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能力阻止的……有能力的……

何方更痛苦的把脸埋在手掌中，再次不能自控的，哭了。

爱伦是他中学要好的同学，昔日同伴嬉笑怒骂的情景彷佛还历历在目，耳边还留着那时大家承诺一起喝对方的结婚酒，一起当对方的伴郎。何方也是伴郎之一，都在商议到酒席的问题了，可是今天一个恶耗……

他不能接受，一个大好的人就这样没了……

一瞬间，死在恐慌之中，大好的年华就这样被死神无情的中止。

「……」陈明默默的轻轻拍着何方的背，不知怎么安慰他好了。

「唉……」一会儿后，何用大手抹过了脸，除了眼角还留有哭过的痕迹，脸颊还存留了一点泪痕外，一切都看上去还好。

「明明，我们真的要好好的过每一天……」何方有感而发，这次的事件对他的触动真的太大了。

「嗯！」陈明回抱何方，依在他心口默默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生命真无常，原本一直忙碌大展鸿图的何方，突然说：「明天我们回去探我妈吧……」

「好。」

「还有你的……外公外婆。」

「好。」

「还有伯父，伯母……」

「好。」

「唉……时间……真无情……」何方说到最后，也只能以这一句作总结了。

何方公司的员工在第二天很惊奇的发现他们一直在拚的总裁突然闲了下来，连带大家的工作量也是减少了许多。

甚至于他还下命令，给予各员工一年一次的旅行周，免费把全公司的员工请出去旅游一番，可以携家属。这是在他公司前所未有的，以往他只觉得这种很浪费时间赚钱，但经过昨天，他不是这样想了。

他开始反省自己以往是不是真的过得太有板有眼了，年轻时的轻狂，好像被磨灭得七七八八了。

从今天起，他要重拾青春……！（喂）

对此陈明当然支持到没得再支持了！立即拍板决定10月份再次去加拿大探望德里。（德里帮何方整理完公司后就回家啦！）

刚好这时，消失了大半年的孙桐牵着毕俊的手，大大方方的出现在陈明脸前了。

「我操！你还好意思出现的！？」陈明一秒把手上的笔直接丢过砸孙桐。

孙桐侧侧身闪过了飞笔，但陈明不在意，本来就志不在此，他咧着嘴一拳捶在孙桐的肩膀上。

孙桐呼了一声痛，毕俊就很是心疼的侧过身帮他揉揉了，很是不满的瞪着陈明。

陈明抽抽嘴角，退后了一步。他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变化得有点……太大了吧？

「你们两人在一起了？」陈明惊悚的问。

「嗯。」孙桐脸色平淡的被毕俊握着手。

「……我去这世界变化得太大了吧……」陈明仰身倒了在小沙发上，一脸接受无能的样子。

「我们在一起关你事么？你跟何方也是一对狗男男。」毕俊斜视着陈明，真是大惊小怪，完全不是做大事的人！（——噗，炸毛了么？）

「谁让你们突然这样啊……我心肝很脆弱的……」陈明对毕俊做鬼脸。

「你……」毕俊气得牙痒痒的，他们在一起就没有问题，自己和孙桐在一起又怎样了？！

这大半年，孙桐追得辛苦，毕俊也逃避得辛苦。但幸好毕俊最后还是接受正视了自己的心意，孙桐的等待最终没有白费到。

「好啦，你们回来，那就快点工作吧。我去找何方了！」陈明瘫了一会儿，一跃而起，快活地把锁匙照板煮碗的抛给孙桐后，挥挥手洒脱地离开办公室了。

「他！」毕俊有点郁闷，就知道回来没好事了，早知跟孙桐再过多一会儿的二人世界。

「工作吧。」孙桐也没甚么表示，反手握住了毕俊，拖着他到座位上开始清掉自己手上的累积住的工作。

两人怎么恩爱的一边工作一边甜蜜，我们就不要瞎眼了，镜头转回陈明那一边。

「居然在一起哎……」陈明坐在何方的办公室balabala的跟何方说了半天，最后以这一句唏嘘的总结。

何方笑了，有点开心的说：「这不是很好吗？」

「也是呢……」除了直观上有点难接受，其实孙桐这样也算修得正果了？

「连孙桐也有伴了……真好……」陈明托着下巴，出神的想着。现在的生活真的比以前好太多了……以前自己又怎敢想像自己会有一个伴侣……

……还他x的是男人！——陈明不满的瞪了何方一眼，都是他的错。

何方有点无辜的回望，不懂陈明生气甚么了。

秘书敲门，然后开门进来，一板一眼的说：「总裁，这几份文件需要你签署。还有三时有部门的报告会议。」

「行了，出去吧。」何方接过文件，一脸淡定的挥手。

「是。」秘书瘫着面走了出去，然后轻力的关上门。

「我等你吃晚饭～」陈明开心的作出决定，拿出自己的PSP玩了起来。

看着陈明如此悠闲，拿着文件的何方有点妒嫉了。叹了一口气，还是慢慢地批改起文件。

办公室内一人认真的工作，一个开心的玩游戏，阳光悄悄的窗帘间透了出来，爬过了窗旁的植物，默默地表示时间的流逝。

三时很快就到了，何方伸了一记懒腰，拿起外套跟陈明打了一个招呼就出去了。陈明不在意的随手挥了挥，又埋首在游戏之中。

顿时何方心情很复杂，游戏机好像第三者噢……

93.陈明成年了

十二月的AGS其实陈明并没有放太多心力在那边，虽然也有定立和设计了一定的宣传攻势，不过因为在E3已经打响头炮，接下来的工作也简单得多。他现在反而集中在推行亚洲首款3D的电脑游戏，综合中国神话，以古色古风为优。

