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具+番外——约耳
约耳  发于:2013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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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骎无奈地瞥一眼江城子:“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双手插在衣兜里的江城子愣了一下,随即慢慢笑开来。

“不赖嘛你小子,我自个儿都忘了的,你给我记着了!”嚷完就伸出双手,从胡骎侧面环臂扑过去,给了胡骎一个看上去相当哥们式的拥抱。

胡骎停下了步子,然后抬眼看了看周围,正当江城子露出不解的表情的时候,胡骎抬手把江城子的爪子掰了下来,然后握在了手里。

江城子呼地脸红了,胸腔里像有只篮球在不停地触地弹起、触地弹起、触地弹起。他有点晕乎乎的,也忘了手被握着是个多被动的姿势,反而挺开心的。

就这么走着,街上也没人,这条普普通通的路突然在江城子的眼中光芒万丈起来,比任何激烈的赛场都要迷人。

胡骎比江城子高半个头,江城子扭脸去看对方的时候,正好能看见男生优美的下颚弧线,眼睑也是垂着的,那些睫毛比女孩子的还要骚动人心,鼻梁又挺,江城子曾经听到过由这双鼻翼带动的绵长气息,就凑在耳边,一声比一声长。

江城子已经不会为这些悸动感到心烦气躁了,刚跟胡骎在一块的时候他仍旧不能接受那些胡骎做起来理所当然的肢体接触,甚至在学校不大愿意跟胡骎讲话。那时候这些逃避的举动把胡骎惹毛了,把江城子按在床上差点就办了,但是两个人都势均力敌,江城子挣扎起来胡骎根本不能把体力保留到该做的事上,最后江城子逮到空隙给了胡骎一拳,直接就把鼻血甩出来的那种,胡骎忍住了,没还手。

江城子坐在床上恨恨地,提防了半天胡骎都没再凑过来,他才注意到床单上的血迹,立时慌了,慢慢伸出手抓了胡骎的衣服。

“对不起啊。”

他江城子长那么大,就跟胡骎道的歉最多。

然后胡骎吻了他。

江城子想到这里,不可遏制地红了脸,吁了口气把脸扭朝一边,但并没有放松手掌,少年人骨节分明的十根手指,还是满满地挨在一起。

等到了胡骎家,江城子就有点发憷,上次在这里他就差点被强了……虽然这种事简直丢脸到家,但要江城子缄口不言,佯装若无其事也果然不是他的强项。

“我说,不是要给我过生日吗。”

胡骎看他一眼,“本人亲自下厨,你还不满意?”

江城子没辙了,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屋,这时候久不登场的小王八,从打开的门里哧溜窜上了江城子的裤管。

“艹,小王八!”江城子赶忙弯下腰去抱那团毛球,爱不释手地揉上了,举到眼前跟猫眼对眼地互瞅,坚持了没多久,江城子就脸红红地败下阵来了。

果然,小王八色诱这一关,江城子无论如何是过不去了。

胡骎凑过去,伸手揽了江城子的肩膀,“怎么,这畜生的魅力比我还大?”说完掐着小王八的后脖子就把毛球扔到了一边,“今天晚上吃了饭,有什么计划没?”

江城子因为胡骎凑太近,正浑身不舒服,现在被这么一问,立时全身僵硬。

“呃,明天还要交老周的作业……”

“优等生,那作业你不是早就搞定了么。”

“那……英超应该今晚有直播吧。”

“那是一个月以后的事儿。”

“呃……”

“今晚留在这,可以么。”

用蛊惑人心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胡骎更加凑近过来,用鼻尖蹭了蹭江城子的脖子,就停在那不动了。

江城子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偏偏小王八还睁着双莹黄莹黄的猫眼,在一边歪着头盯着两个人。

江城子咽了口口水,“呃,好吧。”

胡骎达到目的,片刻不耽误地起身去厨房了,留下江城子还浑身僵硬地坐在客厅,跟小王八继续对眼儿。

要说胡骎的手艺,是真的不像公子哥儿会有的,这点江城子早就有所领教,但是每次都能吃得像只圆滚滚的青蛙,挺着肚皮躺在客厅灯地毯上,旁边躺了只同样圆滚滚的猫。

“刚刚许了什么愿?”

胡骎走过来,在江城子身边也躺下来。

“你猜啊。”

“你幼不幼稚?”

“嘁……第一个愿望是希望白叔事业有成,身体健康。”

“……”

“第二个是希望莫珊这丫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第三个……第三个不是说出来就不灵了么,我不说了。”

胡骎躺在一边,挂了满脸黑线,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江城子的心理年龄不是太苍老就是太二B,哪有人把生日愿望许得那么没水准的,更何况,这些二B愿望还都跟他胡骎没关系。

不过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压了下去。

“江城子,白叔是谁?”

“哦,白叔,他差不多算得上我干爹。”

“干爹?”

