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风花雪月——月下的布鲁斯·南
月下的布鲁斯·南  发于:2013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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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他,人称“千面”擅长易容,爱财如命,轻功无双,却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他,自诩世家出众,排行“十六”诨名“太子爷”,却只是一个江湖上打听各路消息的无名无姓的小子一枚。

他,一把焚情剑,一间风月楼脚踏黑白两道,买卖项上人头。

他,华佗转世扁鹊再生,一生最恨杀戮却偏偏遇上冤家路窄。

四个当世“英豪”的一场风花雪月。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雨杭,风含,十六少、莫雪卿 ┃ 配角:郭小宁,长乐公主,慕容连城,慕容琏 ┃ 其它:

楔子

江湖上,但凡能喘气的活人,都听过这样一句话:“杀人朝西走,问路向东行。”至于这话中玄机,咱们就要先说说东面这位。

世人只道杭州西湖人间天上誉满九州,如今却平白杀出了一个东湖的依水山庄。庄园不大,却处处和西湖的风月楼攀比,明眼人一眼便瞧得出这两家明里暗里相互较劲。回头再说这依水山庄的庄主有两位,其中一位姓花名雨杭。人称“千面”,擅长易容,爱财如命,轻功无双只是从没人见过他的真容。另一位则常常与人吹嘘自家枝繁叶茂、人丁兴盛,自己在家里排行“十六”,但却无人知其真姓名。如今这江湖里有名无姓的人很多,有姓无名的人也不少,只是这无名无姓的人当属他第一,故而人送诨名“太子爷”。虽然得蒙江湖中人抬爱,但说到底这位“十六少”也终究只是个打听各路消息的主儿,在那些人人敬仰万众期盼的大侠们的眼里总归是不入流的行当。

说完了东边这两位再扯扯西边那家。风月楼——虽然名字文雅秀气,但提起它的主人,除了姓氏,可以说和这风月二字是万万不相干的。要说他在江湖里的名号可是甚为贴切——“三娘”。不仅是因为他的宅子过于秀气,恰也是因为其主人的相貌绝色倾城。据说当初艳贯武林的美人杜三娘与他曾有一面之缘,后放出话来说:“论当世相貌。花卿为尊(指花雨杭,因其千面的名号可以幻化成各种绝色容颜),长公主长乐次之,风含第三,不才甘居其后。”就这样,风含那“三娘”的名号便日益响彻大江南北。而江湖上,自此再也没人见过杜三娘。有人说她自愧不如羞愤自尽,也有人说她看破红尘万事皆无削发为尼去了。总之林林总总,江湖上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然而大家更信的是这位风含风先生单凭一把焚情剑就足以威震武林。

因此江湖上,你但凡要杀人,不论是杀不了的人,杀不死的人,还是杀不得的,都可以找他。一剑焚情诚可谓空穴来风(指消息和传说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今人多误用希望诸位多多改正啊)。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这个不太平的年代里,杀人的总比打听消息的人多,西边的生意自然好过东边。然而,就是这大千世界,尔虞我诈之中,却偏成就了那么一场风花雪月。

01.花容月貌

“妈的,这个月生意又被人抢了!”十六一拍桌子单掌震飞了一只白玉茶盏,对面的红衣人飞身一攒,轻盈接住。纤手,凤眼,秀口。“你拍归拍,别拿这白花花的银子撒气。”长发一甩,露出一张女子的脸。

“妈呀!”十六一个箭步窜上桌子,攀上房梁“花雨杭你——”打量着今天这张陌生的脸十六不禁笑了“我说,”他从房上跳下来,站到花雨杭的面前细细打量“你不会,真是个绝色女子吧?”

“怎么?不行吗?”声音娇羞,千柔百转。

“老子可不在女人手底下做事!”十六一扬手打了个哈哈。“你给我回来!”这次出口的是个男人的声音“不玩了!”人皮面具一撕,露出了一副白玉面具“说吧,生意到底怎么被抢了?”

十六抖擞了精神,不禁忿忿不平“还不是对面的风月楼?这个月不知道又接了多少活计,可怜咱们只能接到这种小差事。”

“这不挺好的吗?有事做总比闲着强。”

“好个屁!”十六从怀里掏出一沓单据“你自己看看,这这这,这都是什么啊?山东齐家三公子让咱们帮他查他老婆偷汉子;陕西白玉堂的当家让咱们找他半年前走丢的纯种波斯猫;还有漠北的徐家让咱们给他的小女儿寻觅个文武兼备的夫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十六随手一扬卷宗散了个漫天。“就为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还来劳烦老子跑一趟?”

“都付钱了吗?”花雨杭把茶盏放回桌上,仔细摆好。十六所抱怨的事儿,根本不在他关心的范畴。

“除了白玉堂的那只猫都付了。”十六对他的问题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你还不去干活?如今天底下不太平,既然收了银子就要帮人做事,这是道上的规矩。谁让你太子爷是吃这碗饭的?”

