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鸟事(穿越 女变男)上——脂肪颗粒
脂肪颗粒  发于:2012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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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烈在襄湘耳边轻轻说道:“看来轮不到老师您亲自出马了,有人抢先了。”

他的声音沙哑又低沉,热气呼在耳廓上,襄湘觉得半张脸都麻酥酥的,下意识的躲开,挤到教官严重的身边。

“你们几个,今天晚上统统不许睡觉!不是有力气打架吗?给我围了黄埔岛跑!跑死为止!”严重是黄埔中威信很高的一名教官,他为人清高,浊世不群,被称为‘黄埔良师’,此时他双眼圆整,愤怒至极,襄湘认识他至今,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

“我不服!”一个高个学员争辩道:“明明是他们先动手。”

“是你们先污蔑我们共产党员!”一个胖胖的学员气的脸红脖子粗。

“我们污蔑你们什么了!污蔑你们什么了!”高个学员伸出食指戳着胖学员的胸口:“你们就是有阴谋,不然为什么嚣张的在我们党国成员内部发展你们的成员。”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别人想要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成为哪个党派的成员都有自己的意志,你们管得着吗!”

“是你们妖言惑众!”

“你说什么!”胖学员的整张脸气的铁青:“你辱骂我就算了,居然辱骂我们G*主义!你是什么东西!”

紧张的气氛陡然上升的临界点,双方的怒气都再次高涨,似乎一触即发。

“住口!”教官严重看场面有些失控,厉声喝道:“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纪律,有没有我这个教官!”

胖学员抿紧嘴唇,浑身气的颤抖,满头的汗水像被水洗了一样,过了许久,他说:“对不起教官,我没有遵守纪律,是我的错,可是!我今天一定要他给我说个清楚!他凭什么污蔑我们!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污蔑我们!他要是说不清楚,今天,就休想了结!”

“哼!好啊,你不想了结,老子还不想了结呢!”高个学员亦是气的满脸通红,此时竟然不管不顾起来,上去揪住了胖学员的衣领,两人再次厮打起来。

周围的学生明显分了三派,有着急拉架的,有气哄哄造势的,还有在一边看热闹的,一时间真是如菜市场般,哪里像个军校?

“都给我住手!”

‘哗啦’一声巨响,伴随着宿舍里一个摆满学员日常用品的柜子的轰然倒下,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

平时冷冰冰的杜教官居然来了,他站在倒下的柜子旁边,怒气冲冲的看着满屋的学员。

31.争执(二)

“不像话。”襄湘走到打架的两名学员面前,胖的学员叫李之龙,共产党员,高个的叫曾扩情,国民党员。

学员们都对襄湘颇有忌惮,因为他是蒋校长的秘书,平时为人就很严肃,现在他冷着脸,表情有些恐怖。

高个学员因为襄湘是党国成员,觉得有些底气,一步站到襄湘身旁说:“教官,是他们……”

“别说了!”襄湘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胖学员看着襄湘重重的哼了一声,似乎觉得襄湘和高个学员是一丘之貉,挺了挺胸膛直视过来,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襄湘默默叹了口气,对胖学员说:“你觉得你委屈?你说不给你一个交代今天的事情就别想了结?”

“我不委屈!我只求一个公道!”胖学员义正言辞的说。

这时,蒋先云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似乎刚得到消息的样子,急的满头大汗,他抓着胖学员说道:“在田,别说了!够了!”

然后他转向襄湘:“抱歉教官,在田是个直性子,他……”

“我不管他是什么性子。”襄湘对打架的两名学员说:“李之龙、曾扩情,你们很好,很好。身为一名革命者,你们知道维护你们政党的荣耀和意志,觉得受到了不够公正的待遇就会奋起反抗,为了心中的坚持可以毫不犹豫的对自己的同学伸出拳头,你们做的很好很好,你们做到了一切忠于一个政党该做到的事情。”

“是的,你们做到了一切,唯有一件事没有做到。”襄湘的语调缓慢而惆怅,听不出丝毫严厉的口吻,他像在诉说着什么令人心痛的事情一样淡淡的说道:“‘亲爱精诚’。”

这四个字像一阵冷冷的雨忽然浇到了众人的头上,许多学员在听到了这句话后,都沉默的低下了头。

“‘亲爱精诚’,你们开学那天孙先生亲自制定的校训,它代表了孙先生对你们的勉励和殷切期盼,因为你们是国家的未来,你们是孙先生理想的革命军,终有一天实现拯救中国的大业。”

“可是看看你们都在忙些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吵闹,前一阵子财政紧缺,一天三餐的伙食,有了早上不知道晚上,有了今天不知道明天,为了大家能够按时开饭,是廖先生的夫人把自己的首饰拿去抵押,才能在东堤粮店买到数百担大米。廖先生晓得本校明天的伙食没有了,今天就会四出奔跑设法,一直到下午八九点钟,还没有得到一个钱的时候,他只好跑到军阀的公馆里面去要。晚上在杨希闵家,等他抽完大烟才拿到几千元,堂堂国民党大员为了黄埔军校,忍辱负重,连尊严都放弃了。他却总是说经费由他负责,你们一心搞好学习和训练就行了。”

