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沈王爷——雾影缭篱
雾影缭篱  发于:2013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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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那个样子……

肖闲庭脑海里重又浮现起了某些想要忘掉的画面。他不由得紧紧抱住怀中的刀,像是只有这把刀,才是他唯一的依靠。

青音看了沈莲一眼,玉骨折扇轻轻拍在手心。沈莲以不易察觉的幅度点了下头,微微一笑。

“我无意评论狂刀不笑的意思的,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狂刀不笑的刀,现在在你手里?”

肖闲庭愣了一下,看看怀中露出来的刀柄。江湖人都知道,狂刀不笑的雪隐刀,可是一把不折不扣的魔刀。没有人看到过雪隐刀的真面目,因为所以看到此刀出鞘的人,都已经死了。

面前这白衣人居然仅凭刀柄,便认出了雪隐刀,他到底是什么人?

肖闲庭两只眼睛亮亮的,直直瞪着沈莲。而沈莲依旧懒懒的微眯着。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彼此互不相让。

过了片刻,肖闲庭似乎下定了决心,终于开口道:“疯子他死了,这把刀记得仇人是谁,它要给疯子报仇!”

第三章:太公钓鱼

“报仇?”青音一皱眉,“少侠的意思是说,狂刀不笑是被人杀死的?”

肖闲庭点了点头,他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起身道:“谢谢款待,我吃饱了。如果沈公子没有别的事情,我想离开了。”

沈莲微微一笑,往前探身道:“我想知道,你说的‘把刀记得仇人是谁’是什么意思?”

肖闲庭站在原地愣了愣,忽然皱起眉毛,翻翻眼睛,道:“我不想告诉你。再见。”

“哎,少侠等……”青音刚要起身去拦,却被沈莲阻止了。

沈莲舒服地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啜着。青音有些不明白,他明明对此事充满了好奇,可是为什么看着肖闲庭就这么离开了房间,反而一点动作都没有。

同样不明白的还有一个人。待肖闲庭离开了洪福楼之后,先前消失的紫影一下子自窗外跃了进来,单膝跪在沈莲脚下,沉声问道:“王爷,要不要去追?”

沈莲一挑唇角,道:“追来何用?”

青音道:“王爷追查狂刀不笑的死因已经快半个月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难道就这么放过了么?”

沈莲轻轻以右手支住额头,笑得云淡风轻。

“有些时候,放过了要比抓住强。青音啊,你难道只记住了顺藤摸瓜,却忘记了太公钓鱼么?”

话说那个陈正方一大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回到家之后更是越想越气。非但王爷没有见到,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个大仇。而且……陈正方细细想了想,后来出现的那个紫衣男子,他腰间挂着的金色腰牌,那是皇宫顶级侍卫的腰牌,莫非是传说中安宁王爷的影卫?

“啊啊,气死了!”陈正方憋不住一声怒吼,“小梁子!”

一个家丁打扮的小个子赶紧跑过来,问:“少爷,什么事?”

“少爷我不爽!你去找几个能干的,晚上去把那个小叫花子赶出安宁!”

“嘿嘿,是!”小梁子贼笑一声,立刻下去办了。

小梁子本命叫梁国柱,自进了陈家大院当了陈正方手下之后,就只剩下姓了。他从小就是跟着安宁城一些地痞流氓们混大的,因此说句好听点的,他也算是有后台的人。这陈正方一发话,小梁子立刻颠颠跑去找了自己一些个狐朋狗友。陈家大少爷交代的事情往往待遇不菲,因此找人也痛快。小梁子跟十来个痞子们约好了,今晚一入夜,将那让他家大少爷丢脸的小叫花子打一顿扔出安宁城。

肖闲庭自然是想不到这些的,他一个人在安宁城里遛遛达达,四处踅摸。中午饿了跟人讨了馒头吃,晚上困了寻了个避雨的茅亭,准备将就一宿明天再作打算。

这刚躺下还没闭眼呢,就见一边的胡同里忽然窜出了十来个穿着黑衣的人,各个手里都拿着棍子。这些人不由分说,将肖闲庭团团围住。肖闲庭左右看了看,不解道:“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找的就是你!兄弟们,给我打!”混在其中的小梁子验明正身之后,威武地发出了攻击的号令。

