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源+番外——言外之音
言外之音  发于:2012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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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霏,该吃饭就得按时吃饭,你老这么凑合胃受得了吗?老盯着电脑脖子酸不酸,眼睛疼不疼?”倪尚的语气里带着责备,他是真把田晓霏当自己亲弟弟了,看他那么不爱惜自己就会心疼。

田晓霏这会儿没空,他没回头也没答话就只“嗯”了一声。他眨眨眼喝了一口咖啡,眼睛还盯着电脑看。

那套图都改了好几遍了,田晓霏心想谁教这甲方事儿这么多还老反复变主意,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说了算。早上明明都说确定了的,自己中午都快做完了又告诉说要改,还说是最好三点以前改好传回去。

什么叫“最好”啊?说得容易你敢不改好了试试,准得去项目经理那儿告状。这也就是自己手快,要赶上个活儿不够利索的,情等着开协调会时设计部挨批评吧……

当然这些话田晓霏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嘴里什么也没说。

说这个有意思么?田晓霏可不是那种干点儿什么就邀功请赏的人,他只是觉得这份工作既然交到自己手里就该漂漂亮亮的完成,在他看来这是本份嘛。

汉堡吃完了,田晓霏把包装纸团起来与空咖啡纸杯一起丢进桌子下面的垃圾桶。他忘了脸上过敏的茬儿,因为专注于工作把这个茬儿忘在一边,现在似乎好多了。至少已经不怎么红,如果不仔细看并不明显。

可是等田晓霏下意识地去抹了一把脸,抹完他直后悔,不禁轻轻哼了一声。

倪尚本来在专心看他出的那套图,听见田晓霏懊恼的声音,抬起头看他:“怎么了?”倪尚还以为是田晓霏觉得图还不够完善还要改,但在自己看来已经没什么疏漏了,所以不解的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没怎么……”每次都这样,既然抹了第一下就很想去抹第二下。田晓霏只希望倪尚把注意力转回到图纸上,自己好去卫生间照照镜子看自己的脸现在肿没肿。

倪尚诧异地望着一脸郁闷的田晓霏,现在他终于发现不对头的地方了。他小心翼翼地在自己脸上相同的位置比划着:“晓霏,你这是怎么了?”

田晓霏知道完了完了这回糊弄不过去了,只好委屈地抱怨着:“我们楼里有人装修,我过敏了!”

倪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忽然觉得田晓霏这满脸委屈的样子有点儿好笑。不能笑不能笑不能幸灾乐祸嘛他在心里念叨着,同时强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那你还不去看病——”

不过一转念间他当然明白了,如果田晓霏今天请了病假,那这套图找谁做?没人比田晓霏更了解甲方的意图和实际情况,他要是不来那没准儿可真该耽误了。

所以倪尚马上明白了田晓霏坚守岗位的好意和责任心,拍拍田晓霏的肩催他走:“图出来了你没事儿了,赶紧的现在去医院看看,再晚了还能挂上号吗?”

田晓霏想了想,犹豫地问:“那要万一一会儿他们还要再改呢?”

倪尚摆摆手:“放心吧我盯着,甲方那项目经理的QQ号我也有。要不你的电脑别关了,要是再改我来接着做。”

田晓霏感激地点点头,匆匆忙忙地穿上羽绒服和倪尚说再见,在倪尚既同情又好笑的目光里落荒而逃。

第3章

云斐立在路边,心急火燎地想打车。但是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的了,来来往往就没一辆是空驶的。

看看腕上的手表,九点半。云斐吸了一口气,看看停在路边临时车位里的车,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烦躁的下意识一把扯松了原本端正的领带。

云斐不再奢望能如愿等到空车,但是又不能耽误了十点整的会。他想了想转身朝五十米之外的地铁站口走去。

有少年没坐过地铁了?云斐皱了眉在心里计算,一时数不出来。其实连同公交车什么全算上,怎么也得向前倒推十年以上了吧,这些公共交通工具的今昔与云斐记忆中的那些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当他大步行走在明亮宽广的地下通道里不露声色地向周遭张望,对于这个陌生而繁华的空间充满了好奇。