“太令人失望了。”再没有多余的话,襄湘转身大步离开,军靴和地板碰撞的声音急速又沉重,在昏暗的走廊里咚咚的仿佛剧烈的心跳。

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样一席话来,就像堵在胸口不吐不快,襄湘并不是那种满腔热血的人,但刚才却忍不住指责了众人,可是指责了学员后自己却几乎忍不住要落泪了,不晓得是在为谁感到委屈。

这一夜,没有人能够平静的入睡,黄埔岛上的海风呼啸着肆虐,也许这只是个开端。

会议室里,孙先生对几个党国成员的报告非常生气,那天晚上的打架事件被有心人说成共产党企图分权,在党内搞赤化。

在坚持国共合作的关键时刻,党内吵成一团,孙先生忍无可忍,最后向那些反对国共合作的党内领导人说道:“你们说共产党企图夺权,没关系,我就解散国民党,我可以加入共产党!”(孙先生曾真的这样说过,有气魄啊,不愧是伟人)

当时蒋在人面前还是积极拥护国共合作的,也许纯粹是为了孙先生的好感吧,他当时站在孙先生的一边说:“一切听从先生的指示。”

“我觉得军校的政治部根本毫无作为,我们需要一位优秀的政治工作干部,这件事情需要尽快办妥。”孙先生说。

后来张申府先生开了一份15人的名单给廖先生选拔政治部主任,名单上的第一名就是周。年轻时的周当时还在法国留学,张先生立即写信邀请他速来黄埔军校工作,周当时回信表示愿意回来。正是张申府的推荐,廖仲恺热情相邀,周受党的委派将于11月到黄埔军校担任第3任政治部主任。注@

蒋校长的办公室门口,挂着于右任书写的“登高望远海,立马定中原”的对联,守在大门口的还有蒋的亲信卫兵萧烈。

襄湘一从蒋的办公室出来,就被萧烈拦住了去路。

他一身笔挺的军装,伸着一只胳膊:“老师,等等。”

“什么事?”襄湘动了动嘴唇,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脸,或者说是在躲避他的眼睛,最近襄湘对这个人越来越看不懂,甚至有时候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他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眼神总是带着探究,那种被人打量玩味的感觉就像站在一盏聚光灯下,让人惊慌万分。

“老师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最近您办公室的大门总是紧锁,我做了什么事情惹你讨厌了吗?”他低下头靠近襄湘,声音低缓,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怎么会呢?没有,我只是最近有点忙,不常回办公室。”襄湘干巴巴的解释说。

“我找过你好多次,几乎天天都去,可是一次也没找到你,下了课你也急匆匆走掉,让我没机会找你说话,阿钰,我做错了什么吗?”

“楚人,你别这么想……我是太忙了。”

萧烈微笑了一下,陪着襄湘走下楼,他长得很高,比襄湘高了一头不止,下楼的时候,他走在襄湘前面两三格,回过头来平视襄湘的眼睛。

“阿钰,在我救你之前,你知道我是谁吗?”萧烈忽然问道。

襄湘被他问的一愣,在萧烈救他性命之前,他还真的从未注意过萧烈,尽管后来知道他在学生中很有名。

“你没有注意过我对吗?”萧烈笑着说:“我过去经常跟着别的队伍来听你的课,有时候你一课内容,我会来听三次之多。我在想我们这么频繁的见面,你为什么会从没注意过我呢?”

襄湘听了吃惊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你来听这么多次?是我讲的不够明白……还是……”

“呵呵。”萧烈笑了笑没有回答:“阿钰其实不怎么在意周围的人吧?但是那天提到廖先生的时候却那么激动,阿钰很崇拜廖先生吧。”

襄湘听出来他是说那天学员打架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说:“我过去为廖先生当秘书,一直做了五年,后来能够得到先生的提拔,也多亏了廖先生多年的教导。”

“嗯……”萧烈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长吁气:“五年,很长的一段时间嘛。”

“廖先生是位值得尊敬的人。”襄湘笑着说:“正直又热情,为人很有风度,最重要的是他对青年人非常关怀,一直对我很照顾。”

萧烈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襄湘,语气有些生硬:“真不错呀,能得到阿钰的崇拜。”

但是他马上就收起了刚才冷冷的表情,脸上再度露出了微笑,他说:“我以后还可以到阿钰的办公室找你吗?”