肖闲庭有些无力,这刚进安宁城还不到一天,怎么就这么多的事呢……

他一面躲过面前飞舞的棍棒,一面从包袱里拿出了那把被称为魔刀的雪隐刀。

虽然小梁子等一帮地痞没人听说过雪隐刀,但是那把刀散发出来的霸气,就连一般人也能感觉得到。小梁子就觉得身后一寒,两条腿不知怎的忽然开始打起了哆嗦。他左右看一眼,发现他的哥们们大概也是同样的感觉。小梁子不禁“呸”了一声,自己咋恁的丢人呢?人家刀还没拔出来呢,自己就先抖个不停,以后传出去了还怎么见人啊?

想到这里,他鼓足了勇气,大喝一声冲上去。小梁子心里想的好啊,要是不给他拔刀的机会,不就没事了么?周围众人一下子也明白了小梁子的想法,虽然怕,但是还是一个个地扑了上去。

不远处,一个人影正趴伏在屋顶上细细打量着这边的动向,眼看事情不好,人影忍不住站起身,似乎想要过去解决。这时,又一个人影飞过来,一下子按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稍安勿躁。万一人家也是扔的鱼饵,你这一出去,不就被钩上了么?”

两人正是紫影和青音。紫影皱眉,扫掉青音的手,冷冷道:“安宁城内出现流血事件,王爷一样脱不了干系。”

“傻啊你,我说不让你出去,又没说不让你阻止。”青音狡猾一笑,“你的相思红豆呢?”

紫影瞪了青音一眼,好半天才道:“是赤炎石。”

说完,他自怀中摸出几颗暗器,扣在手心。那暗器又小又圆,还是暗红色的,乍一看,确实很像几颗红豆。紫影屏息望向肖闲庭,暗暗催动内力。

若说狂刀不笑自灭了氓帮之后没有再杀过人的话,那么雪隐已是数年未见血光。估计它早就蠢蠢欲动了,若是一个掌控不好,恐怕江湖上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小梁子那里知道这些,他冲过去一棍子打下,眼前人却忽然失去了踪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脑袋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下子,打得他眼前顿时冒出了一排小星星。其他几个一起冲过来的人也都没有幸免,每个人脑袋上都鼓起了一个犄角一样的包。

远处青音差点没从屋顶上掉下去。他拉着紫影的衣角,哭笑不得道:“敢情那小子那刀当棍子使啊?你说要是狂刀不笑看见了,会不会被气的活过来?”

紫影没说话,然而在月光下,青音看到了紫影唇角出现了一抹罕见的笑。

笑就笑呗,还笑得这么腼腆!青音心中暗暗撇嘴,这人就是无时无刻不在装酷!

“看样子那边已经完事了,我回去了。再不回去,估计王爷就该抱着酒坛子睡着了。”青音拍拍紫影的肩膀,成功地惹得他皱起眉头,然后心满意足走掉了。

紫影看着青音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刚刚他拍过的肩头。伸手,掸。

地痞终究是地痞而已,没出三两下,已经被肖闲庭打得东倒西歪了。紫影注意到,肖闲庭的内力着实不低,似乎远远超于他这个年纪所能到达的地步。然而他的功夫却是跟不上,只是一些基本的拳脚,甚至连狂刀不笑的一成刀法都没有学到。莫非……紫影皱起了眉头,决定在看一看。

而肖闲庭绕着众人溜达了一圈,最后蹲在小梁子的面前,轻轻戳了戳他脑袋,问道:“干什么打我?”

