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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问  发于:2013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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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或登时笑了起来,眼睛里泛着亮光的问道:“真的?”

时戟点头,还故意晃了晃手里的游戏机。

……

这顿饭,两人吃的很安静,时戟用餐很有规范,一点响声都没有,而邹或这边,总是时不时的发出些筷子敲到碟子,或者勺子碰到碗的声响。

吃晚饭,时戟就真的把游戏机给了邹或。

两人出了包厢,就看到唐子旭带着几个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邹或看了眼他们就跟时戟说,饭吃完了,我能走了吗?

时戟看了他一眼,没应。

很快,唐子旭他们就走过来,他看了眼时戟身边的邹或,然后扫了眼他们身后的包厢,问时戟:“时少吃了?”

时戟点点头,“嗯,你们自己吃吧!”说着就伸手扣住了邹或的后颈,带着穿过了人群。

邹或不敢计较时戟扣着他后颈的行为,只能顺从的跟着他,两人走到哪,都会有人自动让出一条路,邹或被那些投在他脸上的目光弄得很不舒服。

时戟扣着他直接回了自己的宿舍才松开扣着他后颈的手。

邹或站在门口,踌躇着是要换鞋进去,还是告辞走人……

时戟没给他选择的机会,直接让他拖了鞋,光脚进来了。

邹或进屋后,就自动的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然后窝里面就没动静了。

时戟对他这样的自觉很满意,他今天有些烦躁,但是又不想一个人呆着,他下楼的时候刚巧碰到小孩儿,一时就心血来潮的扽着小孩儿去了餐厅,小孩的安静让他有些意想不到,但却是乐见的。

时戟早些年一直都是在家里请老师来教,后来他就讨厌了人多,也不喜欢去接触人,对什么都冷淡,后来他的老师发现了他的问题,就跟他母亲提了一下。

他母亲一开始以为他是有自闭倾向,后来找了个有名的心理医生看了下,说时戟的症状是属于分裂型人格障碍,就是人际关系有明显的缺陷,感情淡漠,孤独怪癖,我行我素,很少与人来往等等……

时戟他母亲一下子认真了,听了医生的话后,回去就把时戟送学校去了,让他和正常的孩子一起去上学,交集。

好在时戟的自控能力非常好,就算是不喜人群,他仍是尝试着接受和习惯,后来他的病症有了明显的改善后,他母亲才不再强制他必须去学校。

时戟知道自己的问题,就算他母亲不再强制,他还是会每周去一次学校。

不过当他烦躁的时候,他会很厌烦那些积叽叽喳喳的声音,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像邹或这么安静的人……

邹或窝沙发上,根本就不知道时戟为什么带他来宿舍,他想不通,于是干脆就不想了,安静的氛围让他产生了些困意,随即忍不住打了个哈气,眼里渐渐布满了水雾,头歪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时戟看小孩儿睡着后,就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

第六章:安居思危

时戟对电话里的人说:“你给我查一个叫邹或的7岁男孩,我学校小学二年级的。”

电话里又说了什么,时戟听完,道:“今晚九点之前给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邹或醒来的时候已经2点多了,他揉着眼坐正了,有些懊恼的皱起了眉。

时戟发现他醒了,只是瞅了眼,并没说话。

邹或站起来,看了看桌上的表,有些着急道:“那个,现在已经过了上课的点了,我能走了吗?”

时戟勾勾食指让他过来。

邹或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在离他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眼里有些防备看着他道:“什么事?”

时戟其实找他并没什么话说,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才道:“你走吧!”

“……”邹或顿了下,又看了时戟一眼,见他真没话说才转身走到门口,穿上鞋离开了。

之后,时戟一烦躁就会把邹或拎他宿舍去,也不说话,就是让他安静的坐那。

邹或起初很不甘愿,后来时戟就让人准备了些吃的放在宿舍,等邹或去的时候,会让他自己拿着吃。如此,邹或才稍稍情愿些。

有时邹或也会被他叫去一起吃饭,渐渐地,学校里的人就知道了他,议论他的声音也多了。

有一天,他的班主任把他叫进了办公室,明里暗里说了一堆,大概的意思就是多和自己班级里的同学交集,少和初中部的来往之类的。

邹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应了说自己以后会注意的等等,才被放走。

这之后,他依旧偶尔会去时戟的宿舍,但再没一起去餐厅吃过饭……

两人的这种关系一直维持到邹或四年级。

有一天,时戟突然问他。“你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吗?”

邹或原本躺在沙发上都要睡着了,一听他这话忽然睁开了眼,瞅着他,半天没说话。过了很久,他才用有些僵硬的声音道:“……你知道?”

时戟从桌边起身,走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拖着下巴道:“你只要回答,想不想知道?”