“我说你个花假脸,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哪次有生意上门不是我跑前跑后紧忙活,你只管做个账房先生拨拨算盘收收帐,分钱的时候却偏偏三七分你拿大头!这天底下的好事儿都让你一个人赶上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脑子。”花雨杭从地上拾起卷纸,一张一张地整理好“要不是我姓花的,你早被那些狠角色给生吞活剥了。”

这话倒不是吹的,要说这性格、家世两人都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花雨杭生性随和,与人为善。虽然飘飘然有几分神仙气,却终究也是个凡人,好个身外之物。这本也不是什么坏事,花家本就富甲江南,什么绫罗绸缎,金银玉器向来不缺,打小受了这等熏陶,养出个爱财的性子也不足为奇。而十六初来乍到之时,只不过是个江湖后生,虽有一双空空妙手的绝技,但也不能保他衣食无忧,还不时因为做做梁上君子而捅出娄子。三年前两人相遇的时候,就应了这么一出……

“别跑!你给我站住!”几十个青衣大汉追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已经跑过了整整两条街,沿途上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看热闹——大家都想知道,是谁有这天大的本事,能让朱家的所有的护院们倾巢而出。

只见跑在最前面的男子一个梯云纵,翻上了屋檐,可他在上面跑,下面依旧穷追不舍“我说,你们追够了没有?你们不累,爷爷我还累呢!”他喘着粗气,有些体力不济。要说小偷小摸的伎俩,他敢拍着胸脯说江湖无人能及,可要问体力脚程,他却当真不敢做声。

“你个混小子,你赶紧给我下来束手就擒!”

“哦,你说下来就下来?那我说你上来,你怎么不上来啊?”十六撇了撇嘴,先在嘴上图个便宜!

“嘿!我说你小子进人家门偷东西你还有理了?”另一个大汉高声道,整个街的人都明白了——敢情这是在捉贼啊。不过也着实令人佩服,这天底下敢去朱家摸东西的,真是个好汉,且不说朱家里那几十个膀大腰圆的看门护院,就是那祖传的一把七窍玲珑锁,任你有一身通天的本事也别想开了去。如今看这阵势,这男子不仅进了朱家的门,还开了人家的锁啊!

“谁偷你们家东西了?你们老爷还偷人呢!下流!不要脸!”说到这儿男子真是觉得如鲠在喉——刚刚摸进朱家宝库,好容易开了那把七窍玲珑锁,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为震惊——朱老爷正趴在地上扮乌龟他的儿媳妇正骑在他身上兴致盎然地挥着鞭子……“我呸!”想到这儿他不禁往檐下狠狠地啐一口,真想戳瞎自己的狗眼!可不待他自己给自己点惩罚,一个铁掌就猛然招呼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掌劲力真纯,虎虎生风,生生把他从檐上甩回了地面。

“给我打!”刚刚在屋檐上打人的男人跃到地面。定睛一看,此人虎背熊腰,虽然一头白发,但两双眼睛炯炯有神,看样子定是这群护院的主事。他这一下令不要紧,众人把追了两条街的怒气全都归算在了男子的人上,拳脚相加自是难免,瞬间他便成了众矢之的。

“苏淮盐帮的鹤常遇鹤堂主。铁掌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对一个无名后辈,下手也未免太重了些吧?”不经意间从人群里飘出一个白衣女子,挡在众人面前将男子护在身后。笑吟吟之间却字字枪棒“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子出来说什么话?不呆在闺房里居然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鹤常遇呵斥道,声如洪钟。

“真好笑,天下事就该天下人管。我虽然敬你一声前辈,但你处事不公,我为何不能说话?”

“我缘何不公?”

“我问你,你们说他偷了贵府上的东西?可有证据?”

“这——”鹤常遇一时语塞。

“我们亲眼看见他从库房里跑出来!他既不是我们老爷府上的客人,又一脸贼相,见人就跑,你说他不是偷了东西吗?”一旁不知内情的壮士忿忿道。

“哦?那好啊。”女子一手拎起地上人的衣襟将他拽起“那你就给诸人看看,你身上到底拿了朱家的什么宝贝?”

“我拿什么了我?你们看啊看啊!”男子被打了个鼻青脸肿,此刻好容易翻了身,见有人撑腰,也不辨原委,二话不说,之三两下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以证清白……“我当时什么都没来得及拿就只看见——”他这话还没说话口,一只白皙的手掌就覆上了他的唇,白衣女子伏在他耳边淡淡一笑“说出来,就不值钱了。”

而那边,见他口不择言,鹤常遇也着实吓了一身的冷汗,幸而被白衣女子挡了。他心道不好,主人吩咐了下来,他自然不能留下活口,如今诬其偷盗不成,只得来硬的。笃定了心思,他翻手一掌,把几十年的功力一起劈了过来。白衣女子则似乎早有防备,顺势推开身旁男子,对那掌风不避还迎,手上三缠两绕就攀附上去,推送之间劲道一转就扣住了鹤常遇的脉门。“我说鹤堂主,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你打死了他,我是要赔钱的。”左手依旧扣着脉门不放,右手则从怀里拿出一个金算盘拨弄。

“缠绵掌,金算盘——你是,你是花家七爷?”

