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游戏(出书版)BY 璇儿
  发于:2012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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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十年前,黎烨霖为了事业而舍弃他;

十年后,凌朗有了新恋人,却仍心有不甘。

一场预谋好的重逢,让压抑多年的爱火重新燃起,

凌朗沦陷在两个男人的怀抱里,纠葛不清。

好不容易有了与黎烨霖同台演出的机会,

与凌朗有所牵扯的演员,竟一个个离奇死去。

这究竟是致命的巧合,还是有心人的操弄?

在充满嫉妒与诱惑的缠绵杀机中,

两人各自签下的黑色交易,又要如何才能了结?

凌朗在笑,「我曾经那样子爱过你,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突然地,黎烨霖探过身子,用力地把他拥进怀里。黎烨霖只觉得自己的眼里有种莫名的酸涩,眼泪险些迸了出来。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感了。

「凌朗,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

「别对我背台词。」凌朗没推开他,脸上仍然是那灿烂而虚幻的水气般的笑,「我也是个演员,你忘了?对我而言,台词也是熟极而流,喜怒哀乐的面具也可以随时戴上、脱下。你是要我也陪你演戏吗?」

黎烨霖心里一疼。他还想说话,凌朗已经轻轻地推开了他。

第一章

「你现在好像是越来越厌烦我了,凌朗。」

吕盛华坐了起来,在床头摸到了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他靠在床头,眯缝着双眼,玩味地望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凌朗。他的眼睛很亮——即使是被那层淡淡的烟雾掩住,仍然出奇的亮。

「就连起码的面子也不愿意维持了?」

凌朗背对着他,仍然不说话。他右手的五指按在落地窗上,修长而有力,他的脸几乎是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这里是市中心一幢大楼的最顶层。

俯看下去,满眼的霓虹星光似乎都在脚下,他就像是浮在空中并踏在一个七彩晶莹的城市上方。

他真好像当吕盛华是空气一样。

吕盛华叹了一口气,「你就不想看看你新戏的合同?」

凌朗总算是回过了头。

他有张极美的脸,双眉挺秀、鼻梁挺直,一双眼睛乌黑而晶紫,像浸在水里的两颗星星。睫毛长而浓密,像蝴蝶展开的羽翼。

「还需要我再看吗?反正老板是你,你说了算。我如果不信任你,那我还能信任谁呢?」

吕盛华把烟蒂掐灭在一个水晶烟灰缸里,烟蒂还剩了大半截。他拿起扔在地毯上的白衬衣,「凌朗,我是一心想讨好你的,在你身上我花了很多心血,你好歹也得领一点情。」

凌朗把他的风衣披上身。黑色的风衣,质地极佳,微微带着点闪银的光泽。

「我知道,等着你包养等着你提拔的大明星小明星排了一长列,谁都巴巴地望着你。你对于你看上的人,都是不遗余力捧的。你对我没有吝啬,我也从来没否认这一点。但别忘了是你找我的,可不是我求你的。我们当初就说好了,我要尽的义务只是陪睡,可别指望我还给你好脸色。」

吕盛华扣好了衬衣的扣子,开始打领带。他在微笑,不由自主地微笑。

「你何必这么敏感?这个圈子确实如此,各取所需。但我对你可是不一样的,你怎么就不领这个情呢?」

「你不就是图个新鲜?」凌朗不屑地说,「我知道你就算对你包下的情人也很有风度,不过在我面前就省省吧。你今天晚上还有个酒会吧?那我先走了。」

吕盛华微笑地说:「看样子,你最近很忙。你是有什么重要的约会吗?」

「不关你的事。」凌朗往门口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又突然地回过了头。

吕盛华正把他的那副细细的银边眼镜架上鼻梁,看到他回头,又笑了。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有话尽管说,有要求尽管提,嗯?我倒希望你找我要东西呢。」

「我只是一直觉得好奇。」凌朗的眼里,一瞬间闪出了带点顽皮、近于孩子气的光彩。「你明明一点近视也没有,为什么总要戴副眼镜?难道你是在装斯文?你在床上的时候,明明一点也不斯文。」

