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具+番外——约耳
约耳  发于:2013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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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意识到,他并未在拥有江城子的前景中得到半丝的喜悦,反而辗转在各种忧虑与疼痛里。

就像当年展现在他面前的场景。

少年为他承担痛苦却让他怦然心动的一幕。

第17章:他们在海水里拥抱

尧城飘着阴冷又疏松的雪片。

江城子把毛线帽子戴在头上,再伸手把小王八抱过来揣在怀里,看了一眼还埋在枕头里的胡骎,忍不住露了个幸福的笑,就出门了。

他准备去把以前租住的那间房子退掉,然后搬到胡骎这里住,这是胡骎的主意。他一开始是排斥同居的,不过想了想,都已经抱着对方说出“什么都没有”这种丢脸话了,也不会更丢脸了,这些别扭也没必要闹。他当时跪坐在床上对胡骎点了头之后,对方也看上去很开心地凑过来亲他的鼻尖。

退了房子之后,他还准备帮小王八找个宠物寄养所,因为他在答应了胡骎同居之后,胡骎还趁热打铁地要他答应,一起去海南旅行。

所以小王八必须要有人照看才行。

江城子挠着怀里小猫的下巴,走在大雪纷飞的尧城街头。他满心觉得这是他人生中一个崭新的开端,他正准备着去做一些并不大却在改变生活轨迹的事。冷空气被他呼吸着,他都因为轻微雀跃的心情而觉得鼻端清新舒畅。

他独自一人走在这雪里,却觉得难言地幸福,并且已经开始想念那个还躺在被窝里的人。

而胡骎,他在江城子出门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一边懒洋洋地挠着头一边对电话那头说:“明天我们就到海南,叫那个老头子准备妥当了,对了,记得订一套海滩别墅,情侣的。”

他挂了电话之后就重新把头埋进被子里,想着再睡个回笼觉,江城子的枕头上传来好闻的味道,引得他往那边又凑了凑,随后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

白幼宁这边,他一大早接到了江城子的电话,心情良好地把话筒拿起来,却是个颇觉歉意的告假电话。

江城子说他想在寒假结束之前旅游一趟,大概要离开尧城一个星期,因为知道帮里年后就没什么事了,白幼宁也会在这期间足不出户地做些药物调理的休整,也没他江城子什么事,所以想看看能不能请个假。

白幼宁握着听筒,皱了皱眉,还是应允了。

他最近被江城子陪得舒心,几乎每天都能见面的频率,自然是不愿少年离开的,但是连身边的保镖都有年假可放,这种最闲不下来的热血没地儿沸腾的青少年,肯定也会在自己身边憋坏的,要出去旅个游,也不好拦着。

白幼宁挂了电话,开始想着要不哪次带江城子出去玩一趟,他也该出去走走不要老窝在尧城这个越来越混乱的地方了,整日乌烟瘴气的,这不,胡骎那小子找麻烦就算了,最近那个叫池远的,也开始会派人往他地盘上闹事。

白幼宁想到这,突然觉得江城子出去旅游,万一是跟胡骎那小子在一块怎么办,忙回拨了电话,而江城子被问及是否独自旅游时,顿了一下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海南早就想去的了,这次有时间,收假收的也晚,就想去一趟,我一个人没问题的,白叔不用担心。”

少年从来不跟他说半句掺假的话的,白幼宁也失了平日的水准,异常安心地相信了。

而江城子挂了电话后不安地看着手上的手机,也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顺口撒了谎,大概是觉得白叔那句“胡家是敌人”让自己多少有点芥蒂。

不过海南之行,就这么顺利地展开了。

江城子从飞机上下来,接受到迎面而来的温热空气时,有点二地被吓了一跳。要知道尧城这时候还下着雪,这里温度却是把这没什么旅游经历的男生煞住了。胡骎走上来,伸手解他脖子上的薄围巾:“早就跟你说这边很暖和,还不信。”

