵懒地说。

钱青找到一件碧绿荷叶花纹的绸缎睡袍套在身上，拖拉着拖鞋去写字桌上把习题作业本课本都拿来，把刚才没有关闭的台灯按灭，“啪啪啪”地走过来爬上床，挨到男人的身边，摊开本子，两个人开始做起了作业。

“我都不会哦。”钱青说，咬着新买来的闪闪发亮的圆珠笔，“这些奇怪的符号，曲线，怎么就那么难？看的时候心里一点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