连晚上回家后也要在努力工作，挣取能早日完成这一款的游戏。香港总公司那边已经动员全公司，为到这一款游戏拚了起来，毕竟‘首款’这个形容词本身就具有很大的诱惑力，全公司都在磨拳擦掌大干一场，陈明自然不能松懈。

在忙碌之中，突然接到了王雅的电话，他怔怔的听过后，嗯了一声就挂了。

在床上悠闲的看着杂志的何方抬起头，就见到陈明难看的脸色，不禁担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陈启杰……死了。」陈明脸色复杂，回过头凝望着何方。

「他不是应该在你成年后才死的吗？」何方惊疑不定的丢下书，有点难以置信。

陈明摇摇头，呐呐地说：「我……不知道。」

「这……」

「算了，命运改变了这么多，现在未来的事我们又怎能猜得透？」陈明想了一会儿，决定抛开了询问陈启杰死因的念头。这一辈子连王雅也是生存着，外公外婆依然身体健康地决定N渡蜜月，自己呢……到底是离了那一个家。

虽然这样想，陈明心情还是有一点黯然的。尽管陈启杰做的事伤害他甚深，可是或许是骨肉亲情，陈明就无法感到释然。

「明明，过来。」做了这样久情人，何方又怎会不知道陈明表面上很坚强，但内心其实比谁都要柔软。他跟陈明招手，拍拍旁边的枕头。

陈明柔顺地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拥住了何方的腰，埋首在对方的胸膛中。何方也越过他的肩膀，轻轻地有节奏的拍拍陈明的背。

「我难受，」陈明到底还是忍不住哑了声，「何方，我难受……」

「嗯，我知道的……」

「他对我和妈妈不好……」

「嗯……」

「我不应该难受的，我应该高兴的……」

「嗯，是呢……」

「可是我就是难受……」

「这也正常，都相处这么久了……」

整晚，陈明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躺在何方的大腿上叨唠着和陈启杰的过往种种，有时更大骂起来。何方耐着性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第二天起床后，陈明已经脸色如常，好像昨天接到电话的不是他，死去的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何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由他去了。

步入最令人惊心动魄的2002年的年中，连陈明也紧张起来了。

SARS是全世界的恶梦，陈明不知道何时才研发出疫苗，但是与其在未可知的国度中渡过，陈明选择回HK过渡这一个时期——毕竟他还记得那几处是禁区，爆发过疫症啊！

盯紧着何方重复背诵一次又一次注意事项，陈明不厌其烦地叮嘱何方不要去人多的地方，注意载口罩。更在离开前买了大堆口罩手套酒精的，把整间屋弄得像货仓一般。

何方无语了很久，不过陈明才不管他呢，突然疫症的爆发，的确是令到这些物资短缺过一阵子，何方还管着这么大间公司，陈明体贴地帮他都准备好了，令何方真的哭笑不得。

尽管何方这一年已经跟陈明一起吃着空间内浇过空间水的食物，身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资或是品种（……）关系，倒是长得比陈明壮了一点，令陈明妒嫉得牙痒痒的。现在何方也不会生病了，但关心则乱，陈明离开时还是忧心忡忡的。

不知道命运怎么算事情的轻重，这一次无意外地陈明和何方还是不能通知各方亲朋好友，只能祈祷着大家都能渡过这一次危机吧。

赶在疫症爆发前回到HK，陈明的外公外婆还打算出外旅行，却被陈明软硬兼施的留了在HK。在家中也做足了准备后，陈明才舒了一口气。

陈明知道自己的生日是没可能大搞的了，无论现在或是重生前，他注定了在这一场风暴中平静地渡过自己的成年。

许多人在成年的这一个生日总要雄心壮志的做一些特别以前不能做的事以证明自己真正的成年了。

重生前陈明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真的成年了，反正对他来说喝酒吸烟到游戏机店打街机这些成不成年也没关系，卖家都是只眼开只眼闭的。

重生后，陈明也没见得有多在意，唯一高兴大概是他真正能操控自己的资产了，于是他也雄心壮志地……打算收购楼盘。

他一早就瞄上了受SARS影响而使到楼价大跌的淘大花园，这一个楼盘真的好啊，陈明打算趁机购入一些住宅，然后在疫症过去后销售出去。重生前他只能看报纸眼馋于这些投机者大赚特赚，现在能参上一脚，自然也是愿意的。

十月底，是陈明的生日。陈明交代了，不用大办，所以外婆也歇了想要开宴会的心思，只简简单单的在家吃过便饭，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当礼物。就这样陈明在平静中成年了。