邹或坐了起来,他内心有些纠结,父亲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很陌生,他小的时候自然也是渴望过的,只是在他最不幸的时候,这个人都没有出现过,现在他的生活已经稳定了,那这个人更没有出现的必要了……

他拧着眉对时戟摇了摇头,说:“没有必要。”

时戟挑了下眉,别有深意道:“等你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可能就晚了……”

邹或有些不明白,他现在虽被驱逐在戴家之外,但有书读,有地方住,他已经觉得不错了,难道以后还会儿有什么变故?想到这他看向时戟,问道:“你的意思是……”

时戟挪了挪拖着下巴的那只手,突然难闻寻味的说了句道:“没有事情是一成不变的……”

“……”邹或才十岁,自然不明白他话里的潜在含义。

从时戟那离开后,邹或就把他这话抛到了脑后,他现在年纪还小,这两年过的又安逸,哪会知道安居思危的道理。

只是没过多久,时戟那句话仿佛就是预言般,竟一语成谶了……

临近期末的时候,邹或突然接到了邹艺的电话。

邹艺说在他们学校门口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邹艺口气挺急切的,所以邹或没敢耽搁就急急火火的跑出了宿舍,等他跑到大门口的时候,差点喘岔了气。

邹艺穿着件黑色的大风衣,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她脚下放着个硕大的行李箱,带着个墨镜站在门口的不远处,面朝着邹或正等着他过去。

邹或跟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才走过去。他扫了眼邹艺脚下的箱子,满脸疑惑,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邹艺把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拿了下来,原本漂亮的眼睛,这会儿却是淤青一片,很是吓人,邹或瞪大了眼,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

邹艺对着镜片照了照自己的脸,咬牙切齿道:“戴德昌那个老不死打得。”

邹或皱眉,有些难以置信道:“他打你干嘛?前不久你不还说他陪你去那什么地方玩了吗?”

邹艺看着邹或,有些恨恨的道:“那个变态,跟你说你也不知道,我过来是告诉你一声,我要离开H市了。”

邹或闻言,登时激动的拉住了她的衣袖生怕她跑了,急切的追问道:“你去哪?你走了我怎么办?”

邹艺带上墨镜,透过黑色的玻璃片看着他,交代道:“你这学期结束我来接你,我先去别的地方,落脚了会联系你的。”

邹或满眼惶恐,惊慌道:“你不是要丢下我吧?你要去哪?弟弟呢?你也不要他了?”

邹艺脸上带着墨镜,让人看不出她的神色,她甩了两下胳膊,企图把邹或甩开,但邹或拽的死紧,她甩了好几下也没能甩掉,最后不得不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口里有些不耐道:“你松开我,我现在没办法带你走,你体谅一下我,我会回来接你的,你弟弟那,戴德昌不会亏待他的……”

邹或手被她的长指甲掐到,疼的不禁缩回了手,但每次一缩回去,另一手立马就会又拽上去。

邹艺被他整的一阵烦躁,大声呵斥道:“你手给我松开,我现在是不会带你走的,你就老实的先上到期末再说。”

邹或被她吼得吓了一跳,手不禁缩了回来,哭道:“万一你走了不会来,我去哪找你?妈,求求你,要是走就带我一块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戴叔叔绝对不会管我的……”

邹艺气的牙痒痒,最后从皮包里掏了沓钱给他,耐着性子安抚道:“这钱够你下学期的学费了,你不是还有奖学金吗?你省着点,等我安顿下来,会回来接你的,三点的火车,我得走了,到了后我会给你电话,但是如果戴德昌来找你,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听清楚了吗?”

邹或拿着钱,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满脸的茫然和无措。

邹艺吁了口气,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口,然后就头也不回的拦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邹或看着她所坐的车子没影了,才进学校。

之后的几天,邹或一直都是心不在焉,他一回宿舍就看看有什么未接电话吗,弄得三眼儿都以为他魔障了。

邹或照实神经质了些日子,转眼半个月了,他都没接到邹艺的电话,倒是戴德昌来学校找过他几次,具是问他,邹艺去哪了之类的话。

邹或如实说了,他告诉戴德昌,邹艺临走前来找过他,也说过安顿下来后会联系他,但是过了这么久,邹艺并没联系过他……

戴德昌听完脸色很不好看,然后嘱咐他,如果邹艺联系他了,一定给他打电话。

邹或点头应了,在戴德昌临走前,他突然问道,他妈妈为什么要走?

戴德昌闻言,脸色一下子更沉了,然后告诫他,只是大人间的矛盾,让他别在外面乱说什么的。

邹或乖巧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提心吊胆,就怕邹艺不联系他,直过了半个多月才想到,时戟也很久没找过他了。

这一想到时戟,就想到了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说的话,现在想想,就好像他知道似地……

他浑浑噩噩的又过了几天,终于在学校里又见到了时戟。

时戟身后仍跟着唐子旭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正从餐厅的方向走来。

邹或看到后,立马跟同伴说自己有事,然后跑向了时戟。

他不敢喊时戟的名字,只能快跑几次赶上他,他跑的太急了,当赶上时戟时差点扑地上,幸亏时戟一把捞住了他的胳膊,才能幸免磕倒。

时戟一旁的唐子旭暗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这是急着是投胎啊!”