“哦,你大概不知道。”江城子有那么点不自在,但是想了想,现在他面对的是胡骎,就莫名地放松起来,于是接着说:“我是个孤儿。”

那是个在江城子的记忆里相当温暖的夜晚,嘴里还残留着奶油甜腻的味道,他十六年来第一次坦然地跟别人谈起他的身世,甚至讲起了那只被扔在地板上的小火车,他突然觉得这些事不再让他感觉痛苦了。

胡骎安静地等江城子说完,然后顺应气氛,凑过去接吻。

江城子乖乖受着,甚至开始给予回应,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王八也不在旁边了,胡骎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把猫扔进房间并用脚带上了门;他的衣服也蜷缩在一边,包括解开的皮带;他有点慌张,但是那些落在皮肤上密密匝匝的吻太温柔了,就像一个缓慢旋转的漩涡,扯着他的趾尖,攀上他的腰腹,直到勾过他的脖颈,一点点把他吸了进去。

那种奇异的痛楚从身后传来的时候,他莫名地有点想哭。

他想起了那只小火车,他不知道他的人生为何会从充满无意义的殴斗和无目的的生长,过渡到了这样一个温热的夜晚,哪怕胡骎走进他的生活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但他仍旧觉得这样的改变有点让他反应不过来,他也从来没有这一刻那么清晰地意识到,他和胡骎是可以以更加紧密的姿态联系在一起的。他不愿意去想这会给他带来什么又会夺走什么,他觉得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好到——他甚至已经开始忘记那只小火车了。

胡骎从背后咬住了江城子的颈侧,他在这具颀长健康的身体上动着腰,然后在脑子里冷静地思考着,要怎样通过江城子,捏住那个“白叔”的老狐狸尾巴。

他看着身下人的背,线条流畅附着一层薄汗的肌腱,他开始有愈发膨胀的自得。是真的没想到,刚开始只不过是想逗这个小混混玩玩,却在接近的过程中晓得这江二倒不是徒有虚名,确实被他那个干爹看得很重,那不更好,这枚棋子不仅能逗乐,还真有点实际性的用处。他从一开始,就一边想把这人压在身下,一边又想动真格的打一架,他到现在把这两项夙愿都完成了,但还觉得不够,除了要用来对付老狐狸,他也想把这野马一样的人,训得服服帖帖。

这才是胡骎,他的笑容,他的蜜语,甚至他被欲望蒙住的双眼,这些都是假的,无论在做什么,都有一部分思维清晰异常,盘算精密如蛛网一般的局格,这才是胡骎。

“江城子,把你的全部都给我。”

少年在迷迷糊糊的颠沛中,咬住嘴唇点了头。

第12章:像个等好戏的观众那样旁若无人

“昨天晚上航管队搞了回突击,把当时停在码头的船和车都搜查了一遍,幸好小杨他们在路上接了通知,在水上停了不久,等稽查队都走完了才入的港。”穿黑西服的男人报告完,就站在原地噤了声。

白幼宁沉默了一阵,然后淡淡地开口:“把蒋明叫来。”

不多会儿就见一个蓄了小胡子的青年推门走进来,顺便带上了门。

“干爹,有吩咐?”

“你这两天去码头守着,条子最近得了风声。”

“是的,干爹……但是,这次统共只有几个人晓得,条子怎么就……”

白幼宁没回答,只是抬眼看了面前的男人。

“那干爹我先下去了。”蒋明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已经打了不止一个抖,匆匆告辞退出了房间,他将门关上之前,从门缝里看见白幼宁坐在摇椅上,偏头看着窗外,脸上像敷了一层霜,阴霾得厉害。

但是隐隐的,又像是伤心的模样。

白幼宁一直在做走私的生意,这算是他的老本行。尧城有个国际性的大港口,每天在这里来往的商人和货物多如牛毛,白幼宁就从中浑水摸鱼,狠捞狠赚。

他在当地有靠得住的政府背景,安逸收钱收了几年,结果他支持的那个官员惹来了个官场上的对头,对方虎视眈眈,首先就想往白幼宁这里下手,把那个官员的黑事拽出来,走私这种事,是能让对方蹲进去的。

白幼宁最近很小心,但没想到还是被得了风声,他在脑海里仔细排查了知道收货时间和地点的几个人,到最后,不得已将矛头指向了江城子。

江城子是不可能背叛他的,但是现在那孩子身边有个胡家公子。

胡家的背景不详,但是跟京城貌似是有些关系的,总之很是强硬,白幼宁也注意那边很久了,但是都没什么动静。

这一次,难道是蛇把头探出洞口了?

他想起最开始莫珊跟自己说,江城子和胡家公子走得近,他那时候不是没提起心来防,而是不知道怎么防,每次想出手的时候,都会顾忌到江城子会不会因为这些恨他,他太看重那孩子了,甚至前些年想把那孩子收进来,也一忍再忍,结果倒好,忍到别人的怀里去了。

即使是这么个结局,白幼宁也不是特别的恼恨,这么多年,他看着那孩子长大的,除了那些一直压抑的欲念,还有一种类似父兄的感情。这几次见江城子,都发现少年很是开怀无忧的样子,穿了校服往他面前一站,他就觉得怎样都好。事实上他对于早年将江城子拉进黑道上来是抱有一些愧疚的,总觉得如果没有自己,那孩子说不定就是根红苗正的好学生呢,更何况江城子本来就极想上学的。

最重要的是,江城子曾经为了他,在冰寒的地下室里熬过一个又一个痛苦得没有边际的夜晚。

说不定,这些就是他白幼宁欠那孩子的。

白幼宁想到这,强迫自己不要越想越深,站起身舒了口气,走到窗边。

窗外房檐下的燕巢里,早就空空如也了。

“江城子,今晚跟我回趟家。”

胡骎坐在床边,把江城子推醒了,劈头就来了这么一句。

“哈?”