“算你还有点见识。”声音倏然转为男声,面皮一扯,露出一张白玉面具,与此同时,人的身形和起了变化——从娇小的女子变成了七尺男儿。整条街的人都震惊了:早听说花雨杭花七爷千面善变也全然没想到他会变作女子模样,混迹街市。

“这条可是我花家的街,你在我花某人的地盘上杀人,是不是也该先问过我这个主人啊?”说话间,手上的力道重了一分。

“小,小人有眼无珠,七爷您高抬贵手!”鹤常遇也顾不得颜面,开口讨饶——被制住的穴道已经开始有些酥麻,而对方手上一发狠,则顿感两股真气注入,打进他穴道,始有万蚁钻心之苦。

“今次就饶了你,如若再犯,决不轻饶!滚!”平时谦和的花雨杭此时竟恶语相加,诸人吃了亏也只得打了牙往肚里咽,连滚带爬地全跑了。

“这位姑娘,啊不,这位公子真是多谢你了!”一旁的男子抱拳拱手,一个不成体统的答礼,憨厚一笑。此时花雨杭刚巧看见一旁的路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还不快把衣服穿上!”花雨杭低呵一声,撇过头去。

“哦哦。”男子含糊地应着匆匆披上衣服。

“你叫什么?”花雨杭看了他一眼。虽然脸上挂了彩,但剑眉鹰鼻,也不失俊美。

“十六,我排行十六,家里都叫我十六!”

“十六?呵,”花雨杭不禁笑了“那也总有个名字吧?”

十六瞧了瞧这个刚刚还是女子体态现在却高了他小半个头的男子“湖中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在这个没名没姓的年代,问了也是白问。等我黄土埋骨的时候,有人给我的坟头拔拔草就成了!”

“行啊,你这人看上去挺粗,可话粗理不粗。”花雨杭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话说,你为什么被他们追杀啊?”

十六是个直脾气,见对方仗义救了自己,自然也就实话实说不吐不快,结果对方闻言脸色一变——

“现在朱家和城南的叶家争京城旁的一块良田,你说如果咱们把这个消息卖给叶家——”金算盘噼噼啪啪地打个不停“至少也值这个价!”

“行啊!都听你的。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你说怎么着都成!”十六一脸的信任,却没看到对方满肚子的诡诈。

“得,那以后咱们一起买卖消息,你有好本事我有真功夫,往后得了钱咱们三七分!”

“好啊!”十六一脸的天真无邪。

“那就说定了!”

“那就说定了?”十六拉了一个长音儿,自觉都能震掉房上的几片瓦了。却被对方挥挥手,轻易地化解了——

“早就说定了,你三我七,再说这都三年了,你还想反悔啊?”花雨杭一转身,将十六刚丢的卷纸又重新揣回怀里。“赶紧去做事,不然仅有的生意也会让风月楼抢去的。”

“行啊,可是——”十六一阵坏笑,不过他的坏都写在脸上,如今他想看看花七爷的脸上写了什么。探手一上,身子先缠了上去。花雨杭似乎早知他有这一手,日日夜夜都防着他偷袭。脚下退坤位上离位,三招两式就化了他的招法,正当花雨杭在那里嬉戏玩乐的时候,一阵清风袭过,屋里飘起一股子麝香。不待他看清,一抹新绿掠过他眼前,单手摘了他的护面……

“花七爷,十六少,久仰了!”一个绿衣少女侧卧在正堂的贵妃榻上,手里把玩的,正是那个白玉面具!

02.武林盟主?

“你是谁家的姑娘?这样没规没距的,当我们依水山庄是什么地方!”十六在这里拉开了阵势,劈头盖脸地先骂一通扬扬威风。可即便这时,也没忘斜眼瞥一眼身旁的花雨杭——那张脸可是他朝思暮想,为了一睹尊容,他可是平白无故地给他做了三年的小差啊!

“姑娘刚才一招‘踏燕飞莎’果然厉害,不知姑娘是华山派的哪位高手啊?”

“呵呵呵呵,”那女子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论姿色,诚可算是上等,可巧绿衣的明亮偏衬出她的几分机灵来。“人说花雨杭号称千面,心细如丝,我本来以为摘了你的假面就能得见芳容了!”她望着对面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啧啧称叹“若这张脸是你的真本色,我不看也罢。”说着随手将白玉面具掷了个粉碎。

“哎!”一旁的十六似乎不乐意了“人家问你话你也不答,老盯着别人的脸看什么?好不好看干你鸟事?他又不靠一张脸吃饭!”虽然平日里和花雨杭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但一见别人说他的不是,自己却偏偏觉得不是滋味,定要出来理论个明白。“姓花的,你倒是说句话啊!”他一回头,却见花雨杭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拨弄起了金算盘“没有拜帖不请自来,按道上的规矩罚银50;未经通报就是擅闯民居,按律法罚银100;坐了我的榻,弄脏了我的地界罚银60;再加上你打了我的白玉面具……”花雨杭低头思忖“这是当年宗昌居士云游的时候不经意得来,又转送我的,说是西域贡品,怎么着也值一座临安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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