（——成年了！等了很久吧各位！哈哈）

在陈明换好成人身份证的这一天，外公带着他来到律师楼。

「外公？」陈明疑惑的看向神色凝重的外公。

「明明啊，你长大了。」陈明的外公有点伤感，记得陈明初来这个家时，还是那么矮矮小小的，一转眼间，孩子都长得比自己高了。

「……？」陈明更是疑惑。

外公不回答，带着他进了律师事务所，就见到有律师开门迎了上来，跟外公熟悉的打过招呼后，带着他们进了办公室。

「王先生。陈先生。」张律师摊开一份文件，递过给外公，「要是细节条款没问题，王先生就在这处签名，陈先生在这一处签名。」用手指指了两处地方。

「外公，这是甚么？」陈明拿过笔，不解的转过头望向神色认真地对着条款的外公。

「这是我送给你的地。」外公脸色淡淡，好像只是送了一棵蔬菜似的。

陈明惊讶的张大口，傻傻的重复了一次：「地？」

「嗯，你小时不是说想要大屿山的土地吗？我帮你买了几幅，等你成年了就送给你。」外公对过没有大问题后，就在上面签了名，递过文件给陈明。

「这……外公……」陈明手足无措，这一份生日礼物也太大了吧？

「男子汉，大丈夫。就这一点小事，有甚么大惊小怪的。」外公看不惯陈明这副样子，喝道。

他恨啊，怎么明明跟他妈一样，越长就越像他老婆呢？完全遗传不到他的英明神武（……），他妈也算了，明明是男生啊，现在越像越白净，跟个粉皮小生完全没两样啊。

说起陈明的外表，大多都赞一声长得好。唯一不满就是他外公了。他自小期望孙子能长得高大威猛，他女儿是女的，他都不指望了，再没自知之明也知道长得像他的话，注定是个杯具，但明明，是男啊！

「……」被暗地嫌弃的陈明无语了，要是谁突然收到这么贵重的衣服也会慌了手脚好吧？

这不是在菜市场买棵菜搭棵葱啊，而是地啊！现在超级值钱的地啊！更别提建了迪迪尼后，地价会怎么升了！

拿着文件陈明也不知道签不签好，犹豫了半天，还是被外公逼着签了自己的大名。

外公满地摸摸下巴，合上文件递回给律师，待律师也在见证栏签过名后，陈明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接收了几幅地。

老当益壮的外公背着手，悠悠的走在前头，而陈明就纠结着跟他走。

「看你就这点出息！」外公走了一会儿，回头恨铁不成钢不的瞪了忐忑不安的陈明。

「这是外公的养老金啊，这样……」陈明从来当不成啃老族或者米虫，平时收一份礼物都会有点不好意思了，更何况这样重量级的！

「呸，你外公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穷。」外公撇撇嘴，养老金甚么他多的是，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真的没有了，还怕陈明不养他和老伴吗？

陈明的性格，他外公又恨又爱的。恨的是他嫌陈明不够决断，太过恋家和依赖别人，不是做大事的性格，爱的又是他这种粘家的个性，有时陪陪他们这一对老人家，比他妈还孝顺。看着陈明还在犹豫的神情，外公想开口骂，又找不到东西骂，难不成骂他太孝顺了？——操。

最后只能恨恨的啐了陈明一口，把他塞了进车，才开口劝道：「不要再想这样多了，地在你手上总比在我手上发霉好吧？你都长大了，外公相信你的眼光。」陈明在大屿山刚出计划就立即独具慧眼的跟他说买，他也是听陈明的，半信半疑地入了几幅吧。想不到几年间价值简直像坐直升机一样直线上升，这也算是奖励陈明了，哼！

陈明听到后，也放松了心情，自己大不了以后多点照顾外公他们吧。不过想起他和何方的那件事还要暪着外公外婆，陈明就有点内疚。要是外公知道他孙子就这样断了袖，别说后代了，绝子断孙都有之时，保不准就直接气死了。

陈明的外公可不知他心中在想甚么，看到陈明舒了眉目，心中也暗中放松了一口气，不然带着愁云惨雾的陈明回到家，老伴还以为自己怎么他了呢！会直接拿起扫把扁自己吧！唉，女人！

94.疫症的爆发

即使HK政府千暪万隐，企图粉饰太平，但命运并不是他们想操纵就操纵的。疫症的消息始终2003年2月时爆发出来了，全市民人心惶惶，大骂政府处事不当，报纸上也纷纷抨击政府的不是，一刹那间，HK政府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陈明心情复杂的看着报纸上政府的公开道歉声明，他真不明白为甚么有些人明知不能隐瞒下去的，依然还依然要对大众说谎呢？很多次的历史教训都告诉他们，人民的力量是可怕的。但他们依然要以身试‘众’，实在不得不令人感叹他们的‘勇敢’。

一时间，东方之珠的HK失色不少，五光十色的夜景依旧，但两旁的海滨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市道变差，大市疲弱，不少餐厅食市都纷纷关门停业，有的打着装修的旗号，有的干脆直接把门一关，万事大吉。