吕盛华推了一下眼镜。这一次,笑意不自觉地弥漫在他的脸上。

他是个看起来十分文雅英俊的男人,尤其是在戴了一副文质彬彬的眼镜之后,身材高而挺拔,衣着风度都无懈可击,浑身上下哪怕是最小的细节都打理得十分完美。

「我只是不喜欢让人看到我真实的想法而已。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这都不明白吗?」

凌朗「哦」了一声。「除了上床的时候?」

「你的问题很幼稚。」吕盛华仍然在笑,「好了,你走吧,不管你约的是谁,现在你暂时自由了。」

凌朗瞪了他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然后重重把门摔回去。

吕盛华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又再点了一根烟。然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叫人盯着他。」

凌朗坐电梯下了楼,一直走到对面拐角处。有一辆很惹眼的白色跑车正停在那里。

凌朗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皱着眉说:「我不是叫你开辆低调一点的车来接我,你怎么还要开你平时用的车?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你也太小心了吧。我们现在合作拍戏,你我私交一向不错,就算狗仔队看到又怎么样?」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说,顺手把烟头抛了出去。「我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你跟吕盛华都搞些什么?这么久?当我在这里等着很有趣?」

「黎烨霖,你有完没完!」凌朗沉下了脸,伸手就去拉车门。「是你自己说来接我的,我也告诉过你我必须得先要去吕盛华那里。你现在发什么脾气?你嫌烦那你陪任可儿去!」

「你给我坐好!」黎烨霖扯住他的风衣,把他用力地拉回座位。「我等了这么久,抱怨两句还不行?好啦!别闹了,我给你买了宵夜,趁热吃吧!」

黎烨霖把一个盒子递给凌朗。「你喜欢的云吞。」他看到凌朗仍然绷着脸,陪笑说,「是我的错,行不行?看在我大冷天的在这里等了两小时的分上,别生气了,嗯?」

黎烨霖跟凌朗,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凌朗长得极漂亮,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美,但却是种近于大理石的雕像或者是一幅挂在墙上的画的美,十分淡漠,甚至有点不近人情的遥远清冷。

而黎烨霖,却是真正具有「魔力」的那种人,五官俊朗匀称,爱笑的嘴角,尤其是那双大而圆的眼睛,是真的会放电的,认真看人的时候就会让人心发慌。比起凌朗,他更富有亲和力。凌朗对于自己的粉丝都是淡淡的,远不如黎烨霖那么八面玲珑。

凌朗白了他一眼,总算是把盒子接了过来。宵夜还是热的,香气四溢,凌朗顿时两眼发亮,也顾不上再生他的气了。

他一个一个云吞地往嘴里塞,嚼得满嘴都是。黎烨霖从反光镜里瞟着他,似笑非笑地说:「凌朗,你这样子千万别让你的粉丝或者是狗仔队拍到,实在是太不雅观了。怎么着,吕盛华那么吝啬,连吃的都不给你准备?」

「他的东西我都不想要,看到他我就烦。你就不能不提他吗?」凌朗好不容易把一口食物困难地咽了下去,「不是有句阿拉伯谚语是这么说的吗?绝不吃你敌人家里的盐!」

黎烨霖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盐是没吃,你吃了他的肉啊!吕盛华跟谁好上就捧谁,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他虽然风流,倒也算是守信,有时候明知道对方红不了,他也舍得下血本。对你,他是真花了力气啊,你还在说什么不吃他家里的盐?你这叫什么来着,自欺欺人?」

凌朗看都没看他一眼,也没生气的表示。

「就算是我自欺欺人吧,那又怎么样?这不就是圈子里的规则?十年前,我不想听这所谓规则的摆布,结果如何,你比谁都清楚。现在我可不想再重蹈覆辙,我还有几个十年?你以为人人都是你,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左右上下都吃得开?」

「你以为我不累?」黎烨霖掀起嘴角笑了笑,很有点嘲弄的味道。「说白了,大家都是在戏台上唱戏,不过是你是黑脸我是花脸他是白脸而已。进了这圈子,就是身不由己,我们都是圈内人,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任可儿呢?」凌朗拍了拍手,他已经把盒子里的东西吃得一点不剩。「今天好歹也是情人节,你不陪她过?」

「可儿?」黎烨霖耸了耸肩,「我们不过是做戏给人看的,私底下我干我的,她干她的。只不过我们是模范情侣,十年八年了,所以就得一直做下去啦!