现在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时段,所以乘坐地铁的人并不是很多。云斐在售票处买了票,接过那张小小的磁卡,明智地跟随着闸口处的人潮排队朝前面走去。他学着前面乘客的样子把磁卡朝闸口的机器亮亮,在清晰的“嘀”的一声里进了站。

不知道为什么,云斐觉得一切都挺新鲜挺好玩的,东张西望的象个小孩。

封闭式的站台的大柱子上每隔二十米就装有液晶显示屏,预报着下列进站列车的时间。云斐瞄了一眼,辨别清楚自己应该去的方向,恰巧去华贸方向的列车进站了。

列车也早就换了样儿,又宽敞又明亮,居然还有很多空着的座位。

云斐犹豫了一下坐下来,他选择的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车门上方不停滚动的显示屏,能让他直观地看到前进的方向以及下一站到哪里。

很快云斐就发现了列车在行进过程中离站或者进站之前都有广播播报站名,只要竖着耳朵仔细听一般来说是不会下错站的。但是对于一个基本上对地铁是一无所知的乘客来说,越直观的东西越能让他安心。

从这一站到华贸有七八站地,云斐把那张磁卡拿在手里翻过来掉过去的仔细端详,这才发现这座城市的地铁线路已经四通八达,连接了四环甚至五环之外。如果不是刚才听见有人在叮嘱同行的朋友这磁卡出站时还有用,说不定早就被他随手丢进垃圾箱里。

很快又有新的东西吸引了云斐的注意力,他开始好奇地盯着黑暗隧道里不时飞快掠过的LED屏幕广告。那些五光十色的光彩大片大片的分割了黑暗,把某个相同主题的画面连贯地留在观众的视野里。

到了这会儿云斐已经完全忘了早上偶遇的那场小事故给他带来的不便与不快,他的车这会儿没准儿已经被总务部的司机开去4S店维修。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留了一把钥匙放在总办秘书那里,现在既耽误不了修车,也耽误不了过几天去参加婚礼。

本来那个新来的小司机主动说来这里接他的,可是云斐没同意。原因很简单,因为从市中心公司所在的大厦到这边儿根本就没一条不堵车的路线。

云斐向来不赞成做无用功,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从来不愿意白白耽误时间和力气。

其实那事故纯属意外——要不是刚才那个女孩手太生她想倒车却没控制好,一下就把当时在侧后方的自己的车狠狠蹭了一下,云斐肯定不会有今天坐地铁去开会的新奇经历。关键是那时候云斐的车明明是停着等红灯的,连动都没动还能被倒车的给撞上,真让他哭笑不得。

那个女孩挺漂亮的,态度也好,一下车就一个劲儿道歉说对不起。云斐本来实在有些生气,可是实在也生不起气来了。

幸好两车都有交强险,各修各车还能省点儿事。

云斐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打算再想那一出了。他发现地铁列车开得很快,他在心里估摸着时间,应该比自己开车去还早点儿。所以他终于开始放松下来,继续好奇地打量周围的一切。

不久以后,一个坐在他斜对面的男孩吸引了云斐的注意。

那男孩穿得很普通,身上是一件黑色的外套,里面套了件浅灰色的帽衫,浅蓝色的牛仔裤,棕色板鞋,膝上放了一个深灰色THE NORTH FACE的双肩包。

云斐有一刹那的迷茫和感慨,眼前这男孩的样子与一直被他藏在心里一直想要放却一直都放不开的那个人似乎有些相像……当然,云斐很快就从那种莫名其妙的怅然情绪里抽离。他只是自嘲地想自己果然是岁数大了,怎么还是这么放不下?而最让他无可奈何的是,放不开又如何?尽管只有错过了才知道了他的好,但是注定已经错过了的人又怎么找的回来?