这一下刚好戳到小梁子刚刚被肖闲庭打出来的包上,疼的眼泪刷刷往下掉。他赶忙捂住额头,委屈道:“谁让你招惹了我家少爷,少爷有令,要把你打出安宁城。”

“你家少爷是谁?”肖闲庭脑中完全没有头绪。

“就是早上洪福楼门口……”小梁子好心提醒。

肖闲庭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才“哦”了一声。看的小梁子这叫欲哭无泪,敢情大爷您一天没过就忘了?这要让家里祖宗知道了,还不闹翻天?

“是他不对,谁让他欺负小孩子和女人。”肖闲庭摊开手,“你回去跟他说,找人打架也是不对的。”

“哎哟我的奶奶啊!”小梁子忍不住哀嚎,“您大人大量,保我这条小命吧!我这任务没完成,再回去把这话跟少爷一说,明儿个我就成那安宁湖上的浮尸了啊!”

“倒也是……”肖闲庭顿了顿,问,“你家少爷住哪?”

“城西陈府,离洪福楼不远。”小梁子自报家门,末了还加上一句,“这个安宁城人都知道。”

意思是要是有人问起来,可别说是他小梁子说的就成。

“哦。”肖闲庭应了一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好吧,我去跟他说。”

说完,他还真的把刀抱在怀中,往城西走了。留下一干黑衣人大眼瞪小眼。

屋顶上紫影无奈扶额。这小子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

第四章:愿者上钩

肖闲庭溜溜达达来到了城西,站在洪福楼门口。早上依稀记得那个什么少爷的应该是往左手边跑走的,好吧,那就往左边走。

夜晚的安宁城格外的寂静,整条大街上只有肖闲庭一个人。四周店铺的灯笼还在燃着,将街道晕染成一团一团的,像串大号的糖葫芦。肖闲庭走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忽然蹲在了墙角,过一会儿才站起来,若有所思往右边去了。紫影好奇下来一看,不禁冷汗连连。地上被画了一条线,两边写上左右,右边的地上,躺着一颗小石头。

传说中的投石问路?

也该肖闲庭运气好,右拐之后没走几步便看到前面一所大宅子上挂着写有陈府两个烫金大字的匾额。就是这里了吧,肖闲庭装作若无其事地自门口走过,斜眼看了看陈府门口两头雕刻诡异的石狮子。那石狮子不知道是何人雕的,腿上居然覆盖了一层层的鳞片,还有脑袋上,多了一对儿螃蟹钳子一样的角。真是人怪,连门口的装饰都怪。

他绕到后门,前后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后,一个纵身,跃上了陈府的墙头。然后猫着腰快走了两步,攀上了屋顶。趴在屋顶上,他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陈府好大啊,东西各四个院落,这陈家少爷到底是住在哪里的?

早知道把刚才那个家伙带回来就好了。肖闲庭郁闷地盘腿坐在屋顶上,认真地开始想:现在该怎么办?是下去抓个人问问呢?还是下去抓个人问问呢?

正在这时,肖闲庭的余光扫到一个影子。那人正从东边的一间屋子里走出来,急匆匆地穿过了走廊,往西边走去。肖闲庭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陈家少爷么?大晚上的怎么这般神色匆匆,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啊!肖闲庭本来就打算过来警告他一下,如今却忽然来了兴趣。他暗暗跟着陈正方来到西院。见陈正方恭恭敬敬地在一扇门前打了个礼,待里面人允许了方才小心翼翼走进去。

虽然对这陈正方知之不深,但是从白天的言行看来,这陈正方应该是一个嚣张跋扈、趋炎附势之徒。那么房间里到底是谁,能让他如此小心呢?肖闲庭皱起了眉头,跃到那个房间的屋顶上,小心趴在瓦片上,想听听他们再说些什么。可是不知是着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好,还是他们有意压低了声音,听了半天,肖闲庭竟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肖闲庭想了想,若是此时走了,那么今晚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他有些不甘心地抓抓头,小心走到屋檐处,探身向下看去。这屋子附近并无护院,看来是被先行遣开了。肖闲庭向下望去,烛光摇曳间,就见那泛黄的窗纸上投影出了四个人的影子。