邹或看了他一眼,没言语,而是抓住了时戟的手,带着些恳求的意味道:“我要问你一些事情。”

时戟低头看了眼被他拽住的手,脸上多了抹奇怪的神色。

唐子旭见状,一下子把邹或提拉开了。时戟不喜人碰触,他们都是知道的,但面前这小子太没眼力见了,看着真是欠揍!

唐子旭很壮,他提拉起邹或后,就把他掷地上了。

邹或“噗通”一声倒地了,摔得屁股生疼,顿了好几秒才捂着屁股站起来,唐子旭虽教训了他,但他并不敢惹回去,所有的痛楚只能往肚子里咽,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又走到了时戟面前,恳切的看着他。“我真有事想要问你。”

时戟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他并没回应邹或,而是瞪向了唐子旭,道:“以后少自作主张!”

唐子旭闻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没敢言语。

邹或看看唐子旭,又看看时戟,识趣的没说话。

时戟把视线从唐子旭身上收了回来,随即走到邹或面前,伸手扣住了他的后脖颈,道:“走。”

邹或转身的瞬间,不经意扫到了唐子旭,很不巧,刚好看到唐子旭正在拿眼捩他,吓得他登时打了个寒颤……

时戟感觉出来了,他回头又警告似地乜了下唐子旭,然后就这样像掐宠物似地,掐着邹或的后颈回了宿舍。

一进门口,时戟就道:“把衣服脱了。”

邹或一下子愣了,扽着衣摆,犹豫了起来。

时戟换了鞋见他还不动,就皱起了眉,看着他身上的衣服,嫌弃道:“脏。”

邹或低头看了眼自己校服上还没拍掉的土,拧了下眉,最终还是妥协的把衣服脱了,光溜溜的走了进去。

时戟从橱里拿了件自己的衬衣,扔到了他身上。“穿上。”说完转身走向了沙发的位置。

邹或手忙脚乱的穿上了那件白色衬衣,穿好后,他低头看了看,衬衣的衣摆刚好过臀,恰巧遮住了他的小内裤……

时戟坐在沙发里,看了眼他那白皙的双腿,勾勾手指道:“过来。”

第七章:请求

邹或手捏着衬衣衣摆走到了时戟跟前。

时戟指指一旁的茶几,道:“坐上面。”

邹或听了他的指使,在对面的茶几上坐了下来,然后并拢大腿,又看向了时戟。

时戟靠在了沙发背上,终于问道:“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邹或松开了一直攥在手里的衣服,双手并拢着放在了腿上,不一会儿就紧张的搅在了一起,咬了下唇,问道:“那个,上次和你在一块的时候,你问过我想不想知道我父亲是谁……”

时戟点头,看着他道:“你说没必要。”

邹或嗯了声,然后舔了下嘴唇又道:“那个,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下我妈……”

时戟挑起了眉梢,勾着嘴角突然笑了,不客气道:“真有意思,我并没这义务。”

邹或一下子说不下去了,牙死死的咬着下唇,没一会儿眼圈就红了,看向时戟的脸上带着委屈和无助,眼眶里的水润也充越多,眼看泪就要落下来了。

时戟很烦人哭,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冷声道:“如果你敢掉一滴泪,就给我立马滚!”

邹或吓得愣没敢哭,鼻子吸了吸,也不敢眨眼,倒是不一会儿,眼眶里的雾气竟真少了,等情绪稳定下来才又道:“我没哭,那你能帮我了吗?”

时戟一下子笑了,身体前倾,伸出手指点上了邹或的鼻子,道:“我帮你也行……”

邹或听完,眼睛一亮。

可随即时戟的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是,你有什么可以给我的。”说完手掌就扣住了邹或的半边脑袋,往自己跟前拖了过来,直拖到和自己的脸相距十公分的时候才停下来。

邹或被迫的探着上半身,因为没有着力点,身体很快就颤抖了起来,最后不得不伸手拄在了时戟身上才稳住。

时戟被他的手拄着倒也没说什么,而是抬起另一只手摸向了邹或的脸颊,眼里有些莫名的东西。

邹或眨眨眼,有些茫然的看着时戟,脸颊处来回摩挲的手让他觉得有些诡异,好在没一会儿时戟就松开了钳制着他脑袋的手。

时戟一松开,邹或就乖乖的又坐回了茶几上。

时戟又后仰靠在了沙发背里。沉思了一会儿道:“我可以帮你找到你妈妈,但是你觉得就算你找到了她,又能改变什么?”

“……”邹或懵了,心下突然醒悟了,找到她,她就会要自己跟着她吗?

时戟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邹或才苦着一张脸,愁道:“但是,不找到她,我手袋的钱只够下学期的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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