云斐有一瞬的黯然,他呆呆地回味着关于齐钰的过往。自从去年那个盛夏的雨夜齐钰婉拒了自己的表白,之后不久齐钰就提交了辞呈。齐钰辞职的理由很充分,他说想出国进修,这事儿倒不假,在公司里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有云斐知道那当然是齐钰为了怕自己尴尬,才促使他做了这样的决定。让云斐没有想到的是齐钰这么坚决,云斐想他居然没给他本人当然也没给自己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齐钰精致漂亮的脸依然清晰的留在云斐的记忆之中,他的眼神那么干净那么纯粹,就好象能看到人的灵魂深处。临别时齐钰沉默的望着云斐,这一次他没有躲闪,似乎在对自己无声的说着抱歉。

云斐苦涩地笑笑,没人应该说抱歉的,或者说真正应该说抱歉的,恰恰应该是当初犹豫不决愚蠢而懦弱的自己。

在云斐跌进怅然回忆的同时,对面的男孩显然对烦恼什么的全然不知。不是么,人家手里捧了手机正玩得津津有味。

云斐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点儿回到现实。他注意到那个男孩蓬松的刘海稍微有些长了,稍稍遮住了他的眉眼,而且他在列车里也把衣服的拉链一直拉到最上面,里面还用一条更浅的灰色围巾虚虚裹着,几乎遮住了他小半张脸。

这幅打扮要说也不算什么,让人奇怪的是那男孩时不时抬起手似乎想朝脸上抹一把,但是每一次他都硬生生收回了自己的手。云斐能看到他皱着眉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可那是为了什么,云斐却猜不出来。

列车在站台上停靠的短短数秒相对比较安静的时间里,云斐听到了熟悉的嘿嘿嘿的嘲笑声以及此起彼伏的鸟叫声,同时看到对面的男孩气急败坏地在手机上狂按。

云斐笑了。最开始他还以为这男孩是个学生,等看清楚他正在玩的手机以及一听就能知道的哪个著名的游戏,云斐就知道自己八成是看走眼了。

这男孩应该是个小白领,瞧他的年纪很轻,估计也是才参加工作不久。

男孩一脸无辜地抬头看站名,刚好遇上坐在他对面的云斐又是了然又是好笑的目光。他知道对方觉得自己跟一个游戏较劲可笑,可是笑什么笑,看样子准是个爱得瑟的成功人士,他眼光不错,这款领带的花色和质地看着好眼熟,但是他居然光穿身西服就敢上街不知道今天又降温么?

于是他忿忿地瞪了云斐一眼,想了想关了那个游戏看小说。等他再次抬头时坐在对面那个青年才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已经没了影儿。

田晓霏不知道在地铁的车门闭合的那一刻,外面站台上正准备离开的云斐忽然转过头回望着自己的背影。他看见那个有趣的男孩挠了挠头发,又习惯性的想顺手去自己脸上摸摸,可是很显然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再一次忍住了。

云斐情不自禁的轻笑着摇头,这年头这些年轻的小孩真有意思。他摆弄着手里的磁卡信步上了上行的滚梯,站台上一列列车正在减速进站,而另一边的刚好缓缓起步离开,对流的气流在明亮的站台上卷起了一阵凉嗖嗖的风。

早知道应该多穿点儿的,云斐在出口处学着别人的样子将手中的磁卡投入到验票的机器中,跨过闸口的那一刻他又想起了刚才的男孩。

他想应该告诉他去下一个最新版的玩,原来那两版都太难了,还是新版的让人有成就感。

第4章

时间过得可真快。这不,好象只是一转眼,已经到了初夏。

暮春时节的飞絮已经飘得差不多了,满街上的花草树木都郁郁葱葱的,让人打心眼儿里就心情舒畅。

不过在这会儿的田晓霏看来,又是一个例外。上一次的过敏总算是好了,但是这回更不省心——家里的电脑好象中了毒,运行速度极慢。甭说打上网聊天打游戏,连个邮箱都打不开。

田晓霏怀疑自己也有网瘾了,因为只要他一想到自己那帮朋友们都在网游里等着他就觉得百爪挠心,忍不住唉声叹气的。

本来田晓霏和一个老同学约好了过几天休息时就来帮他修电脑,现在可省事儿了——今儿个晚上田晓霏临时想开机找一个从前的旧资料,在近似于龟速的无聊等待中他吃了一个大橙子,吃完一整包薯片,等到沏好的茉莉花茶的温度刚好能入口时,一向好脾气的田晓霏终于发了飚,忍无可忍的果断按下了一触恢复键。