四个人仿佛在商量什么事情,断断续续有词语传出来,类似什么“粮价、王爷……”之类的。可是连不起来,依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肖闲庭听着无趣,那些东西跟自己又毫无瓜葛。抬头看看月亮,很晚了,犯困。

他小心缩回去,掉个头想走。可是一回头,却正好跟一张冷冰冰的脸孔打了个照面。两人四目相对,互相眨了眨。紫影本来没打算现身,只是看肖闲庭在人家屋顶上偷听听的起劲,这似乎不太好,于是想过来提个醒而已。哪只他刚过来,肖闲庭就回头了。见肖闲庭张嘴要叫,紫影情急之下赶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却忘了两人此刻正在屋檐上。

肖闲庭本能地往后一躲,脚底下一下子踩了个空,“咕咚”一声就摔了下去。剩紫影在那里空伸着手,发愣。

肖闲庭这一下摔得可不轻,落地时候的巨大声响把屋子里的四个人吓了一跳。立刻有人把烛火吹灭了,陈正方率先走出来,借着走廊下的灯笼,陈正方一眼就看出来了,院子里那个坐在地上揉脑袋的人赫然就是白天让他出了大丑的小叫花!

“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陈正方又急又气。怎么小梁子没把他解决,还让他跑到家里来了?不知道刚刚说的话,他有没有听到。

跟在陈正方身后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虽然一身锦衣华服,但是体形略略偏胖,大脑门上还冒着汗珠,实在是看不出贵气。只见那中年男子一拍陈正方肩膀,不满问道:“这个人正方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势不两立!”陈正方咬牙切齿地说,“这家伙可让孩儿今个在安宁王爷面前丢了大脸了,孩儿正向收拾他呢,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原来这中年男子竟是陈正方的父亲?肖闲庭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不像啊!陈正方虽说算不上玉树临风,但是好歹也看得过去,怎的这个父亲真真……像头猪……

“赶紧给我收视了,手脚麻利点!”陈正方的父亲小心命令道。

“可是……”陈正方面上有难色,小声嘀咕,“这家伙会功夫,咱家十几个护院都拿不下他啊……”

“这……废物!”陈正方的父亲一甩袖子,怒道。

这句话又让肖闲庭挺不顺耳了,这世界上哪有父亲骂自己儿子是废物的?他边揉脑袋边站起来,指着陈正方的父亲道:“你儿子是废物,那你是什么啊?”

“噗……”陈正方赶紧捂住嘴,偷偷瞄了自己父亲一眼。

就见他父亲气得脸色涨红,红里透着紫,越发的……像猪……

“混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忽然,屋子里有一人冷冷道,“陈庆,要不要我帮你料理了他?”

肖闲庭皱了皱眉,光听声音,此人内力深厚,定是高手。

那陈庆狠狠瞪一眼自己儿子,回头冲屋子里面一拱手道:“如此有劳大师了。”

“无妨,正好本大师最近手痒,只是这收尾可要你来做了。”里头那人哈哈一笑,声若洪钟。

肖闲庭被这笑声震得眼前一花,他赶忙甩了甩头,用力握住雪隐的刀柄。就在这刹那,一个圆球样的东西自陈庆房中滚了出来,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已到了肖闲庭面前。肖闲庭一惊,下意识地将雪隐往面前一挡。

一见雪隐刀,那个圆球忽然发出了一句“咦”?竟放弃了攻击翻身退后。待那圆球站定,肖闲庭这才看出来那竟是个胖和尚,顶上没毛,六个戒疤烫的有些狰狞。面目倒也和那菩萨有些相似,只是一双细长的眼睛中却是闪着极尽狡黠的光。

那胖和尚手里拿着一杆比他还高出一头的禅杖,那禅杖一戳地,青史地面立刻裂开,应该是以玄铁铸就。其重量可想而知,若是打在人的身上,必定骨骼尽碎。肖闲庭想想有些后怕,早知道他用的这等武器,打死他也不能用雪隐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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