而江城子已经整个沸腾了,南北差异虽然在熟稔的知识中被记住过,但是因为没亲身体验,是真的没法太相信这里比暖春看起来还要灿烂得多,所以迫不及待地拖着箱子就往前冲,差点学漫画大喊一声“哟嘿~”了。

胡骎看着面前的男生眼里散发着蓬勃好奇的光芒,突然有点不忍心,但还是做出开朗的笑容,“待会儿放了行李,我带你去吃饭,这里有家龙虾做得很好。”

“吃什么饭!”江城子瞬间嚷嚷开了,“小爷先去海里游一趟再说!”说完把身上的外套也脱下来,甩给胡骎就兴冲冲地奔出了机场,好像机场通道的尽头就有一片碧蓝的海在等着他一样。

胡骎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听了没两句就狠狠皱了眉头。

“什么?不是说了我们今天会到吗,怎么还没准备好?!”

电话那头的人不住道歉,胡骎只有压下怒气:“听好了,我最多再给你们一天时间,到时候还准备不好,你们就收拾东西回家吧。”

他烦躁地挂了电话,江城子早跑没影了,对于未来一天不能是实施计划,而是真的得赔江城子度假的状况,他只能再伸手掐了掐眉心。

该说江城子这家伙好运吧,算了,就当补偿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好好陪他玩一天吧。胡骎这么想着,就迈步出去,找那个兴奋得不知道跑哪儿去的江城子。

白浪与细沙,椰树和微风,海望不到边际,而几乎不属于冬日的阳光正笼罩着这里,慷慨而温暖。

“卧槽,这他妈都是螃蟹啊,吓我一跳!”江城子蹲在沙滩上研究那些在沙砾中钻进钻出慌慌忙忙的小螃蟹。沙滩上都是这种螃蟹的巢穴,一个小洞挨着一个小洞,沙砾被这些指甲盖大小的螃蟹刨出来,一堆一堆的聚在沙滩上,它们横着一跑,远处看就以为是大规模出动的虫子,不明白情况是一定会被吓到的。

“嘿,逮几只回家给小王八玩怎么样?”江城子抬起头去看躺在一边晒太阳的胡骎,觉得对方相当不争气,这么棒的地方怎么能不挥洒热血一把呢,当即站起身,走过去架起对方的胳膊就冲向了海水。

“靠,你丫想干嘛啊!”胡骎正打盹打得迷迷瞪瞪,突然就被扔水里了,只好挣扎起来,扑向罪魁祸首。

结果,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火花在水里都被擦了出来。

胡骎没犹豫,打横抱了江城子就回了海边的别墅酒店。

江城子大概是真的心情好,搂住胡骎脖子的力度好像要把对方按到自己怀里。白纱窗帘被海风吹动,在半空缓慢地舒扬,空气里弥漫着暖热又咸湿的味道,就好像他们是在海水里拥抱。

直到两个人都精疲力尽了,才睡熟过去,等到被饿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我去做吃的。”胡骎揉揉眼睛,打着呵欠下楼去了,江城子躺在床上体味幸福体味了半天,躺不住了,也掀了被子下楼。

厨房里胡骎正在用提前准备好的食材烹饪,江城子悄悄跑到门口抱臂看了一会,又觉得幸福得不得了,觉得再待下去恐怕要在胡骎背后笑出声了,赶忙撤了,于是就在这别墅里上上下下乱逛,逛到了天台。

这是江城子见过的最美的星空。

他从来没有哪个时候,是有心情抬头欣赏老天的,所以他这么毫无防备地撞入了这片缀满钻石的蓝丝绒时,是真的有了晕头转向的感觉。

耳边是海浪拍岸的声音,眼前是美得近乎迷幻的夜空,江城子难得心情柔软起来,安安静静地趴在护栏上,什么都不想了。

而胡骎在楼下做好了饭,跑到卧室没找着人,还慌了一下,以为江城子知道了什么,但又想不出自己哪儿出了纰漏,直到在天台找到了江城子。

那人背对他趴在天台边缘,仰着头看天,背影像是要融进夜幕里,让胡骎一瞬间有了比怀疑事情败露更深的惶恐。

他走过去,从背后拥住江城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拥抱无言又亲密,在星辉温柔的夜幕中,定格下来。