「她也是明星,她成名的时候我还才出道呢,她那脾气,我哪里敢惹她?我们都是没有什么负面新闻的,谁都担不起那个骂名,互相只有配合着演戏了!」

又拐了一个弯,前面就是海边了。

海滩周围,零零星星地散布着一些极其迷人的小别墅,大都是白色的欧式小楼。夜里的海滩十分宁静,珍珠色的月光柔和地洒在沙滩上,无数五彩斑斓的贝壳半躺在细沙里。

「到了。」黎烨霖把车停在了一幢别墅的前面。

这别墅下面几乎就是海了,修有台阶直通海滩,露台的栏杆都是用贝壳镶成的,非常别致。露台有个很小的花园,种着好几株玫瑰,一株株都垂头丧气的,眼看着就快养死掉了。

凌朗拉开车门,下了车。「呵,你买的?你挺舍得的嘛。」他又瞧了瞧那几株玫瑰,「你不常来吧?瞧瞧那玫瑰,再不浇水就得死了。」

「我花钱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都是花,还不如买点有价值的东西。而且买下来比较方便,我也不想别人知道。」

黎烨霖拿出钥匙开门,又给了凌朗一把,「拿着,这里只有你跟我有钥匙。」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变得温柔了,几乎像是夜里的海风。

「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黑暗里,凌朗的脸不易觉察地红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攥紧那把钥匙,感觉自己的手心都是潮热的。

黎烨霖开了灯。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洁,几乎是纯白的装潢,地板却是全黑的大理石。

有一只跟这屋子的格调很不相符的半米高的中国花瓶,那花瓶看起来很有些年代了,十分精致。花瓶里插着一束黄玫瑰。玫瑰已经快要雕谢,花瓣落在地上,但仍然幽幽地散发着近乎冷清的香气。

「你不觉得这玫瑰和这花瓶很不搭调吗?」凌朗走到花瓶前,细细地打量着。

黎烨霖已经脱下外衣扔到了一边,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酒。

酒是澄清的微黄颜色,映着灯光,像黄色的玉石。

「小心,别弄坏了,那花瓶很值钱。我们现在拍戏那房子就有个玫瑰园,听说有些很不错的品种,我要来了几株,结果你看,未必活得了。我也只有这玫瑰花了,所以顺手摘了几朵插在花瓶里,不搭调就不搭调吧。」

凌朗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我从来不知道你对古董感兴趣。」

「那是这次拍戏的道具,但却是个真家伙。」黎烨霖说,「杰森说怕弄坏了,让我存放两天,我就答应了。」

「戏里面有这东西吗?」凌朗说,「我还不知道呢。」

「你没看剧本吗?」黎烨霖诧异地说,「别告诉我你一点都还没看。」

凌朗靠在沙发里笑,笑得很像只狐狸,「我现在懒得看,你反正看过了,你先讲给我听听吧。」

黎烨霖叹了一口气。「凌朗,我们到这里来,不是谈工作的。要谈工作,有的是时间,你说是不是?」

他的眼睛在闪耀,凌朗看得出他眼里跳动的火焰藏着什么——那是非常明显的情欲火焰。

「……好吧,我先洗个澡。」凌朗微微带着点无奈地站起身来。

事实上,他有些疲倦,但是今晚他无法拒绝。毕竟他们能私下在一起过夜的时候并不多。

浴室在二楼,奢华的纯白色镶金浴缸,浴缸里居然还漂着红色的花瓣。

凌朗对着镜子看了自己一会,无声地叹了口气,开始脱衣服。

他并没有兴趣去浴缸泡花瓣浴,他打开了淋浴,打算匆匆地冲洗两下就出去。

忽然,一双手从他后面伸过来,把他给抱了个满怀。凌朗吃了一惊,本能地想把偷偷溜进来的黎烨霖给推开。

「你干什么!我说了让我先洗个澡……」

黎烨霖把他的身子扳过来,让他的脸对着自己。

凌朗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嘴唇湿润,睫毛上沾满了细密的水珠,那双眼睛也是水气弥漫的。