与大多数人一样,对于电脑这个玩意儿,田晓霏虽然每天都需要用,做图啊什么的还非常利索,但是他也基本上属于那种光会用不会修的类型。

反正平时在单位里有专门的网管负责维修事宜,哪儿还轮得到田晓霏操这份儿心。

所以说等气急败坏的田晓霏冷静下来以后,多少有点儿后悔了。资料啊照片啊什么的还好说,基本上都用移动硬盘备份过,现在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只可惜了存在电脑里的那么多大片儿,好多都是经典连续剧,当初下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呢,转眼间这就全给删除啦!

田晓霏欲哭无泪地想自己这算不算是手欠?不过再想想自己也是实在没办法给逼急了呀,估计找谁来修结果都差不多。这么想来,善于安慰自己的田晓霏心里总算是平衡点儿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这个时间段人家电脑公司早就下班了,只剩留言电话里一个温柔的女声请来电的诸位用户明天工作时间段再来电话咨询。那个老同学碰巧不在北京,打电话问他一是漫游费有点儿贵,关键是恐怕一句半句的也说不清楚。

田晓霏看看表,心中犹豫着那么现在该找谁咨询怎么重装啊?

田晓霏想了半天,烦恼地抓了抓刚剪了没几天的头发,到家里一个专门保存电器说明书的大抽屉里翻看。幸好他平常有个好习惯,所有东西都分门别类的存放得很好,所以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从各种各样的发票说明书保修单之类的资料里刨出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田晓霏同学喝了一口茶端坐在桌前,他心说我就不信我这么聪明的大好青年就学不会这个,我倒要试试看到底难不难。他静下心来一页一页的仔细揣摩,发现这说明书编写得真不错,只要按顺序照着做,似乎也不是很难的样子。

于是在耐心的把一整本说明书翻过之后,田晓霏开始信心十足的准备亲自上阵了。他把驱动盘放进了CD—ROM,照着相关提示进行着一系列的操作。很快田晓霏就发现重装也很有好处的,电脑里原来存的那些东西,有不少是今后根本用不上但是一直懒得去清理的。这下可好了,田晓霏打算重装完之后把真正有用的资料存进去,那些可有可无的就算了。田晓霏还认真考虑了一下平时的需要,重新合理分了区。

一个小时以后当田晓霏拨通了网通的服务电话,问清楚自己的用户名以及如何重新设置密码,眼看着自己这台电脑快速连接上网络,田晓霏还记得输入了杀毒软件的激活码和密码。他去下载最新版的QQ,看着那只胖乎乎的企鹅调皮的朝自己眯起了眼睛,田晓霏终于松了一口气,得意地笑起来。

我就说嘛,早就说过了只要是我田晓霏真正想干的事儿,就没有办不成的!

尽管原来存的资料没了也没关系,这样的小儿科难不倒田晓霏。他很快就查到了自己想要找的资料,比设想的还要先进和详尽。在这之后,田晓霏美滋滋地奔赴他最爱的网游,和一众在虚拟世界里结识的知交好友叱咤江湖去了。

屏幕右下角的企鹅图标闪呀闪,田晓霏还腾得出功夫不时去瞄两眼。只不过他又把状态改成了忙碌中,反正这大晚上上线的基本上全没什么正经事,都是来闲聊闲逛看热闹的。

田晓霏最近迷上了网络小说,新加入了一个读书群。但是这里的人田晓霏全不认识,只是因为大家都喜欢某一个正当红的网络作家,才有热情粉丝自发创建了这个群。那个作家有时也会在线,这让田晓霏觉得很惊喜。但是他依然不怎么吱声,一直习惯只看不说。

看得久了,田晓霏也来了精神头儿。他很为追看的连载文中那些恢弘的气势所激动,太波澜壮阔了这也!他有时会忍不住在评论里留言给作者,可爱的是那作者对于自己的粉丝们也回报了同样的热情。而让田晓霏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作为一位当代女性网络作者来说,能写出那样的大场面,而且洋洋洒洒动不动就是三五十万字,比某些著名网站的大神还神速,让田晓霏又是佩服又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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