“当然了。”襄湘说。

“呵呵,我很荣幸。”萧烈说。

随着北方直奉战争的结束,孙先生受冯玉祥的邀请,决定近期北上。

32.晚秋(一)

10月19日,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一时掌握了北京政府军政大权。然而,以他个人的实力和威望,这种局面是不可能长期维持下去的。所以,10月25日,也就是政变成功的两天之后,冯玉祥作出了两项决定,一是将自己控制下的部队改编成“民国国民军”,自任总司令,拥戴皖系军阀段祺瑞为国民军大元帅;二是电请南方的孙先生北上,共商国是。注@

奉、皖两系军阀和孙先生一向共同反对直系军阀,当时有所谓‘反直三角同盟’之称。现在,直系军阀失势了,这种旧日的‘同盟’关系也就变质了,它迅速蜕化成了争权夺利的暗战。所有的人都盯着北京。冯玉祥请孙先生北上,无疑想借着先生的声望来压制张作霖、段祺瑞等人,其实并没存着多少实现三民主义的革命心态。注@

孙先生认为,北京政变为国民党提供了一个‘登上国民革命斗争大舞台并成为大政党的极好时机’,机不可失,否则就会有被各方政治力量排挤、削弱,甚至边缘化的危险。因此孙先生毅然决定率领国民党代表团北上这个实际行动,努力扞卫自己的立场。11月10日,孙先生以中国国民党总理的名义发出《北上宣言》。注@

13日,护送先生北上的永丰舰驶至长洲江面,先生在胡汉民等人簇拥下乘汽艇上岸。军校师生向孙先生行持枪礼,军乐队奏起乐曲,军校内外充满着激昂的气氛。孙先生检阅了第1期毕业生的战术实施演习。

那天他兴奋地说:“本校学生能忍苦耐劳,努力奋斗如此,必能继续我之生命,实现本党主义,今我可死矣。”注@

后孙先生又召集全体师生训话,他谆谆教导师生们“不论是国民党员或是共产党员,为了革命事业,都应该把鲜血流在一起”。

孙先生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么久的检阅大概让他很疲惫吧。一生都为了中国而奔波,那一刻,襄湘忽然想起祖国60岁生日阅兵仪式上,在广场和北京的中轴线上,人民英雄纪念碑前摆放的巨幅孙中山画像……

下午5时,孙先生登上永丰舰北上而去。

襄湘仰头看向蓝色的天空,仿佛看到了一只断线的风筝,在一瞬间,远去……

小艇顺着粼粼的江面一直向前,微风吹拂起来人的衣襟,夕阳余下,一片金色的华光,黄埔迎来了一位等候已久的人。

和他的第一次会面是在一间办公室里,几个教职员轮流与他介绍。

不要责怪襄湘肤浅,那时候的周只是个刚刚27岁的青年,第一眼的印象看不出敬爱的周有多么光风霁月、气势非凡,唯一的感受就是,他长的好帅啊!!

一身戎装,英气逼人,挺拔潇洒,眉如远山,目似朗星,清秀中见英气,比任何一个明星更帅更有气质。没有那种很凌厉的感觉,只是周身上下让人如沐春风,记得曾经有人这样评价过周,他的身上有着鹰和鸽的双重性格,年少的同学也曾在同学录中评价他说“君性温,严肃活泼,处事果断”。

襄湘怀着激动的心情与他握手以后,后面一连三天没有洗过手,至于其他襄湘和自己的右手间说不得的故事暂且撇开不提。

周是黄埔军校的第三任政治部主任,第一任是戴季陶,可是在黄埔开学后第一个月就因国民党右派间的矛盾愤然离职。

第二任是邵元冲,这位大叔非常有意思,用‘之乎者也’来给学生将三民主义,最让人佩服的是,他竟能从孔孟的‘忠孝礼义’联系到孙先生的‘三民主义’,说‘三民主义’的基础来自孔孟的仁义、仁爱之道,真是赵本山也不如他能忽悠。

理所当然,他所演讲的这一套不仅一般学生十分反感,就连国民党学生也认为他歪曲了总理的‘三民主义’之内容,时常起哄,赶他下台。好在邵元冲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并未将这群乳臭未干的黄毛学生的戏言当回事,仍旧摇头晃脑地讲他的孔孟之道。久而久之,以后每当他作政治演讲时,学生们要不就酣然入睡,要不就随意聊天,好不自在。因而大家戏称他为‘催眠术主任’。

对于政治工作的疏忽,间接导致了政治部变成了一个摆设,而周的到来令当时沉闷的政治部焕然一新。他将政治部从广州市迁进军校,针对蒋在军校大搞曾国藩、左宗棠治兵那一套,周重新订立了政治教育计划,加授《社会发展史》、《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史》、《各国革命史》等课程,使军校政治面貌大为改观。为加强军校的政治工作,周从第一期学生队中选调了李汉藩、杨其纲、蒋先云、李之龙等共产党员到政治部工作。一时间,在军校师生中形成了研读政治书刊,注意社会潮流的极其活跃的政治局面,周赢得了广大师生的敬重与爱戴。注@

秋末的晚上有些凉,人容易生病,这天晚上襄湘代替生病的总队长邓演达来查铺。

青年人凑在一起就爱来个夜谈啥的,躺在床上闲聊、侃大山,消耗过于旺盛的精力。襄湘以前从不查房,因为一群男人晚上睡觉都脱得光光的,他有点不好意思进去,所以这次也只是从窗户前路过,准备遇到没有按时作息的就喊一声。

一大队的窗户大开着,小伙子们都嫌热,十一月份了还整晚开着窗吹冷风,襄湘见了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和尚学校啊,一群男人都肝火旺。

黑黢黢的宿舍里,远远的望见几个红色的火光,似乎有几个男人在抽烟,隐隐还有笑声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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