“赶紧起床,我带你买衣服去。”

“哈?!”

“你丫起不起?”

“我起我起!”

玩笑了,胡骎的手伸来被子里,冲着江城子的命根就去,大早上的,江城子可不想再被挑逗出兴致来,前一晚他已经把嗓子喊哑了。

胡骎满意地看着江城子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看了一会又皱起眉头:“你怎么又穿昨天的衣服?”

“怎么了?”江城子套了个头进去,就不敢再动了。

“我这不是有你的换洗衣服么,你怎么还穿昨天的。”

“还好啊,天冷出汗少,衣服不脏的。”

胡骎又皱了皱眉,江城子悻悻的,只好从那件衣服里缩回头来,准备去衣柜里拿新的。

胡骎这才舒缓了表情。

“这才对嘛。”胡骎说。

江城子有一秒钟难受到想爆发出来,但还是忍住了。衣柜里的衣服都价格不菲,并且尺码是完全按他的尺码买的,江城子穿过那么一两次,但总觉得这种状况像是占了胡骎便宜,就一直不愿意碰那些东西了,包括胡骎各种心血来潮送他的东西,那些不像是礼物的太过于泛滥的物质,朝江城子抛过来的时候,把江城子砸得有点懵。

但他懵懵的,还是裸着上半身,蹲下来去翻拣一件看起来不会太矜贵的衣服。

“对了,你说去你家,怎么回事?”江城子一边套衣服一边问道。

“我家今晚有个舞会,你跟我过去玩玩。”

“什么?舞会?……呃,胡骎,这种东西我应付不来的。”

“没叫你应付。”

“那就好~”

“你得给我好好做,今晚我爸妈都在,别出岔子,不然到时候……”胡骎正想说下去,就见江城子垂头跪在床上,正咬了咬牙。

“江城子……”胡骎心里有点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凑过去把江城子的脸掰起来,“嘿,江城子,我是想说,这说不定是我们在我爸妈面前的第一步,印象分很重要的,我以后跟我爸妈出柜的时候,就容易些了。”

“你准备出柜?”江城子霍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生。

“是啊,总有一天要出的,咱们俩不能这样一辈子见不得光啊。”

胡骎也有点惊讶,自己怎么哄人哄着哄着就哄到这份上了,虽然他承诺过又反悔的事情数不胜数,但是跟江城子在一块后,撒谎的欲望居然愈加强烈。

而江城子已经乐懵了,他想不到在胡骎的未来里,他居然占着那么重要的位置,甚至胡骎会为了他跟父母出柜。他自从跟胡骎交往以后,特意去了解了很多有关同志的信息,出柜是个多难解决的事儿,他可能比胡骎还要了解,但是胡骎竟然在这之前,就已经决定了,会跟他在一起,并且是光明正大的。

于是这种江城子又反感又不屑的“舞会”,突然变成了极其重要的仪式,江城子抱着小学生参加少先队入队仪式的心态,积极配合了胡骎把他从头折腾到尾的活动,最后终于变了个样地,站在了胡家住宅的门口。

“白叔?”

令江城子感到意外的是,白幼宁居然也在这。

胡骎在一旁站着,没出声,像个等好戏的观众那样旁若无人。

第13章:想着他要是没有来这个破舞会就好了

白幼宁穿了身绸缎的唐装站在觥筹交错的舞会当中,身侧尽是些洋装西服,看上去极不合群,但却显得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特别。

他看着江城子,笑着点点头,像是早就知道江城子也会到场,淡定得让男生有点发窘。

“白叔怎么也会在呢?”

白幼宁并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胡骎。

江城子才惊觉身边还站了个舞会主人,也把探究的目光移到胡骎脸上。

白幼宁一直笑着,此时更是嘴角丰满到让人觉得他正极其得意。胡骎自然也察觉到了,这江城子一见到白幼宁,就像忠犬见着了主人,眼里立时没了其他,目光炯炯的,让人看了就不免气闷。

胡骎暗自压了心中的不满,正了身说:“白先生是父亲特意请来的,望日后交好。”

江城子被这句文绉绉的话噎了一下,有点想笑,好不容易忍住了,抬眼去看白幼宁一身光华的绸缎,又觉得不这么别扭了,白叔总是能将人往旧时代里带的。

自始至终白幼宁都不言不语,只是用那种长辈般和煦的但是也有些盛气凌人的笑容摆着,在胡骎说完后又点点头,举举杯就转身走了,他这番并不会不适当,本来胡骎他们就是小辈,他用几根瘦长晶莹的手指托着的那杯红酒,不是什么人都能受住那杯沿碰过来的敬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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