被在往后的时光里,无数次忆起。

第二天江城子和胡骎一起在海滩上堆一座幼稚的碉堡时,突然从四面冲来几个人,乙醚手帕捂在口鼻上时,江城子只来得及想起:自己真是High的忘形了,周围沙滩上什么时候没人的,都没注意到。

第18章: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这少年的确是被当药人使过的,但是用在他身上的法子……几乎没留什么痕迹,想来也是特别复杂。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气血特殊,筋骨也似乎有过改动,要是没这副身子,那稀奇的炼药方法必然是进行不下去的。”

一名须发俱白却皮肤光洁的老人对着胡骎,一面说一面望着躺在床上沉睡着的江城子。

“用了什么法子,您老验不出来?”胡骎问。

老人摇了摇头,神态颇有些仙风道骨。

胡骎微颔了首,“送成老先生回去吧。”

旁边候着的人上前来恭敬地对那老人伸了手,二人就慢慢离开了。胡骎转过头来看江城子,男生呼吸平缓,但似乎睡得并不踏实,时不时蹙下眉头。

胡骎看了他一阵,就又朝门外喊了人来,“差不多可以让他醒了,喂轻点儿的药,别太伤身。”他这么吩咐了,就退出了这间房。

胡骎想起白幼宁在病房内拔了点滴针的那一幕,后者恶狠狠地撕掉面具,将他早已复原的信息摊在自己面前,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因为知道瞒不下去,索性明白告诉胡骎:那点伤用一个晚上就能好完全。

至于为什么瞒不过,胡骎相信白幼宁也早就知晓了,因为敢在胡家对着他下手的,也只有胡家人。那看起来像是打偏了的一粒子弹,是胡骎安排好的。

因为想亲自看看,白幼宁这刀枪不入的身体,到底是不是真的。

结果让胡骎觉得震动也觉得意料之中。

但是他到底什怎么知道尧城黑道大佬的这个秘密的呢?

胡骎还在跟莫珊交往的时候,无意中从女生那知道白幼宁的体质似乎异于常人,再联想到那姓白的平时就爱各种药理,觉得都是些神神叨叨的事,也没在意。

但是对白幼宁的调查逐渐深入,就有一些并不起眼的蛛丝马迹显露出来,如果胡骎没有听过那件他没在意的事,这些蛛丝马迹就连蛛丝马迹都称不上了。但胡骎听了,并且还有印象。多半是好奇心旺盛,他开始发狠往这方面调查,初衷早已不是帮助父亲找到白幼宁在黑事上的要害,他只是觉得这游戏越来越好玩,小时候那要当探险家的梦想还遗留在他体内,那种拨开茂密树丛看见一片闻所未闻的部落的欲望,与现在潜在黑暗里玩弄那些看上去不可一世的人的欲望,奇妙地重叠在一起,让他忍不住要眯着眼睛笑起来。

和莫珊分手以后他并没有就这么断了与女生的关系,反而因为知道这是一个切入点而忽冷忽热地联系过,但莫珊也不是傻的,莫名其妙被引出些关于白叔的话头来,也懂得急刹车。胡骎觉得消息差不多了,也明白再套不出更多来,就彻底冷冻了女生,所以那个时候莫珊才会跳脚,被逼得把自己哥哥搬出来撑腰,倒又给胡骎送了个更好玩的——

更有意思的游戏配角。

江城子醒过来的时候在尧城,在家里的床上,胡骎守在一边,趴在他旁边睡觉。

江城子口干舌燥的,捂着一跳一跳疼着的脑袋,拼命回想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记起来他跟胡骎蹲在沙滩上玩 ,然后就让人给迷晕了,他跟着白叔这些年,知道乙醚是什么味道。

那么胡骎他有没有事?!他想到这就紧张起来,忙伸手去推趴在床边的胡骎,结果用力过猛,直接把胡骎推到地上,迷迷糊糊地坐在那,随即跳起脚来。

“我……靠啊,你丫要不要一醒过来就这么生龙活虎!”