「洗澡?你是不想让我看到吕盛华留在你身上的东西吧?」

「黎烨霖!」凌朗真的火了,他用力想挣开黎烨霖的手臂,但黎烨霖把他抱得死死的。「放开我!」

「你他妈的真当我没感觉?你在楼上跟吕盛华上床,我在楼下吹着冷风等你,你觉得很有意思是不是?」

黎烨霖几乎是没有风度地破口大骂了,他猛地把凌朗摁在冰冷的雪白墙砖上。

凌朗「啊」了一声,他的手指紧紧地抠在墙砖上,抠得几乎折断指甲。

黎烨霖的呼吸就拂在他的颈后,热得让他颤抖。

「这剧本很有意思。」

黎烨霖只在腰上裹着一条浴巾,躺在沙发上,他的皮肤晒成了发亮的古铜色,肌肉结实而强健,还有不少没擦干的亮晶晶的水珠。

「我原本是想着既然是跟你拍,什么破剧本也认了,但我看了下,还真有点意思。」

凌朗披了件浅色的浴袍,头发洗过了,乌黑得发亮。

他脸上仍然微微泛红,眼中也有薄薄的一层微醺的醉意。刚才的疯狂痕迹,仍然留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甚至每一寸肌肤里。就连他的声音,也跟平时不同,更软,更腻,喉咙的粘膜低低地颤动而发出的声音。

「我扫过一眼,好像是个家族争遗产的戏啊,争得家破人亡的,没什么新鲜的。」

「那你可真没看仔细。」黎烨霖点了一根烟,「老头子突然死了,遗嘱不知所踪。他第一个老婆早死了,但他后来又娶了一个很年轻的三流女演员。如果找不到遗嘱的话,那家产就会以基金托管的方式留给他这个后妻。所以,老头子的子女开始疯狂地寻找遗嘱,所有人都互相虎视眈眈。

「可儿演的是老头子的小女儿,名字叫梦青。从那时候开始,她就莫名其妙地遇到无妄之灾。她险些溺死在泳池里:汽车的煞车失灵;楼上的花盆差点砸到她的头……这时候会有个护花使者出现。」

黎烨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就是我。我演的是个警察,因为她家开始死人,所以我来调查。」

凌朗纳闷地问:「那我呢?我演什么?」

「你连你自己演什么都没弄清楚,还接?」黎烨霖吐了一口烟圈,有点不满,「凌朗,你也是混这圈子那么多年的人了,还这样,做事这么草率?」

「这是吕盛华的意思。片子也是他投资的。」

凌朗说到「吕盛华」三个字的时候,有些别扭,眼睛也垂下了不看黎烨霖。

黎烨霖仍然望着天抽他的烟,没有什么反应。

「所以我本来就不想接,也就不关心了。」

「你的角色是个有名的律师。」黎烨霖无可奈何地说,「你是他们家族的律师。拜托你,马上就要开机了,你还是看看剧本吧!你也不能不敬业到这个地步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拍的是个……呃,侦探悬疑类的剧本?」凌朗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剧本未必讨好,为什么要投资这个?还是好几十集的?」

「也没有,主题还是家族斗争吧,现在这种带悬疑色彩的戏收视率挺高,而且里面感情戏的戏分很重。」黎烨霖嘿嘿地笑了一声,「有条支线就是老头子的老婆迷上了你呢。」

凌朗做了个苦脸。「不会是我也喜欢她吧?老头子的老婆,那得是谁演啊?」

「楚樱。」黎烨霖说了个名字,那也是个正在窜红的女星,年轻漂亮。「在剧本里,楚樱演的这个老头子的第二任妻子,对你很是迷恋,天天缠着你。」

凌朗孩子气地撇了一下嘴。「我讨厌楚樱,不想跟她搭戏。她什么时候死?」

黎烨霖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她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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