江城子愣了下,又忙伸手去拽胡骎“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怎么就在家里了。”

“我们被绑架了。”

“哈?”

“一时起意的绑匪,大概觉得两个高中生摸样的出手还阔绰,就绑了我们。”

“哈?!”

“你傻了啊。”胡骎伸手去拽江城子的脸,“就知道哈个不停,你是觉得不可思议还是怎么的?”

江城子终于把一直大张着的嘴闭起来,“是不可思议啊,生平第一次被绑架,不过我们怎么安全回来的,我这是晕了多久了?”

“晕了三天了。”

“卧槽!三天!”

“那些喽啰给你下了猛药,是能直接让你醒不过来的。他们的目标是我,但是我手机装了定位器,我爸接到绑匪电话就联网查了定位器,很轻松找着了,也及时给你灌了肠,所以别担心,医生已经看过了,你现在躺好就行。”胡骎说完,看着江城子还在没缓过来的模样,就凑上去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别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江城子答应过白幼宁旅游回来就去给他打声招呼,他躺了一天之后,觉得身上实在没什么不适,就起床准备出门。

“去哪呢?”

胡骎坐在桌边看书,瞥到江城子在有气无力地穿外套,抬起头询问。

“去白叔那儿,我回来了得跟他说一声。”江城子一边说,一边注意到胡骎手上拿的书是一本用来练习的英文原版小说,这玩意儿瞬间刺激到了他,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他跟胡骎一样,也是开学就只剩一个学期的高三生啊,最近事儿那么多,他是落下了多少功课啊。

沉迷于早恋甚至已经玩起同居的不良少年。

江城子想到了这个形容,立马挂了一帘子的黑线在脑袋上。

但胡骎开口把他拉出了自责的深渊。

“江城子,你最近又开始往你干爹那跑得勤了?你觉得我看着能不管?”胡骎索性转过身来,手臂搭在椅背上,摆了个居高临下教训人的姿势。

江城子像只胆小的无尾熊那样把外套的帽子拉起来罩在了头上,嘟囔了一句:“你也知道那是干爹啊……”

“过来。”胡骎说。

江城子对这语气非常不满,但是大概是真的跟胡骎在一块时间长了,他的某些条件反射都被训练了出来。他乖乖走了过去。

“干嘛?”

胡骎什么都没说,伸手抓住江城子的衣领就把男生拉近,然后堵住了那张嘴。

江城子的双手还扯着罩在头上的帽子,就被拉弯腰吻住了,并且这还是一个看上去很持久的吻。他在心里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我靠,这又是闹的哪门子别扭?!

胡骎不认为自己是在闹别扭,他只是觉得那个在病房里朝他狠戾地宣布江城子即将要被他“带回家”的男人,那个一直是他的头号敌人的男人,怎么可以让江城子那么听话,江城子真把那个老东西当成爹供着了?真是有够蠢的。

没错,这个家伙从来都很蠢,不然他怎么会找这个蠢货下手。

他放开了江城子,对方已经被他吻得七荤八素严重缺氧。

不过让那只老狐狸以为江城子会牢牢被他栓在身边也好,这会方便自己的计划,因为不管江城子对着白幼宁再怎么像一条忠心耿耿的犬类,江城子也仍然对自己是最没有防备,最亲近不可逾越的。

因为他胡骎,是江城子的男朋友。

他想到这里,似乎为这个身份而感到万分得意,于是又拉过正在不自在擦着嘴的男生,又吻了上去。

当江城子来到白幼宁那的时候,就是顶着这张明显被蹂躏过的烈焰红唇(……),他实在神经太大条了,又没有照镜子的习惯,于是对着一路上对他报以耐人寻味的目光的帮里的人,都回以了不解的询问眼神。

当然没人出声提醒他,所以当白幼宁见到他的时候,他觉得白叔的心情似乎非常不好。

“白叔,呃,我从海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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